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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进城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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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灵宫地处泽南境内，泽南与泽东一带气候湿润，水源众多，独有一番风情。
粉墙黛瓦，枕河而立。释心和云过尘像两个从没进过城的乡巴佬，看哪都是顶新鲜的。
其实当年两人也曾背着师傅偷偷下山在外面浪个十天八天不回，后来又在前来寻人的小师弟们水漫金山的哭声中回去。
隔了这么多年，再看已经不同了。
周围小贩的叫卖的吆喝声络绎不绝，拉菜车的大汉脖子上挂着条白毛巾，汗水从额头滴落下来，小摊前站着几个穿着朴实的妇女，手里挎着个小竹篮。到处都是人，就这一会功夫，释心就差点撞到好几个乱跑不看路的小孩。
“刚出炉的芝麻烧饼！热乎乎的！又香又脆！不好吃不好钱！”
“今年新收的临青茶到了！来瞧瞧哟，公子要看过看看吗……”
“赔本买卖，赔本买卖，一品大师打造的防身匕首，一银一把，一银一把……”
释心无语：“一品大师……大师打造的卖这么便宜啊？这哪家的，我能买十把。”
云过尘摇头：”不可当真。况且，你有钱吗？”
“切。”释心甩出扇子，拿着扇子边走边摇，道：“现在是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
云过尘开口提醒道：“现下如果我们要当个散人，盗……那种事还是不要做。”
释心笑眯眯的拿着扇子摇了摇：“本公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周围路过的人见到他二人，大多停下脚步纷纷侧目，因为很少见到衣服虽然脏，但长得却十分干净清爽的人，但又瞧见那其中一人身后背着把大刀，边忍不住加快脚步离开。
释心拿着扇子挡脸，小声对云过尘说：“师弟，我怎么觉得这些人看我们的眼光好奇怪啊。”
云过尘有些不自在，他轻轻的“恩”了一声，他也并不喜欢这么多人注视的目光。
释心边走边看，嘴里哼着小曲，突然扇子一合，眼睛一亮，指着对面小桥边的一处酒楼，兴奋地对云过尘道：“师弟，你看这是不是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
“走走走，去看看！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在。”等不及云过尘回答，释心拉着云过尘的手朝酒楼走去。
酒楼名为“金鲤居”，门前和檐角挂着鲤鱼形状的灯笼，甚至楼前镇牌匾上雕着一条金灿灿的大鲤鱼，这楼所占的地段非常好，上楼的雅间更是欣赏远处风景的好地方。
还不待释心抒发一下怀念之情，就被金鲤居门口的店小二给轰走了。
店小二一边赶人一边嫌弃道：“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走远点去，晦气！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释心：“……”他说什么？叫、花、子？晦气？
云过尘似要解释一下，却见释心笑眯眯的拍了拍手，一双眼睛笑成了风流的多情眼。
他摸摸下巴，道：“好，说的好！”
云过尘：“？？？”
店小二“哼”了一声，扭着腰就走：“知道就好，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们带着把刀我就怕你们，绣花枕头我见得多了，快滚滚滚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释心默默给这店小二比了个大拇指。
云过尘刚想上去踹这小子一脚就被释心给拦住了，云过尘疑惑的看着他，低声说道：“我下手知道分寸。”
释心笑了笑：“这位小兄弟，你先别走。”
店小二回头恶狠狠瞪他一眼，他最是看不起这种人，认定了他是卖乖讨好为了求吃的，刻薄道：“干嘛？本店剩饭剩菜向来喂狗，要的话到那边去。”他随手一指：“喏，就是那。”
