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脱粉》双声

13、合同风波

　　这顿恭贺搬家的入伙饭到底还是没吃成。
　　尽管两个人都有空，时间也正好是饭点，但在打开客厅顶灯之后，宋阔然和简芒明显各怀心事，连视线都躲躲闪闪不好意思与对方碰上，干巴巴地互相打了招呼之后，各自回了卧室，谁也没提吃饭的事。

　　宋阔然随便点了份外卖，然后躺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用手机漫无目的地上网浏览，想看点其他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

　　刚才，简芒醒来后哑着嗓子叫他的时候，他连心跳都停了一秒。
　　强烈的羞耻感和隐秘的兴奋感，说不清道不明。宋阔然甚至难以判别，这究竟算是简芒撞破了他的春梦，还是他擅自闯入了简芒的臆想。
　　百般滋味，一言难尽。

　　好在，虽然内心颇不平静，现实却仍然照常运转。外卖很快送到，网络上也确实发生了一桩让宋阔然感兴趣的新鲜事。

　　在网上，无论做什么，只要人数够多，成了圈子，口角吐槽就免不了，画手圈也不例外。
　　电气白兰近些年蹿红，风言风语不少，不过幸亏他本人足够低调，几乎只发图不发言，也就没有引发过大型八卦供路人吃瓜看戏。长期以来，白兰被吐槽最多的也就是图力配不上人气，作品过于商业，有匠气无才气。虽然宋阔然对这几点统统不服，但他不通画技，也无法跟别人为审美口味的差异辩论，所以只能随人说去，时间一长，也就不当一回事了。总而言之，作为电气白兰的粉丝，他自我感觉还挺省心的，平时只要赞赞赞、买买买就足够了。

　　不过，网络上人多嘴杂，躺着中枪的见怪不怪。今天这件八卦，原本跟白兰毫无关系，结果七扯八扯，竟扯到了电气白兰身上。

　　起因是某甲方挂画手违约，说画手白纸黑字签了合同最后放鸽子不做了，严重影响项目进度，造成了重大经济损失。
　　一般来说，大公司不愿意跟接包的个人画手在明面上撕破脸，毕竟有恃强凌弱的嫌疑，面子不好看。不过这一次，甲方那边恐怕是气疯了，项目负责人指名道姓地出来谴责一通，恨不能把这个毫无契约精神的画手就地封杀。
　　但画手那边也不是吃素的，可能是因为名声已毁，再无顾忌，他把双方沟通细节公开出来，指责对方不遵守合同条款，反复更改要求，今天确认的事情明天就不算数，并声称自己已经按照对方要求准时交稿，并不存在违约的情况。
　　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网友们大多也是屁股决定脑袋，帮哪边的都有，好不热闹。

　　那么，怎么会扯到白兰身上呢？
　　原来是有知情人透露，最后被找来救火擦屁股的画师正是电气白兰，开了高价，光速完工，质量没的说。
　　这位知情人感慨说：“再次证明，既快又好还便宜的事是不存在的，这三项你至少要舍弃一项。而事实是，大多数情况下能捞到一项就不错了。不评价白兰的画功，但他绝对是我所知道的最靠谱最省心的合作对象，或许没有之一。”

　　宋阔然对那句“不评价画功”有点意见，但因为整句话总体上还是夸奖了白兰的职业素养，他心里挺受用的。
　　很多人认可这位知情人的观点，但也有评论质疑“都能约到白兰的急稿，关系这么硬怎么不早去约，看这项目的水平也不像能砸大价钱的，该不是炒作吧。”
　　一条反驳紧随其后：“电气白兰是画得多好啊，画手千千万，一定要跟他约稿？这种给钱就上的，正该留着当备胎嘛”
　　宋阔然看到这句，顿时怒火上涌，正要骂回去，刚刚质疑的那人竟又心平气和地回了一条。
　　“你是真的不了解情况。以前或许可以，现在的白兰砸钱是砸不到的，不是丁总那种关系，你去约张图试试。”

　　丁总什么关系？江湖传言，DJD和白兰在一个画室里睡过觉。
　　每次宋阔然想到这一出就郁闷，那大鸡蛋明显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钢管直男，这么些年，白兰明知不可能有结果，却仍在为他抛头颅洒热血，让宋阔然这个粉丝十分心疼。

