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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骆东供职于一家知名外企,公司位于市中心的一栋高级写字楼。那是一栋地标式的建筑,安保因此十分严格。不但所有内部员工一律要凭智能电子卡刷卡入内,而且还要过安检通道,避免有人带进任何危险物品。至于外来人员想要入内,审核就更加严格了。
      廖冬梅为了接近骆东,曾经先后应聘过塞纳新城与那栋高级写字楼的保洁员工作。但是两家公司都要求保洁员的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下,她的年龄不合格,连面试的机会都争取不到。
      三个仇人已经干掉了两个,只剩最后一个没法下手,这让廖冬梅很焦虑。因为,她担心拖下去夜长梦多,对她很不利。
      廖冬梅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她知道单死一个霍永鑫时,警方或许会一时弄不懂他的被害原因。但同样的受害人又多了一个姜志亮后,警方一定会查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发现两名受害人曾经是关系密切的初中同学,当年在学校还曾经组织过“四-人-帮”的霸道小团体。那么,警方迟早会查到她头上来的。
      廖冬梅并不担心自己被警方找到,她原本也计划杀了这三个人后就去向警方自首。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杀人的原因,让大家知道这三个受害者并不无辜。她虽然是杀人凶手,但同时也是一位受害者。
      但是,廖冬梅绝对不希望警方在她的复仇计划还没完成前就找到她。所以,杀死骆东的事必须进行得越快越好,因为她拖不起。

      廖冬梅决定设法混进塞纳新城的地下车库,等骆东下班回家的时候对他下手。车库门口值守的保安当然不会轻易放她进去。
      事实上,廖冬梅最近总在塞纳新城附近鬼鬼祟祟的出现,早就已经被这名保安留意到了。长期在高级住宅楼工作,保安们都被锻炼得眼光如炬。看着这个瘦不拉叽衣着寒酸一派窝囊相的矮女人,他就知道她是一个穷鬼。而对于这类穷鬼他无法心存轻慢——尽管他本人也不富有,但是有时候,最瞧不起穷人的还往往就是穷人。
      所以,当廖冬梅挂着满脸讨好的笑容朝着车库门口的门卫室走近时,保安马上就板起脸大声训斥开了:“喂,你干什么的?走开一点,别在车库门口挡道。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
      廖冬梅原来是打算走过去塞给保安两百块钱,贿赂他高抬贵手把自己放进去。可是保安出口就伤人,而且还满脸轻视鄙夷看不起她的神色,她的心蓬地一下就燃起了怒火熊熊。

      一直以来,廖冬梅都是一个卑微无比的小人物,一个社会底层的草民。
      草是一种再低贱不过的东西,牛吃也行,马啃也行,只能逆来顺受,完全无力抗争。而草民就是如草芥一样微不足道的贱民,只要别人愿意,就可以跑来踩你几脚,想怎么践踏都行。
      在廖冬梅大半生的草民生涯中,经常遇上这样被人踩,遭人践踏的事。而她不但从来没有反抗过,还总是唯唯诺诺低声下气地给对方赔不是。因为她卑微惯了,不敢轻易得罪任何人。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想惹麻烦。
      就是因为这种想法,当年符航向母亲廖冬梅透露他在学校受同学欺负时,她没有站出来替儿子撑腰。一来她认为小孩子之类的打闹不是什么大事;二来习惯了隐忍度日的她也不想生事,只想息事宁人。所以她反过来批评儿子,叮嘱他老老实实念书,别招惹同学。同学如果故意欺负他,能躲多远躲多远,实在躲不过忍一忍也就好了。
      符航得不到父母的帮助,只能默默忍受自己难熬的初中生活,忍无可忍后他选择跳楼结束这一切。时隔十四年,廖冬梅才终于明白了儿子当年在学校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为此痛悔不已,痛得肝肠寸断,悔得捶胸顿足。
      廖冬梅忍不住一再设想,如果不是因为当年自己做人做得太过卑微小心,连儿子受人欺负都不敢替他出头,只一味想着千万不要惹事,那么儿子肯定就不会走上轻生的绝路了吧?这样的想法,让她更加的悔不当初。
      满心悔恨的廖冬梅,已经全盘否决了自己昔日为人处世的小心作派。而这一刻,当塞纳新城的保安满脸轻蔑地骂她“好狗不挡道”时,曾经“忍”字为先的矮小女人,怒火高涨地改变了自己的计划。她把两百块钱塞回了口袋,改为从背包里掏出一支毒狗针握在手心。
      当廖冬梅第二次走向地下车库的门卫室时,保安又活像轰苍蝇一样想要轰她走人。她趁其不备,一针扎在那只挥舞的手臂上,盛气凌人的保安很快就脸色发青地一头栽倒在地。然后,她悄悄溜进了地下车库,准备自己的终极复仇行动。
      然而,廖冬梅却没有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骆东没有出现在车库,出现的人是警察……

