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浮觞

5、第 5 章 镜鬼

　　“夏玲，被鬼附身了，千万别接近她。”
　　“竟然有这种事，你听谁说的？”
　　“别人告诉我的，说她写字的姿势和笔迹都变了。还有一次，连自己的名字都写错。”
　　“写成了什么？”
　　“不知道，应该是反应过来后涂掉了。”
　　“好可怕！”
　　“就是说啊，所以才提醒你离她远一点。”
　　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像小虫子在耳边挥舞着翅膀，发出嗡嗡的声音。“夏玲”却当没听到一般，目不斜视地站在路边，看着对面的红绿灯数字的变化。
　　当显示灯变为绿灯时，“夏玲”迈开长腿，走上人行横道。
　　身后的窃窃私语没有跟上来，“夏玲”往前走了几步后，勾起了嘴角。

　　夏玲，某高中二年级学生，家境优渥，学习良好，是个人人夸赞的优等生。在暑假结束返校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连周围的同学感到陌生。
　　在暑假之前，夏玲是有近视的，一直戴着眼镜。但暑假回来后，她摘掉了眼镜。
　　以前喜欢和同桌嬉笑玩闹，回来后却连话都很少说，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之前，夏玲的字称不上好看，也就一般，但暑假回来后她能写出一手漂亮的钢笔字。
　　短短的时间内变化太大，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然后，不知从何时起，学校网上传出了她被鬼附身的说法。虽然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但那张帖子仍是在一段时间内占据了醒目的位置。

　　“夏玲”回到家中，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她放下书包，打开冰箱，开了汽水，倒了半杯。
　　随后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的是家庭伦理剧，一家子在小小的客厅里又吵又打，“夏玲”没有换台，而是继续观看。
　　喝完杯中的汽水后，“夏玲”走进厨房，将杯子清洗干净，放回桌上。
　　然后进入浴室。
　　浴室的洗手台上有面半人高的镜子，“夏玲”漱完口后，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镜子里，相同面容的人却做出不同的举动——镜中人影无声地正挥舞着拳头，试图打破面前的玻璃，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镜子都是好好的，没有一条裂缝。
　　“夏玲”看着镜子里人影，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镜中人张开嘴大声地说着什么，但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夏玲”转身走出了浴室。
　　随着“夏玲”的离开，镜中的人影也跟着消失了。

　　“你怎么不吃西红柿炒蛋了，你以前最喜欢吃的。”母亲看着女儿一脸困惑。
　　“没什么。”“夏玲”随意地回答，一边伸长手臂越过西红柿炒蛋夹了另一道菜。

　　夜里，“夏玲”躺在床上睡觉。

　　梦境。
　　漆黑的夜晚，一片黑暗的别墅。
　　身穿常服的夏玲举着蜡烛一步一步登上楼梯，进入一间空房间。房间里的家具都盖着白布，窗帘也是拉上的。举着蜡烛的夏玲来到一面镜子前，镜子映照出她的全身。
　　“玛丽，玛丽，玛丽。”紧张的夏玲对着镜子喊了三声。
　　然后镜子中的人影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突然，镜子裂开了，宛如蜘蛛网的裂缝不满了镜面。
　　倒映在镜子中的人影也随之碎裂开来。

　　白天，酒吧。
　　“这个叫‘血腥玛丽’，由伏特加、番茄汁、柠檬片、芹菜根混合制成，由于鲜红的蕃茄汁看起来很像鲜血，故以此命名。”
　　陆严指着面前的一杯红色的液体对魏席丰说。
　　“血腥玛丽同时还是一个鬼魂的名字。据说，在西方，有很多少女喜欢召唤血腥玛丽的来回答自己的问题。”
　　“招鬼游戏？”
　　“聪明。”
　　“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解救被‘血腥玛丽’附身的无知少女。”
　　陆严话音刚落，一个打扮中规中矩的少女走了进来，站到了陆严的跟前。
　　“陆判？”
　　“正是。”

