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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贪红尘(二) ...


  •   当陈吟想要去找那位高氏为惨死的女子讨回公道时,寺内传来一阵浑重的钟声。那钟声与平常寺内僧人早起诵经时响起的并无两样,只是当陈吟他们知道这寺内并无一人居住时,再响起钟声,着实有些诡异。

      陈吟与临渊循着声音来到寺庙正殿前的钟楼前,随后青司与木华也是闻声赶来。

      敲钟的那人,一身麻棉素衣,手中挂着一串佛珠,面色端庄,不过二十岁上下。

      陈吟浅声唤了一声:“方丈?”

      只见那敲钟人缓缓转身,看着陈吟四人所在之处。须臾,才道:“四位施主还是尽快离去的好,此处并非等闲之地。”

      陈吟踱上前,笑道:“多谢方丈好意,可惜不巧的是,我等也并非等闲之辈。”说完陈吟眯了眯眼睛,心中一阵复杂,因为他看见了常悟脖间那道紫红的勒痕。顿时,陈吟便知了方才在寺前那路人胡言乱语的原因,定是常悟因那女子而死,怨念颇深,死后亡魂不得升化,便留在了这寺中,因此偶尔经过此处的行人所见,免不得会被惊到。

      常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转过身,将钟声如数敲完后,才又面向陈吟,缓缓开口道:“不知四位施主所来为何?”

      陈吟道:“自是来解尔等之怨。”

      常悟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施主不知这其中的难处。”

      陈吟轻笑了几声,道:“方丈只管将那高氏与那女子的姓名来历告知我即可。”

      常悟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低着头将那名字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高世京,宛珺。”

      陈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方丈是否能将宛珺的魂魄一并请到这寺中?”

      常悟点了点头。陈吟:“那便麻烦方丈在今晚将她请来这寺中。”

      随后陈吟便同临渊与两位仙君出了这天隐寺。出寺之后,陈吟问着临渊:“你方才可看见常悟脖间的勒痕?”

      临渊颔首,道:“应当是自尽所留。”

      陈吟负着手目视远方,“大概是常悟觉得有愧于那宛珺,便上吊自尽了。而寺中的僧人见自己的方丈自尽,魂魄不散,超度不成便只能全员搬走了。”

      临渊道:“嗯,可是你现下打算如何,可是要去取高氏性命?”

      陈吟笑道:“命是要的,但是如此败类,我可不想脏手,我另有他法。”

      临渊:“那要去何处?”

      陈吟弯着眼角,将肘搭在临渊肩膀上,吟吟笑道:“自是去老地方。”

      几刻后,他们四人来到了一家茶馆中。进去之前,陈吟问临渊:“可有带够银两?”临渊手心向上,一下化出数锭白银给陈吟看,陈吟连忙一把捂住,急道:“不可露富,不可露富,一会可别出手太大方了,省着些花。”

      陈吟拿了一锭银子,轻快地踏着步,迈进店内,走向柜台,将银锭摆在店家面前,笑道:“掌柜的,向你打听些事可好?”

      那掌柜悄然将银锭收入手心,满面谄笑,道:“公子要问什么?”

      陈吟道:“掌柜可知高世京?”

      掌柜:“高员外家的公子,那谁人不知啊。”

      陈吟满意地笑着,“那此人可有甚喜好,比如说可有甚常去之地?”

      掌柜环顾了四周,以手掩口,凑近沉吟,在他耳边轻声道:“高世子,常去一处青楼,名为醉春阁。”

      陈吟笑意愈深,将手伸向站在一旁的临渊,临渊也十分识趣地将一锭银子放入陈吟手心。陈吟拿过来时,看见手里又是一锭,满目指责地看着临渊,这呆子,不是告诉他要省着点花了吗!

      无奈之中,陈吟将银锭递给了掌柜,笑道:“多谢掌柜了。”说着便拉着临渊出了茶馆。那掌柜看着手里的另一锭银子,忙道:“不谢不谢,公子好走。”

      茶馆外,陈吟有些哭笑不得,看着临渊,“知道你钱多,可是你能不能别这么大方啊。”

      临渊面色正经,道:“这次出行,未带碎银。再者,是你问我要的。”

      陈吟摆了摆手,迈步向前走去。临渊拉住他,道:“又要去何处?”

