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主伏八]亡者拯救计划》流浪的狸猫

105、task4

　　拍卖会正式开始，灯光也更加昏暗下来。由希将身体隐在一片阴影里，默默看了一会儿，然后借着黑暗的掩护，拐进关押拍卖品的那条走廊。

　　走廊尽头站着一个哈欠连天的喰种，白西装白面具，在画室门口不耐烦地踱着步。她暗暗骂了一句，装作去餐厅喝水，从餐厅窗户跳出去，然后沿着外墙摸到画室窗外，之前她特意没将窗户锁紧，在外面一推就开了，确认里面没有拍卖品以外的人，她轻盈地跳了进去。

　　“啊，真的是你！”她刚落地，八田就趴在笼子里叫起来，绿间无可奈何地把手伸进铁栏缝隙，警告似的推了他一下。

　　“我说你长点记性行不行，小点声啊。”

　　其余三人像看着救世主一样眼巴巴地望着由希，倒让她有点心虚了。不过，她心里已稍稍有点儿底了。

　　“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救你们的。”由希走过来，蹲下，小声对绿间说。

　　显然，她认为绿间更冷静可靠。

　　“可恶，要不是被下了药，这种破铜烂铁，我一把火就能烧成灰。”八田双手握着铁栏，咬牙切齿。

　　绿间以为他在说胡话，没理睬，看着由希：“来救我们？是谁？”

　　由希刚想开口，很快又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们暂时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他们总不见得当场就开饭吧。”

　　从刚才月山与那个叫金木的男孩的对话中，她判断出有很厉害的人潜入了这场拍卖会，至于那个人代表哪方势力她并不清楚，但肯定是喰种的对立面，搞不好，是CCG的搜查官——

　　不会吧，单枪匹马潜入，是来送死的吗？还是自负地认为自己牛叉到能单挑一屋子喰种？

　　门外传来骚动，听觉敏于常人的由希连忙嘱咐他们不要吭声，把窗户从里面锁好，自己躲在一排排画板组成的巨大屏障后。

　　很快，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两个戴面具的喰种。

　　“先把那个女的抬出去，她是1号。”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

　　红发女孩眼眶很红，眼球上布满血丝。她死咬着唇，没发出惊叫，但可以看得出心里还是十分惊惧的。

　　愤怒和悲痛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化，恐惧再一次占了上风。她想起姐姐被撕扯杀死的画面，吓得瘫坐着无法动弹，任凭那两个喰种推着铁笼把她推出画室。

　　铁笼下的轱辘不详地转动着，在离开画室大门的那一刻，女孩回头望了眼由希躲藏的地方，眼神悲愤中透着绝望。

　　由希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无法言说的巨大痛苦堵在胸口。她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冲出去把那两名喰种撂倒在地。

　　冷静、冷静，她在心里念咒一样对自己说。现在冲出去的确能救下她，可却把自己全家推向火坑。孰轻孰重，她还不至于拎不清。

　　女孩被推出去，门还没关上，那个一直低声叨咕的男孩突然歇斯底里叫起来。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对被抓被拍卖没有直接而紧迫的概念，那现在，其中一员已被押往刑场，剩下的人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无形逼近的庞大恐惧。

　　“你冷静一下。”绿间和八田几乎是同时冲那个男生叫道，另一个一直很淡定的男孩，身体也不住地打冷战，虽然没有叫喊，但也抖成了筛子。

　　门自此就没再合上，门口那个喰种直接抱着胳膊靠在了门板上，幸灾乐祸地往里面看。

　　走廊的风，缓缓渗入冰冷岑寂的画室，里面的四人尽量表现出冷静的模样，不想让看他们笑话的喰种得逞。

　　“哟，还坚守岗位呢？”由希听见一个熟悉的嗓音，伴着细碎的脚步声沿着走廊靠近。

　　“是啊，可不像你们能在会场享受。”守在门口的喰种语气里充满抱怨，“你怎么不待在会场里？”

　　“嗯，这种拍卖参加多了，也就那回事吧，一点新意都没有，权当打发时间找个乐子。我这会儿倒是很好奇里面还有什么货色。我对外面那个红毛小丫头没什么兴趣，要是里面也没有感兴趣的，我就直接走人了。”

