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公抢土地》楼燕青

23、针锋相对的谈判

　　戎族议政厅内气氛紧张，华煜与戎族的谈判在此拉开序幕。

　　承轩是华煜朝廷派遣的唯一的谈判使，朝廷知道，这位长袖善舞的毓王爷必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眼下朝廷分成几个派系，安王党受阴长歌的之意，一心促成承轩出使西南，他们是最希望承轩离开京都的，而中立党虽然嫉恨承轩的所作所为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承轩的能力的确出众，出使西南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这个人如果是承轩，那么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毓王党见承轩并无极力反对的意思，也就是象征性的反驳一下，一切还得看正主的眼色行事。

　　因此这次承轩的出使，可以说朝廷的态度是出奇的一致。

　　政殿内除承轩之外，戎族到场的是戎族的几位掌权的将军和公孙九，不见那沙的身影。

　　“王爷莫怪，大王今日腿疾发作，不便出席，故而派鄙人前来和谈，鄙人一定毫不保留地转达大王之意，还望王爷见谅。”说话的正是那日在宴会上敬酒的谋士公孙九，他温和有礼，当真诚意十足的样子。

　　承轩撩袍坐下，端起桌上的琉璃茶杯说道：“先生客气，大王身子要紧，还望先生替承轩转达问候之意，叫大王好好保重身体，莫出什么意外才好。”

　　公孙九承轩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有些局促，轻摇手中的扇子掩饰尴尬，总觉得承轩话里有话。

　　“毓王爷此行的目的在座的都基本上心里明亮，我戎族与华煜虽说不是友好往来，但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在下不明白，为何华煜朝廷还要苦苦相逼，这置戎族的脸面于何地？”

　　“敢问可是木炎将军？”

　　那个年轻人在二十来岁，身配长刀，眼里的桀骜和雄心毫不掩饰，现在还有着对承轩的轻蔑和不满。

　　“正是。”

　　木炎是那沙与上一任戎族王逐野的幼弟，也是戎族里的小王爷，年纪轻轻就已经显露出哥哥们的血性与雄风，少年英才。

　　“王爷既然已经知道华煜此行谈判的目的，那就应该知道华煜并不是咄咄逼人，而是戎族有僭越在先，得朝廷不得不到了和谈的地步。戎族应该庆幸新皇仁慈，顾忌戎族百姓性命，极力主张和谈，而不是动刀戈。不然此刻在座各位也不会坐在戎族的议政厅喝茶，而是在战场的营帐中包扎伤口，又或者是在我军的俘虏营中□□叫嚎了吧。”

　　承轩一席话可谓嘴上便宜都讨尽了，只见那几个戎族将军个个脸色大变，有人已经想要拔刀而起了，那个木炎此时反而平静，好像是在认真思索承轩的话。

　　公孙九见众人情绪激动说道：“毓王爷此言差矣，戎族一向与朝廷修好，每年的岁贡不差分毫，何以到了王爷口中，戎族竟成了咄咄逼人之势，鄙人实在不解。”

　　这些人打马虎眼，个个都避重就轻，就是不谈练兵屯兵的事，真真狡诈。

　　“暂且不提岁贡一事，承轩本不是为此而来。月前据西南节度使陈冰来报，戎族暗中与华羌族联络密切，似乎有两族联手之意，而且戎族大肆练兵，又屯兵于西南边境，弄得边境百姓人心惶惶，朝廷与戎族即将开战的传言也甚嚣尘上，更有甚者已经开始举家搬迁逃避战争，你们说，是朝廷在揪着不放还是戎族在咄咄逼人？”

　　木炎将军皱了一下眉头，瞥了一眼公孙九，眼里甚是不解。

　　承轩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这个木炎将军似乎并不知情啊。又或者是并不知道全情。

　　那公孙九说道：“戎族势弱，与其他鞑靼华羌两族相比实在是实力悬殊，练兵实属无奈之举，”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早在三月前那沙大王收到一封密信，信上说道华羌族与戎族在边境上有摩擦，华羌族已经出兵连抢戎族两个重镇，华羌见如此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两个重要的据点，他们决定一鼓作气发兵戎族，想要彻底将戎族攻下。那沙大王实在没有办法才将我寻来出谋划策，戎族练兵更是在下的主意。”

