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无恙》朝杏

43、燕归来

　　吴恙的肚子越来越大，渐渐地连衣服也有些遮不住了，有眼尖的同事悄悄问她，她也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还说等宝宝生下来以后，要给大家发喜蛋。
　　“发喜蛋怎么够，”贺予临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当然是发奖金啊。”
　　“你是不是有钱没处花啊。”吴恙笑了，看着大喇喇拖着椅子坐到自己桌边的人。
　　“普天同庆啊，当然要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啦，你们说是不是！”贺予临笑了，看向外面的围观人群，换来一阵欢呼和掌声。
　　吴恙的脸颊有要些许变红的迹象，连忙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们都给我该干嘛干嘛去啊。”

　　最后一个出去的橙子小心翼翼地拉上了门，吴恙转头看笑嘻嘻地贺予临，眨了眨眼睛：“老板亲自下来视察工作啊？”
　　“不啊。”贺予临笑眯眯的，“我来探亲。”
　　吴恙：“……”

　　随着吴恙的肚子越来越大，贺予临下楼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坐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吴恙觉得，他大有直接把办公室搬到设计部隔壁的想法。
　　才刚到下班时间，贺予临的身影就准时出现在了吴恙的办公室门口，刚刚摊开一份资料的吴恙，只能抿抿唇合上，乖乖收拾东西。

　　回到家吃好晚饭，吴恙捧着电脑拉着贺予临，指着屏幕里各种好看的婴儿用品一样一样给他看。
　　“你看这个床好不好看？”
　　“这个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可以唉。”
　　“唉唉唉这个，你看是不——”

　　吴恙偏头，只看见贺予临微微笑着看着自己。
　　眨了眨眼睛，吴恙咬唇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有没有听我说啊？看着我干什么？”
　　“我忽然在想，”贺予临笑了，伸出手把吴恙落到脸颊上的头发温柔地一缕一缕撩到耳后，唇边带笑，“想那个时候，在教室座位的最后一排，你给我讲题。”
　　“怎么，忽然想起那个了？”吴恙抿唇，眨了眨眼睛。

　　“我现在可以跟你坦白了。”贺予临笑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很多。”
　　“嗯？”吴恙眯起了眼睛。
　　“我动不动还是会跑神。”贺予临垂眸，“看你。”

　　“那个时候，我那么喜欢你，可是也真的没敢想，后来我会真的把你娶回来。”
　　“我真的开始想这件事情，其实是在你出国以后。”
　　贺予临忽然笑了，有一点点自嘲地意味：“宋澄说的没错，你走了以后，我好像就突然失去了喜欢别人的能力。”

　　“结果啊，你看。”贺予临笑了，“你还真就回到我身边了啊。”
　　“还送给了我一个，”贺予临眨了眨眼睛，凑过去小心地把脸颊贴到吴恙的肚子上，“这么好的礼物。”

　　“好啦。”吴恙摸着贺予临的头发，垂眸，“咱们不说以前的事情了，来想想以后，以后，怎么做一对很酷的父母啊。”
　　“我本来就很酷好不好。”贺予临抬头，眯了眯眼睛。
　　吴恙笑了：“好好好，你最酷。”

　　贺予临笑了，忽然想起什么，起身扶着吴恙的胳膊，“先别看了，你躺下。”
　　“干嘛？”吴恙不明所以，在贺予临的摆布下侧躺在了沙发上。
　　“给你按按腿。”贺予临坐下，抬起她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轻轻帮她按了起来。
　　“听说孕妇的腿很容易浮肿，我去看了两个按摩的视频，我也不太清楚那些穴位都在什么地方，嗯，”贺予临顿了顿，“你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啊？”
　　“有。”吴恙眯着眼抱着靠垫，舒服地哼哼。

　　“老婆。”
　　“嗯？”吴恙的声音懒洋洋的。
　　“我是不是很好。”
　　吴恙笑了：“是。”
　　“怎么这么敷衍！”
　　“……老公最好了么么哒。”

　　吴恙怀孕九个月的时候，贺予临原本想让她去医院住着待产，可是她不肯，最后他只好妥协，让她安安心心待在家里。
　　肚子大了活动不方便，吴恙在家也闲着无聊，便琢磨着跟吴奶奶学着打毛衣，给宝宝自己做衣服。

　　这天贺予临下班，吴恙兴致勃勃地挺着大肚子走过去，一只手藏在后面，眨着眼睛看他：“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猜猜是什么呀？”
　　“你先坐。”贺予临忙不迭扶着吴恙的胳膊，把她在沙发上安顿好，才开始考虑她刚才的话，“礼物？什么啊？”
　　“喏。”吴恙把手拿出来，是一条围巾。
　　“我在给宝宝织衣服，想着天冷了，就顺便给宝宝的爸爸织一条围巾呀。”