　　“啧啧，真是有钱人，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不过我可是他们的看守，你认为我会让你随便进去看吗？”

　　那人扬唇一笑，从礼服兜里掏出一枚金币，金光闪烁，在空中抛了一圈，然后拇指一弹，将硬币弹到守门人手中：“这回呢？”

　　守门人的眼睛都被金币晃得几乎睁不开，他惊讶地张着嘴，看着那人大摇大摆走进了画室，忘记了，或者根本就没想要阻拦。

　　那人在笼子外走了一个来回，最后在八田面前停住，蹲下来，视线与他平齐。

　　八田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眉头眼睛鼻子皱成一团。

　　“猴子，你这家伙——是怎么找到这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惊喜。

　　声音响起那一刹那，他就听出了是伏见。

　　“这笼子意外地适合你呢，misaki。”伏见没回答他的问题，用一种戏谑的口吻打趣道。

　　虽然被全脸面具挡着，但从他愉悦的声调里，完全可以想象到面具后那张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绅士。

　　八田脸上绷出一排“井”字符，他把刚刚积蓄起来的体力全部转化成怒吼：“你活的不耐烦了，死猴子，快点把我们放出去！”

　　他这一吼，直接把门口的看守从接到金币的震惊中唤醒，他如梦初醒般扭过头，猛地一惊，大叫着冲进画室。

　　“你、你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

　　他的最后一个词，被咽喉里返上来的大口鲜血吞没了，他难以置信地看见自己的胸腔上，插着一根长而尖利的赫子。

　　赫子的另一端，连着伏见的左腰。

　　随着赫子的收回，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伏见的速度快得甚至连八田都被惊呆了。

　　然后，他的手心窜出一团红色火焰，顷刻之间就熔断了几根铁栏。一个黑色的豁口，边缘冒着焦烟，足够让身材瘦小的八田钻出来。

　　这时，门轻轻地被关上了。伏见一惊，看见是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里的女孩，正从里面把门反锁上，并将那个喰种的尸体，摆成仰面倒地的姿势。

　　“你能用赫子再杀死几个喰种吗？”女孩转过头，笑着对他说。

　　“就是她！我和你说过的，之前救过我的那个女孩。”八田怕伏见再发动攻击，连忙拉住他的胳膊，解释道。

　　由希趴在门上听了一阵，然后走过来：“烟味太重，溢出去会招来麻烦。”她解释道。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她蹲在伏见身边，问道。

　　包括绿间在内的其他三人，都仿佛撞见外星怪兽般瞠目结舌，把即将被吃掉的恐惧情绪抛到了脑后。

　　拍卖场上，人声鼎沸，红发女孩的竞价已经到了1亿日元，所有人都狂热地参与其中，金木感到自己就像一个被PS到这里的局外人，完全无法融入。

　　声浪像铁丝一样刺耳，他有点坐立不安，尤其是看见笼子里的女孩宛如破碎的木偶一样空洞而脆弱的眼神，心里一阵阵难受。

　　就像八田被拐走那次一样，他因为自己的无法作为而感到自责。但八田成功逃走了，这个女孩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最后，女孩被一个身材肥硕的男人以1.2亿日元的高价拍走。

　　今晚的规矩是，如果参与者不想继续观看下一个产品，就可以随时走人。拍得女孩的男子显然对接下来的展示品失去了性质，迫不及待地披上外衣，抓着女孩纤细的手腕就往外拖。

　　女孩虽然被下了药，四肢乏力，但求生的意志依旧很旺，她想起由希说过的话，猜测这里面或许有能够解救她的人。于是，她大声呼救起来。

　　然而，除了更加恶劣的哄笑外，没有任何回应。

　　女孩的叫声，让金木的心刺痛不已。他抓着膝盖，遥遥地看着有马。

　　有马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着，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掏出手机，似乎在看时间。

　　这个男人，果然够冷漠。或许是常年的喰种猎杀经历，让他的心变得像金刚石一样又冷又硬。

　　可自己也没好到哪去，金木垂下头。如果要是真正的正义感爆棚，直接冲出去救了她不就完事了吗，何必这样怕东怕西，犹犹豫豫呢。

　　所以，他也没有资格说有马冷酷无情。

　　女孩的哭叫声渐渐消失，作为主持人的小丑欢乐而轻快地蹦跳到他的舞台上，灵活地扭动着四肢，就好像全身都是弹簧做成的。他像个摇滚歌手一样舞动麦克风，然后用跌宕起伏的尖细声音夸张说道：

