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你情深》银杏纸

12、大卖

　　秦深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下午5点半。

　　起来正好到了饭点，肚子里也有了明显的饥饿感。

　　闹钟设定的是下午6点，还有半小时才会响起闹铃。秦深顺手按掉了手机设定的闹钟，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浴室洗澡。

　　他一下午捂着被子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摸上额头是一片令人舒适的冰凉，显然先前感冒的发热状况已经消失。

　　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和热气，给还有些许苍白的面颊和嘴唇染上一抹微红，他的眉目舒展开来，不再紧锁，感冒带来的头痛已经过去，他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

　　秦深没忘记奉俊文是今晚八点的飞机，他因为担心感冒睡过了头，还特地调了6点的闹钟，虽然最终他提前醒来，这闹钟并没有派上用场。

　　秦深现在居住的单人公寓所在的小区旁边就是一个小型商业中心，这附近地区人流量较大，车辆也多，每到上下班高峰期就容易造成交通拥堵。所以尽管时间将近下午6点，离晚上8点还有两个多小时，但眼看就是上下班高峰期，而且秦深住所离飞机场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开车不堵车至少也要近一个小时。秦深不想去赌出门不堵车的可能性，干脆决定还是早些打点好自己准备出门。

　　他出了小区门口，准备叫一辆计程车。

　　如秦深预料的那般，街上的车辆行人渐多，一些是下班回家路过的行人车辆，另一半则是前往或者离开商业中心的人们。路边是市政府交通部门专门设定的出租车上下点，这里停靠了许多准备接客的计程车，有很多计程车接到客人开车走了，又有更多的空车过来填补上空位。

　　秦深毫不费劲的，随便找到了一辆车就上去了。

　　上了计程车的后座，计程车里开了暖气，秦深跟司机讲了目的地，就摘下了保暖的围脖跟帽子，出门的时候顺手从鞋架上取的黑色长伞则被他横放在前后座椅之间的地毯上。他还记的早上看到的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雨。

　　车开动了，秦深就背靠座椅闭目养神起来。他没有说话，司机先生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调小了收音机里电台的音乐声。

　　秦深看似全身放松闭目养神，甚至已经睡着了的模样，但如果留意到他原本轻轻放在腹部的双手的手指正无意识的交缠在一起互相摩挲的动作和眼睫毛的无意识轻颤，这些都表明了此时他实际上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放松。

　　司机先生安静的在驾驶位开着车，只是偶尔瞄一眼车内的后视镜。

　　他在观察秦深。

　　司机先生每天开车工作，接待的客人多得数不清。帅气的小伙子他是接过不少，帅气的人世上多了去了，根本就不足为奇。比秦深帅气的人，司机先生也不是没有见过，可他却没见过像秦深这样满身气质的。

　　音乐已经被他调小了，难得的良好的路况可以让他能稍微分心的通过后视镜的观察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秦深自然是感受到来自司机先生的视线的，但他并没有睁眼，一来司机先生的注视并不那么明显，而来他此刻的心思并不在这方面上。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然在自己身上，因为从上车的那一刻开始，秦深的脑神经就开始了自己跟自己的拉锯战，紧张、焦虑、不安……这趟车程对秦深来说完全就是一场心理上的折磨，以至于他完全不能为司机先生的特别关注有一丝分心。

　　幸运的是，在去机场的路上路况是难得的好，加上一些在市区里路口红绿灯停下花费的时间，总共也没到一小时。

　　机场外，秦深付费下车，他撑开出门时随手带上的黑色长伞，挡住机场候客区外面高高的穹顶没能挡住的随风飘来的雨。外面的天已经黑透，机场外面的灯光大开恍如白昼，照过飘散开来的雨丝彷如梦境。

　　秦深力道不轻不重的关上车门，对着司机先生礼貌的道了声“谢谢”，然后目送计程车的车尾驶离他的视线——机场外的这里不允许汽车长期停留。

　　秦深走进机场候客区外围，四周是行走匆匆的旅客，有的赶着买票，有的赶着过安检上飞机，有的赶着离开。大厅里巨大的时钟的分针刚好滑到上面罗马数字“Ⅲ”的位置，而短上一节又粗上一节的时针则指着“Ⅶ”。

　　晚上七点十五分，现在的时间。还有45分钟。

　　距离飞机到达还有45分钟。

　　【“……

　　他是一个音乐家，拉大提琴的。

　　我曾经见过他。

　　那是场很成功的音乐会。

　　他是首席的大提琴手，有一段改编的大提琴独奏，非常好听。

　　我音乐会结束之后特地去打听了他的名字。

　　我期待他下一次的演出。

　　后来他就失踪了……”

