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不来根葱吗》赊月色

42、郎骑竹马来

　　那纹样，与他醒来时所穿的衣服上的花纹是完全一致的。其实在那女孩给他看的镜中影像，那个与他相同模样的人出现的一刻他就已经相信了。那个人身上所穿的衣服，手上戴的那个玉指环都与他的相同。就算是这世上有相似之人，那相似之人拥有同样的东西的可能性，却是微乎其微。
　　随着那女孩的话，之前一直疑惑与困扰，也都得到了解答。
　　阿姜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世会是如此，但是又觉得似乎也非是这样不可。
　　“先生既心存疑虑，不如就亲身去三清派一探究竟如何。” 那男子再次建议道。“况且，先生也许只是暂时被魔气伤了元气，只需修养百年也许即可恢复。到时候自可回想起之前的一切。”
　　阿姜沉吟了一会儿，有些不知自己是否该回去。他设想过自己的身世，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那些灵根，仙门，飞升成仙。都是那般遥远的事情。以前的自己竟然身在其中，还是个他们所谓的高阶修士。
　　“我需要些时间。” 他道，去理清思绪。
　　“可，小师叔……” 黄衣少女似乎有些急切。那个叫的慕宣檀的男子伸出手来，制止了那女子继续说下去。 “这么多的事情，任谁都不能马上接受的。给无咎真人些时间也好。”
　　之后他从袖中拿出一个蜡丸来递给阿姜道，“如果先生想通了，只要捏碎这蜡丸，自有人来接。”
　　阿姜接过了那蜡丸。
　　那男子起身道：“我送先生出去。” 之后挥了挥袖子，这眼前的花园美景，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渐渐淡去了颜色，直到彻底烟消云散，仿佛只是一场大梦醒来。
　　阿姜与那男子又站到了同心医馆里。

　　小葱捧着那盘子点心，从同心医馆的铺子，跑到里面的院子，又跑回到铺子。来来往往跑了三圈都没有见到阿姜，只有桐大夫和桐家娘子惊疑地看着他跑来跑去。小葱牢牢地护住了自己怀里的点心，这是要给阿姜的，看也不给你们。

　　小葱低着头宝贝着自己怀里的点心，忽然就砰得一声装在一个人身上，小葱惯性要往后倒，结果就被一只手托住了腰，扶正了。
　　小葱抬头，看到正是阿姜，笑道：“阿姜！这里……我来过……你不在……” 真实奇怪，他刚刚就是从铺子跑到后院的，那时候铺子还一个人都没有呢，阿姜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然而阿姜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小葱看到那人的时候有些惊讶，这人……不就是……给他点心的那个摊主吗？
　　难道他后悔了？想要要回他的点心？才不行！
　　忽然升起浓浓危机感的小葱，瞪大了眼睛瞪向那个摊主。手里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点心盘子，绝对不给他抢走。给了他的就是他的，况且他又不是白要，给了他麦子的。
　　不过那摊主似乎并没有要要回点心的意思，他只是对着他点头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小葱危机感解除，捧着那盘子点心到阿姜的面前。“给。”
　　结果看到那个人只是看着他。
　　“给。” 他又把盘子往前推了推。

　　阿姜看着把点心推给自己的那棵没心没肺的葱，心中是百味杂陈。
　　“给。” 小葱又把点心往阿姜那里推了推。
　　他伸手揉了揉那棵葱的脑袋，看着他问道：“刚刚桐大夫说让我娶桐小梅。你知道什么叫娶吗？”
　　小葱瞬间眼睛瞪得溜圆，一把将那点心盘子撤回来。
　　他就知道，那个女的肯定不安好心！本来他还觉得她很好的！
　　然而却听到一阵阿姜的笑声。
　　“我想回去了，你要不要回去。” 小葱听到阿姜忽然拐了话头。让小葱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带歪了方向。
　　小葱鼓着脸，一副想说又忽然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又把阿姜都笑了，他掐了掐小葱的脸道：“不回去，就把你扔到这里，我带小梅回去了。”
　　这怎么可以！
　　“啊！” 小葱张开嘴一口咬在阿姜的手背上，狠狠地咬。好大的胆子！ 他要是敢把那女的带回他们家，他就……就……就一辈子也不理阿姜了。
　　但是阿姜还在笑，笑着将他夹起来，向着他们家飞去。