释心也不恼，他拦住云过尘不让他出手，慢条斯理道：“小兄弟，我观你面相，神色虚浮，鼻孔外漏，恐有血光之灾啊。”
云过尘收回手，知道他这老毛病又犯了。
释心接着道：“这样，我能化解你这血光之灾，有纸没，我给你画个平安符，收得不贵，十两银子就行。”
店小二大骂：“滚！臭叫花子，你等着，看我今天不抽死你！”说完他就挽起袖子，从旁边寻了个扫把出来。
释心惊讶道：“小兄弟，你这么暴躁，很容易见血啊！”
店小二拿着扫把就要打他们二人，突然脚下一滑，直直的摔了个狗吃.屎，扫把随之飞起。
“啪”地一声，那飞起来的扫把居然又砸在了店小二头上。
店小二再爬起来时，鼻腔里热热的，他一摸，手指头上沾了点血迹，还是湿.热的。
释心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脑袋：“早说了啊，十两银子换一个平安符，又不亏，你非跟我较什么劲呢。”说完哈哈大笑，拉着云过尘走了。
释心继续摇着扇子装玩世不恭的公子样，云过尘道：“你刚才为何不让我出手？”
释心解释：“师弟，不是你说的吗，既然要当个散人，那就少惹点事。”
云过尘道：“那你还……”
刚才那一出别人或许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但他能看出，店小二那一摔绝对不是巧合，就连飞起来的扫把也不是无意的。
释心微微一笑：“给一点教训而已，我也是知道分寸的嘛。”换做以前他要整人，绝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衣服的确脏。”释心想了想，说：“人靠衣装，我想想什么赚钱的方法，先把这破衣服换了。”
有什么办法……刚才……
释心拍手道：“有了！”
城中出现了一副奇怪景象：
两个面容清俊的小伙子居然摆起了算命摊子！
释心翘着腿坐在一只椅腿矮了一小截的椅子上，前面放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卓，云过尘则端端正正坐在旁边，面容清冷，盯着来往的路人。
释心清了清嗓子，不顾行人异样的目光，大声道：“人生善恶非命定，为善作恶各自找，要想破除血无妄灾，不妨等我算一算，咦，这位施主，我观你天庭饱满，一看便是命中富贵，儿孙满堂之人啊！”
“是吗。”那人从怀里慢慢悠悠掏出一个小钱袋：“说得好，拿去吧。”
释心喜笑颜开地接过：“谢谢谢谢啊。”
云过尘淡淡的睨他一眼，可不富贵嘛，富的都要流油了！
释心将钱袋抛给云过尘，小声道：“收好啊师弟，你看到没，刚才那人腰间挂的饰物可不一般，挂的起这种东西的人，家产一定不小，而且我看他面相，喜虚荣好面子，我这样大声夸他，他肯定高兴的不行，这样的人顺着夸就行了。”
见云过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释心不满：“师弟，你这是什么眼神？”
云过尘道：“没什么，你继续。”
释心教育他：“师弟，你不要觉得我们这行是胡说八道，我告诉你啊，以往我给别人算的时候，都要别人先请我三炷香我才肯算的，这玩意折运气懂不，我也吃了很大亏的！”
云过尘听到他说“我们这一行”时眉头一皱，似乎是觉得这话不妥，道：“什么你们这一行，胡说。”
释心忍不住噗嗤一笑：“好好好，我胡说。师弟你别生气啊，这不没钱嘛，我也不想我们被别人低看一等嘛。”
释心让云过尘打开小钱袋，里面有几块小碎银，裁两身粗布衣服是够了，可也只够穿，不够吃啊！
释心想：“要不先算了吧？师弟好像不喜欢这样。”
刚想说“哈哈说行吧我们去成衣铺去”，结果对面径直走来两个女子。
看服饰妆容，像是一主一仆。看样子应该蛮有钱，小丫鬟身上都挂着块玉佩。
释心立马端出一副笑脸：“这位姑娘面容不俗，想必……”
女子双手抱拳，眉毛一挑，打断道：“不用给我算命，我看上了他这把刀。”
释心“哦”了一声，收起笑容，手托着腮，道：“姑娘也不是武修中人吧，要是只是为了防身，寻常武器便可。”
女子身后的小丫鬟道：“废话少说，就问你卖不卖这刀！”
释心道：“你这样说，那我可得想想了。”
女子对丫鬟斥道：“闭嘴！把钱袋给我！”
释心心想：“今天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吧。”
“这些够不够？”女子问道。
云过尘突然出声道：“这把刀不卖。”他将钱袋推了推。
女子道：“不够？小春。”丫鬟又往桌子上放了一钱袋。
