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主伏八]亡者拯救计划》流浪的狸猫

56、task3

　　“所以说，那是什么？”

　　银时迷茫地环视四周。街道上，计程车、公交车、自行车排队等红灯，行人脚步匆匆地穿过斑马线，刚刚地下发出的惊天巨变，对上面的世界好像没有任何影响。

　　“这到底——”亚门经过刚才的惊险刺激，胃不那么疼了，他一只胳膊搭在神乐的肩膀上，勉强站直身子。两人的身高差巨大。

　　“上面的人都没有察觉吗？好奇怪阿鲁。”粗神经的神乐也觉得异常。

　　有马垂下眼睑，思考着。奇形怪状的喰种他见过不少，但如此庞大的怪物他只在科幻电影里见过。何况，刚刚发动攻击的，似乎只是那怪物的一只手。它的本体，可能还隐藏在地下。

　　手都如此之大，本体恐怕得跟恐龙差不多。

　　银时干笑了两声：“我说搜查官先生，你可以建议局长成立一个对抗变异怪兽的小分队，要是工资高的话，我们也可以以临时工的身份加入。”

　　有马斜睨了他一眼，觉得这个男人太不着调。他的目光越过银时肩膀，看向前方虚空的一点，忽然，空洞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紧接着一个拳头闪电般对着银时抡过去，被银时惊呼着下腰躲开。

　　“好危险！搞什么啊你！”银时原地晃了一下，气愤地揪住有马的衣领。

　　有马含义不明地笑笑，这是银时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笑意，虽然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让开。”他简短地说，掰开银时的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绕过一脸惊诧的银时，向着刚刚逃出来的地下停车场入口走去。

　　“喂，你——”银时望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打算做什么。

　　有马缓缓走下台阶，脚步声回响在空荡的地下停车场里。

　　地面没有任何反应。

　　他站在最下的一层台阶上，把砖头扔向里面。砖头砸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动静，碎成了粉末。依旧没有反应。

　　那个怪兽，没有因为响动破土而出。那种脚下有活物移动的微妙感觉也消失了。脚下踏着的，是和平时没有分别的平稳的水泥地。

　　刚才的一切，就像是幻觉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马也陷入了罕见的迷茫的状态。

　　当他拾级而上，重回地面的时候，只有亚门一个人虚弱地坐在街边，面前是那只一度被夺走的箱子。那个天然卷和少女，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见有马上来，亚门唰地站起来，疼痛牵扯得他脸部肌肉抽动。

　　在自己的偶像面前如此失态，他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马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坐下休息一会吧。”

　　亚门使劲摇头：“没关系，现在就出发吧！我没什么问题！”刚说完，就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有马欣慰地摇摇头，跟着进了计程车。

　　他特意瞥了眼司机的脸。是个病仄仄的老人。

　　快到医院的时候，亚门突然叹了一口气。

　　“钱包……被那个怪力少女……给偷走了。”亚门垂头丧气地说，像一个犯错误的巨型婴儿。

　　与此同时，CCG总部，大门口。

　　“好慢啊。”

　　一个身材修长的英俊男子倚在台阶下的石像上，对大汗淋漓地赶过来的银时和神乐说。

　　他下身穿一条腰间缀有繁复链扣的时髦牛仔裤，上身是一件印有斯嘉丽约翰逊头像的短T恤，白皙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红框眼镜。

　　路过的女性，无不花痴地侧目回头，男子对她们报以颇具坏男人韵味的一笑。

　　银时“切”了一声，从亚门的钱包里抽出搜查官证，递给一身社会青年打扮的宗像。

　　“啰嗦死了，四眼，给你！”然后很自然地把鼓当当的钱包塞到自己兜里。

　　“眼镜先生这幅打扮超帅气阿鲁。”神乐少女心十足地夸赞道，围着宗像转圈圈。

　　为了扮演好今天的角色，宗像还特意把刘海梳上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腹黑坏男人的气息。不过，和他平时全身制服大意凛然的形象相比，倒性感了许多，也轻佻了许多，看上去色气十足。

　　“哦呀，小神乐喜欢这种造型啊，我个人倒觉得有点不伦不类的。”宗像在银时的咂舌声中，推了推镜框。镜框居然长吁了一口气，在他的鼻梁上动了动。

　　“好疼啊，宗像，不要总推眼镜。”镜框发出慵懒性感的声音。

　　“哦呀，难道我推的是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吗？”宗像似乎别有深意。

　　“哼……”仅此一声，镜框便恢复了安静的物体状态。

　　“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宗像打开证件看了一眼，上面有一个磁条，可以打开存放CCG武器的库门。

