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春之君》未来将至

19、临行前

　　“那是……有特殊原因的。”

　　良久，早纪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承认了。

　　从壁间传来蟋蟀之声，与早纪所说之话相应和着，让雅人有了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为什么？”可能是没想到自己的好友都没有反驳，雅人有些傻眼，然而刚刚出口他便反应过来这个很可能牵涉到对方的隐私，赶忙闭上了嘴。

　　他想了一阵又补充道：“不过，如果早纪你喜欢穿女装的话，也没关系。不论怎么说，那时的你的确很好看。”

　　早纪面露苦色，有口难言。

　　雅人的性子耿直，他是知道的，对方不追究也不介意这件事他也很开心。

　　想了想，早纪还是艰难地说道：“雅人，我也是因为特殊情况才穿的，平时也不穿。”

　　“没关系，我知道。不过，我也很想看早纪穿女装的样子。刚刚在公车上只看到了那么一眼，不过一定很漂亮吧。”

　　早纪一怔，不过随之也便反应了过来。

　　雅人的哥哥广间清人是一位有着广间家一贯严肃诚恳气质的画家。平心而论，虽然广间家这种气质和画家这个职业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搭，但早纪看过广间清人的画——意外地有灵性。

　　可能是受到兄长的影响，雅人从小便对美的事物有着自己独到的心得，这一点也可以从雅人演奏的笛声之中隐隐感觉到。

　　“换上给我看看吧，早纪。”

　　雅人说着朝着早纪鞠了一躬。

　　被好友这样相求，早纪一时也无法拒绝，只能点了点头。

　　过了一阵，从后面走来一位身着嫩粉色和服的“少女”，风雅绰约，绝色无疵。

　　早纪平时在众人之中的容貌就异常清隽沉静，是典型的贵公子的长相，只不过秀气有余，显得英气颇有不足，再加上他生性低调，喜欢将自己淹没于人流之中，所以雅人并没想到，穿上女装的早纪竟会如此好看。

　　雅人忽然露出了清爽的笑容。

　　“真的很好看，早纪。”

　　“谢谢。”明白雅人的话的确是发自真心的赞叹，早纪便也放下了心，真诚地接受了对方的话。

　　雅人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还没有见过比你穿上女装之后更漂亮的女人，说实话，即使是刚刚离开的吉田美子，看到你的装扮也一定会惊叹的。”

　　“那可真是敬谢不敏了。”

　　早纪苦笑着说道。

　　雅人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早纪看了一阵，忽然说道：“真的，早纪，如果有机会的话，真的希望下次你能穿着女装做我兄长的模特，我想那一定会是一幅非常优秀的作品。”

　　——不，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早纪暗暗想到。

　　“……相比让清人哥画一幅我的画，雅人你为此谱曲岂不是更好？画作终有损毁消失的那一天，可音乐这东西却不会随着时光流逝而失却原本的色彩。雅人，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样？”

　　深知雅人一旦暗暗做出决定便很难再动摇，早纪只得换了个方向，试图在他决心还没那么坚定的时候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正如早纪所料，雅人被早纪的提议吸引了过去。

　　“早纪你说的有道理，的确，那样也不错。”

　　“就这样吧？”早纪笑吟吟地说道，也没给雅人犹豫的机会。

　　“唔……不过……”雅人似乎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

　　“就这样吧。”早纪赶忙又说道，这回是陈述的语气。

　　“嗯……好。”雅人点了点头。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

　　“要带这么多的符咒吗？”

　　入夜，昏黄的灯光下，早纪摊开一张染成蓝绿色的麻布，一丝不苟地往里面放着东西。大天狗倚在一边的墙上，目光仿佛不经意扫过早纪那边，看着里面一叠又一叠的符咒，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

　　早纪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身上的东西应该和我一起能够避开时空规则。这些符的符纸都是以白峰神社后山竹林内的百年之竹所制。”

　　大天狗想说这在平安时代虽然稀少，但也是能够得到的存在。

　　早纪继续说道：“画符用的朱砂则是从北海道那边运来的，与地底埋藏了千年，近几年才从深处发掘到的朱砂。这在平安时代可不常见。”

　　大天狗颔首，不再作声。

　　“……到时候我们可能会分开。”

　　将大量的符咒、六七根狼毫笔、再加上一厚叠和纸和一方水墨用麻布包好，系成包裹，早纪试着背了背，稍微感觉了一下分量，满意地又放了回去。

　　“嗯，如你所说。我认真想了一下，的确如你所说，的确有一段时间我的记忆非常模糊，不过……后来我问了晴明大人，晴明大人却没有正面回答我。”

　　“他是怎么回答的？”早纪随口一问。

　　“是一句和歌‘斯人长已矣，梨花枯逢春’。但我再问他便不说话了，只是对月独酌，我看他心情不好，便也不再多问了。”