　　贺予临笑了，却捕捉到了吴恙话里的一个词，微微眯了眯眼：“顺便？”
　　“……”吴恙眨了眨眼，“对啊，要不是给宝宝织衣服，我才不会学这个啊。”
　　“那以后宝宝出生，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岂不是比宝宝要低？”贺予临抿唇，凑过去亲吴恙的脖子。

　　“呀……”吴恙有点儿痒，伸手去推他的头，“没有啊，老公和宝宝我都一样喜欢好不好？”
　　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吴恙忍不住想笑。

　　也不知道是前阵子每天睡太多了的关系，最近吴恙的精神格外好，每天睡觉之前缠着贺予临……给她讲故事。
　　讲他以前她不知道的事情，讲公司上上下下的各种八卦，不管什么，她都津津有味地听着。
　　除此之外，吴恙还突然有了一个“坏毛病”。
　　半夜里贺予临睡得正香，常常会被吴恙推醒，说她突然饿了，想吃这个吃那个。
　　而贺予临在吴恙身上的耐心简直无法想象，她不管说什么，他都会爬起来拿给她吃。

　　“老公。”吴恙眨眨眼睛，伸手推了推贺予临。
　　“唔，嗯？”贺予临迷迷糊糊地睁眼，“怎么了？”
　　“我……想吃东西。”吴恙咬了咬唇。
　　贺予临眯了眯眼睛，打了个哈欠：“想吃什么？”
　　“……蛋炒饭。”
　　“好。”贺予临点点头，摸了一下吴恙的头发，掀开被子下床，“马上就好，你先等一会儿。”

　　一阵忙碌过后，吴恙吃饱喝足重新躺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贺予临怀里沉沉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恙又睁开了眼睛。
　　她有点肚子疼。
　　怕是刚才吃多了，吴恙微微叹了口气，抬手小心地抚了抚肚子，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贺予临动了一下，没醒。
　　吴恙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后。
　　腹痛非但不止，反而愈演愈烈。
　　吴恙疼得有点儿出汗了，小幅度地支起上身，想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一阵疼痛袭来，吴恙手没拿稳，玻璃杯从她手里滑落，碎了一地。
　　贺予临被声音惊醒：“怎么了？”
　　“我……肚子痛……”吴恙咬住了下唇，“我……好像要生了……”

　　轰。
　　贺予临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看着蜷在一起的吴恙，大脑当机了一秒，随即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手足无措地跑过去，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吴恙想笑，但肚子一阵一阵的痛让她笑不出来：“去……打电话……”
　　“好，好。”贺予临拿起手机拨电话，手抖得拨了两次才通，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医院。
　　贺予临和吴奶奶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安静得很。
　　握着的手松开，又握紧，贺予临盯着白色的墙面，脑海里和墙面一样空白。
　　他也不知道过去几个小时，直到灯灭的声音一响，他猛地起身，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

　　“老公！”
　　贺予临回过神，吴恙抱着宝宝，躺在他怀里拉他的衣服下摆。
　　“啊。”贺予临笑了，目光落在吴恙怀里的小女娃娃上，“什么啊？”
　　“来，爸爸抱抱。”吴恙把宝宝递过去，“接一下，我抱不动了。”
　　小姑娘很听话，到了贺予临怀里不哭不闹，乖乖地躺着，含着手指眨眼睛，盯着贺予临看。

　　刚才那一段时间……贺予临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好像产房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还是护士出来告诉他，是个女儿。
　　然后他看见了床上脸色苍白却微微笑着的吴恙，还有他刚刚出世的，正在哇哇大哭的女儿。

　　他突然热泪盈眶。
　　因为他的人生，自此圆满，终于完整。

　　“老公你又走神！”吴恙皱了皱眉。
　　“啊。”贺予临眨眼，意识到怀里抱着小小软软的一团，他小心地大气也不敢喘。
　　“爸妈说，起名字的事情他们不插手，你想想，叫什么好呀？”
　　贺予临笑了：“都好。”

　　“你怎么啦？”吴恙笑了，碰了碰贺予临的胳膊，“傻啦？”
　　“别管他，还没缓过来呢。”贺峥笑了，“看他，就只会傻笑了。”
　　“爸！”
　　“你还说他！”白晓曦看了贺峥一眼，“你自己当年什么样子，忘啦？”
　　贺峥：“……”

　　“叫糖糖吧。”贺予临冷不丁地开口，唇边带着笑意，抬眼看吴恙，“好不好？”
　　“这名字好呀！”吴奶奶点点头。
　　吴恙起先是一怔，随即微微牵起了唇角。
　　“好啊。”她莞尔，低头看了看在贺予临怀里安安静静的宝宝，“薄荷糖还是水果糖？”