　　“接下来的这个商品本不在名册上，但因为实在太难得，机会千载难逢，所以我们把她加了进来了。”

　　人群中狂热的气息平复下几分，但嗡嗡声依旧不断，很多人还是沉浸在遗憾中，对小丑刻意营造出的戏剧氛围无动于衷。

　　然而，小丑接下来的话却如一颗炸#弹，炸出了一片宁静。

　　“大家听说过独眼喰种吧？”

　　人声戛然消退，大家在面具后面面相觑，被燃起了好奇心。

　　“据说独眼是人类和喰种结合生出的强大品种，传说青铜树的独眼之王就是这样的喰种，实力强大无比。但人类与喰种结合生出的还有另一种情况，没有赫子，能像人类一样正常进食，但反应力、体力、速度都远超人类，甚至在一般喰种之上。据说CCG有专门培育这种混血儿的基地，当然这只是传闻而已。不过，今天我们这里恰好就有一位这样的混血儿。”

　　在画室里商量完对策，刚刚蹑手蹑脚返回大厅的由希，被莫名其妙拖到了小丑身边，众人视线的中心。

　　她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一出，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成了风头完全盖过其他拍卖品的黑马。

　　她是混血儿，而且是混血中的另一种情况这件事，除了高槻泉，再没其他人知晓了。自己也是在高槻泉的解释下才知道这档子事，知道自己这种混血儿被称作半人类。

　　高摫泉……

　　啧。

　　一定是她特意泄露出去的。那个鬼心眼一大堆的小个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搞不好，她就在其中看热闹呢。

　　人群再度沸腾起来，所有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好奇的，难以置信的，探究的，跃跃欲试的，甚至有舔着嘴唇恨不得立刻冲上来咬一口的。

　　小丑浮夸地在她身上左嗅右嗅，由希厌恶地躲着他，小丑咯咯咯笑起来，麦克风高举到头顶，仰着脖子叫道：“我们今天有一位非常可爱的小朋友，让他来和我们美丽的由希小姐亲密地玩一个游戏。”

　　伴随着他的声音，一个魁梧的男人提着一把巨斧走上来。他能有300多斤，地板在他的踩踏下发出吱嘎吱嘎的悲鸣。

　　What the fuck？

　　由希杏目圆睁，瞪着面前的巨人：“你这家伙是吃恐龙蛋长大的吗？”

　　那个小山似的解体人似乎智力有缺陷，嘴里呜呜噜噜，只会叫“妈妈，妈妈”。由希放弃了跟他语言交流的打算，向后退了几步。

　　解体人挥起斧头，他好像只会砍人，毫无章法地砍，当然这种用来对付人类绝对足够，但对于获得过北美格斗女子组冠军的半人类而言，简直看不入眼。

　　由希甚至躲都没有躲，眼睛迎着劈面砍下的斧子，在斧尖马上就要擦到柔嫩的皮肤时，向后一扬脖，单手抗住斧柄，然后像用鸡毛掸子弹扫灰尘一样一甩胳膊，体积庞大的解体人就被掀到了半空中，斧子被美女夺去，在他身体落地那一瞬，一道银色寒光飞掠而过，颈动脉迸溅出的红色血线追随着银光，在他眼前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

　　这正是映入他眼中的最后一幕光景。

　　人群发出惊呼。

　　绝对的惊呼。

　　就连小丑也愣了半晌，这时，穿着黑色内衣的胡桃夹子不知从哪里跃到了由希面前，她的身后，飞扬起两只螳螂钳一样的赫子。

　　她毫不收敛地笑着，一只手抚弄着自己的赫子，脸上带着兴奋，看着裙子上沾染上一片血痕的由希，妩媚地说：“我来和你玩玩吧，小美女。”

　　由希撇了撇嘴，看着手中巨大的斧子，又看了看胡桃夹子气场十足的赫子。

　　这下可够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