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主伏八]亡者拯救计划》流浪的狸猫

93、番外 狼人（中）

　　月山走后没多久，金木就疲倦地躺在沙发上，浑身乏力。大概是复习强度太大，最近特别容易疲劳。

　　他本想等哥哥回来再睡，但实在困得上眼皮贴下眼皮，在接下来一档新闻节目主持人沙哑低沉的嗓音中半虚半实地睡过去。

　　迷糊中，他隐约听见开门的声音。潜意识里知道是哥哥回来了。

　　哥哥像往常一样，先脱下外套，但他并没有挂在衣架上，而是扔进了洗衣机。

　　然后哥哥走到沙发前，叹了口气，将小猫一样蜷在沙发上的他轻轻抱起来，送到卧室。

　　哥哥的身体十分温暖，他贪恋这份亲切的温度，下意识地在哥哥怀里蹭了蹭，感到十分满足。

　　接着，他感到一只暖暖的甚至有些灼热的手掌温柔抚摸着他的头发，充满了怜爱，充满了……一种熟悉的猩甜气味？

　　有如铁锈般的气味，血的气味？

　　哥哥像放置易碎瓷具般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仔细掖了边角，替他关上了台灯。

　　然后他意识里活跃着的一切都静止了，沉沉地睡过去。直到天亮。

　　这期间，他做了一个梦。

　　不是考试再一次挂掉的梦，而是关于狼人的梦。

　　梦里他抓着书包冲出房门，因为晚起而囫囵吞下的食物在胃里不安分地被溶解。他坐着电梯下楼，脑子里走马观花地闪现着昨晚背过的公式。

　　电梯缓缓下行，即便在梦中，金木也感觉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失重感。

　　电梯一路畅通直到一楼，门向两侧徐徐拉开。金木刚想向前迈，只见电梯外站着昨天刚认识的月山习。

　　他高挑挺拔，一身休闲式蓝紫色长风衣，俊美白皙的面容比明星还闪耀。

　　月山冲他微笑，紫水晶样的眼睛弯成两个月牙。

　　金木失神了片刻，连忙打招呼：“早上好，月山先生。”

　　出乎预料的是，月山并没有回应，而是伸出一只手挡了下因到时间而自动闭合的电梯门，然后径直走入电梯。

　　在金木诧异而惊恐的目光中，月山停在了他面前，高大的影子将他完全罩住。

　　月山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那笑容竟多出几分阴森。

　　忽然，毫无征兆地，月山大幅度向后仰脖，颀长的脖颈弯曲成一个惊悚的弧度------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待他再看清月山的正脸时，忍不住叫出声来。

　　那已经不是人类的脸了。紫色的双眸像灯泡一样发着光，既梦幻又恐怖，仿佛眼球中正弥漫翻滚着闪亮的紫色雾气。从他形状优美的嘴里，赫然呲出一口恶狼般参差不齐的锐利白牙。

　　金木双腿一软几乎支撑不住身体，惊呼声刚刚溢出，月山就猛地一俯身，又狠又迅速地咬住了他柔软细腻的脖子。

　　牙齿深深埋入以及肌肉被撕裂的剧烈痛感密密麻麻传遍全身，金木惨叫着推开月山，但已经晚了，他看见月山的脸上猩红一片全是自己的血，而他的嘴里，森森兽牙间，垂挂着一大块带有纤维组织的肉------金木的肉。

　　然后，他就醒了。身体浸在一层凉滑的冷汗中。

　　白晃晃的晨光洒在他身上，他先是回味了一下那个恐怖的梦境，待意识彻底回归现实后，倏然意识到一个更惊悚的问题。

　　预定的闹铃居然没响!

　　现在已经七点半了，距离考试只有一个小时，从家到学校即便搭计程车至少也要半个小时，何况这个时间段根本不好打车。

　　金木手脚并用地爬下床，穿好衣服，洗脸刷牙，虽然知道没时间看但依旧把教材塞到了书包里。

　　厨房桌上用瓷碗扣着哥哥临走前为他做好的早餐，还有一张纸条，压在一瓶蓝白相间的药瓶下。

　　“无论多急也别忘了吃药。”上面是哥哥优美流畅的字体。

　　半个月前，金木和有马从郊外回来的时候被一辆卡车刮了一下，自家唯一一辆车基本报废了，两人也不同程度受了伤。

　　有马身体结实，伤势也较轻，就跟发个烧感个冒差不多。但金木却发生了轻微的脑震荡，昏迷一周才醒。每天早上必须空腹吃一片稳定神经的药。这也是为什么他经常会感到困。

　　金木拿着药瓶犹豫了一会。马上就要考试，本来脑子一片浑噩，再吃这种药岂不是更糟。他觉得自己现在没什么后遗症，精神也很稳定，就决定今天不吃了。

　　正如梦里那样，他两口三口就把面包、煮蛋和熏肉挤进喉咙，一边让它们靠重力落入胃袋，一边抓着书包火急火燎冲出家门，坐着空无一人的电梯下楼。

　　在一楼，电梯门缓慢拉开后，他居然看到了月山习。和梦里的装束一模一样，只不过笑容没那么诡异。

　　金木心里咯噔一下。

　　“哦呀，是去考试吗？这个时间好像有点晚了。”这回是月山主动打的招呼。

　　金木悲哀地叹了口气：“昨晚太困，睡过头了。”