　　这时候已经是深秋，蔬果他们早已收完了，有的做成酱，有的腌起来，还有的做成了酒，准备冬天的到来。院中植物，或是已经枯萎，或是只挂着几个干瘪的果子在枝条上，等着落雪。
　　竹叶的颜色也变成了墨绿色，上面覆了层白霜，平白给这山中增添了几分肃杀气氛。

　　阿姜带着小葱降落到院中。
　　“怎么，你觉得桐小梅怎么样？” 阿姜一手接过小葱手中的盘子，另一只被这棵葱咬了一个牙印的手将小葱的小软手拿在手中捏着把玩。
　　“不要！” 小葱小牙一露，瞪着眼睛，对着阿姜龇牙咧嘴道。
　　“为什么？你之前不也挺喜欢她的吗？人家姑娘还会做好吃的给小葱。” 阿姜探身与小葱面对面看着他。
　　不，怎么可以这样！
　　阿姜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一直一直，都是他一个人的。
　　小葱瞪红了眼睛，一头狠狠地撞在阿姜的脑门上。直把阿姜都撞得后退了两步才稳住。但是小葱却依然瞪着他，一副恨恨地样子，但又委屈到极点，像是马上要哭出来。
　　这样的小葱，让阿姜觉得，简直不能更可爱。
　　之前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在这一刻，忽然就像是吹毛断发般轻易地解决了。他已经不是之前的他，就算回去了，也完全没有往昔的记忆，那么回去还有什么意义？他现在只是小葱的阿姜，他的家就在这里，这雪山脚下的竹林之中。这里虽非来处，却是归处。
　　这么想着，阿姜笑了出来。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之前没有想通呢。
　　看着他笑出来，对面的葱似乎更加的愤怒伤心，不由自主地一大颗金豆子就从他瞪红了的眼中滑了出来，掉落在了土地之上。
　　本来已经干枯的土地，这时候在小葱眼泪滴落的地方挤出来一颗小草苗来，在这深冬，不合时宜地迎风招展。

