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不来根葱吗》赊月色

37、买卖干起来

　　这一天，对于耜州城的老百姓来说，更是由地狱回到人间的一天。
　　很多人起床就感觉到了不同，原先空气中那种沉重的压迫与污浊感几乎都不见了，呼吸一口空气，竟然可以感觉到一股清新的气息灌入咽喉，直流下肺腑，如同一股甘泉，涤荡身心，精神也为之一振。
　　甚至更有家里种着些粮食的，原来只是留下些希望，为求心灵安慰。这些人家一早习惯上去看一眼，其实没看之前就已经预期了会看到的情况，无外乎又是光秃秃一片黑土。然而当他们真的看见了那长出来迎风招展的小苗的时候，几乎都愣住了，无一不揉了揉眼睛，再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的疼痛肿胀感是那么的真实。这，竟是真的。
　　种子，长出来了。
　　种子，长出来了！

　　距离巷子里的酒坊边上的几家人家，并不是家中没有人，也不是没听到那刘娘子的叫门，只是家中也都几乎没有了粮食，唯剩下的一些，也都是家中几口人的救命粮，怎么能够给出去。开了门看着那将死的孩子，免不得又要再伤心一回，也只能叫那娘子失望一次，不如索性就不开门。
　　他们以为刘娘子的小宝肯定是必死无疑，然而，在那娘子疯疯癫癫的跑出去一会儿后，再回来的时候，竟然听到那孩子叫妈妈。那清脆的奶音，听着竟然中气十足。这怎么可能？而且又听到了桐大夫和几个其他的人过来，似乎还说了什么吃的，什么果子。
　　几家都悄悄开了门，看到邻居对门也都有人出来，显然昨天那孩子的声音，几家都听到了，那就肯定不是幻觉了。
　　几家犹豫了一上午，下午终于磨磨蹭蹭的来到酒坊门口，敲响了板子。在刘娘子门前遇到，几人眼中都是难掩尴尬，前一天刘娘子那样的祈求他们，他们都没有给开门。现在却来跟刘娘子打听这些，还抱着如果那娘子好心能看在街坊的份上，分给他们一些的心思。

　　经过了一天的刘春华，神志终于清醒了一些。也明白自己昨天简直是撞了大运了，是老天爷保佑。她跪在地上拜谢了一晚的神仙。打定了主意，如果那两位公子需要，她和小宝就算为奴为婢的报答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而且刘娘子在这其中，又有那么一点自己的私心，如果那公子真的可以收小宝当小厮杂役的话，那这孩子至少得口饭吃活下去。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刘春华刚刚喂完了小宝果汁，正将剩下的种子按照那个少年公子说的种在地上。如果真的能够长出来就好了。
　　刘娘子听到敲门声，擦了擦手，却没有应门，只是站在门边。
　　她本来是不想回答这些昨天不对她施以援手，今天却厚脸皮来要东西的人的。然而她忽然想到那两位公子似乎是想换些东西。这几个人虽然人品一般，却是很好的手艺人，也许会有公子要的东西。况且那两位公子看起来都不似凡人，应该也不至于会吃这些人的亏。
　　于是她告诉他们在桐家同心医馆有人用果子换东西，让他们可以去碰碰运气，剩下的却是不清楚了。
　　见从刘娘子这里再问不出什么，刘娘子也并没有匀给他们一些果子的意思，几家人只能悻悻离去。
　　刘娘子在门口呆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找来了几块打板子将门钉死了，又在板子后挪了几个大水缸灌上井水顶住。这酒坊里现在只有他们孤儿寡母，还是小心些为好。

