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主伏八]亡者拯救计划》流浪的狸猫

48、task2

　　被推入手术室的时候，金木还有意识。他隐隐听见那个绿头发的医生说要给他输血，但血库里的AB型血不够用。处于半迷糊状态的金木，有些担心自己现在的状况是否还能接受人类的血液，会不会出现排异反应。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后来，输血针头埋入血管，尚有余温的血液注入到他体内，他才感到困倦，渐渐失去意识。随后，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他先是梦见了利世小姐，梦见她追着自己在狭窄的街巷里跑，肆意张狂的笑声如影相随。然后，他又梦到警视厅那个跟八田很熟的男孩。他看见那个男孩全身缠满绷带，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立在病床边看着他——居然是嘉纳医生。

　　似曾相识的情景，似曾相识的人物，即便在梦中，金木也感到胸口发紧，尤其是看到男孩手术结束后无法下咽食物的情景，心中更是涌起一阵悲哀的共鸣。

　　为什么他会看到这种类似记忆的东西呢？难道他接受的血液来自这个男孩？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被移植了喰种的器官？

　　他有些困惑。

　　随后，周围的一切都溶解般渐渐消退，他陷入无边黑暗。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两人间的病房里，床边围了一圈服饰各异的人。

　　除了一开始就在的董香他们，店长、西尾学长、四方先生，甚至系璃小姐和呗先生也来了。他微微侧过头，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靠窗户的那张床上，躺着在他梦中出现的那个男孩——伏见猿比古。他也在输液。

　　果然，给自己提供血液的是他。

　　伏见这会儿已经坐了起来，他一侧坐着正在削苹果的宗像礼司，另一侧，八田抓着手机哇啦哇啦说着什么，他的语速飞快，传到金木耳边就是一堆乱码。

　　似乎是“尊哥”“睡着了”“别摔碎了”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只见宗像把削好的苹果，送到自己嘴边，清脆地吃起来。伏见看上去情绪很坏，很虚弱的样子，医院给献血人员免费提供的滋补品，搁在桌角没拆封。

　　为什么不吃呢？是不是吃不了？金木基本确信伏见和他一样，也被移植了神代利世的赫包。

　　店长温和地摸了摸金木柔软的头发，他已经从董香口中得知事情大概了，他的脸色很紧张，但更多的是对金木的关心。

　　一旁，绿间医生单手摸着下巴，一副很疑惑的样子。

　　患者光是接受输血，就已经脱离危险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刚刚已规划好接下来的手术流程，结果完全用不上了。患者的各项指标均在好转，心跳、血压完全正常，就好像这两袋子血，把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如此顽强的生命力，惊人的恢复力，难道——这个孩子不是人类吗？莫非是——

　　喰种！

　　他大学时代的导师嘉纳明博，就是因为沉迷于喰种的研究，被学校开除。他是嘉纳最看重的学生，被寄予了很多希望，跟着他做了一些隐秘的实验，后来，才发现导师选的实验材料都来自喰种。

　　那之后没多久，嘉纳就被开除，从此销声匿迹。所以，绿间医生对喰种的身体构造颇有些了解。他又细细看了一遍金木各项指标的恢复数据，心里已经有谱了。

　　没错，是喰种无疑了。

　　但问题还有一个。导师曾尝试将同血型的人类血液输给喰种，结果有的实验体因为血液不兼容差点死亡，有的虽然接受了，但是对于身体恢复没有任何助益。反之亦然。也就是说，提供血液的这个穿警服的男孩，应该也是喰种。

　　他沉默了，决定先不挑明情况。无论真相如何，惹上喰种，都没有好结果。自己家里还有一个正读高中的优秀儿子，不能冒险，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一行人寒暄了一阵，芳村店长特意过来对伏见表示感谢。宗像站起身，低声对店长说：“借一步说话。”

　　两个人避开众人视线，来到窗户边，宗像的表情很严肃，他对店长说：

　　“关于伏见君给金木君输血这件事，拜托您叮嘱其他人不要随便说出去。伏见君是出于好意，但毕竟是在执行公务期间，我担心被其他心怀叵测的同事知道，会影响他的绩效考评。”

　　他特意加重了“心怀叵测”这四个字的语气，店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双方都没有挑明，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离开时，呗特意最后一个走，他俯身问平躺在病床上的金木：“身体没有不适吧？给你输血的可是人类，有没有什么排异反应？”

　　金木摇头，想说输血后感觉简直不能再好了，但他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没什么异常反应。”仅此而已。