　　“呵，呵呵” 阿姜笑着将那颗葱搂进怀中。“那么用力，疼不疼，看，都撞肿了。”他伸手揉了揉那颗葱鼓出来一个包的脑门。人不大，力气却不小。
　　谁知道那颗葱又小牙一露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狠命地磨牙。
　　“怎么，我不娶小梅的话，那该娶谁呢？东街上的英子，还是西街的婉如……”
　　“啊！！” 之后小葱就一拳打在了阿姜的肚子上。小葱觉得特别特别生气，除了生气还很难过，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一想到阿姜就要娶别人当媳妇，然后生好几个胖娃娃，不要他了。阿姜怎么可以不要他呢。
　　阿姜闷哼一声，将那棵暴力葱制住，“婉如也不好啊……那该是谁呢……”阿姜微笑着看着怀中的小葱，拉长了声音道“小葱说是谁，阿姜就娶谁……”
　　“不要！” 一颗金豆子又从小葱的眼框中挤出来，掉落在了阿姜的布衣上。这回他倒是没有再打阿姜，而是拉住了他的袖子，请求道：“不要好不好。”之前他一哭，要什么阿姜就都会答应的。 他才不要什么小梅宛如。
　　“不要啊……” 阿姜矮身将头靠在小葱的肩膀上，在他耳旁轻声道，“那阿姜娶小葱好不好……”
　　哭得正尽兴的小葱，完全没有听到阿姜在说什么。
　　阿姜叹了口气，对这棵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的葱无可奈何，虽然有些心疼，但是他还跟孩子似的反应也真是有些让人沮丧，他只能重复一遍。“那阿姜娶小葱好不好？这里本来就是咱们家，小葱嫁给阿姜，就不用有别的女的来了。”
　　嗝？
　　抽抽噎噎抹眼泪的小葱忽然停下了抹眼泪的动作，定住了，之后悄悄从脑袋上竖起一根葱叶子，在认真思考似地摇了摇，一会儿又长出一根葱叶子来，跟着一起晃。
　　嗝，哎呀哎呀。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可能呢。
　　这么听，阿姜说得都好有道理。
　　真是对呀，那样阿姜就不用再找一个女的回来了。他才不要有女的来他们家。这里只能有他们两个。
　　揪了揪自己的葱叶子，这么想着，小葱忽然就开心了。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阿姜点了点头。“好。”
　　但是点过头之后，好像又觉得了点不好意思，脸不由自主地就红了，装模作样挠了挠自己的葱叶子。
　　他其实还是知道一些结婚的事情的……隐约有一些当人时候的记忆，当然细节是记不得了，可是他知道这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但是吃饭也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用结婚换饭吃，还是值得的。何况是和阿姜结婚。
　　“怎么，现在反悔可是来不及了。” 阿姜捏着小葱的小肉手说。
　　也，也没有要反悔啦。小葱咧嘴对着阿姜呵呵笑了一声。
　　“又哭又笑的。” 阿姜给小葱抹了把脸，“小傻葱。”看着可怜兮兮的小葱，阿姜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他低下头，嘴唇试探着轻轻碰到了小葱的脑门上，又从脑门滑到了脸颊，最后停在了他的嘴唇上，他轻轻啃了啃。不过，最后还是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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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感谢渊漓君的10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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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继续说杭州。
杭州还有一家面馆很著名，叫做奎元馆。每次去必吃，它最著名的是爆鳝面，不过我不吃鱼所以pass,喜欢点他的蟹黄面。上面材料可丰富了，蟹黄和虾仁，好像还有其他，但是时间太久远不记得了。 江南的面都是细面。
有一次我和小伙伴去摆放杭州的一位老师，这位老师和他的学生带着我们去了当地人的一家馆子，馆子不大，从西湖开车绕几个弯就到了。最记忆犹新的就是油爆虾和酱爆田螺了。虾是小虾米不知是河里的还是江里的，或是太湖的。滋味从皮直接渗透进肉中，皮不硬，我都是连皮吃的。这种小虾米江南很常见，然而从未在北方见过。
田螺就必须要说一说了，之前从来没有吃过，看到这菜的时候很是无处下手，我们那位老师就让我们用牙签来挑，而当地人吃田螺是一吸就吸出来了，好震惊。努力了整餐饭的时间都没有成功。听说杭州这边几十年前吃不上饭的时候小孩是去抓田螺果腹的，近些年田螺的价格上涨，和原来简直是两个世界。就像是听说阳澄湖的人原来吃不上饭是吃大闸蟹的一样。
恩杭州的小吃，记忆最最深刻的就是袜底酥，馅料有一点点像是牛舌饼里面的椒盐，外面烤得金黄酥脆，咬一口喷香无比，而且价钱很便宜，手掌那么长的一块才1块钱还是2两块钱。当然这是几年前的价格了，现在估计涨价了。
再有让我念念不忘的就是云片糕了。就是糯米蒸成的糕（好像是）切成薄薄一片一片，有不同的口味，核桃啦，桂花啦，还有椒盐。核桃和桂花云片糕吃起来是软的，那口感呢，真是入口即化，香甜绵软，不过比喻是比喻不出来的，因为至今我还没有吃到一个糕点的口味与云片糕类似，恩……非要说起来，有一点像是定胜糕，但是我不喜欢定胜糕。椒盐口味的一定要单说一说，这个在杭州的时候没有买到，是一次网购的时候店家送了几块，啊简直是恨不相逢未买时啊。这竟然是脆的！有一点咸味，有一点甜味，吃起来咔嚓咔嚓，眨眼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