　　来人名叫叶红，是个高中生。前几天在灵异论坛上发布了帖子，寻求帮助，说是自己的好友被女鬼附身了。当时有很多人回复了她，但都没什么实质的帮助。然后一个叫“陆判”的网友提出可以帮忙，两人便约在了这家酒吧见面。
　　“我还以为会是个油腻的中年大叔。”
　　叶红打量了下陆严和魏席丰，如此说道。
　　“我还以为是个不良少女呢，竟然会约人在酒吧见面。”
　　“这是我哥开的。”
　　双方在靠窗的桌旁坐下。
　　叶红讲述了暑假与夏玲一块玩“血腥玛丽”的过程。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就是暑假时两个天真又好奇的小姑娘在网上看到有人玩招鬼游戏，一时兴起，便照着游戏规则玩了一次。
　　“结果镜子碎了，夏玲晕倒在地。等她醒来后就有些怪怪的了。”
　　“据我所知，玛丽的鬼魂早被处理了。你们应该是招不到血腥玛丽的。”
　　“不是血腥玛丽，那会是什么？”
　　“要亲眼看过后才会知道。”

　　放学后。
　　“夏玲”在收拾书包，她的同桌看着她的动作欲言又止。
　　收拾完了，“夏玲”背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校门口，有人在等“夏玲”，正是叶红。叶红走过去，拉着“夏玲”就往前走。
　　“你干什么？”
　　“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不去，你放手。”
　　“夏玲”试图抽出自己的手，但叶红手劲很大，她没能挣开。
　　两人一路拉拉扯扯，到了学校附近的奶茶店。
　　陆严早在那等着了。
　　见到两人，陆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从柜台出来的魏席丰将店门上的木板翻了个面，显示为非营业时间。

　　“美女，你好，我叫陆严。”陆严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然后就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对叶红说，“这里的奶茶不错，你可以来一杯。”
　　叶红摇了摇头。
　　“夏玲转身”想走，却被叶红拉住。
　　“你们什么意思？”“夏玲”带着明显的敌意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确认一件事。”
　　“夏玲”冷笑，转头对着叶红说，“当初提议要玩那个游戏的人是你。现在才害怕，会不会太晚了点？”
　　叶红没有吭声，但抓着“夏玲”的手一直没松开。
　　陆严站了起来，走近“夏玲”，在及近的距离停下，倾身，逼视着“夏玲”的眼睛。
　　“夏玲”瞪了回去。
　　“你可以走了。”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儿，陆严对“夏玲”说。
　　叶红一脸疑惑地看着陆严，陆严点了点头。
　　“我确认好了。”
　　叶红松开手，“夏玲”转了转手腕，扭头离开。
　　“她……”
　　“就是你想的那样。”

　　夜晚，陆严的住处。
　　“这个给你。”陆严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扒拉出一个长条木匣递给魏席丰。魏席丰打开，露出里面的七星龙渊剑。
　　“……”
　　“阎王给我准备的，不过我大概用不上，给你好了。正好今晚就可以派上用场。”

　　深夜，夏家。
　　拿着陆严给的龙渊剑，魏席丰缓缓步上楼梯。到了夏家门前，一个门神挡住了去了路，魏席丰亮出了宝剑，门神立即让开。
　　魏席丰径直穿过门板，来到二楼的房间。
　　披散着长发的“夏玲”正在沉睡。
　　察觉到杀气，“夏玲”醒了过来，不等她反应，魏席丰抽出宝剑，当即挥下。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附身在“夏玲”身体上的鬼魂被当场诛杀。
　　魏席丰回身，举剑对着室内的镜子挥了一下，只听到一声脆响，镜子碎裂开来，被禁锢在镜子中的夏玲的灵魂飞了出来。
　　对着魏席丰躬身行礼后，夏玲的灵魂回到躺在床上的躯体之中。
　　完成任务的魏席丰原地消失了。

　　第二天，校门口。
　　一脸焦虑的叶红等在校门口处。夏玲在拐角处出现，看见叶红，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夏玲跑向叶红。
　　“你好了？”看着夏玲，叶红还有些不大敢相信。
　　“嗯。”夏玲用力点头，抱了叶红一下，拉起叶红往学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