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名义)最是橙黄橘绿时》寒鹊

20、奢侈品

　　十九章

　　金秘书开着车熟门熟路地往顾橙家里去，车里异常安静。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表情都不太好看，金秘书搞不懂才过了几个月怎么剧情好像就急转直下。

　　顾橙看着车窗外的路灯急速拉长又在眼前消失，这是她第二次坐上这车，期间不过两三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李达康倚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也想到了上一次顾橙坐在这车子上的情景。他未尝没有相同的感情，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车子在街边熄了火，顾橙推门下车前对李达康讲，“赵瑞龙找人查过我，你还是小心点。”

　　这么敏感的时候，赵瑞龙查顾橙的底，百分百是冲着自己来的，“你也小心点。”

　　“放心，他不敢动我的。原因你知道。”顾橙说完就下车了，头也不回的走向家中。

　　李达康透过车窗看着她的背影一直消失在眼前。他自然知道原因，早在江北的时候，他就察觉到顾橙身上只怕有不少的政治力量，可能就来自她的家庭，她还有大好的未来。

　　“书记。”金秘书开口唤他。

　　“走吧。”

　　隔天起床的时候，杏枝做了养胃的小米粥，桌子上堆着一屉包子并几个小菜。

　　金秘书一进去就被杏枝招呼到桌上，塞了碗筷。

　　李达康知道他一贯什么样子，一抬下巴让他坐下，“吃吧。”

　　杏枝手脚麻利的给他剥了一个鸡蛋放在小碟里，李达康不喜欢阿谀奉承，除了常年跟在身边的小金，家里很少有人上门，她看着小金就像看着自家的孩子。

　　“谢谢阿姨，你快吃吧，我自己来。”小金也不见外，自己上手先把鸡蛋吃了，再一抬筷子，嚯，眼前这一屉屉的，小巧玲珑，不是小笼包吗？他下手没有停顿，但心里起了嘀咕，书记可从来不爱吃这个。

　　“好好吃你的饭。”这小子眼珠子滴溜的乱转，李达康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杏枝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她听不懂的事不是工作就是机密，她早就学会了不闻不问。

　　等到一顿早饭在沉默中吃完，李达康去楼上换了衣服，金秘书旁敲侧击地问杏枝，“杏姨，今早上的饭好吃啊，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小笼包了。”

　　“是吧。我就说我手艺肯定不错，连我杭州的女婿都夸我的手艺好，偏他不爱吃这个。”杏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讲。

　　“我看书记今天吃的也挺好啊。”

　　“谁知道怎么转性子了，出差回来以后就跟我提了一嘴，我就做着给他吃嘛。他以前可不爱吃这个，嫌一口一个吃着不过瘾，你说这不是毛病……”

　　他早该知道的，书记这里就不是风平浪静，是暗涛汹涌啊。

　　李达康这里粉饰太平，顾橙那边也并不好受，新的一个工作周没开始几天，组织部的人都发现，顾处长更拼了，吴春林关切地问过几句，都让顾橙搪塞过去了。

　　赵东来一个公安局局长，陆亦可一个检察院处长合起来都没有她忙。

　　“你一天天的都忙什么啊？”陆亦可疑惑地问。

　　“我之前放了好多假，我得把工作都补回来。”

　　赵东来这样知道内情的就问，“失恋了？”

　　“就没恋过，怎么就失恋了。”

　　赵东来狐疑，“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啊？”

　　“我问过他了，等欧阳菁出来，他还会照顾她。”

　　“啊？可他们不是都离婚了，而且之前都分居八年了。”

　　“那是她的前妻啊，他们还有一个家，他就是放不下她呀。”

　　顾橙不想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疼，她就算决心要放下，但是怎么放下呢。这又不是个东西，你不想要了，松开手就行了。

　　“东来哥。”顾橙很少这么叫他，“这么长时间，我都麻烦你了。”

　　赵东来听不得她这么说，这样郑重其事地开口就好像又要做个什么了结一样，而每次这种情况都与李达康有关。一旦在李书记有关的事情上碰壁，她能想到的就是远远找个地方躲起来，像个鹌鹑一样恨不得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赵东来示意顾橙先停下，他也有话对她说，“顾橙，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工作和生活都是，所以我希望你在感情上也能慎重。”