　　跟以往一样，提到白兰，再提到DJD，话题就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某种网友们喜闻乐见的气息，如野马脱缰，控制不住走势。原本的对喷基本消停了，那位之前还怒火冲天的项目负责人得了空，也跑来凑八卦的热闹，他声称自己可没有和白兰大神一起睡画室的情分，这次能请到对方出手相助，完全是靠家人的三次元关系，一对一沟通之前他都没意识到对方是网络上大名鼎鼎的画手电气白兰。

　　三次元关系？宋阔然来了兴致。
　　原来那负责人的母亲在某大型出版集团工作，跟白兰相熟。最后，因为时间紧张，双方互相信任，白兰甚至连合同都没签，爽快地接下了这件工作。

　　看到这里，宋阔然忽然有了跳槽的念头。他想，自己也在文化行业工作了好几年，却从没有机会认识偶像，大概还是因为公司太小了，如果能换到大平台去，或许能跟白兰共事呢。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而已，现在的公司虽小，老板却是个很有情怀的人，工作气氛舒心，宋阔然手头的几件合作项目也都渐渐步入正轨初见成效，如果能做出一些成绩，或许就是行业内引领风气之先的创举。在这种情况下，别说主动跳槽，就是有人来高薪挖他，宋阔然都不会离开。毕竟他并不缺钱，他追求的一向是理想和事业。

　　今天这桩网络口水战，如果抛却关于白兰的个人情感倾向，从客观角度来分析，其实是因为合同条款不够明晰引起的。宋阔然尤其觉得白兰最后不签合同就干活的行为十分不明智，顺利完成当然好，一旦出了问题，两边扯皮都没个依据。现代社会，还是要讲究契约和法律啊，无论哪行都不例外。

　　晚上，风波平息。网络上各路画师又开始了插科打诨商业互吹顺便开直播画几笔图的日常。DJD似乎是有事外出刚刚回家，他兴致勃勃看了白天的八卦，没评价甲方和外包画师的纠纷，倒是再次把白兰拎出来调侃。

　　“求求你们不要再传我和白兰那个老头子的绯闻了。他睡画室的时候我才小学三年级啊，你们看他老实巴交的像是那么禽兽的人吗？”

　　电脑前，宋阔然的白眼要飞到天上去，他心里说，DJD你要是真的不想别人提，就不要总是自己蹦出来博存在感，我也求求你了。
　　不过评论里倒是很有意思，大家纷纷留言：白兰的人品我们相信，你大鸡蛋是不是禽兽就不好说了，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呢！
　　DJD气急败坏：“我喜欢女的！”
　　忽然白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我喜欢聪明的。”

　　网友们不禁笑喷——
　　DJD，白兰骂你蠢诶！

　　风波终于过去。
　　次日早晨，宋阔然又跟简芒在餐厅碰面。
　　“你不是不用上班吗，也每天这么早起？”宋阔然有些惊讶。
　　“习惯了，不用上班也要干活啊，不然怎么挣钱吃饭。”简芒微笑。

　　二人各自准备早餐。
　　宋阔然想起昨天网络上的事件，不禁提醒简芒：“以后你接工作一定要注意跟对方签合同，合同内容也要仔细看，该说清的提前说清。像我们在公司里上班，这种事还有法务部门帮忙把关，你们自由职业者，只能自己当心了。”
　　简芒一愣。等等，这是什么节奏，已经掉马甲了？
　　宋阔然咬了一口煎蛋，又说：“不过，那种小工厂会跟你签合同吗？其实如果合同金额太小，就算产生纠纷，也不值得打官司。你还是要争取跟一些比较大的客户合作啊，至少各方面正规一些。”
　　“……哦。”
　　宋阔然看着简芒一脸傻乎乎的样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简芒假装没把对方的话往心里去，默默举起咖啡杯。待到杯子遮住脸，才翘了翘嘴角。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房东先生错误的第一印象根深蒂固，估计一时半会揭不开自己的马甲。
　　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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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小宋在自己家碰到了DJD——
好你个大鸡蛋，不仅吊着我家白兰，还勾搭我家简芒！禽兽！

于是小宋煎了个鸡蛋当早餐吃……

丁总巨冤_(:з」∠)_



ps.双手递上小宋的煎蛋求各位读者朋友收藏文章！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