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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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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边挂了电话,脸上挂着难以遮掩的笑意。
父亲的秘书查到账本中有明显的漏洞,已经按他的要求做了公证。
接下来只要他拿着账本做实名举报,他偷税漏税的事情就会被揭露。
但却不急,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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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局出来后又去了老李家中小聚。
老李可是他大学的校友,两人小饮几杯,面色酡红,都不胜酒力。
于边似是将心中的一大部分心事给卸下。
更是将内心上的那道门微微敞开,透出了一丝光亮。
当他拿出手机卡并将自己的并没有太大根据的想法同警官娓娓道来时,他大致能从他诧异的神态以及追问和不露声色的肯定中猜到。
他的方向是正确的。
而他的手中又直接掌握了温文兴的把柄。
于边嘴角的笑容更甚了。
他举起酒杯和老李走一个,仰头又是一口闷。
爽!
他长呼了一口气,胃里暖洋洋的。
这会子半瓶下肚,似是有些微醺。
他手撑着脑袋,看着努力抬起前爪吃力的够着酱肘子的陈时,嗤嗤的笑出了声。
听见笑声的陈时僵了爪子,转了转眼珠子瞧着满脸通红的笑容满面的于边,立即收回了爪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飞快得朝着另一边转了身子。
独留下一只短短的小尾巴对着于边不由自主地左右摇摆着。
他从来没见过于边这个样子……未免也太好看了些。
陈时忍不住又偷偷回头。
这一回头就再也不肯移开视线。
醉得粉红的双颊,连带着嘴唇也因为喝酒多了,变得红肿,亮晶晶的。
他的双眸弯起,眯成了一条线,正看着他。
陈时的狗爪抬了抬,自发的朝着于边迈着小爪子。
谁知,一不留神,前爪踩了个空,登时整个狗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摔成了个狗啃屎。
小小的餐厅里响起了老李洪亮的笑声,和于边低声轻笑。
陈时一开始没觉得痛,大概是皮糙肉厚的,他反而觉得自身肉弹性不错。
于边弯腰从地板上抱起他,轻柔反复的用手掌搓他摔着的地方,还对着他吹气,边吹边像哄孩子似得说:“痛痛飞走。”
这一切于边安抚他的事情做完后,他忽然觉得痛了,痛到不行,痛到没有于边的摸摸是不会好的。
……陈时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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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待在于边的怀里蹭了两爪子,爪爪小心翼翼的踩着于边的大腿,软软的,舒舒服服的。
他是在轻轻地提醒于边别抱他这么紧。
他看了眼离他不远的那盘酱肘子,馋的不行。
肚子似乎也开始叫了。
他抬头看了眼醉醺醺的于边,痛下决心。
他今天必须要吃到酱肘子。
但于边始终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一直用手撸他的毛。
撸得开心了,还用那张满是酒味的脸贴靠着他的狗头。
那脸上笑意满溢,都闯进了他的心尖上,那砰砰砰的跳声,让他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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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依然没能摆脱对酱肘子垂涎欲滴的心思。
他瞧着对边的老李和司机正推杯换盏的时候,悄悄的伸出了前腿。
爪子按上旋转盘,缓缓地转着,直到那盘肘子到了自个跟前。
他偷看了一眼正抱着他的于边,已然醉醺醺的瘫坐在椅子上。
他打了胆子,伸长了爪子有耐心的把放在盘子边上的肘子往外拨弄。
啪叽一声,肘子掉出了盘子,掉在了桌上。
他抬眼瞧瞧对面的两人,爪子的动作更加迅速而熟练了。
肘子,终于到了跟前,他心中窃喜。
他挺了挺身子低头往肘子上一啃,嚼了嚼,嗯……味道是好的……但是他咬得有些吃力。
大概是他的乳牙还没有长齐,参差不齐。
且这肘子可能也没煮烂,特别拧巴。
陈时生无可恋,但美食当前,他怎么有放弃的道理。
当下,他就哼哧哼哧地埋头苦吃起来。
他嚼东西的声音未免太过响亮了些,一时间四周安静了下来。
他抬起了狗头,在座的三双眼睛都盯着他。
于边掰扯了他的狗头转了过来。
只见那狗脸上的白毛都沾满了酱汁,染成了一根根黑色的毛发。
特别是狗嘴周围,早已吃的油光水滑,那小舌头还吸溜吸溜着舔着嘴边的汁水。
这滑稽的表情让于边哭笑不得。
他拿起纸张嫌弃的擦着他的嘴,还把他啃得乱七八糟的酱肘子给扔到一旁。