　　月山想了一会儿，主动建议道：“这样吧，我用车送你吧，现在计程车都满员了，根本抢不上。”

　　金木被他说动了，却不好意思一下子接受，月山毫不在意他扭捏的态度，自顾自地掏出钥匙，扯着金木的袖子就往外拉。

　　在月山的帮助下，他成功在开考前二十分钟赶到教学楼。

　　在通往考场的走廊里，金木看见了他的概率老师雾岛董香。董香夹着两本书，一脸严肃地叫住了意欲蹑手蹑脚溜过去的金木。

　　“金木研，这次考试你要是再没过，我一定得找你哥哥好好交流一下!”董香用威胁的目光瞪着金木。

　　金木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尽量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从后面跑过来的八田和高尾解救了他。

　　两人自然而亲昵地勾上他的肩：“哟，我们挂科三人组又集齐了。”八田嘿嘿笑道，好像这是件光荣的事。

　　高尾：“喂喂，人家小金木只挂了一科，其他科目都是A呢。而且还是因为脑部受伤住院没时间复习的缘故。”

　　三人勾肩搂背地来到考场，特意选择相互靠近的位置。

　　考场里都是挂科的考生，彼此视线交接时，一种同舟共济的战友感顿时迸溅而出。

　　“金木君，好久不见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坐在金木斜前方的高槻泉转过头，撑着下巴笑嘻嘻地问。她因为沉迷于某个宗教组织频频逃课，还没考试就被愤怒的老师直接判了死刑。

　　据说她在那个组织混到了相当高的级别。

　　金木：“好多了，没什么大碍，就是偶尔会有短暂的失忆。但愿记住的公式别忘记。”

　　高槻泉眨眨眼睛：“失忆？好恐怖的感觉。”
　　随后，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广告纸，侧着腰从座位站起，娇小的身体大半部分都趴在了金木桌上。

　　她跟金木脸对着脸，把手中的广告纸举到金木眼前，表情神秘地说：“拿回去好好看看吧金木君。我觉得你现在的情况非常适合加入我们组织，我们的祭祀具有神力，能治百病，只要你虔诚信奉，就会得到治愈。”

　　金木一脸懵逼地接过那张宣传☆教的广告单，觉得这妹子病的不轻。

　　这时候，两位监考老师走进教室。看见其中一位时，八田大声地“切”了一下。

　　两位老师------伏见猿比古和旧多二福，一个把考卷摞起来编号，一个在黑板上写下考试时间和科目。

　　“真不走运，居然是他们俩，作弊可难喽。”高尾撇了撇嘴，把粘在透明胶上的小抄条小心卷好。

　　八田看上去比他还消极：“完了，完了，那个臭眼镜绝对和我有仇，总找我的茬，这下死定了!”

　　他们的声音在金木耳畔交织着，金木感到耳中一阵嗡鸣，大脑霎时空白一片，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就像溺入了深海一样。

　　直到旧多老师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恢复知觉和意识。

　　“报、抱歉。”他连忙接过试卷，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旧多意味深长地笑笑，继续向前发卷子。

　　经过漫长的两小时，金木终于解脱了。

　　不敢保证高分，但及格是肯定没问题了。

　　“哎呀，金木君，你后背上有一块血渍啊。”坐在后边的壁虎同学拍了他一下，说道。

　　“诶？怎么会？”金木转过头看着壁虎那张根本不像二十多岁的脸，还以为他在骗他。

　　壁虎一脸爱信不信的表情，拎包直接走出教室。他是学校橄榄球部的队长，是个疯狂的训练达人。

　　金木跑到厕所，果然看到后背腰部附近有一块硬币大小的血的擦痕。

　　不是直接被血染到的，而是擦到了某种已被血浸染的物品间接蹭上的。

　　他隐隐感到不安和惶恐，昨天晚上的电视节目历历在目，专家、主持还有观众的对话鲜活得连语气都栩栩如生，他甚至还能记起专家说话时不经意的斜眼睛动作，以及最后那句“狼人可能就在你身边”。

　　太阳穴跳如擂鼓，两只胳膊撑在盥洗台上，他狠狠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紊乱的心跳趋于平静。

　　最后，他望了眼镜中自己瘦了很多的脸，转身往家赶。

　　只有那里让他感到安全。这一刻，他是多希望哥哥能一直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