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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晕了 ...

  •   陈时住进了于家的私人医院,由专人照顾,实则这私人医院也是市医院的附属之一。

      陈时的母亲也被于边劝了回去,找了份离这边近的工作,每天下班抽空就可以过来照顾陈时。

      陈时还是一如往日般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毫无波澜的均匀的吸气吐气。

      他安稳的沉睡着。

      因为私人医院离于家太近了些,以至于于边每每早上被陈时压醒后都能更清晰的想起,陈时好像就在他的身边一般。

      而陈时确实是在他的身边,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罢了。

      陈时每天都跟在他身边,用那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看,用自己软乎乎满是肉肉的身体吸引他抚摸。

      实在是心机甜得慌。

      于边每天吃完早饭就会带着陈时去院子里做康建练习。

      所谓康建练习也不过是站起身子,扔掉拐杖,双手撑着两边的支撑器材慢慢走路。

      前几回的康健联系都有些吃力的。

      于边扔掉拐杖,双手撑在两边稳当的柱子上,而后双脚踩在铺着平坦竹地面上。

      等他站稳了,双手撑住了,抬头挺胸起来。

      他才敢颤着腿迈出左脚,缓慢的伸长了脚趾尖,用那大脚趾率先触碰了冰凉的地面,而后在落下整只脚掌。

      再将整个身体的重心移至左脚上,双手也在同一时间里用力的撑起以便卸掉身体的一部分体重。

      他又迈出了右脚,右脚并没有骨折,走得还算轻松,但也因为这段时间长时间坐着,肌肉也些许不着力,走起路来不习惯。

      陈时跟在他的脚边与同统一步伐。

      他小心翼翼的跟着,蹑手蹑脚的样子好像瘸了的是他。

      于边迈一条腿,他的腿也跟着迈出一步。

      有时候于边的步子迈得大了,他就跟着连迈两步,那腿蹭蹭的往前走着。

      算算他到于家的日子也有一个多月了,他有四个多月大了。

      那个头是大了一圈,但那腿腿还是照样有些小短的,大概是因为胖的,或是他身上的毛长了。

      现今入冬的时候,陈时开始有些掉毛。

      于边康建复习来回走了好几个来回,额头上都出了汗,累了坐回轮椅休息的时候竟看见地上跟着他一块走路的陈时脚底下都飘着白色的毛。

      陈时摇着尾巴冲到他跟前企图跳上腿来求抱抱,那脚底下都沾着满脚脚的白毛。

      于边也不嫌弃他,就这么让他爬上来。

      陈时在他怀里滚了一圈,掉了一堆的毛在于边衣服上。

      混不溜秋的,他又滚了下去,在草地上追着刚飞过去的金蝴蝶玩去了。

      四条腿儿奔起来再也不是刚来他身边的那副兔子蹦跳模样。

      还时不时的来个胖脸刹车。

      于边脸上挂着微笑,他穿上外套,对着身旁的阿姨说道:“走吧,去看看姥爷。”

      于姥爷在病房里躺着养着身体,这会子早已领着鹦鹉逛完了院子,躺在躺椅上听着小曲儿哼唱着。

      这哼唱声儿响亮,嗓子敞亮着。

      于边看着于姥爷哼着哼着站了起来,还起了范,耍起手势来着。

      他站着看了会子,就转身回去了。

      他知道姥爷一哼起曲儿来就是个谁叫也不会停歇的。

      还是不打扰的好。

      他又操作着轮椅到了陈时的病房外。

      他打发了旁边跟着的阿姨,让她先回去休息。

      还是上回来时的样子,安安稳稳的躺在病床上,就连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也弯曲着一动不动的。

      于边穿上防护服,带上口罩,走进门去。

      每日的探望时间仍为十五分钟。

      病房门刚开,于边还未拄着拐进门,一旁跟着的狗子率先奔进了两条腿子。

      护士见状,忙弯腰抱起他。

      却被陈时给溜了去。

      于边呵斥了一声,刚刚努力窜进整个身子的陈时被震在了原地。

      他委屈的呜咽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俩爪子还巴拉着门框,死活不走。

      于边拿他没办法,询问护士。

      护士无奈给狗子包上了衣服,缠住了全身,最后要用口罩包裹住了他的狗嘴,全副武装,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狗眼露在外面。

      于边拽着绑着陈时的狗绳走近床前。

      自第一次他见陈时,这是第二次他进病房里,坐在他的床前仔细端详他。

      以前他在医院的时候,于边生怕被人发现了什么,不敢去看他,想了也只能偷偷看。

      现在在自家医院里,反倒是更不敢去看他。

      更怕别人疑虑些什么。

      哪怕是因为吴姨的关系,更是因为于贯在家中打了个大旗帜说陈时是他的老师,这个名号,他也不敢去的太勤。

      怕被人诟病。

      但他也算是能白天去见见他了。

      于边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人儿,

      毫无波澜的心脏开始苏醒,由快及慢的跳动起来,而后渐渐平缓,有力而强劲的。

      他伸出手来,蜻蜓点水一般放在床上,像是不经意间轻轻的触碰到。

      冰凉之意从指尖流淌,他缩回了手,那股子凉意却依旧从他的指尖开始蔓延,一直淌进了他的心尖。

      让他整个人都仿佛浸在冷水里,泡着,冻着,钻心痛着。

      于边反而笑了。

      温文兴那骨子里烂透的东西,早已熏得他连呕吐的欲望都不复存在。

      这么个人却得了逞,糟了报应,现在被害的人却醒不过来。

      还睡着啊。

      你怎么还睡着啊。

      陈时一走进这个屋子,就觉得头晕脑胀,低声呜咽着,堪堪跟着于边走了几步后腿有些软了,觉得这个屋子在天旋地转起来。

      他努力跟着于边的脚步,待于边坐下了,他终于解脱一般呼得一声瘫在了地上。

      紧接着眼前一片漆黑,他看不见东西,但脑袋剧烈疼痛,如同有无数锥刺一般戳刺向他。

      身体也同样无法动弹一丝一毫,他挣扎着,困苦着,紧接着施加于脑袋上的那疼痛越来越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他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的手指好像感受到了一丝温热。

      .