      陈吟笑眯眯地看向临渊,一脸深意,道:“你绝对没去过的好地方。”

      于是,傍晚时分,当他们四人来到醉春阁不远处的巷口,看着门前那些花花绿绿细声细语地招揽客人时,陈吟如愿看见了临渊十分不好的脸色。陈吟心中一阵捧腹,转身对青司木华说道:“两位仙君年岁还小些,便莫要进去了,在此处等我二人便可。”

      青司木华虽然一脸不解,但还是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然后陈吟揽着临渊的肩膀,坏笑着:“白二,这便走吧!”

      可是临渊皱着眉,没有迈步的打算。陈吟歪着嘴角,低头看着临渊稳固的脚步,调笑着:“不走啊?不走也好,那我一人进去,你只要放心我去就行。”

      临渊漠然地转头瞥了陈吟一眼,便迈步走了。

      陈吟被临渊逗笑,连声道:“你走得那样快,当心那些姑娘将你生吞活剥了。”果然,临渊缓缓地放慢了脚步。陈吟实在忍不住,一路哈哈笑着与临渊走到了醉春阁门口。

      那些姑娘见到陈吟与临渊二人样貌,连忙使出浑身解数,将二人往里拉。陈吟知晓临渊自来厌恶这样的女子,便将临渊挡在身后,又将念珠化为木扇,替他挡了几挡那些热情十足的莺莺燕燕。

      进去醉春阁,以陈吟与临渊的姿色,果然以极快的速度将老鸨引了过来。

      那老鸨一脸媚意,道:“咱们这什么样儿的姑娘都有,不论倾国倾城还是小家碧玉,老身敢说,只要公子能想出的,我这儿都有!”

      陈吟含笑点了点头,又瞥了临渊一眼,看着那呆子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又忍不住笑道:“你们这儿最贵的姑娘是哪位?”

      那老鸨怔了一下,又显出几分难色,陪笑道:“真不巧,今个儿那姑娘病了,咱们这儿好看又会伺候人的姑娘多的是,公子不如随我去再挑一位?”

      陈吟见老鸨如此为难,心中就知自己定是找对了人。他轻笑一声,唇角勾出一分懒散,“可是本公子就要定她了。”说着,陈吟又在底下将手伸向了临渊,而临渊似是知道此次需要多拿出些酬劳那老鸨才会开口,便多给了陈吟两锭银子。

      那老鸨脸色更加难看,说:“实不相瞒,今晚高员外家的世子会来,雪莲在等高世子呢。”

      陈吟有些意外临渊的察言观色,有些欣赏地冲临渊挑了挑眉,又将银两转手交给老鸨,向她保证道:“若是世子来找妈妈麻烦,你便将他引去我那处,在下保证绝不会让妈妈难做。”

      那老鸨看着手里的银两,欣然道:“好好好,老身这便将雪莲送去公子房内。”

      陈吟满意地点着头,便拉着临渊上楼了。那老鸨看着陈吟与临渊好似要去一间房,便喊道:“那位公子要哪位姑娘啊?”

      陈吟站在楼梯上,笑着:“我们在一间房内。”

      老鸨瞬间会意,总是有客官会寻点不一样的刺激,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便立马识相地闭口去叫雪莲了。

      陈吟与临渊端正坐在房内等着人将雪莲送来,临渊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皱着眉,道:“你常来此等地方?”

      陈吟闻言便笑了,“何出此言?”

      临渊眉头皱得更深了些,有些恼意,“见你十分自如。”

      陈吟一手撑在桌上,托着腮,道:“初到惠安镇数月,总是听闻闲人在茶馆内谈论此事,听得多,便知道了”,陈吟又深深看了临渊几眼,勾着唇角,眯着眼睛调笑道:“不过,你这吃味的模样又是为何啊?”

