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来》土里的花生

21、深究

　　前几日便来报了，瓦刺使臣已经在古德了，再有半个多月时间就能进京城了。

　　听这消息时朝珠正在画九九寒梅图，手一顿，一笔便长了，只能搁下，又把雨苏唤来，询问雨竹最近动作，可却得知她最近老实得很，哪里都没去，可这让朝珠更加不安，总觉得会出事。

　　下午得宋贵人召，便过去了，宋贵人见了她，拉她手让她坐在她身旁，先问了近况，后又颇有些欲言又止，最后终于是说了出来：“眠眠，你与那阮世子的事，就此罢了吧。”

　　朝珠也不说什么，只应知道了，宋贵人见她什么都不问，乖巧得很，不由心里有些愧疚，像解释一样多说了几句，“你父皇想多留你两年呢，这是疼你呢，你三姐敏珠，这次可是要出去瓦刺和亲的，往后你们姐妹四人，就剩你一人在宫中了。”朝珠却抓住了重点，“三姐要和亲到瓦刺。”

　　宋贵人颇有些感慨，道：“是啊，你父皇想着安抚瓦刺，就只有行联姻一路了，瓦刺此次前来，也是抱有这样想法的，这都是两边此次心照不宣的事，不过走个场，到时候多陪些嫁妆，让敏珠随使团回瓦刺。”

　　朝珠紧接着问，“三姐呢，三姐可知道此事？”宋贵人有些莫名，“自是知道的，总不能瞒着她吧。和亲到那里，具体跟谁不知道，但一个王妃的位置总是跑不了的，也不算太亏待了她。”

　　突然事情就串成了根线，明了清楚，就算有个别细节不清晰，也不妨碍朝珠猜想。

　　她从宋贵人这里跪安回殿，雨竹先一步过来，蹲下福礼，乖巧得很，“公主，三公主过来看您了。”剩雨苏落后一步站她后面冷笑。

　　朝珠直接越过她们，正殿里，敏珠正在抚弄一架喜上眉梢的屏风。朝珠先喊了她，“三姐，来我这有事么。”平日里敏珠是最讨厌来她这里的。

　　今日也不知怎的了，敏珠回头，跟她照旧问候了几句，命人抬上来一个朱漆官皮箱，指了指箱子，道，“这是我这几天收拾出来的，以前从你这借走的玩意，还你了，可别说我总占你便宜。”

　　事说完就走，也不多留，朝珠也搞不清她的态度，这样一来，倒好像是认了去联姻，临走前改善姐妹关系。

　　朝珠让人打开，真是一箱子零零碎碎的东西，刚巧金嬷嬷进来了，瞥了东西一眼，有些欢喜地弯腰，拾起面上的两个瓷响球，“公主以前最喜欢的东西，还是皇爷派人收罗来的，本来有四个，被三公主拿走了两个，可不就是这两个嘛。”

　　所谓的瓷响球，就是烧出来的陶瓷，中间是空心的，里面添了些子陶沙，摇起来沙沙作响，六面都有铜钱孔，一个颇大，像她，要双手才能合得拢这个球，十一二岁的时候见过一家亲王的郡主玩，念念不忘，后来，衡宗帝专门寻了四个来，还没拿热乎呢，便被敏珠近乎野蛮地拿走了两个，还有两个，现下已经收在库房里了。

　　朝珠见两个球，也颇为欣喜，有些念旧地捧手里握了握，又交给金嬷嬷。金嬷嬷见朝珠也喜欢，已经张罗着，摆在朝珠床头。

　　朝珠见到不知何时串进屋里，给金嬷嬷指点摆在哪里好的雨竹，心中更觉不对劲，吩咐雨苏把库房里的另外两个瓷响球偷偷拿出来，到晚间，又换掉那两个从敏珠那里来的球。

　　雨苏捧着那两个球，问：“公主，那这两个怎么办？”朝珠思衬，“封起来。”

　　那两个球她总觉得不对劲，雨苏领命正要出去时，她又把人叫来，取出一颗球，摇了摇，鼻头一痒，竟打了个喷嚏，几乎本能地赶紧放下，又拿了从库房取出的摇一摇。发现两者声音不同，库房出来的声音明显响脆，这就奇怪了。对着雨苏道，“去，把这两个球砸了，看看里面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