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来》土里的花生

23、路上

　　就在乌鲁鲁等人即将抵达京城的前一天，朝珠带了雨苏雨倩二人轻衣简便出宫了。

　　刚出宫门，便有马蹄声阵阵，唤停了她们这一仪仗队，随后又是哒哒哒，熟悉的声音响起，“奉皇上旨意，领锦衣卫百人，护送公主来回。”是蒋二。

　　朝珠掀了帘子，叫到蒋二，眼中倒是有些惊讶，“蒋司务，那就有劳了。”算是打过照顾。正要把帘子放下，又听蒋二问，“公主是先前往文光寺吗？”

　　他没有准确问清楚，朝珠也知道他问的什么，知道衡宗帝应该是告诉了他什么，抿了抿嘴，“不，先去看望母妃。”声线有些暗，蒋二不知为何，听出了一丝柔弱。

　　小宋氏墓葬皇宫西边，朝珠一队人马，早上早早便出发了，过午时了才到。

　　这里周围是一片竹林，兼有多丛花树，一片阴凉，守墓的是一个老宫人，以前伺候小宋氏的，朝珠已经不认得他了，没想这老宫人一见她却是泪水涟涟，卧倒在地，是个鲜见的大礼，朝珠要扶起他，老宫人却坚持行礼。

　　老宫人姓李，当初伺候小宋氏的，有的死了，有的另谋明主，剩他愿余生在这里守着。

　　老李公公为她点上了注香，“这么多年，娘娘最想的，应该就是公主了，原想着高高的宫门一树起，公主在宫里，来见娘娘是难了呢，没成想，公主来了，娘娘有多开心。”

　　听这老宫人讲话，朝珠也没有要打断他的打算，她的母妃，记忆里弱的只剩那声温柔的呼唤：“眠眠，眠眠。”只有小宋氏能这样真正将眠眠唤得这般好听，后来宋贵人也唤她眠眠，衡宗帝也唤她眠眠，可是都不一样，都没有让她想腾起脚向他们跑过去的感觉。

　　默默上了注香，跪在那座墓碑前，看着那堆突出来的坟包，那里面躺着她的母妃，她喜欢花，种各种各样的花，那时候的她就像花仙子，天一亮，朝珠起来便看见她穿梭在花丛中，看见她，就唤：“眠眠，快来瞧。”

　　幸好，这里有她喜欢的花，这么多，母妃应该会有所欣慰吧。朝珠想要回忆出更多与小宋氏有关的记忆，可是小时候的事了，时隔多年，对于她而言，隔了一生，再多一点都想不出来，只有小宋氏走的那晚，懵懵懂懂的她。

　　朝珠伏倒墓前，任由泪水打湿所有。蒋二就在不远处，看那片单薄身影都成空中的落叶，心有不忍，转过身，又不放心，回过头来。

　　天快黑时，再为老李公公留下许多东西后，朝珠便凳车要离开了，他们得在天黑前寻一出住下，明天再前往文光寺。

　　这时候的天黑得快，待蒋二寻到一处住宅时，天已经全黑透了。

　　这是一家刚建不久的青砖平房，马和车都留在外头，自有人顾看，朝珠蒋二等人在引领下，穿过前院，这里有多出院落，他们包了其中两出，安顿着住下了。

　　蒋二出来叫人抬热水进入，到外头，先让人把水抬进去，又抓住一人，问他，“你们这大门口怎么栓了那么多马？”店小二答，“那是早来的客人的。”蒋二又问，“看着倒是同一批人的马。”

　　这下店小二倒是吱唔了，“哪能呢，那么多马。”蒋二从怀中掏出块银裸子，放他手里，店小二心喜，手快得收起来，再说的话就仔细得多了，“是同一批人的，个个生得高大，说得却不是咱们这里的话，即使开口跟咱们交流要住店的，那口音也是蹩脚的很，不过咱可不敢笑话人家，好家伙，凶着呢，依着我这么多年跑堂经验看，八成是瓦刺那边的商客。”

　　门口的那些马，匹匹良驹，店小二不识货，不代表蒋二不懂，那里面有几匹马跑起来，说是日行千里也不为过。说是普通商客，这有怎么可能，这种马，一般都是进贡皇宫贵族的，同时这么多匹，出现这里，又是瓦刺人，说不得便是那些使臣了。可不是说还没进京城嘛，这里可算是京城内。蒋二这出暗暗记下，待护送朝珠到文光寺，便要回城探个究竟。

　　在蒋二打听着别人时，也有人在打听着他们。乌鲁鲁这边先进了城，并不如实上秉，自有一些他们的打算，这会见来了这么一大队人马，便派了个人打听打听，那人回来便道，“不知这京城里哪家富贵小姐出门，好家伙，那乘的马车漂亮的，马也匹匹养的骠肥。这大盛跟咱那真是大不一样，处处富贵，小姐出个门，还随身带了百来个保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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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起来就看到九寨沟地震，这么美的地方，这么好的人，祝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