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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梦中人 ...

  •   “晚安,雪路。”巴卫俯下身在已经睡着了的雪路额头上印上一个轻吻后,才为关上门离开。

      被关上门的房间瞬间变暗了,雪路睁开眼睛望向巴卫离开的方向,妖怪也会这么温柔吗?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这个妖怪爱着的。

      雪路想起清叶告诉她,爱是天堂。雪路闭上眼,为什么,她还没有这样的感觉呢?这样的感觉,一定……很美好的吧。

      外面的生活比宫中有人安逸的生活有波澜得多,有些疲惫的雪路很快就睡着了。

      这里是……雪路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雪路记得自己明明已经睡着了,这种感觉和上次进入一目连的梦境一样。她又进入谁的梦境了吗?

      “人类,你千辛万苦上冤狱山是想求什么?”空气中传来缥缈的声音。

      冤狱山?雪路打量着这个地方,这里的土地都是黑色的,土地上的植物很少,仅有的几株也像被烧焦了一般。

      梦境中的时间是白天,但天空并不想现实中的天空一样,而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光,这里好像是一个被阳光抛弃的地方一样,和它的名字“冤狱”一样,透出浓浓的寂静与荒凉。

      空气中泛起波澜,一个人从空气中突然出现。

      精致的五官,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到地上,黑色的眼中是一片死寂。

      但他眼中的这片死寂又在看到有人出现的时候出现波澜,因为眼中的波澜,一瞬间,这个人也好像活了一样,终于散发出一些生机来。

      “你,是这里的人吗?”雪路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雪路知道他应该不是人类,但他既不想妖怪一样妖异,也不想神明一样光亮。

      “我是冤狱山的堕落神明,人类,你来这冤狱山是想让我为你实现什么?”黑磨看着眼前的人类少女,到底有何所求,才会让她有毅力上他的冤狱山呢?

      即使是堕落神明,也有人类向他祈求实现愿望。

      他记得很多年前就有一个山下的男子上山向他祈求一朵雪莲花,送给他离世的妻子,最后他将他带去了雪山。

      十年之前,也有过女子上冤狱山,求他将她变为妖怪,因为她想报复那个出征就再也没回来,反而娶了公主的丈夫。

      那她呢?人类上这冤狱山必须要忍受身体被污浊之气侵染的痛苦,能忍受住的人类少之又少。她既然忍受了这种痛苦,一定有很想实现的愿望吧。

      雪路摇摇头,“我没有想让您为我实现的东西。”

      她……为什么?黑磨不明白,她忍受上山的痛苦,竟然不是让他实现愿望吗,“人类,你上冤狱山所谓何事?”

      雪路并不准备告诉他自己只是不小心进入到他的梦而已,就让他醒来之后以为,这只是个梦吧。

      而且,这个人,纯净的黑色眼眸中,好像只有看到自己才透出一点光亮来。

      雪路不知道他是不是堕落神明,只是莫名的觉得……这个人,好像寂寞得快哭出来了。

      这样想着雪路有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好笑,怎么会有人会寂寞得哭出来呢,至少也会有朋友或者要做的事情吧,不过……这里看起来真的很寂寥就是了。

      “我对您很好奇,所以来了。”雪路觉得这样说,这个人可能会高兴一点的样子。

      “为……我……而来的?”黑磨喃喃道,怎么会有人类上这冤狱上,只为他而来呢?他知道,人类上这冤狱山是,是会多么辛苦啊。

      雪路看着他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觉得比刚看到他的时候好多了。

      果然,生活是要有趣才行吧。而她莫名来到他的梦中,大概也是为了给他带来一点乐趣。

      “你是……冤狱山山下的村民吗?”黑磨问眼前的少女,在他的冤狱山下,也是有一个村子的,只不过千百年来,上冤狱山的村民寥寥无几罢了。

      反正这只是他的梦而已,醒来他就会以为她和现在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所以雪路回答得也很随性:“我是冤狱山下村子里的人。”

      果然是这样吗?黑磨暗自点点头,终于有人来找他了啊。

      看着冤狱山荒凉的景象,雪路有些好奇,“大人,这里有休息的地方吗?”