他反倒是担忧陈时会不会吃坏。
毕竟狗狗现在年龄还太小,吃不了肉食等难以消化的东西。
而陈时就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了,他吃得痛快。
变成狗子后就没有吃过人类的食物,天天吃没有味道的狗粮泡牛奶。
简直痛不欲生。
陈时被于边擦干净嘴后,对餐桌上剩下的酱肘子恋恋不忘。
于是他可怜兮兮的看着于边。
两眸子blingbling的闪着,装可怜装得有模有样的。
于边犹豫了。
他的确是招架不住萌萌的狗子,更何况还是装可怜的萌狗子。
他瞧着陈时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便对着陈时郑重其事的嘱咐,还让老李拿来他们家的小围裙替陈时围上,系在他的脖子上。
一瞬间,陈时俨然成为了一只庄严的用餐的狗子。
他也突然之间有了一个单独的座位,一个干净的盘子。
盘子里放着一个没啃过的酱肘子,旁边还放了一碗汤。
陈时很满意,先是舔了舔碗里的汤,再埋头苦干酱肘子。
他大快朵颐,堪称狗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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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三人又小酬了几杯,可谓是越喝越高兴,结束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陈时也吃得美滋滋,不仅有了酱肘子,还品尝了别的菜。
待他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时,肚子都有了明显的下垂感。
他的确是吃多了。
吃完就睡是幸福的,更别说吃完就睡在主人的怀里。
陈时觉得,此时此刻是他的人生之巅。
他满意的打了个饱隔。
司机也是,一高兴也就忘了,跟着没少喝几杯,确是老李这人的劝酒功夫一流。
老李的意思是他开车送于边回去,司机师傅虽是没醉意,且从这里到于家的距离也不远,但也不能开车。
最后,于边让司机师傅叫了代驾。
“老于,我说你也太见外了!干脆在我家睡一晚得了!还叫什么代驾。”老李性子直,有什么话直截了当的说了,“这个代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都等这么久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
于边悠闲着,慢慢悠悠地的安抚着陈时的脑袋,他看起来是累了,想睡了。
“不急,”于边半天就说了这两个字。
老李心头一动,搬了条小沙发凳子往于边跟前凑,跟着于边一块儿摸了把陈时的狗头。
他一模,半眯着眼睛的陈时立马睁开了眼睛,转过了头,凌厉地斜视着他。
老李嘿了一声,不信邪,又凑上前去摸了把屁股。
陈时立马翻了个身,冲着老李嗷呜了一声。
这奶声奶气的犬吠逗笑了老李。
于边拍了把陈时的狗头,只听他呜咽一声,似是不情不愿的重新将狗头埋进于边怀里。
门外有人按了门铃,听起来像是熟悉的声音响起.“咔咔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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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沉默,于边没有想到他们叫的代驾是老王接的单。
他带着狗子上车。
不知怎的,老王身上穿的马甲的咔咔代驾四个字尤为刺眼。
好一会子,于边才开口道:“王师傅,怎么,今天不用接温文兴?提前下班赚赚外快。”
老王呵了一声,打了个方向盘,“还赚外快,我老早就不干了。”
他一出声,如同打开了那洪水猛兽的开关般打开了话匣子。
“温文兴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他前几天突然辞退我,说是什么公司资金链断了,我上个月的工资他也付不起了……你看他那样哪是付不起工资的,不过就是不想付罢了,他身上随便一个手表一件衣服都不知道是我工资的几倍……”
老王絮絮叨叨着,于边在旁边听着,全是把思路理清楚了。
温文兴把老王辞退了,好几个月没给工资,推说是资金链出了问题,但他上门讨债,依旧未果。
而这话题在于边的有意引导和老王的纯粹发泄中,泄露了无数关于温文兴以前的秘密,还回过头来称赞于边,当初是他狗眼瞎了分不清好坏,被利益蒙了眼。
他还不知道于边和温文兴离了婚。
他看了新闻,还以为上次在温家闹得离婚是假的,只是意气用事,现在又好回去了,自然还是在一起。
于边解释后,他气的骂娘,这又想起平日里白天没代驾单子跑网约车的时候,几个相熟的工友一块儿聊过的一些关于温文兴的事儿。
都不是好的。
于边这才意识到,温文兴散布出来的那些个假消息与他而言是有了一定的中伤。
老王却又讲起那天他车祸在医院的那天温文兴还在温柔乡里徘徊沉沦的事儿。
于边怔了怔。
老王说的语气有些委婉可能是怕他不舒服,可于边这心里边激动得不得了。
“她住在哪里?”
“五通巷里边,有个小弄堂里边,不太好描述……你该不会是想去捉奸吧?”
于边笑了。
这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