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无恙》朝杏

47、番外四

　　在贺予临的房间里，有一本他从来不让别人看的宝贝本子。
　　每次他有空的时候，都会把它拿出来，手里握着铅笔和橡皮。

　　高三一毕业他就特地去报了画画的班，学的素描。
　　他画的还不好看，对着吴恙的照片一笔一画地小心画着。
　　画了两笔，擦掉，重新补上，一边画，唇边还一边带着不自觉地笑。

　　往前翻了翻，全都是他画的姑娘。
　　从第一页到现在，每一页都是同一个人，只是样子不一样，也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像。
　　这件事情就连宋澄都不知道，是贺予临的秘密。
　　就连吴恙，也是到很后来的时候，整理贺予临的东西的时候才不小心看到了的。

　　吴恙心血来潮想整理东西，去书房搬出了贺予临的箱子，先看看有什么用不着的东西就扔了。
　　箱子里大多都是贺予临之前读书的时候的东西，吴恙理了一会儿，从底下拿出一本被仔细包装过的本子。
　　打开第一页，吴恙就愣住了。

　　那是一副笔触还稚嫩的素描，铅笔印子已经很淡了，只能看到泛黄的纸页上，用黑色水笔勾出来的轮廓。
　　画上的姑娘，虽然不怎么像，但吴恙还是能看得出来，是自己。
　　画的主人也不用想，肯定是贺予临。

　　再往后翻，后面的每一页都是她，虽然不是很像，但是她可以想象，他当时是怎么画下的这每一笔。
　　大概和她，当年在异国他乡，一张一张用中文写下没有地址，却没有寄出去的明信片的心情，一模一样。

　　“老婆。”
　　关门的声音。
　　“老婆？”
　　没人应，贺予临看了看客厅和阳台，没人在。

　　大概在房间还没出来呢。
　　贺予临笑嘻嘻地推开房门：“老婆，你在——”
　　你在干嘛，贺予临本来想问。

　　贺予临出门去买了点儿她喜欢的零食，一回来，便看见吴恙抹了抹有些发红的眼睛，一只手放在背后。
　　“你回来啦。”吴恙吸了吸鼻子，抿唇露出一个笑。

　　她哭过。
　　“老婆你咋啦？”
　　贺予临一急 ，走过去一看，吴恙藏在身后的手里拿着一本本子——他看一眼，便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这是，你什么时候画的啊。”
　　吴恙抿了抿唇，把本子拿出来问他。

　　“就是大学的时候，我，去学了素描，没事的时候，就随手画画。”贺予临微微牵了牵唇，“瞎画的，都没画出我老婆万分之一的好看。”
　　“好了，不哭，这有啥好哭的是吧。”

　　吴恙没忍住笑了，伸手点了点他的嘴唇：“老公，你怎么嘴这么甜呢。”
　　“那你要不要来尝尝啊？”贺予临笑嘻嘻地问。
　　吴恙一愣，转了转眼珠：“好啊，尝尝，就尝尝啊。”

　　一边说着，吴恙放下手里的本子，踮起脚便勾住了贺予临的脖子。
　　贺予临也没愣着，微微弯腰把吴恙抱上了书桌。

　　“大白天的，你要干嘛……”
　　亲着亲着，贺予临的手就不规矩了，撩起吴恙的上衣下摆就往里探，被吴恙的手握住，贺予临咬了一口她的耳垂：“白天就白天呗，家里又没别人，憋死我了。”

　　可不是么，糖糖在家整天吵着闹着要和妈妈睡，偏偏吴恙还疼她，贺予临一个星期只能在周末，把糖糖送到贺峥那里去的时候才能和自家老婆亲热亲热——好不容易到了糖糖该去上幼儿园了的年纪，贺予临总算松了口气。

　　吴恙闭着眼睛抱着贺予临的脖子，半推半就地由着贺予临的手往上解开了她内衣的扣子，贺予临的吻刚刚下移到她的脖子，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吴恙：“……”
　　贺予临：“……………………”

　　看了一眼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的贺予临，吴恙有些好笑地摸摸他的脸，扣好自己的内衣，理了理衣服道：“乖，我去开门啊。”
　　“妈妈！”门外站着小小一团，看见吴恙便张开了双臂跳起来要她抱，“要抱抱！”
　　“呀，咱们糖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呀？”吴恙笑着弯腰，把她抱在了怀里。

　　“妈妈不早了呀！”
　　吴恙挑眉，抬眼看了看钟——好像是钟不走了……
　　“老公。”
　　“嗯？”贺予临从房间里走出来，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缩在吴恙怀里，乐呵呵抱着她脖子的小姑娘。

　　“老公，钟不走了，换个电池呗。”
　　“爸爸！”糖糖伸开手臂，眼神亮晶晶地看贺予临。
　　“好，等会儿我去换。”贺予临点点头，走过去从吴恙手里接过了糖糖。

　　“糖糖乖。”
　　贺予临坐到了沙发上，把女儿放在自己的腿上。
　　“糖糖。”
　　“爸爸！”
　　“糖糖平时不高兴的时候，都会干什么？”