　　呗沉默地看了看他，忽然微微一笑，凑到他耳边，带着些神秘的意味，轻声说：

　　“那个男孩，血液的味道和你很像哦。”

　　探视的人群散去后，病房里只有金木、四方、伏见和八田四个人。董香本想留下来，但店长认为实力更强的四方更适合。再加上，四方的姐姐是被有马杀掉的，他对有马贵将这个人恨之入骨，巴不得找个机会报仇，自告奋勇要求留下来。

　　宗像觉得金木现在虽然恢复意识，但也不方便做笔录，他想留下来陪伏见一会儿，被伏见以作为新人不要耽误工作为由支走了。

　　临走前，趁着八田去洗手间，四方扶着金木在走廊活动，他用很低的声音，对伏见说：“伏见君，今天你的献血行为是个失败之举，很危险啊。”

　　伏见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他还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无所谓”。

　　宗像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一定是想，我们只要在四十九天内完成任务就彻底离开这里，所以没有需要顾及的地方吧。这样不对，任何事情都有变数，即便一个很微小的纰漏，都可能导致我们失败。”

　　“啧。”伏见别过头，那样子很像一个被爸爸批评了的叛逆期孩子，“那你当时怎么不阻止我。”

　　“没阻止你，是因为我觉得救人没有错，何况还是认识的人。伏见君，我没有任何指责你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任务的成功完成，需要顺畅的外界环境作保障。我们最好保持低调，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伏见自然明白宗像的用意，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室长。”

　　宗像笑笑：“现在没有室长，只有搜查四课的新人宗像礼司。”

　　这时，八田从洗手间里回来了，宗像拍了拍他的肩：“伏见君就拜托你了，八田玻璃君。”

　　八田明显地缩了一下身子，但还是装作勇敢地反驳道：“是八田美咲！”

　　宗像扬起嘴角，看样子刚刚是故意说错的，八田气鼓鼓地瞪着他离开的背影。

　　走到门口，他忽然扭头问八田：

　　“周防他，现在状况如何？”

　　八田鼓着腮帮子：“尊哥当然是健气满满，活力十足了。”

　　宗像在脑海里努力勾勒出一副健气满满、活力十足的眼镜架该是什么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脱线的笑意。

　　“那就好。”说罢，他做了个挥手告别的姿势，保持着笑容，离开了。

　　宗像离开没多久，四方就搀扶着金木回来了。伏见觉得他们两人不是去活动筋骨，而是有什么隐秘的话题要交流。反正他们这头也是一样。

　　天色已见晚，微风吹起窗帘，一角正好掠在伏见的床脚。

　　病房的四个人里，两个面瘫，一个大病初愈没有力气，只有八田一个人叨叨不休。

　　金木用余光瞟着另一张床上的伏见，好几次欲言又止。他心底其实是有一丝开心的，如果伏见也和他遭遇相同，那他们就是同伴了。

　　这时，发生了一个小细节。八田倒了一杯水，递给伏见，伏见没有接过水杯，而是皱着眉头，八田这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讪讪地缩回手，把杯子放在桌上。

　　“抱歉，忘记了。”他听见八田用委屈的声音说。

　　还没过五分钟，又出了意外。八田想削个苹果吃，可能因为心绪烦乱，不小心割到手了，一小股鲜血沿着指头流淌下来，病床上的伏见仿佛受到极大刺激般，用双手使劲挤压喉咙，脸色灰青。

　　空气中弥漫着八田甘醇甜美的血味，连早已习惯此情景的四方，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伏见触电般从床上跳起来，捂着喉咙走出病房。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他大口大口喘息着，跑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撩起一捧冰凉的水，使劲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擦脸时，看见八田靠在门口，满脸忧色地望着他。

　　“你跟来干什么啊？”他有些不耐烦地问。

　　“那还用说吗，看你这副晃晃悠悠的样子，我能放心吗？我说，你真的没事吗，怎么感觉状况很糟糕啊。不过是献点血而已，至于虚弱成这样吗？”

　　伏见低下头，自嘲般地冷哼了几声，脸隐藏在头发的阴影里看不清楚。

　　“呐，misaki，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八田不解。

　　“你说人失血过多后，最先感受到的是什么？”

　　八田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蒙地开口道：“当然是困，想睡觉，还有饿——”

　　八田身体一僵，脸上闪现过一丝惊惧。原来是自己不小心割破手指惹的祸。

　　他脸上瞬间划过的惊惧，被伏见收入眼底。伏见转过身，正对着八田。

　　“misaki，我饿了。”声音里有一丝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