云过尘摇了摇头：“说了不卖。”
被叫小春的丫鬟骂道：“不识抬举！”她出手往桌上一拍，霎时桌子就在释心和云过尘面前散架了。
释心和云过尘对视一眼，这主仆二人有意思。释心眼睛一眯，突然发现有一处不对。
那丫鬟身上挂着的玉佩怎么那么眼熟，而且这眼神，似乎来着不善，况且连小丫鬟都有一点灵力，那她主子……看来是武修中人了，敢在这个地方这么放肆，难不成是这个城里哪家门派或者武馆的人？
城里的门派可能性小，因为城里面风水宝地较少，本就不适合建立门派，更不要说这里从前就没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应该是武馆的人。
武馆的人敢这么放肆……释心笑了笑。不过光天化日之下想必她们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
释心双手举起，认命道：“好好好，给你就是了，师弟。”他对云过尘使了个颜色，云过尘当下明白，从背后解了下来，递给释心。
释心避开小春伸过来的手，眼睛往下一瞥，看清了玉佩的模样，道：“让你家主子来接，给你一个小丫鬟我怕你手不稳给摔坏了。”
小春气急：“你！”
女子道：“下去。”说完她走上去，手刚接过刀鞘，突然手腕一麻，手心冰凉，一股灵力竟顺着刀鞘神不知鬼不觉侵入，女子身子僵在原地，双眼瞪得老大。
释心见她恶相毕露，哈哈一笑，故作可惜道：“对不住了姑娘，你看这武器和人也要讲究个缘分的，你俩没有缘分，哈哈。”
云过尘已经解决了小春，主仆两人都被已被点上了穴。
释心收过钱袋，踢了踢脚下已经碎成木块的桌子，道：“谢谢了啊。”
女子脸色铁青，站在原地一语不发。
释心走远了还在乐，笑话，给他们下马威，虽然自己抱着不惹事不生事的态度，但也不能任人搓圆襟扁啊。这下钱拿到了够穿够吃还够住，赚大发了。不过那个玉佩，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算了，先不管这个了。
最普通的粗布衣服，成衣铺几个时辰便能做好，泽南地段好，人多物多，大大小小的城里，就连粗布料子都染了不同的颜色，释心问云过尘要什么颜色的，云过尘说随便。
说是随便，反正粗布穿来穿去也就那样，释心不认同，他最爱玩出花样，一连选了好几个颜色，红的绿的花的，都被云过尘否决了。
释心气道：“你不是说都随便吗？”
云过尘指着一块红绿相间牡丹纹样的布，道：“我不是指这种随便。”
“可以可以，你事真多。”
云过尘看着他，眼神像是在说：“也不知道你我谁事多。”
释心挑花了眼，最后还是挑了最普通的白的和黑的，简单朴素，布料选好，身段量好，一切交给裁缝只要等几个时辰后来取就行。
出了成衣铺，释心对云过尘说：“你饿不饿啊，我饿了，我们回来后一顿饭都没吃呢。”
云过尘不置可否，道：“金鲤居？”
释心道：“才不去，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估计看到我还要用扫把打我，哈哈哈哈我才不去讨打，走，我们就找个普通的小摊子去，你还记得以前我们来这吃的鱼面吗，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
释心想吃鱼面其实也是一时兴起，毕竟这次再来发现已经没有从前的感觉了，鱼面也只是一种怀念，没想到还真给他们找到了。
鱼面摊人不多，释心笑呵呵地坐在凳子上，分给云过尘一双筷子。他们面前摆着两碗鱼面，鱼面是用鱼肉糜和面粉混在一起做成的面条，食之鲜美，没有半点鱼腥味。面上铺着几片青菜叶，还有一叠脆萝卜，吃起来清爽可口。
释心吸溜着面条，感慨道：“要是有一壶酒就好了！”
面摊老板听闻探出脑袋来：“要酒吗？这里有，不过不烈，喝着不大爽。”
释心大喜过望：“是吗，没关系，来来来！”他接过酒坛，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子，一股梅子酸甜的味道扑面而来。
释心用筷子点了点：“师弟，你猜这是什么酒啊？”
云过尘见他欣喜的样子，一猜就中：“青梅忆？”
“是啊，来来来，我给你倒上。”
两小无嫌猜，青梅忆是少年时贪玩喝过的酒，当初释心还疑惑，为什么就没有竹马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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