      未及临渊作何答复,门外就响起那老鸨的声音,“公子,老身将雪莲给您送来了。”说着,房间的门打开,一位身穿鹅黄轻绡软衣的妙龄女子款款进来,走向陈吟,眼看就要搭上陈吟的肩膀。

      临渊抬手挥了挥袖,将雪莲挡在陈吟几步之外,而后又不动声色地端坐着。被莫名挡了一下的雪莲愣在原地,还在想着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吟颇有深意地看了临渊一眼,有些无奈地笑着对雪莲说:“姑娘,就在此陪着在下饮会茶吧。”

      雪莲有些不可思议,道:“可是……”陈吟抬手打断了雪莲的话,道:“不用多久,你的高世子自会找来的。”说着陈吟还拿着木扇十分闲散地扇了几扇,又将目光停留在了临渊身上。

      果然,不出半柱香,陈吟的房间被人一脚踹开,来人嚣张喝道:“我看是哪个短命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雪莲被这动作吓得从座上惊起,走到房内的角落,深怕自己受到牵连。

      而陈吟与临渊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安安稳稳的坐在座位上。高世京见陈吟并不惧他,便走到桌前,怒声道:“就是你点名要雪莲的吗?”

      陈吟扇着木扇,一脚踩在身旁雪莲空出的座位上,懒散地抬眉扫了高世京一眼,那高世京应是养尊处优胡吃海塞惯了,一身的肥膘,长相也真是好不油腻,陈吟嗤笑道:“果然称得起‘人渣’二字。”

      高世京恼羞成怒,就要伸手去抓陈吟的衣领,不过还未及他蹭到陈吟的衣角,就被临渊一掌扇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门上。陈吟眸中含笑,看着临渊,意味深重地弯起了眉角。

      那高世京历来跋扈嚣张惯了,哪受过此等侮辱,便吆喝着身后的众多家仆上前为其泄恨。得到高世京的命令,他身后的众人拿着棍棒,嚎叫着冲陈吟所在涌了过去。

      陈吟仍安稳地坐在凳上,冷眼看着眼前,只抬手挥了挥木扇,将上来的家仆全部扇出了门外。站在一旁的雪莲惊吓之余,也连忙踉跄着逃出了屋外。

      陈吟又一道扇光将房门重重闭紧,缓步走到依然半躺着喊痛的高世京眼前,蹲下身,用木扇抵在他的下巴上,逼迫其抬脸。陈吟眼含嘲讽,讥笑道:“想不到威风八面的高世子也有今日啊。”

      高世京似是因为身上痛极,并没有还口,只是恶狠狠地盯着陈吟。

      陈吟看着他一脸的狼狈落魄之象,嘲笑几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高世京,道:“高世子莫要这样看着在下,毕竟是世子动手在先,也不怪在下还手了”,陈吟悠闲地看着手中的木扇,“其实在下今日所来并无恶意,只是想问世子打听一个人。”

      高世京喘着粗气,捂着胸口,难受道:“何人?”

      陈吟收了木扇,眼中渐渐引上一层浓厚的戾气,嘴角的笑意却愈渐深了些,道:“不知,世子是否还记得先夫人,宛珺?”

      高世京的脸瞬间变色,眼神紧张慌乱起来。

      陈吟笑了几声,道:“看来世子想起来了。在下有幸,今日得以一见贵夫人尊容,却见她双目被剜,口舌不清。在下就想问一问世子,当年世子亲手将尊夫人残害之时,心中可有半分不忍!” 陈吟说着声音渐渐提了上去,眸中的杀意渐现。

      他当然没有见到宛珺,但是若不这样说,那高世京便不会觉得是宛珺回来向他索命了。

      觉察到陈吟怒气的临渊有些担忧地站起身,沉声道:“陈吟……”

      陈吟回头笑着向临渊点了点头,示意他还好。

      而这时,原本半躺着的高世京爬起身,满面恐色,试图想逃身。陈吟见此便又将他扇回,冷然道:“世子放心,我不会将你如何”,说着陈吟走近高世京,拎起他的衣襟,将其拖至屋内的窗边,“毕竟,血债血偿,最想要你命的人可不是我”。说罢,陈吟便将高世京从窗口扔了下去。

      他是算得这醉春阁并不高,即使摔下去也不会致死,最多也就摔伤个筋骨之类,可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表白可爱的读者们,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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