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不来根葱吗》赊月色

92、醉生梦死

　　褚无咎现在才看到了那面镜子，分明只是咫尺间。那灵植坐在那里挡着，他就没有付出太多的注意。
　　直到慕宣檀拿起来，他才见到那面镜子。

　　那镜子碎得支离破碎，上面还可笑地绑了两根树枝，在残片的反光中褚无咎看到他与慕宣檀的身影也跟着碎成了一片片。

　　忽然褚无咎只觉得胸口一痛，接着嗡地一声，那碎片中的倒影就这么纷至沓来，全都挤入了他的头中。他只觉得头痛剧烈，喉口一热，就这么吐出一口血来。

　　霎时间体内的灵力分作四散，在体内各处不受控制的流走。竟然有了走火入魔之象。

　　“无咎！” 慕宣檀赶前两步，扶住双眼血红的褚无咎。同时手中出现几瓶丹药来，割破了自己的指尖，让褚无咎将药合着他的血服下。

　　小葱还是没有回雪山。

　　他坐在葡萄藤之上，眼睛手里捏着颗紫色的葡萄，目光怔怔地看向阿姜的洞府。

　　如果走了的话，他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阿姜了。

　　小葱又将自从遇到阿姜之后的一切回想了一遍。 最终握着葡萄的那只手抵在了额头之上，仰头倒在了葡萄架上 。

　　面对着高远的蓝天以及幽幽飘过来又飘走的白云。
　　回雪山的话，他就要做回葱了。两百年没有做葱，不知道还能不能适应。那两只小熊还在不在，若是已经死了的话，他会伤心的。
　　还有那片雪原果以及冰灵草，都不知道才在不在。

　　真的有好久没有作葱了，把根插在雪层里，每天只有用根吸水以及晒太阳两件事，面对着无尽的时光，很无聊。

　　然而……做人真的好累。

　　直到忽然噗嗤一声，他手中的那颗葡萄竟然被他无意捏爆了。汁水横流，溅到了眼睛里。小葱赶忙爬起来擦眼睛，把葡萄汁揉出去。然而那葡萄汁却像是怎么也揉不完似的，越来越多，小葱只能用袖子来擦，把鼻涕也一起擦走。

　　小葱想，他还是要走的，他真的要走的。

　　他眯着眼睛看向那个阿姜帮他盖的小木屋。

　　但是，总要向阿姜道别的。 走之前再给他沏杯茶倒也没什么，没所谓要走了，还让阿姜不高兴。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聚好散。

　　正是这时，小葱还没有爬下葡萄架的时候。

　　阿姜洞府的结界忽然波动了一下，走出来了一个人。小葱眼睛一亮，猛地转头。然而却又很快地暗淡下去。

　　出来的人，不是阿姜。 那人向他走了过去，直穿过小园的结界进入小园中。

　　小葱皱起眉头，心中更加不快。但是他又没有能力把那个人打出去，最后只能背过头去，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从葡萄架上随手摘了个葡萄塞到嘴里，没想到是颗没熟的，酸得倒牙，他直接吐了出去，正好啐在了走过来的那人的脚边，让走过来的人一顿。

　　小葱只当那个人不存在，又躺倒回了葡萄架上。

　　慕宣檀也不恼，他走到葡萄架下。只是当看到用作葡萄架的也是阴阳树的时候，眼波动了动。但他很快就将之隐去了，展颜笑道： “小友。不若随我回去。 ”

　　没有回声。

　　慕宣檀靠向葡萄架笑道：“你是木系灵根，无咎是冰灵根。他指导不了你什么，跟我回去。止水宗长于药道，学些炼丹之道，才不至于埋没了你。”

　　然而还是没有回声，慕宣檀就像是对着棵葡萄藤说话一样。慕宣檀低下头眼波一转，轻声道：“反正无咎也快闭关，化神期修者的闭关动辄千年，也用不着你的侍奉。你再等在这里也是无用。况且你为凡体，若不潜心修炼，只怕等到无咎出关，也已经化为了一滩白骨。” 慕宣檀说话的时候又抬起头来看向的被葡萄叶遮挡住了的少年。

　　他总会弄清楚，这过了百年依然是少年的人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这句话就如同投石入海，一直没有动静假装没有听到的小葱猛地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

　　“无咎将要闭关。”

　　小葱跳下葡萄架就向着阿姜的洞府跑去，也不理身后慕宣檀的目光。

　　慕宣檀就看着那少年跑走，消失在洞府结界之中。

　　之后抿唇一笑，是他的，怎么也跑不掉。所以，倒不用着急。

　　之后缓缓转身离去，回到逢春峰。

　　山峰下的护山结界有被动过的迹象，慕宣檀绕着逢春峰飞了一圈，在一丛灌木中捡到了个形容狼狈的人。
　　那人见到他，就向他扑了过来。

　　“老祖，弟子有事通禀，只求老祖收留。” 那人脸色煞白，一副将死之相，不停向着他磕头。

　　“怎么？”