　　到达目标医院，正是中午。医院附近人来人往，门口有很多移动摊位在兜售午餐。

　　有马不顾亚门的推三阻四，先把他安顿到消化科诊室，让医生给他好好看看，自己直奔院长——也就是绿间医生的办公室去。

　　见到他出示的搜查证件时，绿间医生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有马不动声色，装作没看见，在绿间医生的招呼下，来到隔壁会客厅，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

　　医生从门口摞着医学杂志的架子上摸索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口中，又晃出一根，递给有马。

　　有马轻摇头，告诉他自己不抽烟。

　　“好习惯。”绿间医生笑笑，“抽烟有害健康。”说完，“啪”的一声点燃了嘴里的烟。

　　“不介意吧？”医生鼻子里开始喷出青色烟雾，“我儿子很讨厌烟味，我又戒不了，只能在上班的时候抽个尽兴。”

　　有马沉默地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门口的架子，微微扬起嘴角：“您不用紧张，我只想咨询些问题。”

　　刚才在院长办公室里他没闻到一丁点烟味，医生身上也没有烟味，可见医生整个上午，甚至昨天下午都没有抽烟，有烟瘾的人一般一天都要抽上好几根。这个医生，大概是借着抽烟来掩饰紧张情绪。

　　绿间医生身子僵了一瞬，有些尴尬地笑笑，咧了咧嘴：“您请问，我会尽量回答。”

　　有马保持着得体的姿势，略微放松地向后靠靠。他问医生前天送来急救的那个叫金木研的患者，目前状况如何。

　　绿间医生心里一沉，努力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告诉有马那个男孩今天早上就出院了。

　　有马盯着医生墨绿色的眼睛问：“那个男孩伤势相当严重，内脏破裂外加骨折，还不到两天，你们居然允许他出院？”

　　他的语调起伏不大，却能让人明显感到其中的质问意味，以及一股无形而绵长的压迫力。

　　医生换了个坐姿，把自己的脸隐在窗帘投下的阴影里：“我只是医生，患者身体的各项指标均已恢复正常，并强烈要求出院，我们没有阻拦的权利，何况现在病床很紧张，我们随时都在清理可以出院的病人，方便新患者入院。”

　　他的回答很明显地告诉有马，他只负责患者的身体状况，至于他是什么物种，他不管也不在乎。

　　有马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然地笑了笑，目光环顾整个会客室，在对面塞满医学书籍的书柜上停留了一小会儿。

　　“您也读乔治奥威尔的小说？”他在一排排厚重的医学书中，看到了《动物庄园》和《1984》，这两本书他反复读过许多遍，很喜欢。

　　医生微微一怔，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话题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嗯，是的，不过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一旦上了年纪，就会觉得这种小说描述的理想太压抑，而自己又太无力。变革是年轻人的理想，我们这些老头子，只要能回家抱抱老婆孩子就满足了。”

　　有马不置可否地笑笑，心底有一丝失落。

　　和医生聊了些别的话题，他话锋突然一转，用很客观、令人无法回绝的口吻要求道：“能让我看一下金木研的诊疗记录吗？”

　　绿间犹豫了一下同意了。他不得不这么做，那个叫金木的男孩和他非亲非故，只是个普通患者，他没有隐瞒掩饰的必要。装糊涂也得有限度。

　　他让一个护士送来了金木入院到出院的记录，有马快速而仔细地浏览了一遍，聪明如他很快就发现了蹊跷。

　　“只给患者输血和输液吗？没有其他治疗？”

　　绿间医生缓慢摇头。

　　有马合上记录，眼神里锋芒毕露：“把给他输血的患者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告诉我。”

　　绿间医生无奈地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摁灭烟头。

　　对方有搜查证在手，他无法拒绝，当护士把输血登记表也送来的时候，有马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伏见猿比古。

　　原来如此。

　　脑子里有几根凌乱分散的短线条，渐渐汇成一条清晰的直线。有马把登记表折叠放入口袋，站起来，跟绿间医生握了手。

　　“多谢合作。”他说。

　　绿间医生把他送到门口，忽然开口道：“刚刚我注意到你的指甲有些发黑，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有马愣了好一会儿，半天才挤出一丝苦笑：“多谢关心，我对自己身体的状况很了解。”

　　绿间医生注视着他挺拔的背影渐渐走远，叹了一口气。

　　他在有马的身上，看到了大限将至的预兆。想必他本人也很清楚吧。

　　这就是所谓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他摇摇头，返回到会客室，在缭绕的烟雾中，闭上了眼睛。

　　回到CCG的有马，对局长报告了调查结果，以及自己的分析。

　　和修吉时默默听完汇报，稍作沉思，随即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立即对伏见猿比古和金木研展开缉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