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耀的盛世》大神马甲

10、散心

　　东厢房里田荣信躺在床榻上哑哑的说着：“孩她娘，这些年可苦了你和孩子了，桂花说的对啊，我不是男人啊，我护不住你们，可我有啥办法那是爹，娘啊。”说着眼眶红红的低声哭了起来。做为一个男人，同时又是个儿子，大哥，丈夫，和父亲，他是被世俗的礼法束缚住的，他选择了做个好儿子，好大哥可就苦了媳妇和孩子。
　　柳氏和孩子也哭着：“他爹，我们不怨你，我们知道你的好，这都是命，我就想着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行了，我也不求啥了。苦点，累点，受点气都没啥的。他爹你可要宽心点，可别坐啥病了，我们娘几个都指望你呢。”
　　听着隔壁屋子里的哭声，萧耀莫名的烦躁。他实在无法适应这扭曲的时代。其实他也明白在这个时代田家只是无数个家庭中的一个，多少人家就是这么过的。
　　奇怪了都闹成这样了还不休了他，这也太可疑了，这到底是玩的什么花样。
　　还是出去走走吧。想着就起身往屋外走去。
　　柳氏听见萧耀的动静忙问道：“桂花，你这是要去哪啊，娘这就给你收拾屋子去。”
　　“娘，没事就焖的慌出去走走。”“那我让麦芽陪着你，你刚来还不熟。我们还要帮你收拾屋子。”说着柳氏就捅了麦芽让她跟着去了。萧耀也没回答自顾自的就往外走。
　　出了院门，萧耀回头望着田家的院子，院子不大估计占地不足一亩，院门朝南开着，三间上房，东西厢房也是三间，房子都是土坯房，屋顶盖的是茅草。前院堆着柴火垛，靠院墙边是个猪圈里面有两头小猪羔，应该是刚抓没多久的，猪圈边搭了个鸡窝，十几只老母鸡在院子里咯咯的叫着。
　　后院是菜园子，围着菜园子新盖了一排屋子，也是土坯的，还有个牛棚，里面也没有牛堆放着一些农具。一个典型的农家院子，再往远处看去村子里几乎都是这样的房子。
　　萧耀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随便走走，就抬步选了个方向。这时麦芽也追了出来，“嫂子你想去哪，我带你去，你对村子不熟。”
　　“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要不你带我到处看看哪有好看的好玩的。”“那大嫂，我们去河边吧，现在时间晚了要不我们可以上山去摘蘑菇，我二哥还会掏鸟蛋我们还可以烤鸟蛋吃。”
　　听着麦芽说摘蘑菇，烤鸟蛋，萧耀就想到了他的前世，那时老大也是带着他这么玩的。什么时候开始这些童年的乐趣以离他越来越远，是忙碌的打工，是繁重的学业，还是当兵后的拼命训练。难道老天让他重活一次是让他再一次找回失去的快乐。想到这萧耀笑了，既然可以重活一次那他萧耀就好好的活一回，管他什么时代他萧耀要活出不一样的精彩。这次萧耀是真的放下了，用力的跳了跳挥了挥手好像是要和过去道别。“麦芽，我们看谁先跑到河边。”说罢轻盈的跑了起来。
　　麦芽面露纠结，女孩子不是该端庄，文静的吗，大嫂怎么和那些女孩不一样呢。见萧耀已经跑远，她也没时间纠结急忙追了过去。
　　村里在田里劳作的村民就看到两个疯丫头飞快的，在村头田间跑过，都面露惊色，这麦子的媳妇究竟是个啥样的女娃啊，毫无女娃该有的样子。麦芽本来是多好的女娃都跟着学坏了。她那脸一定是骗人的，可得把家里的小子，丫头看好了可别跟着学野了。
　　萧耀可不知道他又成了村民议论的焦点飞跑到河边站定后，大口的喘着气，心里的郁气消散了。只是这身体实在不行，才跑多少路就喘成这样，要想恢复到前世的状态怕又要花费些力气了。
　　这时麦芽也追了过来，脸色通红，双手扶腰，佝偻着身体，又喘又咳。喘了好半天才说道“大嫂，女孩子这样在村里跑，是要被说闲话的。”
　　萧耀打量着麦芽，微黑的肤色，大大的杏眼，鹅蛋形的脸膛，高挺的鼻梁，两个双环髻挂在耳边，身形还未完全长开，但可以肯定的是将来一定是个黑里俏。可是这性格，由于环境的熏陶，再加上父母的包子，也有发展成包子的趋势了。大的已经不好改变了，就先改变小的吧。
　　“麦芽，我问你，你为谁活着。”麦芽愣了下小声的说“我们女娃不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吗？”萧耀扶额，一脑门的黑线，这思想。
