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当权》夜碎

42、利是身灾

　　在冷琰的淫威之下，铭王府上下所有人被迫站在前院目睹了凌伯被活生生打至咽气的场面。
　　厚重的木板用力拍在已经皮开肉绽的双股之间，打在最后竟有血肉开始飞溅，干爽的青石板上满是黑红的血色，血流汇聚成一股股沿着石板弧度流入两旁的花圃中。
　　一开始还呜呜惨叫的凌伯渐渐也没了声响，只偶尔发出一声闷哼。一双带了些残浊的老人的眼带着恨意直勾勾盯着冷琰，里面的光彩与情感也渐渐淡去，逐渐变得涣散，最终直楞无神。人彻底死去。
　　人群中坚持不住的已经躲在一旁小声呕吐起来，胆小的身体抖若筛糠，个别女子小声呜咽起来，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看向冷琰的目光里都多了很多畏惧。
　　又让行刑的人持续了近一盏茶时间，冷琰才出声叫停，差人确认凌伯彻底咽气再无生还可能方才作罢。

　　“亦瑶，让人把尸体丢去鸾山，这七日都要盯看，确保其入野兽之腹再回来禀报。”冷琰将最后一口汤喝尽瞥了绿竹一眼，将空碗放下慢悠悠起身，笑道，“想来诸位现下心中都有了计较，我相信尔等日后定是不会再糊涂。留几人将此处清扫干净，其余人便散去做事吧。”
　　“是。”
　　稀稀疏疏又没有气力的回答，冷琰毫不在意示意亦瑶跟自己走后便迈步去找白然和萧翊。
　　“眼下信息尚未确定，我已让人去探查了。”亦瑶跟在冷琰身后，知他惦记姜羽皓被伤一事径自汇报，“传闻一向夸大，主子莫要过于忧心。”
　　“我知晓。”冷琰淡淡点头，“有亦寒等人，即便是受伤也不会太严重，想来也是皓故意让亦寒放水自己传出来的。如此回京才好装蒜交差，他在山南闹得动静那么大，再不吃亏受些苦，回京也要有的受。”
　　“主子明智。”亦瑶轻笑。
　　“得了，你也甭拍我马屁了。”冷琰回头白了亦瑶一眼，“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跟绿竹串通一气！”
　　“这都是为了主子身体好。”亦瑶笑应，随即又正了正神色，“顶替凌伯之人方才我一并带去了前院，这会儿绿竹应带着在偏房等主子。来闹事的那些人我已让他们从后门离开，回住处去了。”
　　“嗯，回去每人赏一两银子吧。”冷琰点头，“做的不错。”

　　“泊宁。”白然见到冷琰便匆匆迎了过来，眉头紧蹙，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会否太过了些？”
　　“要立规矩总要有个人身先士卒，姓凌的老头刚好赶上罢了。”冷琰不甚在意的瞥了瞥嘴，“白傅，仁慈只会让人欺你软弱。为无为，则无不治。我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哎呀琰琰以后可是要率兵打仗的人，仁慈只会给敌人留空子，就这样挺好的。”萧翊一把拉过还想说什么的白然把人箍在怀里，挨了白然用力一肘子也没松手，笑嘻嘻看着冷琰，“来猜猜，竺老中书令听说之后会不会找上门来？”
　　“这种事也值当拿来猜？他要是找上门来我才是长了见识。” 听了萧翊的话冷琰冷嗤，随即想到什么又勾唇笑了笑，“我倒是也挺期待他来呢。”
　　不管两人说什么，白然面上依旧是不赞同的神色，“泊宁，你尚年幼，做人做事当以‘仁’字为先，立下根本。怎可被冲动杀欲所支配，如此岂不成了……成了不忠不义之徒。”
　　“白傅放心。”见一向平和笃定的白然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担忧，冷琰轻笑，温声安抚，“我的根本早已立下，断不会耽于暴力杀戮之心。白傅，成大事者，必情有所规，如此方能有节有制，无失其德。我心中有志，故必言行有节制。”
　　“你就放心吧，琰琰心中有数。”萧翊安抚性的拍了拍怀里的人。
　　“你心中有数我便不再多言。”白然仔细端详了冷琰片刻，淡淡叹息，心中决定日后教学时多注意讲些仁道之法，潜移默化多影响下冷琰。毕竟他对冷琰这个学生还是很看好的，“时辰不早，我便先回去了。”
　　“琰琰我替你送你的白傅，你去忙你的！”萧翊说完便抓着白然往外走，还趁白然一门心思摆脱自己时回头对冷琰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便一把抱起白然飞身而去。
　　冷琰抬头看着萧翊和白然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面带沉思，半晌才收回视线往偏房处迈步。
　　“走，去见见铭王府未来的新管事。”

