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秘密》一会儿

4、偶遇

　　天色将至，周清鸢稍一跑神，突然想起一事，面向周奶奶。“前几天我跟芮兮姐通电话了，她说过几天是你生日，会回国来看你和爷爷。”知道老人念着那位身在大洋彼岸的姐姐，周清鸢少不了报备一下。

　　周奶奶目光发亮，“兮兮会来？”

　　“会来。”

　　周奶奶语气一变，“别让那个姓秦的来。”

　　周妈妈乾歆在一边为难，“妈，难为他们这些年关系改善了点儿。就别气了。”

　　周老太太可不答应。“我就讨厌那姓秦的，若不是他，兮兮也能跟现在的鸢鸢一样，指不定还更优秀呢。”

　　周志兰在一边听得不大高兴。大侄女是两老培养出来的，自然更偏爱些，可也不能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伤人心啊。

　　却见周清鸢并未放在心上。“那，奶奶，你想见阿宓吗？”

　　“阿宓？”老人被这个名字吸引，“他不是在美国念书吗？”

　　“是的，还在美国。但是长大了，跟人合伙开了个公司，属于自主创业，现在都上正轨了，很有名气的。”

　　“也是，都二十来岁了吧。”周志兰不禁问，“他不继承秦家的产业吗？”

　　“年轻人锻炼一下也是好事。”乾歆难得发言。

　　荆亦登却是糊涂。“你们说的谁？”

　　很奇怪的，没人回答他的问话。荆亦登看向周清鸢，挑眉示意。

　　周清鸢只好告知。“芮兮姐的儿子。”

　　荆亦登犹似惊疑。“我只知道芮兮姐嫁人了，大姐夫还是个特厉害的人物，可没听说过她还有个儿子啊。”

　　到底爱屋及乌，周奶奶放话，“他如果愿意来，自然好，也能见见周家的人。”

　　周妈妈便问，“那孩子现在性子如何？”

　　周清鸢回想了一下，点头道，“还好，就是冷淡了些，都没见过笑脸，芮兮姐说她也没见过。”

　　作为外婆，乾歆露出伤感的神情。

　　说到底都是大人的错。

　　“他长得很好看，高高帅帅，一张脸又俊又美，还不乱来，女孩子见着他都心猿意马、五迷三道的。”周清鸢笑，“可他就喜欢那一个。”

　　“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周志艺走过来。手搭在女儿椅背上。

　　一群人被吊足了胃口。乾歆问，“什么样的女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鸢鸢以前跟我说过。”周志艺大掌罩在女儿的头上，动作亲昵。“高中还是大学？”

　　“都有。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乾歆便有些吃味，“你们这三父女啊，姐姐只跟妹妹无话不说，妹妹只跟爸爸无话不说，弄得我像一个外人一样。”

　　周志兰在一边插话。“外人可不只你一个。”

　　“我没跟你们说过吗？我不记得了。”周清鸢自知得罪了不少人，连忙打马虎眼。“不过这事我当时也了解得不清楚，不好说。爸爸也是撞见我跟芮兮姐聊天才知道的。”

　　乾歆可不相信。“不止这事儿。你高中那会儿谈恋爱，不也只跟你爸爸说了。”

　　“鸢鸢小时候有过男朋友？”荆亦登完全想象不到国民女神周清鸢十几岁时候跟人谈情说爱的样子。

　　“不只有，还很长一段时间。她自己倒是没上心，上下学跟平时没两样，就那男孩子，特别粘她，都找到家里来了。”乾歆至今想来亦觉不高兴。“如果不是找到家里来，我又怎会知道。倒是他爸爸一点也不惊讶，还告诉那孩子她的房间在哪儿。”

　　荆亦登直呼不可思议。

　　周志艺替自己女儿辩驳。“你不都说我是女儿奴嘛？自然跟上跟下，什么事都搞清楚。”

　　乾歆无话可说。

　　周清鸢扶了扶额头，正好牌也打烦了，准备回自己的公寓。

　　“我先回去了。”亲了亲周奶奶的脸颊。起身回屋换了身衣服，拿了车钥匙下来。荆亦登已经坐进自己车里了，见她出来直按喇叭。

　　周清鸢跟姑妈周志兰说一声，和荆亦登一起回了市区。

　　*

　　两人在岔路口分手，走之前荆亦登把头伸出窗外叮嘱，“莫大导演的那部电影，你要好好考虑。”

　　周清鸢冲他点了点头。

　　从车里出来，准备进电梯，却见小区居民急冲冲跑着经过。不远处喧哗声煞是引人注意。

　　“发生什么事了？”周清鸢问旁边的年轻女孩。

　　对方一边盯着她棒球帽、口罩和墨镜的装扮看，一边告知事情状况，“有人说发现了一只狼。”

　　周清鸢试图从层层叠叠的人墙看进去。“狼怎么会在这里？”

　　“就说可能是旁边动物园跑出来的，正在跟那边联系。不过，现在别说狼了，连狼毛都没看见。”

