《渡清秋》肉沫水蛋

11、心意相通

　　早晨三人商量好了，由宋奕和田松先行前往应城，乌颜和石子丘在后面慢慢缀着。昨天已经下了拜帖给木天，上面说明了来意。不出意外，应该能够如计划一般周全。
　　宋奕和田松去的早，合仁堂也才刚刚开门营业，木天自昨天接了拜帖早上起来也在门口等候。说起来他还没有与云中阁的弟子交过手，因为云中阁的弟子一般不理俗事，对于不远处的邻居鲲鹏剑派并没有什么好奇心。
　　这次能够一睹云中阁弟子的风采，木天也是十分期待的。
　　江湖人能够从一个人的走路姿势，精气神，还有持兵器的姿势，手上的茧子判断他是否会武功和武功高低。
　　脚步虚浮，也不拿兵器，而且对于陌生人不会下意识保持一小段距离的人一般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而且习武之人都有一股气，说不清道不明，见到了便能感觉到。也有完全觉察不出来的那种人，那是修习敛息之法亦或是修炼至臻境的绝世高手才能办到的。
　　木天抱着刀环胸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是普通人，也不知道宋奕什么时候来？
　　木星在医馆里面有些疑惑，按照自家大哥平日的性子应该是会来帮忙的，可是今天一大早就在门口站着，都站了一盏茶的时间了，也没动过，看上去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木星边收拾着医馆边思索着，想必是与昨天收到的那张拜帖有关系。问大哥是谁写的，他也不说。木星隐隐有一种感觉，会不会……想了一会儿，木星又摇了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外。怎么可能会是他呢？他从来就不会下拜帖……那有没有可能是他的那些朋友呢？木星猜测着，这种猜测让她窃喜，但是大哥嘴巴闭的紧紧的。在没有事实依据之前，所有的东西都是妄断。
　　站在门口的木天却是发现了什么，有一个白衣人朝着医馆这边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灰布衫的人。
　　前头的白衣人走路不疾不徐，一步一个脚印十分稳扎，手中还拿了一把剑。剑的样式不是那种傅家大少花了重金买来炫耀的，而是真的杀人利器。后面的那人虽说没有白衣人那么稳扎，但是一看就知是学过几手功夫的。两人都有意识的避开了与周围人的直接碰触。
　　木天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到了。
　　宋奕和田松出来的挺早，到了应城门外让乌颜和石子丘先在城外等候。等宋奕和田松约了木天之后，便会有人通知她们情况如何。
　　木天这位煞神城里可是不少人认识，所以在碰面之前，宋奕就让一旁的小商贩盯着他们了。等木天和他们一同从合仁堂离开半盏茶的时间后，自然会去通知乌颜和石子丘。石子丘是乔装改扮了，乌颜可没有，作为小仙女一枚，乌颜自认为以她的样貌肯定非常好认。
　　待来到合仁堂不远处的地方时，宋奕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木天。
　　走上前去，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霎时间便交起手来。在城里又在医馆旁边，自然是不好动静太大，当下以试探为主。
　　两人面对面站着，同时将兵器调转到左手，右手缠斗在一起。你推我往，你进我退，你打蛇上棍我将计就计，一旁田松看的是眼花缭乱。两人的争斗也引来了不少围观人，不知不觉医馆门口聚集了一大堆人。这种热闹还是少有看见的，看的人多了，自然有拍手叫好，也有人表示不屑一顾。
　　就在人越聚越多的时间，两人同时罢手。
　　木天哈哈一笑：“此处人多嘴杂，舍妹的医馆门口聚集如此多看热闹的人可不利于看病，不如寻个僻静之处，耍个痛快。”
　　宋奕也是淡然开口：“自是由木兄做主，客随主便，我的剪双剑可是等不及了。不过我们自是不必顾忌，但是我的朋友可是没有我们的功夫，怕是要木兄担待一二了。”
　　木兄瞧了瞧田松，便说：“没问题，如此，走吧！”
　　说完，一甩身，人影就已经在几尺开外了。宋奕见状也招呼着田松跟上，几人几下便都不见了。那位被宋奕嘱托过的小商贩，等了半盏茶的时间，见他们几人并没有回来，就前去通知乌颜和石子丘了。
　　木天的速度很快，宋奕的速度也很快，两人几乎是并驾齐驱。但是仔细瞧瞧，还是能觉察出宋奕领先了半个身子。
　　不过这也是木天压了速度，田松使尽全身力气也才勉强看得见两人远处的背影。
　　木天往后看了一眼田松，说：“他不错，能追上。”
　　宋奕笑笑：“他别的没有，耐力是有的。这段时间的练功可是一点懒也没偷。我使了五分力，你呢？”
　　木天扬头：“也是五分。”
　　说完，两人都哈哈一笑，谁也不会让谁。就这样跑了许多路，耳边人声远去，树木越来越多。两人知晓地方到了。
　　相视一眼，同时止住脚步，扬起一阵沙石尘土。都在木天那边，他的轻功与宋奕不一样。宋奕的轻功轻飘飘的，几乎带不起东西。木天的每次落地都要带起尘土。就这点来看貌似宋奕的轻功更高一筹，其实不尽然。只要速度够快，无所谓好看不好看，只是木天的轻功不适合偷袭和打探消息，容易被发现。
　　两人停下等了小一会儿，就见到田松追了上来。不过可不像他俩这般云淡风轻，而是汗流如注，脚步沉重了。
　　宋奕见状知道田松有些脱力，他也没办法，其实他与木天刚才过来的前头就有合适的场地。只不过木天有心试试田松，他也不好阻止。毕竟鲲鹏收人看重的是心性，若是田松追不上来，上鲲鹏的希望也不大。
　　将田松扶到一旁休息，递了水给他。然后就走到木天对面，两人相隔十几丈远，田松瞧着应该是要切磋了。
　　木天方才也没有仔细瞧过宋奕，现下有时间好好瞧瞧当然不会客气。
　　两人仔细瞧过对方之后，在心中都下了一个结论：是个使剑/使刀的好手，这一战肯定能尽兴。
　　田松在旁边边喝水补充水分，边聚精会神的看。宋奕只说让他好好体会，好好看，没有其他要求。只是体悟，不需要学习两个人的应对方法。应对方法不是看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只有切身体会各种武器功法的攻势和走盘，才能自己去找出应对之法。只会看并不能学会。更何况宋奕没有应对刀法高手的经验，云中阁里的弟子都是使剑的，路上遇见的盗匪倒是用刀的不少，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招数。所以这一战，宋奕也是要靠自己的经验来应对的。想来是不会太乐观的，毕竟鲲鹏的弟子不像云中阁的弟子，都困在阁内。他们可是非常喜欢出去挑战的。