　　“老奴见过安侯爷，侯爷万福。”
　　冷琰刚走进偏房，一个四十几岁的成年男人便迎了上来，右手抚左胸口对着冷琰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面上表情温和恭敬，丝毫没有对冷琰年纪小的轻视。
　　“起吧。”冷琰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坐下，“做个自我介绍听听。”
　　“老奴姓鲁，名忠国，父母有个忠心报国的期盼。”男人有些羞赧的笑笑，“汕炀人，年幼时随父母进京做生意，后来……赶上天灾，父母为了给我谋条活路就卖给了官家为奴，自己……反倒没能熬过去。后来老奴就一直辗转于京中各家官老爷家。上一任主家歇了京中的活计举家归乡，也就用不上我，故而老奴就留在京中了。”
　　“嗯，这么说，生意经营也懂些？”对鲁忠国的坦诚与直白很是赞赏，冷琰伸手点了点对面的空处，示意下人搬个椅子放那，“坐下回话。”
　　“多谢侯爷。”鲁忠国对冷琰再次弯腰行礼，躬身在椅子上挺腰坐了，“生意略通皮毛，如侯爷有需求，倒可帮上一二。幼时家中做的海产倒卖营生，跟父亲学过掌眼看物，跟母亲学过记账。后来在各位主家做过三年采购，五年账房，十年管事。”

　　“都是些什么海产？”
　　“主要是以海珠为主的物件，磨制而成的养颜粉、成色好的单珠、偶尔有些从手工匠人处采购的珠钗、耳饰、朝珠、手串等。也有些贝类制品，再就是些干货。”
　　鲁忠国有问必答，条理清晰，言辞温和，在冷琰面前很是刷了一把好感。
　　“不错。”冷琰点点头，“上任主家把你放下是损失，铭王府的规矩亦瑶都与你说过了？”
　　“说过了，老奴省得。”听冷琰淡声评价鲁忠国知晓自己这是通过了，当下眼中带了一丝喜色，“承侯爷信任。”
　　“嗯，聪明，有礼，进退有度，亦瑶选的不错。”冷琰对亦瑶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即敲了敲座椅扶手，“我用人没什么太多讲究，要聪明机灵，但不能自作聪明。你好好在铭王府做事，我与铭王，必亏待不了你。前车之鉴想必你也见了，我就不再多言语，剩下我们日后再看。”
　　“是，侯爷放心，老奴省得。”鲁忠国右手抚左胸对冷琰又是一个弯腰行礼。

　　“先跟着亦瑶熟悉情况吧，有不懂拿不准的问她便是。日后熟悉了便接手来做，你们二人自行解决，我便不再多问。”冷琰说完从袖袋里摸出几样东西对鲁忠国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刚入府四下少不了要打点，这些金珠拿去用。玉牌自己收好便是。”
　　“这……”鲁忠国有些受宠若惊，怔怔看着手里五颗成人拇指大小的金珠和那块上面刻了“琰”字的羊脂玉牌，知道这是安侯爷承认自己的第一步，忙弯身行礼，“谢侯爷赏赐。”
　　“往后别总行如此大礼，我受不住。”冷琰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下去忙吧，待铭王回来再来拜见。”
　　“是。”
　　鲁忠国起身弯腰退了出去，眉宇间满是喜色。原本被亦瑶买回来知道自己要在铭王府中做事就已经忐忑不已，以往的那些个主家身份最尊贵的也无外乎是家中有亲戚在京中任个小差事，那府中的规矩也已经不少，如今这个京中最受宠的铭王府中还不定要有多少规矩和忌讳。
　　哪怕入府前亦瑶给他三番五次强调过不用多想，只要衷心，踏踏实实处理好两位主子的事便可。多年的为奴经验也让鲁忠国不能安心，果不其然今日刚入府就见了这安侯爷惩戒下人的大阵仗，心下更是忐忑，这侯爷不过才五岁，手段就已如此狠戾，那铭王说不准更难相与。
　　可真与冷琰谈起话来，鲁忠国发现自己确实想太多。虽然惊于冷琰身上的气势，但也觉得这才衬得上这个侯爷身份。接下来冷琰的好说话以及“贿赂”，让鲁忠国彻底收了心，势必要好好在铭王府干活，至少赢得安侯爷看重。

　　“买奴找人这两件事都做得不错。”看着鲁忠国走的在视野里没了影儿，冷琰才回身去看亦瑶，又从袖袋里拿出两片金叶子递出去，“我这儿也没有女子用的物件，你自己再到珍室里领三样儿喜欢的东西。”
　　“谢主子赏赐。”亦瑶微微福身，笑眯眯接过金叶子，“主子大方。”
　　“哼。粉桃与绿竹你做主赏了吧。”冷琰白了亦瑶一眼，“方才忘叮嘱了，你与鲁叔今明两日盯严些，看看府中还有谁往外递话，后日抓了送来。”
　　“是。”亦瑶点头，想到什么面色又多了几分担忧，“竺家那边……？”
　　“翻不出个水花。”冷琰冷嗤。

　　【捂脸】重新回顾文章时发现我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