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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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卧室门被“嘭”地关上，南之卿的心脏也开始“突突”地被扯疼。她无力地靠在门背后，左手紧紧攥住衬衣的领口。
好痛……
她跌跌撞撞地扑到卧室的梳妆台前，左手用力地直接扯开了第一颗扣子，在锁骨下的肌肤留下四道暗红色的抓痕。
镜中反射出的是之卿少了血色的脸，和一道泛白的疤痕。位于左乳上端，横跨整个心口，显得狰狞不堪。
我明明已经痊愈了。
房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以及母亲的假咳。
之卿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弄皱的领口，踩着虚浮的脚步去打开了房门。
“之卿呀，妈妈想跟你说说话。”
“您进来吧。”
之卿走到床边坐下，顺手拿起一个放在床上的玩偶抱在胸前，将自己3的下巴搁在玩偶的脑袋上。
南妈妈看着女儿这个略带抗拒性的姿势，笑而不语。她跟到床边并排坐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女儿没藏得住的红色抓痕。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嗯？”
“没有，就是被蚊子咬了，挠了一下。”
南妈妈掌心撑在膝盖上，来来回回地摩擦着，犹豫道：“你也别怪你哥哥，他也是好心。”
“可我不需要这种好心。”
“是是是，他是好心办了坏事。”南妈妈接下女儿的话头，“可你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当年你可是天天盼着能从Q&K出道……”
“妈，人总是会变的。”
“可人也总归得向着快乐的方向变呀。”南妈妈的语气急切了些，“谁都看得出来，你离开Q&K后并不开心。”
之卿双臂紧紧环绕着玩偶柔软的身体，眼尾泛红。
“你呀，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所以爸爸妈妈一向都尊重你的意见。”南妈妈抬起手，温柔地将女儿的头发撩到耳后，“但你也不能伤害你自己呀，你不知道，当年我们差点失去你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你哥也是因为你连这事儿也瞒着我们，他心里才有气……”
眼见着之卿要掉下眼泪来，南妈妈的语气也哽咽起来。
“哎，这些事不提也罢，只要你能开开心心地活着，爸爸妈妈也不会强求你什么。”南妈妈用食指飞快地抹了一下眼眶，“你也大了，照理说妈妈不该再干涉你。但这次的机会确实难得，你就当是妈妈求你，去和尤小姐谈一谈好不好？”
“妈……”
“就这一次，听妈妈的话。”南妈妈将女儿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手心里，一颗带着体温的眼泪滴落下来，“妈妈不强求你一定要回Q&K，只想让你和尤小姐平心静气地好好谈一谈，坦诚面对你真实的想法，再做决定。你看，好不好？”
得到的是之卿一声含着极重鼻音的“嗯”。
“好啦，这些都先放在一边，咱们出去吃饭吧。”
“嗯，我先换个衣服，您先出去吃吧。”
南妈妈拍了拍衣摆站起来，打开门就看到了蹲守在门口的南之世，她连忙合上门。
“妈！”
“你小点声！”
南之世了然地点点头，压低的声音问道：“怎么样？”
“那还有不成的？”南妈妈及其傲娇地瞟了儿子一眼。
“妈，您太厉害了。”南之世一脸崇拜，用拇指腹擦去了南妈妈脸颊上的泪痕，“这演技，绝了，您怎么做到说哭就哭的？”
“那不然凭什么我是你妈。”
南妈妈朝儿子眨了眨眼，还有些泪珠挂在睫毛上，心想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傻子。
心疼孩子的母亲，哪里需要什么演技啊。
吃饱喝足后的南之卿瘫在沙发里，揉着自己撑到微突的小腹，拨通了尤莉娅的电话。
“尤小姐，你比我想象中更执着啊。”
电话那边很安静，只有尤莉娅带着气音的笑声。比起昨晚听到的，那伴随着餐厅舒缓背景音乐的声音，现在通过电波传来而有些模糊了的音色，反倒是暧昧不清的诱惑。
“因为南小姐比我想象中更有趣。”
“今晚有空吗？”之卿在沙发上瘫得有些疲倦，声音懒洋洋的，“和我见个面吧，地点我定。”
“好。”
紧贴在耳边的听筒里响起这简单的一个字，感觉像是尤莉娅在耳侧的吐息。
南之卿觉得有一阵酥酥麻麻的触电感从耳后神经一路蔓延到全身，她忍不住颤了一下，耳后泛红。
莫名感到十分疲惫的之卿直接躺到沙发上，蜷缩起身体睡着了，难得的无梦。
“这就是你选的地方吗？”
“有什么问题吗，反正都是西餐厅。你要吃什么，我请。”
“儿童套餐。”
“尤小姐，你认真的吗？”
戴着红色棒球帽的收银小姐姐笑眯眯地打量面前的两位客人，心里不断思索着这两人的关系。
朋友？看年龄差距不像。姐妹？哪有姐妹这么相称的。
“儿童套餐有什么不好的，送的玩具多可爱。”
身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弯下腰，饶有兴趣地盯着透明玻璃柜台里放着的小玩偶。
看上去年纪较小的女孩子，脸上的表情带着某种挫败感，一字一顿地说道：“两份儿童套餐。”
“好的，一共是36元，请您稍等。”
往黑色的塑料餐盘里依次摆上炸鸡块，薯条和可乐，哦，当然不能忘了可爱的小玩具。
南之卿一个人端着两个餐盘，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空座。今天的周末，炸鸡店的生意出奇的好，身边到处都是跑跑跳跳的小孩子。角落里也有一些懵懵懂懂的中学生，在可乐的甜腻气味中交换青涩的感情。
