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主伏八]亡者拯救计划》流浪的狸猫

16、chapter15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八田几乎都老老实实待在病房里，因为绿间医生威胁他说，如果再到处乱跑，至少还要两个月才能恢复健康，八田已经极度厌倦每天窝在床上的生活了，所以表现得很听话。

　　这位顶着绿色海藻头的英俊医生十分健谈，八田总觉得他那张脸似曾相识，直到有一天，医生的儿子放学来找他，他才想起在哪见过。

　　原来是和高尾在一起的那个高个子男生的父亲，父子俩长得很像，就是性格完全相反。

　　在这期间，金木探望过他两次。一次是刚离开古董的第三天，金木买了一袋子零食和饮料，不过这些东西都进了神乐的肚子里。第二次金木给他带了几本高槻泉的小说，这些都被新八拿去看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金木有好几次欲言又止，还问了他很多那天晚上在喰种餐厅发生的事。

　　在交谈的过程中，八田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喰种餐厅，月山介绍他时，说过他是与金木君完全不同的美味。因为当时受的刺激太过强烈，这句话一直在深埋在记忆中，此刻突然蹦出来，让他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难道，金木君也被带到过那里？

　　可柔弱如他又是如何逃脱的呢？

　　当一个人从恐惧中解脱出来，身体也逐渐康复时，思维就变得不那么狭隘了，许多未曾细想过的细节渐渐浮现，八田感到整个事情并不简单。

　　算了，他本身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这件事就留到以后再说吧，最重要的是眼下。

　　身体彻底恢复后，八田再一次回到古董打工，这回全勤全薪，店长还按他的身体尺寸新订做了一套制服，并希望他能长期留在这里。

　　反正也无家可归的八田欣然允诺。看见他回来，大多数时间都闷在屋子里的小雏实是最高兴的，因为八田性格开朗，像个温暖的小火球，身上还有好闻的味道，而且曾偷偷答应会带她出去“溜达溜达”，这让渴望更多了解外界的女孩十分期待。

　　一切如故，店里的客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八田发现，有些常客只点咖啡，从来都不吃甜点或者面食。他忽然记起吃货神乐曾说过，这家店的甜点一点都不好吃，口味没有其他店细腻，总觉得差一点火候，就好像做这些点心的厨师味觉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喂，是谁随便接的单啊！？”董香高八度的声音在后台响起，她晃着手机，指着界面上的外卖点餐单，上面显示“卖家已接单”。

　　因为复习期末考试才开始上班的西尾锦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回答，“是我。”

　　董香重重地拍着西尾面前的桌子，“屎锦，你脑子秀逗了吗，你没看送餐地点是哪里吗？”

　　“啊？我确实没注意，只是看见对方点了35份咖啡。大姐，35份啊！是超级大生意啊，本能地就接下了。”西尾不以为然地低头看自己的手机界面，看见在买家地址上，赫然写着警视厅B座2211会议室。

　　哦，原来如此，看来董香发火确实情有可原。

　　虽然他们一点也不惧怕警察，但最近肆意猎食的喰种太过猖獗，甚至有聚结成组织的趋势，在人类中造成很大恐慌。本部位于1区的CCG担心喰种们有所企图，开始联合警视厅，互相输送情报，甚至打算将部分CCG搜查官输入警视厅在各区的分部，建立一个结合部门，大有长期合作的意思。所以他们尽量不去跟那些警察接触。

　　可现在西尾居然接下了位于20区的警视厅总部的点餐单。

　　“还有三分钟时间，取消吧。”董香望向店长。

　　店长摇头，“不能取消，那样只会显得我们更可疑。警察的思维比较敏锐，如果我们取消，他们会想警视厅离这里又不远，接单还可以培养客户，怎么会有店家放弃这种大生意呢，肯定有问题。所以咱们还是普普通通地送过去吧。”

　　于是，大家手忙脚乱地泡了35杯咖啡，倒入印有店名和商标的纸杯里，盖上盖，塞入带凹槽的纸箱里，由八田、金木和董香三个人送过去。

　　三人骑着自行车，不一会儿就到了东京警视厅壮观豪华，宛如摩天大厦的大楼前。

　　“无论在哪个地方，最奢侈的永远都是公务机构呢。”八田感慨道。

　　金木羡慕地看着在阳光下遍体金光的大楼，脸上闪过一丝忧悒。他忽然想起小学老师布置的一篇作文，题目是将来的梦想，一直喜好推理的英，毫不犹豫地说将来想成为警察，那时金木对未来一片茫然，只是想能多赚一些钱，帮助一直都在努力奋斗、身体濒临透支的母亲。可他无法在作文里这样写，便和英一样，也写下自己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警察。

　　那个时候的自己，恐怕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会变成连生存都要偷偷摸摸的食尸鬼吧。

　　这样想着，心里有些酸酸的。

　　警视厅大门口停着许多车，入口的旋转门前，立一些看上去很像回事的大牌子，似乎准备迎接什么人，看架势应该是上级部门。

　　他们从侧门进去，坐电梯直接到了22层。

　　会议室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十分宽敞，几乎像一个阶梯教室，正中央是一个张能容下五十人左右的圆形会议桌，桌边坐着一些穿西装的男人，有的在交谈，有的在翻看自己手中的文件，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弓着腰调试投影仪，她旁边摆着几台配置很高笔记本电脑，有两个年轻警察抬着一张横幅走到会议室正中的位置，准备挂到演讲台后的投影幕上方。