　　贺予临眨了眨眼睛，笑了。
　　“当然是水果糖啊，水果糖可甜了呢。”贺予临看了看怀里的宝宝肉嘟嘟的脸，垂眸逗她，“糖糖，你说是不是？”
　　糖糖看了看自家爸爸傻兮兮的笑，眨了眨眼睛，把脸别了过去。
　　贺予临：“……”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贺予临很快发现，自从糖糖出生之后，自己在家的地位急剧下降——虽然本来就不高。
　　从吴奶奶到自家爸妈，第一句话总是问糖糖怎么样，然后再问吴恙的身体怎么样，再然后……就是使唤贺予临去拿这个，去干那个。
　　贺予临：“……”委屈。
　　虽然贺予临偶尔没事的时候会跟吴恙抱怨，但是干活依旧勤快。

　　“糖糖。”贺予临扒着自家已经两个月了的女儿的摇篮边儿，伸出手指逗她，“糖糖，糖糖看我。”
　　吴恙站在门口，看着贺予临每次哄女儿的时候，智商似乎都急剧下降。
　　忍不住笑了，慢慢走过去，一只手搭在贺予临肩上，看着糖糖眨着眼睛看看贺予临，又看看她。
　　“傻子，”吴恙拍拍贺予临的肩，“糖糖要睡觉了，不想看爸爸对她傻笑啦。”

　　自从糖糖出生了以后，贺予临就多了一个“傻子”的外号，全都是因为他一看到女儿，每次都全程傻笑，并且一脸痴汉。
　　“老婆，咱们女儿长得真好看啊。”贺予临搂着吴恙坐下。
　　“是吧。”吴恙看他一眼，晃着摇篮哄着糖糖睡觉，“也不看她妈妈多好看。”

　　贺予临笑了，抱着老婆吧唧了一口，“才没有她妈妈好看呢。”
　　“她妈妈最好看，不接受反驳。”
　　吴恙笑了，偏头看她一眼：“你呀，就知道哄我开心。”
　　“才没有！”贺予临挑眉，拉过吴恙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我很良心的，真的！”

　　吴恙笑了，弯起手指挠了一下。
　　贺予临顿了顿，握着吴恙的手微微收紧了力道，拉到唇边轻轻一吻。
　　“老婆。”
　　“嗯？”
　　“咱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贺予临眨眼睛，试图卖萌。

　　“你说呢？”吴恙眨了眨眼睛，嫁都嫁了，这婚礼什么时候办也无所谓。
　　“嗯，我在想，我们都没有蜜月唉。”贺予临捏了捏吴恙的脸，让她把目光从糖糖身上转到他身上。
　　“一般都是女人想着去度蜜月，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有少女情怀啊？”吴恙笑了。
　　“因为你不想啊。”贺予临眯了眯眼睛，“只能我来想啦。”

　　“那你想带着糖糖去啊？”
　　“啊？”贺予临眨了眨眼，他提出度蜜月，本来就是想和吴恙补一小段二人世界，至于女儿……他的确是没想要带。
　　“那可不行，至少得等糖糖断了奶才行啊。”吴恙继续轻轻晃着摇篮。
　　贺予临：“……”
　　吴恙偏头，笑着摸了摸贺予临的脑袋：“临临，乖。”

　　婚礼是贺予临一手包办的，听了吴恙的建议，办得并不算隆重，只请来了几个好朋友和公司的一些同事，还有贺予临爸妈的朋友，和……林子杉。
　　作为他们高中的班主任，他们特地亲自回了一趟学校给他发请帖，当时林子杉还着实惊讶了许久。

　　吴砚特地请了假从国外飞回来参加婚礼，却是站在贺予临这一边，在家门口出谋划策，帮他成功把吴恙抱下楼。

　　婚礼现场的布置全都是按照吴恙的喜好来的，场边放满了粉色的玫瑰和气球。
　　每个座位上都放着一个心形的盒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口味的水果糖。
　　吴恙父亲的角色由她的大伯替代，带着她走过长长的路，来到贺予临身边，轻轻把手交到他手里。
　　贺予临轻轻笑着，褪去了一身吊儿郎当的痞气，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轻轻执起吴恙带着白鲨手套的右手，放到唇边印下一个吻。

　　“老婆。”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会遇到一个人，让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谢谢你。”贺予临往前走了一步，“谢谢我的小仙女，愿意下凡和我这个俗人在一起。”

　　吴恙脸红了，踮脚凑过去亲了贺予临一下。
　　全程一阵尖叫起哄，吴恙闭了闭眼睛，用只有贺予临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
　　“不用谢。”
　　“反正我那么爱你。”