　　几家人都各自回家拿了家中最贵重之物金银也好，古董也罢，生怕晚别人一步就再也没有吃的剩下的往同心医馆跑。

　　等他们跑到的时候，却发现医馆里早有了几个人。那几个人有眼熟的，都是这城里住着的街坊。而被这几个人围在中间的二人，却是让人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去。那穿得干干净净，身上一丝尘土也没有，虽然那衣服只是普通的料子。但是这样的两个人，看起来倒是更像微服私访的天家贵子，或是从天而降的九天神仙。
　　先来的那几个人说是围着这两个人，却也不敢太多靠近，仿佛是自惭形秽一般，虽然充满了好奇与渴望，但是一看自己这身凄惨行头，再看人家那光鲜的样子，仿佛就不是一个世界之中的人，就都留出了几丈的距离，站在角落处手里抱着自己的东西，怯怯看着那两人，欲言又止。怕稍有不慎露出自己的粗鄙来，唐突了两位仙人。
　　这几个新来的也不敢造次，只悄悄的钻进了屋中，找了个角落站着。然后，这些人才看到了摆放在这个空荡荡铺子中一张破木桌上，一个盛满了果子蔬菜的大筐子。
　　几个人都瞪直了眼睛，那色彩鲜艳的，竟然是果子。那是覆盆子，那是蘑菇，那是竹笋，竟然还有葡萄……
　　也不知那仙人是从何处而来，竟然有这么多的稀世珍宝。难道真的像是故事中说的那样从仙山而来？
　　只是无论如何，这仙人都是来下凡渡他们凡人的苦厄来了。
　　几人扫了一眼周围的众人，见几乎人人怀里都抱着个大盒子或是大布包，不知道那里面是有什么好东西，又抱紧了自己怀中的家当，掂量着这些可以换多少好东西。这么想着，便不自觉地向前挤了挤，那筐子看着大，然而也只有一筐子，这铺子里却有那么多的人，谁知道轮到他们的时候还有没有。
　　然而这样，前面的人倒是不干了，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一眼。这些人转过头，当做没看到。面子脸子有什么重要的，当然还是肚子更重要。
　　而正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了喧哗之声。
　　“不收金银？”
　　“不收。”
　　“可这是我家最后的家当了。可怎么办呀。那房子……”
　　“并不是这些的事情。不收金银，但是若有实用的器物，有用的方子，或是有什么好玩儿的小玩意儿。” 说话的那人指着那两个仙人中间年龄小的那个手里正在把玩着一把鲁班锁的小公子道，“要是有那位小仙人看得上眼的，肯定就能够多的些东西。刚刚木匠铺的大柱刚走，就用那一个鲁班锁几块小木头，换回去一大串葡萄和一个竹笋呢。 ”
　　说话的这人是原来在这城中好说话包打听的。
　　其中一个排队的人似乎听出了这话的歧义问道：“你知道的如此清楚，莫不是已经换过一回了。”
　　这话一出自然是引来了众人带着敌意的探究，若真是如此，那这个人简直是可恶至极，在大家都饿肚子的时候，他竟然还来换第二次。
　　“不……不是……” 那人支吾了几声否认，就不再出声。
　　众人本来是想把这人叉出去的，然而这时就看到最前面的一个人成功的用手里抱着的几块棉布料子换得了一捧的蘑菇，竟然还有一把新鲜的麦子。众人也不敢再分神，全都紧紧盯着那收东西的仙人，和帮着分东西的桐大夫。生怕一走神，东西就被分没了。
　　最后这些人都抱着果子心满意足的回去了。有的谨慎的还将新得的东西塞到了怀中，在走出药铺前再三确定没有危险才谨慎的走出去疾步回家，还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着来抢夺。
　　小葱和阿姜很快就将一大筐的水果换完了，换得的东西形形色色，有衣服有器具，还有食谱和些小玩意儿。不论是阿姜还是小葱都对于一天的收获很是满意，小葱还特别大方的将自己的玩具分了一半给小墩子。之后又有几只小猫小狗巴在门框边，想进又不敢进的眼巴巴地望着门内的。小葱拿出自己还剩下小半筐的小背篓，这是他自己的，只有他自己想换的东西才会从自己的筐子里出东西，才不给阿姜换东西。小葱提着这小背篓到门口，将里面的水果分给巴在门口的小动物。这几个小动物看起来比前一天明显有了精神，毛色也有了光泽。
　　第一天，阿姜和小葱的水果铺子，虽然只来了不到十个人，但是收入算是不错的。
　　第二天，似乎来的人就多了些。在阿姜板起脸还像是那么回事的威严，以及桐大夫的组织之下，拿着各种物品大小不等的众人排起了队，那队已经排出了同心医馆。
　　第三天，那队伍直接排了半条街，这条萧瑟了许多年月的长街难得的再一次人声鼎沸了起来，排队着的人的脸上，都难得的现出了些劫后余生的喜悦。
　　这队里，有前两天来过成功换得了果子的。那喜悦就是纯粹的喜悦。也有只是听了一耳朵消息，慌忙的带了家里的东西跑过来的，那喜色就是打了折扣，还隐含着些许的不安与担忧。其中有个老妇人手里攥着几个了花的手绢，那料子的确是好料子，看起来如水般的柔滑，上面绣的花也是灵动传神，只是那手绢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时间，四边早已泛了黄，其中有两条还有被虫咬了的痕迹。那老妇人一边拿着那手绢，一边不安地不停向前看，然而这队伍向前走地慢，一炷香的时间也就过了两三个人的样子。那老妇人有抹起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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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说说黏食
前两天买了五芳斋粽子，从嘉兴寄过来，还不错。 四个口味。不过呢，不如在嘉兴五芳斋吃的堂食，那里的粽子比网购的更大，买一个就能够吃饱了。还有很多网上买不到的味道，好想念那里的南乳肉粽，别是一番风味。之前为了粽子在嘉兴住了四五天……每顿饭都是粽子。经常就是一个粽子，一个酸梅汤。那里的酸梅汤上面撒着干桂花，很好喝。还有金丝蜜枣之类的，都不错。
去泉州的时候，也试了试特别有名的钟楼粽，粽子特别大，里面有肉，咸蛋和干贝（好像是），配熬得汤很好，而且很便宜。不过呢，对于北方人来说呢，福建的粽子还是有一点猎奇的感觉，竟然要配花生酱。 花生酱难道不是用来抹面包的吗？好神奇。不过也是挺好吃的。
除了粽子之外的黏食，我觉得就不能不说魔都。魔都真是年糕控的天堂啊~~ 好多的糕团啊。每次去必吃酒酿小圆子啊。有一家的小圆子里面还有黑芝麻馅，好喜欢。还有糍毛团，这个是一个魔都小伙伴推荐的，年糕团外面沾着糯米，里面是肉肉。好好吃，还有虹口糕团厂的粢饭团（毛团？）不记得名字了，就是年糕抱包着榨菜和油条，也有甜的。北方也有类似的店，但是完全不是那个味道呀。另外头条糕和青团都好吃。啊，每年都要去一次魔都去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