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春之君》未来将至

41、02、哀矜勿喜

　　在接下来三日月呆在手入室的时间里，早纪偷偷潜出了审神者的房间，顶着一张能够遮掩行踪的符咒，堂而皇之、异常胆大地在屋子里到处搜寻。

　　结果，在上二楼的过程中，早纪顺利被刚刚胆战心惊打探完情况的大和守安定逮了个正着。

　　趁着大和守安定还没开口，早纪眼疾手快，赶忙往左边楼梯的扶手处贴了一张静音咒。

　　这张静音咒与早纪留在审神者房间墙面上的灵符、早纪右手处的灵符形成三角阵法。

　　顿时，一人二刀所在位置构成一个封闭的空间。

　　忍无可忍的大和守安定音量爆破开来“早纪君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三日月大人还在楼上吗？”

　　“正是因为三日月还在楼上我才出门的……”早纪轻捏眉心而道：“我对本丸的环境并不熟悉，一旦有突发情况对我十分不利。而现在我起码还知道他是在手入室里，一旦他从手入室出来，我反而只能躲起来，寸步难行。”

　　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一时面面相觑，早纪说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算了，如果你真的要上去，我和安定陪着你好了。”

　　意料之外，加州清光轻睨了一眼早纪，忽然双手环胸说道。

　　还没等早纪反应，他便和大和守安定互相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一侧身，让开了道路。

　　早纪右臂伸长，符咒随着早纪的动作，三角的支点不断变化，早纪将其变化前后高低，又趁着时机将符咒从右手自然渡到左手，动作如行云流水。

　　一人二刀自始至终都被环绕于三角形内，静音咒形成的结界刚好能掩去了楼梯发出的声音。

　　小心上了二层，手入室门口并没什么动静。

　　早纪舒了口气。

　　楼上的地板十分光洁，踩在上面只要小心，并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早纪身上有符咒，没有气息，他悄悄向着大和守安定与加州清光使了个眼色，二人会议颔首，等在了楼梯口，用目光紧紧跟随着早纪。

　　上次早纪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上二楼也是径直去往手入室，对于本丸二层的情状脑中只有模糊的印象，只记得是各个房间相对而立，两排八间，但每间房的作用和大小，他都一概不知。

　　每个房间上面都挂着破落的门牌。

　　拐角处右手边第一间房就是手入室，左手边的贮藏室原本是放置着各类材料，如今应该是空空如也。

　　再往里走，剩下的六间房都是空屋，早纪站在走廊处，闭上眼睛，从袖口飞出一张符咒，在空中燃起幽蓝色的火焰，灰烬四散，顺着门缝飞入室内。

　　灰烬上覆盖着一层肉眼不可见的灵力薄膜，仿佛触角一样伸展开来。

　　这是早纪在上个月才刚刚学会的一种新的使用符咒的方法，在前往平安时代之前，他私下训练了很久。

　　它对于灵力的损耗并不大，但却需要阴阳师精确细微的把量。分散于空气中，尘埃般的灵力，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警觉。

　　早纪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外面的云霭缓缓流动。

　　每个房间的形状在早纪的脑海之中渐渐成形。

　　许久，他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朝着两位刀剑男士颔首。

　　已经摸清了二楼的状况，再在这里待着就没什么必要了。

　　早纪缓步轻声地朝着二人走去。

　　然而，就在早纪蹑手蹑脚走到手入室门口时，从里面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既然来了，不见个面吗？小阴阳师？”

　　从手入室门口忽然有一阵旋风将门冲破，四散的木屑刺痛地划过空气，将原本静谧的走廊撕破了一个口子。

　　早纪反射性地闭上眼睛，感觉后脖颈处传来一阵凉意。

　　那股旋风势如破竹，直直冲向走廊处的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二人一时情急，躲闪不及，生生被风卷着冲下了楼梯。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楼梯处，一些早已腐朽不堪的梯级塌陷了下去，朽木和风暴一同卷着二人向下重重砸去。

　　同时，早纪的眼被一双冰凉的手遮住，声音在左耳清浅响起。

　　“呐，非常荣幸，审神者大人，在下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大人，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遮挡眼睛的手终于松开，脖子上的刀又紧了一分。

　　“您果真有豪杰的风范。”三日月宗近声音噙着笑意，带着雅致，却无端仿佛九月的秋风般，带着萧瑟的凉意：“不过，可惜了，我们这里并不需要审神者了。”

　　“在下也并不是自愿而来，而是被时之政府胁迫。”早纪不见丝毫慌乱，稳然而道：“只要解除了初始本丸内所有刀剑男士的暗堕，在下便相当于完成了使命，自然也就不用当审神者了。”