      陈时醒过来的时候,于家上下一干人都围着他看,偌长的针筒横在他的眼前,他眼珠一转,余光瞥到了拿着针筒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他心脏当下猛地一抖,四只爪子在空中刨了刨。

      那粗长的针就往他的肚子下边戳进去了。

      “嗷呜!——”

      那针来得快去得快,他刚嚎出了声,针就离开了他的身体。

      但是后劲儿疼大发了。

      陈时下意识的装起模样来,疼得可怜兮兮,装起可怜来,拼命扒拉着于边的袖子,就差没有两眼一闭装晕过去。

      但他这么一折腾,脑子里慢慢凭空出现了些记忆。

      关于他为人的记忆。

      这段记忆截止到他被杀的那个晚上,然后就一片漆黑。

      他停止了对于边的撒娇,心思沉重起来。

      他怎么会突然有了和么一段奇奇怪怪的记忆。

      他想起昏迷之前,于边带着他进了人身陈时的病房。

      心中大半了然这个情况。

      他刚才是因为进入了人身体中去了。

      陈时躺在他怀里突然就一动不动了,于边还觉得奇怪,戳了他几下,还是没有反应,真是奇了怪了,可能累了。

      在病房里的时候就瘫在地上,把他给吓坏,幸好现在醒过来,医生也说他是太累了,可能最近几个月是狗狗长骨骼的关键期,需要大量的补钙,以及多膳食纤维。

      这段时间的确是他的疏忽,于边自己也太忙了些,顾及到能陪他愉快的玩耍,却没有顾及到他的日常饮食。

      负责做饭的阿姨也一贯做些他喜欢吃的,也忘了他是长身体,要多方面的搭配。

      在于边默默自我反省中,陈时突然从他手中蹦跳而起,直扑向他的脸颊,两只前爪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凑上前去,用嘴巴对着于边的侧脸连连啵了好几个。

      他想通这一茬,实在是太过开心了!

      说不定这就是他恢复便成人的机会!

      他兴奋的冲着天空嚎叫起来!

      “嗷呜——”

      .

      陈时生龙活虎的模样也只持续了几个小时,到了晚饭的时间,他干脆趴在沙发上懒得动。

      他真的是生病发热了。

      浑身无力的很。

      也不知道的什么病了,是吃坏了还是因为什么。

      他大约知道是因为什么,虽然也不懂为什么就会生病。

      他就是提不起劲儿来。

      瞧着于边焦虑的眉间都皱了起来,他也没那个力气去给他揉揉。

      “呜——”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宠物医生每天都来家里报道,给他翻来覆去的检查身体,还打针输液。

      从他们的对话中他得知,自个这个得细小了。

      当下陈时就心惊胆战起来。

      他可不是不知道,他养的土豆在刚捡回来的时候也是得了细小,当时土豆上吐下泻的,输液了十天才好的。

      那还算是顽强挺了过去,这事儿轮到他自个,变得不那么乐观。

      他饿了好几天,不食不水,全靠药物和输液。

      于边每天都按照医生的祝福给他喂药,将药物碾成粉末,用注射器喂给他食入。

      每天都寸步不离的在房间里守着他,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旁的时间没有一步离开过他,就连视线也一直留存在他的身上。

      陈时苦中作乐,他觉得被于边这样注视着也挺幸福的,就是肚子一直很疼。

      还有就是打针真的很痛,也很羞耻。

      每天医生都会过来给他打一针药剂和扎一针输液。

      不管是人身的他还是现在做狗子的他都对针头有强烈的阴影。

      所以当医生拿起针头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要逃跑。

      逃跑当然是不可能的,于边早就牢牢地抓住他的身体,医生将他平躺着放在台子上,固定住他的腿腿,还没等他凄惨的呜咽叫出声,那手法快速而利落的对他扎针注射。

      陈时的腿腿那叫一个颤抖着,等针头抽出好长一会时间都在哆嗦。

      紧接着医生的第二针又来了,陈时这会子学聪明了,惨叫声想起来了,夸张的脸部表情对着于边,又是装晕又是呜咽声的。

      于边果然是没有心软,他的腿腿上扎上了针头,并用纱布将针头固定好。

      他吐了吐舌头,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还是他躺在于边的腿上输液。

      不要太幸福。

      那点扎针时的害怕瞬间烟消云散,他拥有了一个金鱼的脑子,缩在温柔乡里嘿嘿嘿的睡了一觉。

      第七天的时候,他的症状消退,肚子也舒服些了,他还能站起来跟着于边的脚步小跑一段路。

      他这举动惊得于边立马撵他回房间,睡在专门的垫子上去晒太阳。

      陈时讨好的蹭蹭他的手,他这是知道自己能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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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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