      毒针案的凶手被当场被擒,案子终于宣布告破。只是那位被廖冬梅扎了毒针的保安因抢救无效身亡,让案子又多了一位受害人。
      对于骆东的幸免于难,俞皓天在办公室直言不讳地说:“还好今天是夏侯队长亲自护送骆东回家,被他留意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如果换成我这种心思不够细腻的人,骆东没准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张扬附和道:“换成是我护送估计结果也好不了。像这种远距离射杀真是防不胜防的。”
      其他几名队员也纷纷认同地点头,肖小月在一旁做总结说:“夏侯队长刚空降上任时,还很多人表示不服气。现在大家都无话可说了。我刚路过隔壁一中队的办公室时,还听见任队长都在说佩服呢。夏队长,你服不服啊?”
      夏琅已经和夏侯冶一起破过两个案子了。在破案过程中,他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能力都让她无法不为之折服。此时此刻,对于肖小月的询问,她笑微微地报以玩笑般的口吻。
      “服,我水土不服就服他。”
      回答了这个问题后,夏琅神色一肃问起了公事:“对了,屠爱珍的案子你们有新发现吗?”
      俞皓天和张扬对视了一眼,双双郁闷地摇起了头。他们拿着素描像跑遍了淮兴南路那家奶茶店方圆一公里的范围,但是所以被他们盘问过的人都表示对画像中的男人没印象。电脑系统中的人像对比也没有结果。找不到这个人,也没有新线索,警方实在也无从下手,只有一筹莫展的份儿。

      夏琅把屠爱珍的案件陷入死胡同一事向夏侯冶汇报后,他也颇感无奈地揉着眉心说:“如果一直这样没进展,那又么这个案子就要变成死案了。”
      所谓“死案”,是指立案后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跟进,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核查的案子。这类案件既无法继续侦查又无法撤销,唯一的希望就是等着看会不会被其他案件重新牵出什么头绪。
      案件没法继续查下去只能暂时放一放,夏侯冶和夏琅谈起了另一件事。市政法委十月份将牵头在公安系统内组织一次实弹射击比赛,每个分局、每个派出所都要派警员参加。
      “我记得你在警校时的射击成绩名列榜首,毕业这么多年有没有退步啊?”
      “当然没有,平时的射击训练从没缺席过。”
      “那么我可以期待你为分局争光吗?”
      夏琅自信满满地傲然一笑说:“虽然我很想谦虚一下,但是如果大队长你需要一个保证,那我可以保证至少赢回一樽奖杯。”
      夏侯冶一脸欣赏地看着她微笑:“够自信,我喜欢。”
      后面三个字落入夏琅耳中时,很难不产生歧义。虽然她很清楚他所谓的“我喜欢”,并不牵涉男女情感。但听起来还是难免有些让她心生异样,微微有些面红耳热起来。
      夏琅稍显不自然的神色被夏侯冶留意到了,他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那句“我喜欢”惹的祸。他知道瓦解尴尬的最佳办法就是不去解释,那样只会越描越黑。于是他一派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说:“好了,到点下班了。这两个案子让你忙了这么多天,今晚别加班了,早点回家休息吧。我也走了。”

      夏琅和夏侯冶一起走出了队长办公室。她中途拐进了二中队的办公室取私人物品,而他迈着一双大长腿直接去了走廊另一端的安全楼梯间。
      刑侦大队在分局办公楼的五楼,自从夏侯冶上任那天起,他就从来没有坐过电梯,一直是爬楼梯上下班。他解释为爬楼梯是一项很好的有氧运动,利用上下班的时间顺便爬楼梯健身何乐而不为?
      虽然这个理由充分又合理,但是夏琅私下对此持怀疑态度。她个人觉得,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健身而爬楼梯,很难坚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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