　　“我不慎重吗？”顾橙茫然的发问，“我……我出格了吗？”

　　“没有，你从来没有。你没打扰到任何人，更没有打扰的他的生活。”赵东来看顾橙这样子深深叹了口气，“但是你呢，你自己呢？你认真为自己考虑过吗？”

　　“你什么时候能以自己为中心呢？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你总是追着他的脚步，你为此沾沾自喜。而现在，你认为你们没有可能了，你怎么办呢，你要去哪儿呢？”

　　“我不可以留在这儿吗？”顾橙的本意不是留下，但是这座城市不在是她的容身之所了吗？

　　“你留在这里，当然可以。”赵东来目光沉沉，“但你该怎么面对他呢？你放得下他吗？你不再惦念他，不再一点一滴都关注这他吗？”

　　“可我一直都做得很好，我从前都是这样的呀。”

　　“但是现在都不同了，他知道你爱他了。他不会再把你只是当做一个能说几句话的后辈，但凡你在面对他时表现出一点不妥当，你说他会怎么想你。而他会视你不见，你们形同陌路，甚至以后在这座城市里你会听到他和欧阳女士的故事，他是怎样的一个好男人对前妻还是不离不弃，你不心伤吗？你承受得住吗？”

　　“那我要走吗？”

　　“走？即使你人走得了，你的心呢，你的心肯跟你走吗？”

　　“橙子。”赵东来语重心长的唤她，“你发现了吗你把李达康当成了你的救命稻草，你抓着他哪里都可去，你有了点。可一旦你抓不住他，你就没了中心。你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那是你潜意识中找到了立足的点，但你什么时候可以把自己当做中心的点呢？”

　　顾橙突然笑了一下，“是啊，我发现了，我很早就发现了。可这又怎么了，有了他，我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很好，我觉得很满足。我求的不过是满足，而这种满足是谁带给我的有什么关系吗？”

　　“我清楚明白，他也是清楚明白的吧。”不然你以为他屡次找我谈话，那些欲言又止的是什么，他说他会害了我，到底是什么在伤害我，顾橙把最后半句话轻轻地吐露出来，赵东来没有听清。

　　“东来哥，我能问问你，你为什么会离婚吗？”

　　赵东来有些惊诧顾橙的“无药可救”，对她突然的问题还是做了回答，“还不是工作嘛，她不愿意，那没办法就这么散了。”

　　“那你找亦可，这也是志同道合了。”

　　“说你的事呢，别扯别的。”赵东来一摆手，让她别岔开话题。

　　“你看，现实的男女关系总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走向末路。但我喜欢他就不同了，我可以把心永远挂在他身上，他对我冷淡也好，不理睬也罢，我难道是为了要有他的回应吗？”

　　赵东来被这一番言论惊得目瞪口呆，“那你就不会有失落失望的情绪吗？而且李达康他哪来的魅力就大到非他不可了？”

　　顾橙看他惊得双眼睁大的样子哈哈笑起来，然后促狭地说，“当然了，要不我能喜欢他这么多年。”

　　“ok，ok。我不开玩笑了。”顾橙端正了态度，“可能不是非他不可，但我现在心里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或许日后会有什么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去替代他的位置。就像当初我也没想到他会在我的心里占上这么一大块地方。”

　　赵东来头疼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可你这……你这……”他支支吾吾半天想不出自己要说什么，最后道，“这不对啊。”

　　“没什么对不对的，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儿。谁能说谁就是一定对的。”

　　“诶，赵东来。”她这会儿又把称呼换回去了，“是他让你来的吧。”

　　“谁，谁啊？”赵东来心里一咯噔，两边都是个人精，他是哪边也兜不住。

　　顾橙倚在靠背上，一脸“你说谁呢”的表情。

　　“说起来我得谢谢你。”然后她一脸轻松地说，“我想好怎么走之后的路了。”

　　“什么？”

　　顾橙不答。初春的日光将她的眉眼照的一片干净明媚。如果你给我个信号，我就向前一步，如果你紧紧闭合着不愿向我打开，那也没关系，你是我的奢侈品，不是我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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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金：我是跳台了吗，怎么剧情突然就看不懂了？
顾橙：反正不是我的锅。
书记：也不是我的。
东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