　　面上长着小雀斑的女孩轻声向我诉说着她所知道的关于音乐家的最后的消息，眼中透着迷茫和伤感。

　　“失踪？”我突然出声打断她。

　　“嗯，对，”女孩肯定的点头，“我还很记得当初我还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音乐太迷人了！你知道我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我主修的也是大提琴，听说他还是我的学长，是我们学院毕业的学生，我简直要为他着迷……”

　　女孩眼睛简直在发光，显然是回忆起音乐家当初的演奏。

　　我心里越来越觉得怪异，类似雀斑女孩脸上这样一副感动到幸福的模样我已经见过足足有十七次了，而雀斑女孩也正是我访问的第十七个听过音乐家最后一次演出的听众。

　　那次音乐会的录音磁带被破坏了，碰巧居然没有一个听众有偷偷录音，以至于那场音乐会，至少是音乐家独奏的那部分，盗版音频完全没有泄露出来。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一场音乐会里几百个听众，并不是每一个都会完全遵守礼仪去关闭手机，不去录音的。几乎每一场音乐会结束后都会有盗版音频流出，这是完全无法禁止的事情。

　　我问过的那些人都没有录音，他们解释说是音乐太好听了以至于他们整个人陶醉在音乐里不记得要录音这回事。

　　这也正是我觉得难以理解的地方。

　　我虽然对古典乐器并不精通，但因为家庭的原因对古典音乐还是有一定的鉴赏能力的。

　　我听过音乐家过去的音乐会的一些音频，完全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让人惊艳的地方，水平高是高，却缺了一点惊艳。

　　我担心过这是否是我自己的鉴赏水平出了问题，毕竟我并不特别精通大提琴的音乐。于是我去询问了我一个专门从事古典音乐鉴赏的朋友，而他对音乐家的音乐的评价跟我的完全一致！

　　我不认为那被我询问过的十七个人都在说谎，他们都是像雀斑女孩这样的对音乐有着一定鉴赏能力的音乐听众，他们是真心的认为音乐家的音乐是惊人的完美的！

　　按照常理推断，音乐家的大提琴水平一贯平平，不可能一下子突飞猛进，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忽略了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呢？

　　我再一次为没能找到音乐家最后的那次演奏的音频而感到失落。】

　　奉俊文将树叶做成的书签轻轻夹在手上书最新翻到的那页，然后合上。书的封面是一个正在演奏着大提琴的男人几乎淹没在黑暗中，旁边竖着排版着宋体的大字书名——《没有影子的男人》。

　　他此刻还在飞机上。从美国飞往中国，十几个小时的路程，他已经睡过了一觉了。后面即将到达目的地的两个小时里，他就翻着书来打发时间。

　　这本好友写出来，还获奖了的书，之前奉俊文在电话里说回去买来看并不是说说看的。只是他忘记了自己似乎拜托过父亲的助理帮忙在国内购买国际快递寄给他，那时候他还没有决定什么时候回国，这本书刚好前一天到了美国，奉俊文自己的助理帮忙整理上司的行李物品，顺手将这本书塞进了奉俊文的公文包里。

　　这本名为《没有影子的男人》获得了青年作家协会的奖项，自然是写的极好的。它讲诉的是一个音乐家为了突破自己，取得艺术上的成就，不惜向恶魔出卖自己的影子，结果在人间失去了存在感，最终沦为恶魔的傀儡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以一个被委托寻找真相的寻访者——秦亦的视角，秦深探讨了关于艺术追求的意义和人性的复杂，这无疑是具备了足够的深度。

　　另外，在叙述这个故事的时候，秦深还加入了一些悬疑推理的元素，这无疑让这本小说这个故事更为普通读者理解并接受，更具有趣味性。看就连奉俊文这个并不特别爱好看书的人都能读的津津有味就知道了。

　　“这真神了！”

　　奉俊文挑了挑眉，半是赞叹半是自豪的感慨。

　　其实说实话，他一直知道自家好友有才，也一直对对方非常有信心的。但走文学家的路子，写作是需要生活积累的，30岁以下的作家极少有作为的，一般说来，秦深现在的成就放到别人身上35岁也未必做得到，是以令人惊叹非常。

　　包括奉俊文。

　　他早就知道的，秦深在文学上的天赋并不逊色于自己在金融商业上的才能。

　　他仿佛已经可以看到这本书大卖的情景。

　　不过，可能是他常年在国外对国内的消息不够灵通，秦深也不怎么说自己这些事的缘故，他不知道的是，这本书在获奖的时候已经出版近三个月了，第一个月就破纪录的卖出了100万册，累积到现在，总共卖出超过250万册，是今年最为畅销的出版书籍！

　　这本书的确大卖了，只不过不是奉俊文以为的“将来时”，而是“正在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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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请勿考据，请勿考据，请勿考据，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文里好多东西都是我瞎编瞎写的，完全经不起考据的说。
依然在找工作中，更新不定，不过会尽量多更一点。
下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