　　“老，老祖，无咎老祖的地火峰上有妖孽。弟子就是看到了他的真面目，才被他陷害的。弟子的同辈已经因他而殒命，小的冒死也要将那妖孽的罪行揭露。” 从不材峰上逃出来的古柯一个头磕在地上，在头碰到地面的一瞬，脸色阴沉下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逃脱了戒律堂调查，全身而退之后，来接他的既不是心心念念的老祖，也不是一直对他青睐有加的掌门，而是栎社堂的甘长老。
　　当看到甘长老的第一刻，古柯就知道不好。
　　当无礼反抗的他被甘长老带回不材峰之后，古柯才知道他之前设想的一切都太过简单。对外他是被甘长老收为了亲传弟子，然而实际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得到的只有折磨。

　　然而那个老头已经彻底地疯了，别说是教导法术修行，每天每天那个老头都在追问他甘遂的情况，让他重复相同的话，若是有一个字不对，动辄就是一掌。
　　被打还是轻的，那老头还在他身上尝试各种的药物。古柯靠着自己家族中给的丹药以及法宝活了下来，但是也已经是遍体鳞伤。
　　这让他怎么能够甘心，本来他是要乘风直上云天，明明就只差一步了，没想到却被那老头捏在手心里折磨。
　　甚至又是升起了要对他搜魂的念头。
　　怎么会如此！
　　古柯心中充满了仇恨。

　　终于他趁着甘长老出去的间隙跑了出去，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是要睥睨世人的，怎么能就这么像是蝼蚁一样的死了。

　　在不材峰上的时候，听说宣檀真人暂住在了逢春峰。古柯就向着那里跑，他无论如何也要巴上宣檀真人。
　　若是被宣檀真人收留了，那一切都还有可能。
　　无论用什么手段，他也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你说什么？” 古柯听到慕宣檀问。

　　古柯又是磕了个头，装作惶恐道：“ 小人不敢隐瞒，不材峰甘长老的曾孙甘遂就是被那妖怪杀了的。小人曾与那妖怪一起在不材峰上向学，当时这妖怪看起来就只是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普通人，而且从外表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然而小人却是亲眼看到甘遂被他暴起的灵力所害的。他体内的灵力却不是常人可比的。只是这妖怪善于伪装，就连掌门也都给骗过了。现在在老祖身边，小人怕，怕……” 古柯技巧性地停住了话头，只是又一个头磕在地上，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慕宣檀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投奔的人，这个小辈脸色苍白，身上隐隐可见各种伤口，明显是之前受到了折磨，也许是逮住了机会才跑出来的。

　　“既这样说，你是偷跑出来的？”

　　“弟子，弟子真的是被那妖怪所诬陷，甘长老被蒙蔽了才……” 古柯没有说下去，但是一切皆在不言中。

　　慕宣檀摇了摇头，叹息道：“也是个可怜人。”之后他又对着古柯笑了笑，道：“如此，我了解了。你叫什么？”

　　“弟子古柯。愿侍奉在老祖左右。” 古柯带着满脸希翼地抬起头来，目光闪闪望向慕宣檀。

　　“好。” 慕宣檀点了点头，“日后就便跟着我吧。”

　　说完拿出了一粒雪白的丹药递给了他 ：“吃了他。”

　　古柯在结果那的丹药的同时，就已嗅到了一股清甜直冲鼻翼，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他心中难忍雀跃。
　　终于让他峰回路转，否极泰来。

　　等到他修为大涨的时候，他一定会让那些之前对他不敬的人付出代价，不论是甘长老，掌门，还是那个妖怪。

　　古柯将丹药吞下了喉咙。

　　那股甜意直通肺腑，之后向周身扩散，带着让人舒适的温暖。

　　古柯忍不住在这暖意洋洋中闭上了眼睛享受，他仿佛已经见到了他未来叱咤四方，被宇内尊为老祖的模样。

　　慕宣檀骄淡去了微笑，看着面前的这小辈面带笑容的闭着眼睛，仿佛沉浸在了什么幸福之中不可自拔。

　　慕宣檀缓缓走到了那小辈的面前，伸出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千日醉，醉千日，醉生梦死。
　　能够在醉生梦死之中没有痛苦地被搜魂，不用领教灵魂撕扯破碎之苦，也不枉费这小辈对他的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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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写完第二卷~ 握拳~
每天四点起床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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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鸡腿面包又变成了网红，那是我可小的时候吃的东西呢。就是面包插在一根棍上，面包好像是炸过的，里面裹着一根面包。隐约记得小时候很喜欢，然后长大了不知不觉就不见了。原来好像老是在公园里什么的买呢。
然后还有米花，就是米老头那种米花，白米的。小时候只有公园能买到，好大一块，用塑料包了，不记得多少钱了。 但是每次去公园必买，现在米老头什么的，完全吃不出小时候那种味道了。
再有呢，还有一个叫做酸西梅。小时候在小卖部买五毛钱还是一块钱一袋，算算的梅子，其实根本就不是西梅。但是很好吃，还挺多的。
还有一毛钱一包的无花果啦，萝卜丝啦， 戒指糖啦，口红糖啦。还有一种冰糕叫罗格，三种口味，香草，草莓和巧克力，捧着吃。
吃着吃着我们就长大了，这些就不见了。偶尔也会买小时候吃的东西，但是却完全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