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夜陨

133、真真假假

　　太虚幻境依然美的不可方物，韩夜也是依然闷声不响地行走其间，与之前唯一的区别，是他怀里多了个人，殇晋。现在的韩夜可不是以前的韩夜，他现在可是造化神体。殇晋虽然突破封禁，身躯也是很强大，但与韩夜的造化神体相比那就太弱了。
　　要不是韩夜不断地给他输入慈悲之力，殇晋现在怕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现在全身软得跟面人似的。好在，付出总算有回报。韩夜虽然还是一言不发，但不再死气沉沉，也不像之前如木偶一般，灵魂都没有。

　　韩夜一言不发，殇晋软得跟面人，所有的事情都落到轩辕逸的身上，他暂时成了这个队伍的领导者。小宝有三足金乌、神荼郁垒看着，也不是很担心他的安全，只是四个人都顽劣的很，没少让他头疼。他问过星痕和犀风的打算。犀风只淡淡说了句：我必须要跟着他。轩辕逸不明白他为什么必须要跟着韩夜，他猜测，或许是爱上了夜哥哥了吧！星痕惆怅地说:我没地可去了。轩辕逸知道他现在的处境，自然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点点头，就没再说什么了。

　　韩夜的精神状态好多了，轩辕逸也松了口气。太虚幻境目前是平静无波，美不胜收，但轩辕逸知道，它肯定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一旦危机到来，只怕就是致命的。不过轩辕逸也不担心，毕竟现在有韩夜在了，他就是一句话不说，也让轩辕逸很安心。他一直坚信，没有夜哥哥应付不了的困难和危险。