　　待他们把横幅完全展开并挂起来的时候，董香和金木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横幅上用烫金色字体写着“欢迎CCG各位搜查官莅临指导”。

　　那两个年轻警察微微调整了下横幅的位置，确保是在正中后，又从演讲台一侧的编织袋里捧出一堆叠成立体三角形的姓名牌，从椭圆形会议桌的一侧开始依次摆放。

　　佐藤晋龙、羽前泽等许多陌生的名字，但差不多转了半圈的时候，跃入董香眼帘的名字开始变得狰狞：富良太志——安浦清子——有马贵将——和修吉时——宇井郡——平子丈——丸手斋——藤原幸纪，还有刚刚和他们交战过的亚门钢太郎。

　　这些名字，尤其是以有马贵将为首的特等搜查官的名字，很早就像烙印一样刻入每一个喰种的脑中。

　　一旦遇到尽量避免交锋，尤其是当他们两人一组的时候。

　　而现在，这些被畏惧着的存在以名字的形式直线排列在这间会议室里，董香做梦也想不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相对于紧张得手开始打颤的董香，金木对这些名字很陌生，自然也没有感到很害怕，何况那个高大的亚门刚太郎还曾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八田就更无动于衷了，他还以那两人是因为见到这么多西装笔挺的人物有些紧张呢，主动接过他们手中的箱子，帮他们把所有的咖啡摆到一张靠墙摆放的长条桌上。

　　“不妙啊，金木，这里除了警察外，剩下的都是特等搜查官啊，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董香凑到金木耳边，小声说。

　　“诶？不会吧？可是，这么多特等搜查官来到警视厅跟警局高层碰面，肯定是商议相当重要的事，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

　　“笨蛋，难道你还想赖在这偷听不成？”董香拧着他的耳朵说。

　　说是这么说，她也感到金木的话有几分道理。

　　以前从未有过如此多的特等搜查官集体来到警视厅，一定是有什么紧要事情需要双方碰头商议，而且绝对和喰种有关。

　　就在这时，几个穿便服的警察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头发像刺猬一样立起，眼神慵懒却不乏锐利的年轻人跟在一个又瘦又高的眼镜男身后，看似不在意地扫了他们一眼，走到标有“狡啮慎也”的标牌前坐下。

　　正在董香和金木犹豫着要不要想办法打探到一些关于会议内容的消息时，一直都很淡定的八田却出了状况。

　　他正在摆着的咖啡从他手中脱落，满满的一杯染湿了一大片桌布，连带着桌布上的一摞文件纸也跟着遭了殃。

　　然而八田却像完全没发现一样，眼睛直直盯着刚刚从门口踏入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用镜片后的余光瞥了一眼，微微一震，但紧接着像是什么也没注意到，转过头，心无旁骛地继续向前走，走到狡啮慎也旁，缓缓坐下。

　　他面前的牌子上，写着“伏见猿比古”。

　　八田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站了足足数分钟，直到一位短头发的女警拿来抹布，卖力擦掉洒在桌上的咖啡，并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使劲揉了揉眼睛，又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保一切都不是梦，他才露出极度惊喜的表情，冲着伏见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猿比古！”

　　很多人扭头看他，再看向他喊的名字的主人，满脸好奇。

　　伏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无动于衷，他的冷酷反应令八田的心一下子从兴奋的峰顶跌入失望的谷底。

　　难道那不是自己认识的伏见猿比古吗？

　　伏见把眼光投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不顾八田激动而又失望的注视，以及其他人探寻似的目光，熟练地按着键盘，一道道需要密钥启动的程序被他激活，随后他将上楼前佐藤局长交给他的U盘插进USB接口，将里面的PPT拖放到被激活的一道程序中。这个程序的设定是，当U盘拔出后文档便自动加密保存，密码会直接传送到佐藤局长的手机里，除了他没人知道。

　　八田像块石头杵在一旁，这时，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其中一些明显比一般警察精壮许多，气场也更加内敛。

　　身材瘦小的八田被一个很高很壮的男人不小心刮了一下，没站稳，向后趔趄了一下，本以为会磕到桌角，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稳住了。

　　他懵懂地回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是那天在咖啡店里令所有人都举止反常的白发青年。

　　不小心撞到他的那个人连忙道歉，也很眼熟，是那天点了猫屎咖啡的人。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他们是警察吗？如果他们是警察的话，为什么古董的人会紧张，难道面貌和善的店长背后隐藏着某些肮脏的秘密，所以才会害怕警方的人？

　　不，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无论是外表还是神态都与伏见吻合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他本人？

　　“是认识的人吗？”狡啮慎也一边观察着八田，一边问身旁一直敲打着键盘的伏见，觉得他在上面花费的时间似乎比预料的多很多。

　　“不，完全不认识。”

　　伏见骨节分明的手指依旧在键盘上飞速移动，看得人眼花缭乱。他的眼睛里毫无波动，宛如一汪死水，透明的镜片上，反射着电脑屏幕上的光和密密麻麻的算法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