　　两人互相执了一礼，然后便开始交手了。宋奕知道使刀的人下盘很稳，便不打下盘的主意。使刀的通常是比较霸道凶猛的使法，用一开始的威视将敌人的攻势压下，然后便会越大越猛。气势上来就没办法阻止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一开始就不能落在下风，但也不要去想着占上风，一个字，拖！拖到他自己露出破绽，亦或是有些疲惫动作有迟缓，那么他就能给他打出破绽。
　　一交手木天就知道宋奕不好对付，拖字诀，这种打法要换做是普通使刀之人估计要跪。但是遇上他么，哼哼，他可不好对付。
　　先不说这边打的昏天黑地的，乌颜那边进展还是挺顺利的。
　　她和石子丘顺利的进入医馆，那时候医馆还没有开始营业，木星还在整理。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木星头也不抬就说：“麻烦先在旁边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有些病人是习惯早到的，木星也习惯了。只是这次没人回应，木星有些奇怪，就转过头看去。
　　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因为她看见上次的那位姑娘了，就是上次她去的匆忙，还没有问清名字。
　　木星急忙迎上去：“姑娘，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大哥脾气不太好。你千万不要介意！上次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
　　乌颜微微一笑，把石子丘从身后拉到了前面，说：“先别管那些小事，你先瞧瞧，这是谁？”
　　木星看着乌颜推到面前的男人，穿的正常的麻布衫，脸上还有一大坨胡子遮了脸，一时间瞧不出是谁。
　　但是下一秒木星就抓住了石子丘两侧手臂的衣服，她认出来了，眼神。这个眼神她不会忘记的，只有这双眼睛她牢牢地刻在脑子里，日思夜想。
　　“石……子丘，石子丘！是你么！”
　　感受着木星拽着自己衣服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石子丘也哽咽了：“是我，是我这个让你看不起的男人来见你了！”
　　木星蹬蹬蹬，倒退了三步，直接把面纱一拽。那张受伤的脸便出现在乌颜和石子丘的面前，乌颜是吃了一惊，上次就有做过心理准备了，这次看见真的发现石子丘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那伤口确实太大了。
　　吃惊之后就是同情，同情之后是心疼。这下乌颜更是在心里暗暗下保证一定要让木星过得幸福开心。
　　石子丘见到木星的脸，只有心痛，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抚摸着木星脸上的伤口。木星也没拦着，只是神情有些不自然。悲伤？早就过了悲伤的时段了，现在看到伤口，木星也没觉得有什么。她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她只是在乎石子丘是怎么想的。
　　“这么久了，你来都没来过应城一次，你是因为我的脸么？”
　　木星很平静地看着石子丘，语气也很平静，她已经做好准备了，她的确不相信石子丘是那样的人，但是石子丘这么多天没有来，她怕了。
　　乌颜像是被两人遗忘了，不过乌颜也不在意，在一旁看着两人。
　　石子丘快速眨了眨眼，把眼泪逼回去了，说：“怎么会呢？我要是因为你的脸嫌弃你那我就让草原上的狼叼了去，再让食腐鸟把我的肉啄了去，死无全尸。”
　　木星听得认真：“是真的么？”
　　石子丘看着木星的眼睛，他感觉到了木星的情绪，那天晚上木星也是这么相信地看着他，相信他会把她平安的带回去。
　　“是真的。我没有办法说的很好听，我只是想对你说，我对你从来就没有变过。”
　　木星认真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眼中是恳求原谅的神色，刚才他看着自己的眼里没有任何厌恶嫌弃的情绪。她知道的。他不会骗她。
　　那么，她原谅他了，原谅他让她等了这么久，差点把心等死了。她愿意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像他相信她一样。
　　只要他来了，只要，他，来了……
　　木星的眼睛不住地流着泪，但是她笑了。这么多天她从来没有笑过。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还使力重了把皮肤都擦红了，有些火辣辣的感觉。但是，木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好过。
　　“木星，你……你别哭啊……我来了，我就在你面前，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的，会生好几个娃娃，天天在你身边闹着你，你说好不好？”
　　石子丘小心地哄着木星，他从来没见过木星流眼泪，木星点点头。
　　乌颜在一旁看着也有感情，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些难受又很开心。反正她觉得自己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卸了重负的感觉。
　　她以为会很难，没想到，木大夫如此简单就原谅了石子丘。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不过想到木星的哥哥木天，乌颜头就有些疼，也不知道师兄和田木头那边怎么样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武功方面都是杜撰，请看看就好，别深究。
小剧场：
石子丘：不容易啊，我终于要抱得美人归了
木星（很平静）
木天：你是把我忘了吗？
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