      休息的地方?她难道想去他家?但是她千辛万苦来找自己,他就满足她吧。

      也许……也许她满意了……以后……还会再来找自己呢。

      “很我来。”黑磨转身带着雪路向一个方向走去。

      山洞?雪路被他带到一个很大的山洞里面,并不是单纯的山洞,里面还做了些简陋的布置,这就是他休息的地方吗?感觉有些凄凉啊。

      “可以坐吗?”雪路问。
      “嗯,随便坐。”

      即使随便坐,也只选择做大石凳还是小石凳而已。
      雪路坐在石凳上问,“这里……有其他人吗?”

      “你是想找谁吗?”黑磨听到雪路的话眼睛一暗。
      果然,没有人会来找他吧?没有人会为他而来,这个少女也一定以为山上有其他人,才上来的,不可能……不可能是为了自己。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寂寞了,希望有人能陪你。”
      雪路确实不是在找谁,她真的觉得,如果这个冤狱山只有他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就太寂寞了。

      你可以陪我,黑磨很想这么说,不过,不可以,她就像一朵人间里漂亮的花,如果自己这么说的话,她一定会被吓走。

      她的话意味着,她真的是为自己而来的吧?黑磨很想确认:“你真的是为我而来的吗?”

      你真的是为我而来的吗?没有所求,只是单纯为我而来……

      “嗯。”雪路看着他微笑,“这里还有第二个堕落神明吗?”

      黑磨也忍不住跟着雪路微笑,这样,这样就已经够了。
      黑磨感觉,就算这一刻,眼前的少女真的是为实现愿望而来,他都愿意无条件的去实现她的愿望。

      雪路感觉自己好像要离开这个梦境了,她急急忙忙站起来,“我要走了。”

      你……黑磨下意识站起来,想抓住离去的少女,手却从少女的发间擦过,什么也没有抓到。

      “再见。”雪路突然停下向他道别,然后离去。

      “再见。”黑磨喃喃道,你……都没问过我的名字,果然……不会再见了吧?

      离开山洞的雪路送了一口气,没被发现真是太好了,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变透明,雪路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要回到现实世界中了。

      静静站着的黑磨突然追了出去,他可以送她下去啊,这样,她就不会痛,那她会高兴一点吧。

      追出去的黑磨看到的只有一片寂静,风啊,帮着找到她吧,带着黑磨意识的风飞散在冤狱山。
      还是没有找到她啊。

      “雪路,吃饭了。”正把饭菜摆好的巴卫看到雪路醒来正看着自己。

      “巴卫做的?”
      雪路昨天和巴卫去一起买的食材,虽然她知道需要些什么,但是身为公主的她却并不会做,最后是她和巴卫一起弄了一点小菜。

      “嗯。”巴卫走过来抚摸雪路的头发,这样就好了。
      巴卫想起雪路昨天第一次做饭时,雪路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被烫伤的手指,虽然雪路并不在意,但是,他的公主,本来就应该被捧在手心上啊。

      “巴卫。”尝了一口的雪路眼睛亮起来,“好厉害!”

      “好吃吗?”巴卫也拿起筷子,嗯,还不错,不过好像咸了一点,“下次会更好吃的。”
      下次我会做得更好吃的,雪路,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一直吃我做的饭啊。

      看着雪路,看着和雪路的家,巴卫想和雪路一起变成人类的意愿更加强烈了。

      雪路是一个人类,只有不到百年的光阴,她会变老,自己却依然年轻,会看着她老去和死去,最后只留下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享受了阳光的温暖,怎么甘愿又要失去呢?
      他和她一起变老,再一起死去,这样的人生,好像更加值得期待。

      “雪路,我要出去一下。”他要去找可以让妖怪变成人类的办法。

      “嗯。”
      雪路送巴卫到门口。

      “雪路,等我。”巴卫抱住雪路,等我,等我雪路,很快我们就可以……生死都在一起了。

      目送巴卫离开的雪路回到屋里,现在巴卫离开了,她,是留在这里还是离开呢……

      在雪路还有些茫然和犹豫的时候,关上的门被“砰”的一声破开。

      “公主大人。”一只站立的黑狼出现在门口,他在森林里蹲守了几天,终于等到野狐巴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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