伴着小孩子叽叽喳喳的笑声，南之卿先开口了。“尤小姐，你是怎么找到我家里人的。”
“嗯，这很简单。”尤莉娅戴上透明的塑料手套，手套对于她纤细的手指实在过于宽大了些，“南小姐昨天的反应让我有些好奇，所以回公司查了查以往练习生的档案。果不其然，发现了南小姐的档案。”
结果这就是话多的下场，南之卿捂脸。
“不过我还是有疑惑的地方，南小姐在Q&K待了整整六年，各方面水平都很优秀，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为什么会在决定出道的前夕，突然坚决地放弃呢？”
“这应该是我的私事吧。”
尤莉娅点点头，拿起一根薯条蘸取了些番茄酱，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写毛笔字。
“的确，不过我也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近几年来声名鹊起的演员雪蓉，曾经和你是同班同学。而且根据当年带你们的监督老师说，你们俩关系似乎非常好。但是到了出道前夕，你们俩又几乎形同陌路。”
将薯条送入嘴中咀嚼，尤莉娅毫不在意南之卿变得渐渐铁青的脸色，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有个小小的猜测，希望你能听一听。雪蓉小姐的生日是3月17日，正好是一周前的周五。那一天南小姐对于我提起的那首歌反应很奇怪，难道说是和雪蓉小姐有关系吗？”
“尤小姐，你想象力很丰富啊。”
南之卿拿起可乐杯“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
“我是个浪漫主义者嘛，总是喜欢有意思的东西。”
这个女人……南之卿“咚”地一声搁下可乐杯，上面的吸管有坑坑洼洼的齿痕。
“我看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我可以和你签约，但是我有条件。”
“好，我都答应，只要我能做到。”
尤莉娅拿起一个炸鸡块，顺着鸡肉的纹理将其撕成条，再送入口中。
南之卿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条件，她只是不想这么简单的就把自己签出去了。
毕竟尤莉娅的出现可算是完全搅乱了她的生活，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内心可谓是洞若观火，这令南之卿感到了不快。
但她无法反驳。
她今天选择这间炸鸡店和尤莉娅见面，也是有刻意为难她的意思。但尤莉娅游刃有余，哪怕是吃个炸鸡也能优雅自如。
“我还没想好，以后再慢慢说。”
对于这番像小孩子耍赖的话，尤莉娅只是低着头笑了一下。
“你不吃吗？进了公司，你恐怕就不能再吃这些了。”
中午才吃过自家火锅的南之卿现在撑得要死，心里怨念着我只是想看你吃。她忽然心生一计，往背后的椅子上一靠，非常大佬地翘起了腿。
“第一个条件，每周我要吃一次想吃的东西，而且你要陪我吃。”
有过六年练习生经历的南之卿知道，Q&K对艺人的饮食管理很严格，尤其是歌手。但一周一次这样的频率，到底也是可以接受的。
低着头的尤莉娅挑了挑眉，然后将自己餐盘里的小鸡玩具放到了之卿的面前，“好，没问题，那这个就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
可以的，可以的。
“跟我过来。”
走出炸鸡店，尤莉娅极其自然地牵起了之卿的手，高跟鞋清脆地踩在商圈的地砖上。
嗯？这个女人一直都这么自然地亲昵人吗？
并不是太习惯和生人相处的南之卿全身紧绷着，被尤莉娅牵着走进一间手工定制成衣店。
店里挂着各色布料，响着有节奏的老式缝纫机踏板声。缝纫机后坐着一位身着旗袍的中年妇人，站起来道：“尤小姐，好久不见，来替艺人订服装吗？”
“我已经改任演艺部总监督了，以后怕是来您这里的机会少了。今天来，是想跟您借一下量尺。”
“哎呀，你这孩子真能干。”中年妇人的声音充满了疼爱，“这位是？”
“我的人。”尤莉娅笑得眉眼弯弯，似乎借着中年妇人的话真的变成了小孩子，“您也知道，做演艺部的监督还是亲自带过人会比较好。”
“嗯，这孩子不错。”上下打量一番后，中年妇人满意地点点头，拿出皮尺递给尤莉娅，“我看人一向挺准。”
“那我当然相信您的眼光。”尤莉娅接过尺，讨巧道。
南之卿感觉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如此执着于尤小姐。
这段位可有点高啊。
“为什么要量我的三围？”
“周一就要跟我一起回公司，不像样点能行吗？”
被拖去试衣间的南之卿非常无奈。
“只是回公司而已，有必要定制衣服吗？”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艺人了，不注意形象管理可不行。”
南之卿叹了一口气，拉下了身上短裙的拉链。
怎么说，总感觉气氛怪怪的。但有了前车之鉴后，南之卿已经不会再向暧昧的方面考虑了。
但是南之卿又不是直的！有这么一个美人的手，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游走，任谁也会有点反应的吧！
“把上衣脱了。”
量完腰臀围后，尤莉娅站到了之卿面前。南之卿有点犹豫，但还是脱掉了T恤。
“这道疤痕，怎么回事。”
一直有着波澜不惊眼神的尤莉娅，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用细腻的拇指轻轻按上了那有些粗粝的触感。
“第二个条件，不要再过问这条疤痕的事情。”
“……”
这句话可真好用，南之卿面无表情地想着。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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