　　贺予临和吴恙过去敬酒的时候，林子杉似乎特别高兴，拿着酒杯连连感叹，他们居然真的走到了一起。
　　“你小子，喜欢人家我早就看出来了，结果看看你居然成绩越来越好，我也就没说什么。”林子杉笑了，“当时吴恙要出国，我心里还为他小小地惋惜了一下，没想到啊没想到，不错，不错。”

　　“林老师，说起来，其实我们还得谢谢你呢。”吴恙笑了。
　　林子杉挑眉：“谢我什么？”
　　“要不是当初您让我给讲题，就没有现在的这些事儿了呀。”吴恙看了贺予临一眼。
　　“那可不一定。”贺予临挑眉，“那顶多就是，我喜欢你，喜欢得晚一点儿而已。”

　　反正我还是会喜欢你。
　　只是早晚而已。

　　婚礼结束，贺予临带吴恙先回去照顾糖糖，吴砚自告奋勇地担任了收尾工作。
　　回去的路上，吴恙靠在副驾驶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贺予临把车稳稳地停下，偏头看着她的睡颜，没忍心叫醒她。

　　皱着眉无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大概是安全带勒着不舒服，贺予临侧过身子，轻手轻脚地帮她解开安全带，肩膀忽然搭上一只手。
　　贺予临的动作一顿，微微起身，一双手便环上了他的脖子。
　　“老公。”
　　刚刚睡醒的声音，贺予临心下也柔软一片。

　　“睡饱啦？”贺予临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嗯。”吴恙眯着眼睛，用鼻尖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
　　“走吧。”贺予临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轻轻一碰就离开，“我还给——”
　　话还没说完，脖子突然被一拉，吴恙用唇堵住了他的话。

　　轻轻用牙齿咬着贺予临的嘴唇，吴恙似乎心情很好，贺予临笑了，一只手撑在吴恙身后的座椅上，任由着她闹，微微启唇，她便钻了进来。
　　唇齿缠绵，吴恙缓缓退了出来，舌尖滑过他的唇。

　　“亲够了？”贺予临低低的，抵着她的鼻尖。
　　“嗯。”吴恙微红着脸点头。
　　“那，”贺予临笑了，“该我了。”

　　打开车门的时候，贺予临特地叫吴恙等一会儿。
　　小跑着绕到后备箱那里，贺予临从里面搬出来一盒什么东西，吴恙走过去看，是一整箱烟花。
　　“你——”吴恙睁大了眼睛。
　　“去那边躲着，耳朵捂上。”贺予临笑嘻嘻地指了个地方，“我放给你看啊。”

　　吴恙很听话地过去了，捂着耳朵看贺予临的动作。
　　贺予临蹲在地上拿着打火机，确定点着了以后，立刻起身往吴恙站着的地方跑，吴恙笑了，伸出手，被他抱了一个满怀。
　　“好好看。”贺予临有微微的喘，站在吴恙身后搂着她的腰。

　　烟花一朵一朵飞上天，炸开五颜六色的图案，贺予临看着吴恙的侧脸，笑了。
　　“阿恙。”
　　吴恙偏头，却只看见了贺予临闭着的眼，和黑色的睫毛。

　　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他在吻她。
　　吴恙牵唇，闭着眼睛接受着他的温存。

　　耳畔是烟花此起彼伏的声音，怀里是最爱的人。
　　夜色沉沉，贺予临扳过吴恙的身子，俯身轻轻在她肩上亲昵地蹭，时不时吻她的脖子，明明是暧昧的动作，却显得温柔庄重。
　　“痒。”吴恙笑了，掰着他的肩，看进他的眼。

　　贺予临看着目不转睛的吴恙，轻笑：“怎么了？”
　　“我在看你的眼睛。”吴恙眨了眨眼睛。
　　“我眼睛里有什么？”
　　“我看到了山川，我看到了湖泊，我还看到了一整个宇宙。”

　　贺予临眯了眯眼：“不对。”
　　“嗯？”吴恙一怔。
　　“你少了一样东西。”贺予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吴恙眨眨眼，顺着他的话就问了出来。

　　天边的烟花渐渐消散，只在空中留下屡屡白烟。
　　贺予临微微勾唇，轻轻吐出一个字。
　　“你。”

　　两人相拥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拉得老长，周围暖黄色的灯光温柔而绵长。
　　夜色漫长。
　　余生，无恙。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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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到这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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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这个故事我自己其实是非常喜欢的……也敲喜欢这样性格的男主。
当然，下一篇文会尝试不一样的风格→v→
看到眼神了吗→v→
非常非常谢谢小伙伴们的陪伴！
新文继续约不约！！
顺便！
真的不来我的扣扣群跟我尬聊咩！！！
明天一口气放四个番外，从上午10点每隔两个小时掉落，内容是什么标题都写啦，小可爱们可以根据喜好食用。
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