　　“那华羌如此放肆还不是因为戎族的势力弱小，不敢反抗。若是练兵能够震慑华羌，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于与华羌联络密切那更是无稽之谈，两族已经势如水火，哪里会密切联络，只怕是将戎族大王写给华羌王的和谈国书误认为是秘密来往的证据了吧”

　　承轩不以为然，“既然华羌抢了戎族两镇，为什么戎族王不选择向朝廷求助，两族既然都向华煜称臣，朝廷当然有责任调和两族的矛盾，不会任由华羌肆无忌惮的动作，公孙先生此话说不通啊。”
　　承轩笑意温和地看着公孙九，大有一副我听你解释的样子。

　　那公孙九也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不见一丝慌乱。“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此事由朝廷之手解决，那么戎族为表谢意，明年的岁贡恐怕就不得不再加两成了，虽然在下常在江湖之远，也是知道庙堂之高的规矩。因此最好是在戎族能够解决的基础上，能不惊动朝廷就不惊动朝廷，只是没想到竟然让朝廷误以为戎族有反心，这实在是在下没有预料到的。”

　　公孙九说话滴水不漏，要想从中找些破绽实在是很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是承轩还没开口，木炎将军却抢先说道：“朝廷这么不相信戎族的忠诚，是把戎族不当回事还是有意发难戎族，还望毓王殿下给个明白话。”

　　承轩见那个木炎小将军果然年轻，意气用事，若是在磨砺两年，倒也是个人才。

　　他不答木炎的话，只说道：“为什么公孙先生所说的话，与承轩在华羌收到的线报情况太一致啊。”

　　那公孙九脸色微变，不过立即又恢复如常，只是这怎么能逃得过承轩的眼睛。

　　刚才他这么说也只是想诈一诈公孙九，没想到真的被他发现了破绽，公孙九显然在说谎。

　　“不过这也只是承轩的秘密线报所说的情况，他们并不是华羌族内人员，因此消息有偏颇也是有误的，昨日刚好是华羌族按例递交国书的日子，想必过不了几天承轩也会收到朝廷发来的信报，个中曲折，等过几天自会明白。承轩会将今日所谈内容一五一十上报陛下，到时候是谈是打，也不是承轩说了算，陛下自有主张。”

　　“我希望下次和谈之时，那沙大王最好在场，毕竟我的身份，还是和他直接谈比较合适。”

　　承轩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还不够格，木炎和公孙九脸色顿时铁青，但是又不能宣泄出来，只好强忍着不说话。

　　承轩不顾在场的众人径直离开，留下一干手下败将扬长而去。

　　木炎等一干人离开以后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撂下，直接发问公孙九：“那个毓王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和王兄有什么东西还瞒着我吗？要是有半句假话，不要怪小爷翻脸不认人。”

　　公孙九讨好说道：“将军别被那个毓王爷给骗了，他刚才自己都没有承认华羌的消息是否作准，若是是真的，他大可今日就当场拆穿我们，而不是要等几日再次和谈，说明他的消息十之八九是假的。况且那沙大王对小将军是怎么样的，将军心里自然比我有数，大王又怎么会骗你呢？将军不要去相信一个小人而误会你与大王的兄弟之情啊。”

　　木炎心里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但是他打心里不喜欢这个像老狐狸一样的公孙九，这个外族人从几个月前来到华煜以后，他的王兄对这个人的话言听计从，后来王兄告诉他华羌族之乱，叫他立即练兵，他虽然不是太相信，但是还是不愿意拒绝王兄的要求。只是今天承轩的一席话再次让他怀疑这个所谓的谋士，他做的事情真的是为戎族谋取利益吗？

　　木炎面上平静下来，他觉得有些事情得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