　　吴恙坐到了贺予临身边，也没明白他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糖糖眨了眨眼睛：“要妈妈抱！”
　　吴恙：“……”她明白了。

　　“爸爸今天有点不高兴。”贺予临抿了抿唇，伸手捏了捏糖糖的小脸，“所以，今天晚上借妈妈给爸爸抱一抱好不好？”
　　吴恙：“……”
　　糖糖皱着小脸，认真地考虑到底要不要答应爸爸。

　　“爸爸给你买了大熊给你抱着睡觉。”贺予临又补了一句。
　　“大熊？”糖糖眨了眨眼睛，在“有大熊“”和“一天没有妈妈”之间飞快地做了一个选择，“那今天妈妈就借给你吧！”
　　糖糖想了想，抬起一根手指：“但是就一天哦！”
　　贺予临：“好。”
　　糖糖伸出小指：“爸爸，拉勾！”
　　“好。”贺予临点点头，伸出小指认认真真地和女儿的小手指勾在一起，“咱们拉勾！”
　　吴恙：“……”

　　“老公，你什么时候给糖糖买的大熊啊？”吴恙站在卧室的衣柜前，偏头问在自己身后像只树袋熊一样抱着自己不放的贺予临。
　　“有一阵了，当时跟你提了提，你大概忘了。”贺予临在吴恙的肩窝蹭了蹭，“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吴恙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原来你是预谋已久啊！”

　　“这哪里叫预谋。”贺予临笑嘻嘻地把吴恙的身子转过来靠在衣柜上，拉起吴恙的手放在自己衬衫的领子上，“咱们努力努力，再造个弟弟妹妹给糖糖玩好不好？”
　　吴恙：“……”弟弟妹妹什么时候是可以用来玩的了？

　　“那……”吴恙笑了，手指在贺予临胸口画了个圈，“那得要你努力才行呀？”
　　贺予临也笑了，低头去咬吴恙的鼻尖，手掌从她的肩膀下滑，覆上某处的弧线：“我多努力，你不知道？”
　　吴恙脸一红，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才不知道。”
　　“嗯。”贺予临也不恼，在吴恙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手上加了点力道：“那就，告诉你一下，我有多努力。”

　　后来，吴恙把箱子里的东西都理了出来，能放好的放好，该丢掉的就丢掉，只剩下贺予临的那本本子，她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贺予临这样神经大条的人，自然根本不会发现。
　　她记得她刚回国没多久的时候，有一次在贺予临的车上，拍过他的一张照片。
　　这天工作不是太忙，吴恙忽然想起这一茬，从抽屉里拿出本子，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了那张照片。

　　那是吴恙趁着贺予临睡着了的时候偷拍的，他靠在驾驶座上，脑袋歪向一边，又可爱又乖巧。
　　越看越有意思，吴恙的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吴恙本身就是学服装设计的，绘画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不算难事，而水平自然比贺予临这个初学者要高得多。
　　拿出一支铅笔，吴恙翻开本子新的一页，小心地折好，对着手机上的照片，画下了第一笔。

　　存了心思不按照照片的样子画，吴恙把睡着了的贺予临画成了Q版的，还在他的脑袋上补了个摇摇欲坠地鸭舌帽，想了一会儿，又在他的鼻尖添了一个大大的鼻涕泡。

　　越画越而高兴，吴恙全然没有发觉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的贺予临。
　　他过来有一会儿了，看着吴恙拿着笔在画什么东西，还笑成这副样子，贺予临驻足看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开口叫她。
　　“老婆。”

　　吴恙的手一顿，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就要去藏手里的本子。
　　奈何贺予临已经凑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动作：“老婆你在干什么呀？笑得这么开心呢？嗯？”
　　吴恙看天看地，转了转眼珠：“没什么。”

　　贺予临：“我都看到了！你在画画！”
　　吴恙：“……”看到了还问个什么喔。
　　贺予临在她身旁坐下：“给我看看嘛，看看。”
　　吴恙：“……”
　　你会打我的。

　　犹豫了一下，吴恙还是抵不过贺予临期待的眼神，松开手，把本子拿给他看。
　　贺予临：“……”
　　吴恙：“……”
　　贺予临的嘴角微微抽搐：“老婆你干嘛把我画成这样？”
　　超委屈！

　　吴恙：“因为这样可爱。”
　　贺予临：“……”
　　我明明很凶的嗷！
　　贺予临很快想起另一个问题：“老婆，这照片你是什么时候拍的？”
　　吴恙：“……趁你睡着了拍的。”
　　贺予临：“……”

　　“老婆。”
　　“嗯？”
　　“你再画一个你呗。”
　　“……嗯？”
　　“就坐在副驾驶上，最好是被安全带绕住了解不开，然后哇哇大哭的小姑娘。”内心戏极其丰富的贺予临来了劲。
　　吴恙：“……”认真的吗。
　　贺予临：“画嘛画嘛！”
　　吴恙：“……好。”

　　就算在画里，你四岁，我三岁，过了好过年，我们还是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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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羞羞///v///
没有番外啦。
大佬和吴恙说谢谢你们来听他们的故事。
很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