　　一群人又走了十几日，一直不言不语的韩夜突然停了下来，审视地看着四周。
　　殇晋忙问道：“夜，怎么啦？有什么不对么？”
　　韩夜只“嗯”了一声，然后便四处走动，东摸摸西瞧瞧。
　　殇晋还想再问，被轩辕逸拉住了。虽看不到韩夜的表情，但是他的动作，让轩辕逸感觉不对劲，轩辕逸相信韩夜，肯定是他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祭出妖狐宝典，先将众人护住，以备不时之测。
　　韩夜探究了一会，忽然说道：“我们还在刚进来的地方，根本就没有移动过。”
　　殇晋大惊：“什么！我们已经走了二十来天了吧，怎么还会在原地呢？夜，你会不会看错了？这四周的环境都差不多，给人的感觉好像没有变动过的错觉。”
　　“不。我们还在刚进来的地方。你以为你在前行，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动过。”
　　“怎么可能。那晚，我明明把你带到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远离了营地，按照你所说的，那我怎么又把你带离了营地呢？”
　　“没有远离，就在营地。只是你以为你远离了，所以你看不见他们了。后来，我又抱着你，以为回到营地，所以我们又能看到他们。实际上，我们的位置根本就没有变动过。我们是在幻境之中。”
　　“啊！要是这样，他们能听到么？”
　　“我也不知道，应该。。。能吧。”韩夜漆黑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过透过声音，可以听出他的窘迫。
　　要是就在营地，要是能听到的话。。。。殇晋简直不敢想象。
　　他急忙拉着轩辕逸，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地问道：“小逸，你那晚没。。。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吧？”
　　轩辕逸的玉脸一下子如火烧云般通红，他羞赧地低下头，一会才低声说了一句，让殇晋想死的话，“听到了”。
　　“啊！！！”殇晋忍不住哀嚎。没脸见人了。那晚他有多放荡，他是知道的。一开始的疼痛过后，是极致的欢愉，他没有任何的克制和顾忌，反而为了让韩夜能尽情发泄，能想象到的一切情人间欢爱时激发欲/望的方式和方法，他都用上了。虽然之前在天辰宫的山下，完全突破封禁的那次，也是被龚振山听得一清二楚，但那次与这次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啊！
　　那晚的浪何止划船不用桨，简直就能毁天灭地。殇晋没脸活了，真的没脸活了。他猛地冲入韩夜的怀着，把脸埋进颈窝，恨不得他把自己融进韩夜的身体，恨不得会个隐身法之类的，让众人再也看不见他。
　　郁垒此时还火上浇油，捉狭地说道：“难怪那晚，我看到殇公子把老师带走，明明走得远远的，消失在营地了。怎么后来我又清楚地听到奇怪的声音。这事我也没好意思跟老师说，现在听老师一说我才明白怎么回事。”
　　“夜。。。”殇晋这一声叫得很幽怨，跟他阳刚的形象极为不相符。
　　韩夜也无奈，被众人听了一晚的活春宫，他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很强，但也没本事能消除别人的记忆，只得安抚似的紧搂着殇晋的腰。他脸朝着众人，反正他的脸黑的跟炭似的，别人也看不出他异样的表情。
　　众人也都很尴尬啊！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目光斜视，不敢看向韩夜。只有犀风直直地盯着韩夜，好一会幽幽地冒出一句：“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也没什么，但是在这个情景里面说出来，众人真是很辛苦才忍住自己的爆笑，当然一个个脸上都憋的通红。
　　轩辕逸为了缓解韩夜的尴尬，忙问道：“夜哥哥，那现在怎么办？”
　　“嗯。花长老”韩夜没有回答轩辕逸，却突然叫了一声花墨雨。
　　“教主，有何明示？”
　　“你对这幻境有何感悟？”
　　“属下愚钝，看不出这里是幻境。若真是教主所说的，是幻境，是虚假的，这未免太过真实。”
　　“比如我，你确信我是韩夜，我是红莲教主。原因有两个：一是，我有天地图和化血神枪，而它们是韩夜的法宝，所以你认为我就是韩夜。但是，天地图和化血神枪若是我抢来的呢？二是，殇晋、小逸和。。。他”韩夜说道这里犹豫了一下，阿雨的名字，他最终还是没叫出口。
　　“他们也确信我就是韩夜。他们三个是韩夜最亲近的人，他们能确定我就是韩夜，你自然无法怀疑了。殇晋他们三个之所以能确定我就是韩夜，一是我的声音没变，二是感觉。可是若声音是我刻意模仿出来的呢？感觉是来自回忆和以前的经历，若知晓，自然能制造出相应的感觉来。这样的话，你还认为我是真的韩夜，是你的红莲教主么？”
　　“这。。。”
　　“若样貌没变化的话，我有他的记忆，有他的法宝，有他的声音，有他的脾气性格，有他的一切，那我不又是韩夜么？我跟他也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教主的意思是真亦假，假亦真。无所谓真假，相信，便是真的，不信则是假的。”
　　“一部分吧！若现在又有个韩夜出现，那么我跟他之间，必定一个真一个假。所以就算完全一样，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若是这样又如何分辨真假呢？”
　　“当然无法分辨，因为他们完全一样啊。有参照，才有真假。若没有参照，又何来的真假。若非要分出个谁真谁假，那么让其中一个消失，那么剩下的一个自然就是真的了。”
　　“若这样，把真的杀掉了，剩下的不是假的么？”
　　“只剩一个，有着一样的行为、思想、认知、性格、脾气等等，他还是假的么？”
　　“多谢教主赐教。”
　　“但幻境毕竟只是幻境，他没法跟现实一模一样。它的最高境界，不是制造的东西有多么真实，它只是根据你的认知制造出的真实，再屏蔽掉参照物，让你无法识别。而对一群人来说，它会制造出一群人认知里面共同的东西，再屏蔽掉不同的，自然你们所有人都无法察觉。在入口的时候，玉门上的大字“太虚幻境”其实就已经定了我们的认知。你没进来之前，看到这四个字，脑中潜意识会想象，这里面应该如梦似幻，像仙境一般，那么它就会制造出我们所能想象到的事物中的共同物，因此它也有个致命的弊端。”
　　“请教主明示。”
　　“正因为它按照我们的认知来制造，所以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们熟知的。它里面出现的事物都是我们熟知的，不是很奇怪吗？就如你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你会发现那个地方的房子、树、动物等等是你没见过的，因为不熟悉和不了解的事物存在，所以才会感觉陌生。但是这里，你们仔细看看，有什么是你们没见过或者不了解的东西么？”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教主，就算知道了这是幻境，那我们又该如何脱困呢？”
　　“我也不确定，要等我试了才知道。”
　　花墨雨喜道：“教主已经想到办法了。”
　　韩夜没有回答，先推开怀中的殇晋。殇晋似乎还很不乐意。
　　“你先让开，我先试试看我想到的办法，能不能脱困。”
　　“不！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真的夜，还是假的夜？”
　　韩夜看着殇晋微怒又严肃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缓缓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那你觉得，那晚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殇晋瞬间从脸红到脖子。那晚的事，当然真的不能再真了。夜什么时候也会调情了？这个怕是假的夜。当然这也就是殇晋心里小小的抱怨。那晚的欢爱，深刻到骨子里，深刻到灵魂中，不是夜，何人能给他那样的感觉。

　　韩夜往一边走了走，凝神聚气，身上忽然涌出死亡的气息。他所过之处，花草树木开始枯萎死亡，空气都开始消失。韩夜想到的办法就是杀，就像如果有两个韩夜，杀了一个，另一个自然就是真的了。

　　随着韩夜死亡神通的不断释放。紫雾红云，青山绿水，繁花彩蝶，等等，都一一消散。象都消失了，幻境很快也塌陷了，露出了太虚幻境本来的面目。但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它本来的面目，或许韩夜杀死的就是真实的，现在的才是虚假的。
　　不过眼前的景象，让韩夜彻底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