　　萧耀想了想又说道：“这样的生活是你愿意的吗？”
　　“不愿意，又能怎样所有的女娃不都是这样活着。”麦芽有些无奈的说。
　　“我不愿意，我要为自己活，我的人生要活的精彩，才不枉我活一场，我要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管你冷言恶语，我只昂首挺胸，做天空中最美的烟火。”萧耀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好像是对麦芽说其实是对自己说道。
　　麦芽看着萧耀，阳光在他身上镶了一圈金边，神采飞扬，虽然萧耀说的她不是很明白，但她就是觉得胸口烫烫的，像有什么东西要翻滚而出。
　　“大嫂，你说的烟火是什么啊？”麦芽问道：
　　萧耀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这个时代还没有火药，那就更没有烟火了。“噢，那是一种美丽的花朵，朵朵都不一样，各有各的姿态。我的意思就是每个人都该活出自己的姿态，别人的并不是自己的。”虽然这些话现在的麦芽可能还无法接受，萧耀只是要埋下一颗种子而已。
　　“麦芽，你心里有憋屈吗？”萧耀又问：麦芽咬着嘴唇，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纠结的样子。“你不用说，像我一样，把所有的憋屈都喊出来。”
　　萧耀将两手拢在嘴上，向着河面大声的喊着。见麦芽呆呆的不敢学，就鼓励到，“来啊，就这样喊，喊过了憋屈就跑了。”
　　最后麦芽学着萧耀的动作，轻轻的喊了声。“大点声，用最大了力气喊。”
　　可能麦芽的确是被憋很了，也可能是心里真的有太多的委屈突然的一声大喊把萧耀吓了一跳。
　　就这样萧耀和麦芽就这样你一声我一声向着河面大喊着发泄着，惊的河面上野鸭纷纷飞起。
　　两人直到嗓子都喊哑了，才相视大笑。然后又躺倒在河边仰望蓝天。“大嫂，我太高兴了，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好高兴从来也没这么高兴。”麦芽的嗓子都哑了，可还是能听出话里的兴奋。
　　其实萧耀是完全明白这总感觉的，前世，他的生母，亲戚找郝妈妈闹的时候那时他也好痛苦，是老大带他到河边教他这样发泄的，所以他完全明白。
　　麦芽又哑哑的说“大嫂，你不会走吧，就是大哥不回来了，你也不会走吧。”也不等萧耀回答麦芽又接着说，就像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我们听到爹，娘说话了，大哥这么久都没音信说是不会回来了，要是大哥不回来大嫂你就会走吧，我们都好喜欢你的，都不想你走，你看着冷冷的，可我们都知道你是会真心对我们好的，我们好喜欢你做我们的大嫂的。”
　　人的感觉其实是很奇怪的，萧耀都没和这几个孩子说过几句话，可他们就信任他了，就像当初他信任老大一样。萧耀一直给人的感觉是冷漠的这其实是萧耀的自我保护。
　　前世小时候的经历让他是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他是非常想让人依赖的，也非常想依赖人的。就像当初他依赖老大，又为了老大的一句你是我的骄傲，拼命的学习，希望自己也是老大的依靠，这些很矛盾，但想到他小时候的经历，这样矛盾的性格又是必然的。
　　萧耀静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在这乱世将来的时候他是否能保护好他们，他不敢对这些可爱的孩子承诺，不敢给他们希望。好在麦芽也没要他回答就笑了笑：“大嫂我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我和你说说村里的事吧。”就这样萧耀和麦芽一个问一个答，麦芽把她知道的和听说的都告诉了萧耀，萧耀也基本弄清楚了，他想知道的一些情况。
　　两人惬意的躺在河边，静静的聊着天，都忘记了时间，直到近傍晚了麦芽才惊呼起来：“哎呀，都忘了时间了，快回家吧，娘该着急了。”说着就起身，也拉起了萧耀急急忙忙往回走，刚走到半道就碰到了因着急出门寻她们的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