　　“你……不愿意当审神者？”

　　三日月宗近微微眯起眼睛。

　　在他无数的记忆之中，似乎所有的审神者在刚刚到本丸的时候都是平和而略带兴奋。虽然因为寂寞有着些许不安，但也很快就会被刀剑男士们驱散。

　　像是这样，平静如静水流深的，不见丝毫喜悦，却也没有悲哀的审神者，他却是第一次见到。

　　深谙人心的三日月宗近第一次有些烦躁。

　　少年的声线里是全然的平静清澈，并没有任何波动作态，让人无论如何产生不出怀疑之感。

　　他并不知道面前这个少年真实的想法，虽然此时此刻出在优势地位的人是他，但在听了少年的话之后，他却产生了错觉。

　　——就像是，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人并不是少年，而是自己。

　　陷入自己沉思之中的三日月并没注意到少年微微低头后，眼中流转而过的一抹光彩。

　　“在下的本职是阴阳师，并不是什么审神者，待在这里也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汲取灵气，培养身为阴阳师的才能罢了。”

　　在话语出口的同时，早纪也暗暗捏了把汗。

　　这是一招险棋。

　　面对三日月宗近，恐怕他一旦透露出哪怕一点想要成为审神者的想法，就会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斩杀在剑下吧。虽然话是实话，但为了更有说服力，他努力平稳着的语气，就是想让对方感到意外，露出一个迟疑的空隙。

　　然后……

　　早纪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就在三日月宗近恍神的一刹那，忽然，走廊尽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三日月宗近原本全神贯注于手上的早纪，这一声惊动，猝不及防，被牵绊动作迟缓了许多。

　　然而战场之间，往往就是这千钧一发。

　　等他马上要调整好的时候，忽然感觉后脑处传来一阵剧痛。

　　“冒昧了，三日月大人。”

　　响起的是原本应该被埋在木质阶梯废墟之下，失去意识陷入昏迷的大和守安定的声音。

　　失算了。

　　三日月宗近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脑中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以及一丝微不可查，连他自己都丝毫没有察觉到的——

　　——喜悦。

　　“怎么处理？”加州清光没好气地想要踹一脚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三日月，被大和守安定赶忙拦住。

　　要不是早纪在上楼梯到一半时忽然福至心灵，留了个心眼使了个障眼法，用幻术制造了假的二人，而将真正的二人掩护到一层处——自己和安定怕是要被这楼梯砸得伤的不轻。

　　既然三日月没客气，自己也没必要客气不是？

　　安定果然还是心太软。

　　加州清光忿忿想着。

　　加州清光从三日月的刀口下牢牢地保护好了早纪，然而刀剑无眼，早纪的脖颈处依然被划出了一条细长的浅口子，从里面隐隐渗出几滴血珠。

　　加州清光装作无意地扫过伤口，倔强难言，却目露忧色。

　　早纪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不过，在碰到伤口的一瞬间，他便已经明白了伤势的程度。只是稍稍擦破皮，没什么大碍。

　　“……没事吧？”

　　一旦稍微放下心中芥蒂，大和守安定的善良便毫不掩饰地显露了出来。

　　“安定！”加州清光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没必要这么关心他！”

　　“但是现在早纪君和我们是同盟啊，明明清光也很担心，不要老是这么逞强……”

　　被加州清光顿时响彻云霄的哇啦哇啦吵得有些头蒙，早纪赶忙制止他，干脆开门见山说道：“清光君，这次我回来是要问你些详细的情况的，我见到桃枝小姐了。”

　　原本还在吵吵闹闹的加州清光，突然安静了下来。

　　……

　　之后，手入室内。

　　昏迷的三日月宗近被绳子紧紧捆缚起来，早纪将绳的一端攥在手里，听着加州清光颓丧地和他说起藤原桃枝的事情。

　　从加州清光的叙述之中，早纪这才平白二人之间羁绊的原委。

　　藤原桃枝，五岁，出生于大纳言藤原平直家内，为家中长女，与名将源满仲的长子源赖光有着婚约。

　　第一个孩子总是会受到父母的喜爱，毕竟初为人父人母，孩子又小，憨态可掬，惹人疼爱。总之，一切都是十分新奇的。

　　藤原平直家内也不例外。

　　作为大纳言的藤原平直和其妻对小女儿万般疼爱，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这孩子也因此而生出骄矜之气。

　　可偏偏，她的未婚夫却是同样高傲的源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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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啦
开学了开学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