　　周清鸢隔着口罩笑了笑。“可能看错了吧。有些品种的狗长着也蛮像狼的。”

　　那女孩却是盯住她不放，周清鸢正觉得不安，就听一声惊叫，“你是不是周清鸢？”

　　声音惊得旁边的人都看过来，那女孩不依不饶。“你是鸢女神吧？我听声音听出来了。”

　　周清鸢觉得自己太大意了。除此，对方太过强悍，在这种嘈杂的环境，单凭声音就把她认了出来。

　　“你住这儿吗？天啊！我是你的粉丝。超级爱你。能帮我签名吗？”女孩很兴奋，“能看看你的脸吗？天！运气真好。”在包里狠狠翻了翻，这才想起没有纸笔，转头寻着人就问有没有纸和笔。一边又害怕她跑掉，不停回头。“等一下，鸢女神。请稍等一会儿。”

　　周清鸢想说你认错人了，可又实在不好残忍拒绝，更何况不见得否认就能逃脱。
　　女孩很快就拿到了纸笔，赶紧转身，拿一双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卖萌，还有点儿紧张的样子。“女神。”

　　周清鸢只好接过签了，顺便给了个拥抱。女孩又是蹦跳又是尖叫，眼睛里带着泪花。

　　旁边的人见此便问，“你真的是周清鸢？”

　　想要赶紧离开，可不知不觉已经被围住。被各式各样的请求淹没。并且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到了这方小天地之外。

　　周清鸢坚持不把墨镜口罩和帽子取下来，一边签名一边往回走，趁不注意，和人挤进了打开的电梯门。挤进最里面。

　　可还是有人跟了进来。到处找她的身影。

　　压低头，希望借那些不明所以的几人档住自己。

　　就在这时旁边多了一双脚，身影笼罩着她。

　　“辛先生？”周清鸢隔着墨镜认出是有过两面之缘的人。对方穿着休闲服，更显年轻，但气质还是那种不动声色的深沉。他人高高的，肩膀宽宽，堵着她犹似一道墙。

　　周清鸢轻声道。“干什么？”

　　“你不想被人发现。”他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我帮你。”

　　这一次周清鸢学乖了，不说谢谢，只嗯了一声。

　　作为演员，和异性亲密接触是常事，此时亦谈不上不能忍受。他却动上手了，掩饰身份的东西被一一摘去。

　　“喂！”她轻斥，抓住耳边的手。

　　“我帮了你，看看你的脸总可以吧？”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给人强势傲慢的感觉。

　　但这种对周清鸢没用，淡淡地笑着问。“那你能先征求我的意见吗？”

　　他没说话，显然存在异议。

　　这是两人第三次见面，他竟比前面两次还要‘不客气’。

　　周清鸢注意到他衣领里的一叶青草，由于不想开口，只抬手指了指。

　　他被她的动作所迷惑，看看自己又看看她，等终于拿走草叶，再抬头时神情柔静得不可思议，就像是他的本来面目，一个毫无防备的灵魂。

　　周清鸢像是第一次看清他的面目，不禁笑了笑。此时才认真确认对方始终执着在她身上的目光，里面有贪婪爱意。

　　电梯上上下下有了个来回，里面的人全部换了一批。周清鸢轻轻推开他，走去按了自己的楼层。

　　他亦跟了过来。

　　她问：“你全名叫什么？”

　　“辛梁。”

　　“为什么会在这里？”

　　“某个朋友住这儿。”

　　“明白了。刚刚的事谢谢。”周清鸢把他放置一边，拿出手机刷网页。如她所料，信息时代，消息的传播速度比光速还要快。

　　楼层到了，周清鸢一边出去，一边接了荆亦登的来电。手被人从后边拉住。

　　“你被拍了？”电话里荆亦登的语气有些着急，“现在情况怎么样？……鸢鸢？”

　　“虽然你帮了我，但不至于要我以身相许吧？”周清鸢压制着那股糟糕的情绪，微皱了眉笑问拽住她的人。

　　她很少生气，她的性格那么好，然而在辛梁的眼里，她的平静让他痛苦得想死。他缓缓放开手，看着她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周清鸢扶了扶额头，再次接听手机。

　　“怎么了？”荆亦登因为听见不和谐的声音而不安。“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已经把人甩掉了。不……”突然收声。

　　荆亦登急问，“怎么了？”

　　半晌那边传来插钥匙和关门的声音。

　　“他们在楼里四处找人。看来得搬家了。”

　　荆亦登松一口气。“早该搬了，不擅长应付粉丝还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对此周清鸢已丧失发言权。

　　“明天肯定一大堆人守在外面，出门会很麻烦。”

　　“知道了。”周清鸢对他的意思从善如流。

　　挂了电话，周清鸢去桌前倒水，明明什么也没有，却盯了左手腕好几次，突然就想起来被一个叫做辛梁的男人抓住过。

　　奇怪的人。粗鲁的态度，却又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周清鸢总有着不安的感觉，对于这个叫做辛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