　　早纪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安倍晴明其人，心如深海，幽深莫测，他既然不说，那边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嗯。”大天狗没有反驳，也点了点头。

　　早纪将包裹放在了床头。

　　“不过幸好，索性因为转学的事情，下周一我也并不去学校。不然又要请假，在雅人面前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

　　原本曲缩在垫子上的妖狐抖了抖毛，忽然纵身一跃，上了早纪的书桌。

　　“事实上，那之后晴明大人低沉了很久，后来便解散了身边大部分的式神，小生和大天狗大人也在其中。再后来的事情……小生也便不知道了。”

　　“是在‘那件事’之后多久？”

　　大天狗忽然朝着妖狐问道。

　　妖狐隐秘的笑容极淡地浮在脸上：“差不多半年有余。”

　　“你们说的是哪件事？”早纪好奇地插话问道。

　　“不，没什么，早纪大人不必为此劳心，只是一件小事罢了。”妖狐对答如流，却让早纪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一样。

　　早纪微微眯了眯眼，心知此时强行追问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毕竟面前的两位式神都是活过千年的妖了，想从他们口中撬出不想回答的问题的答案，怕是难如登天。

　　既然如此，早纪索性也便没有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你们需要让我帮忙带什么行李吗？”

　　妖狐摇了摇头。

　　大天狗却迟迟没有回答。

　　过了一阵，大天狗忽然偏过头去，朝着妖狐轻轻甩了个眼色，妖狐会意，化作原型从窗户那边跳着出去了。

　　大天狗望着妖狐远去的方向，过了一阵，等到妖狐离得远了，这才转回头。

　　“有一件东西给你。”

　　大天狗说着，在衣襟之中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串长长的念珠。

　　“这是……？”早纪不解其意，疑惑问道。

　　“这就是那日我从阎魔那边领回来的，晴明的遗物。”

　　注视着那串在昏黄的灯下微微泛着紫光的念珠，大天狗轻声说道。

　　“当时有一场很大的战斗，晴明大人原本用来增强法力的念珠在最后决战的时候不慎破碎。这是那之后晴明大人所用之物，带在身边多年，似乎是一位有缘人所赠，也是他最珍惜的东西……”

　　“这是他留给你的吗？”

　　“不……晴明大人过世之后，人们害怕卧房里的有令咒，因此他的东西一直无人敢动。后来我听说晴明大人死了，赶回平安京后，却发现他的屋子里有窃贼进入的痕迹，不过幸而这串念珠藏在暗格之内，免遭了灾祸。我就把这串念珠带了出来，想着以后把它交给晴明的转世。”

　　早纪抿了抿唇。

　　最近发生的这么多事情，他已然明白自己和安倍晴明的前世今生关系怕是板上钉钉的了。

　　只要不把他当做安倍晴明，其实这些都无关紧要。

　　早纪深吸了口气，严容而道：“大天狗，这次前去你将顶替原本的自己的位置。但是我和晴明大人却可以同时存在，我想你应该已经清楚……”

　　“嗯，你和晴明大人是不同的存在。”

　　大天狗微微垂下眼帘，用着微渺难辨的语气而道。

　　早纪也明白大天狗心里不舒服，他话出口也有些不忍。

　　可是有些事情，是没有回转余地的。这是他的底线，挑明了对双方都好。

　　“我先出去一下，早纪大人。”

　　大天狗忽然说道。话语之间，偏过头看向室外。

　　月光从窗口斜射而入，轻盈地落在窗框上浮雕着的花纹之上。斜斜伸入室内的樱花随着清风飘落，点缀在暗色的地面上。

　　大天狗略微颔首：“时间不早了，早纪大人，您也该睡了。”

　　早纪也没再说些什么，他明白这种时候还是让大天狗自己独处一阵比较好。

　　“谢谢。”

　　早纪微笑着说道，听从了大天狗的建议。

　　在早纪背过身向床走去的一刹那，大天狗便消失在了室内之中。

　　向前走去的早纪步伐一顿，脸上浮起无可奈何的寂寞笑容。

　　月色醉人。

　　在后院池塘边伫立着的妖狐忽然感觉到一阵细小的，风的摩擦声从身后传来。

　　“大天狗大人，早纪大人睡下了吗？”

　　妖狐微低下头，从碧绿的湖面之中，倒映出身后大天狗的影子。

　　“嗯，阎魔那边传来了消息了吗？”

　　“不，还没有。”

　　妖狐转过头说道：“这次看到晴明大人，不知大天狗大人又是何心境？”

　　大天狗垂眸，半晌才说道：“我如今的阴阳师，并不是安倍晴明，而是林原早纪。”

　　“早纪大人已经被您认可了吗？”妖狐挑眉而道：“小生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快。”

　　大天狗摇了摇头：“这是事实罢了，他的确有和晴明比肩的潜力，但如今还不是时候……不过，慢些也好，岁月的流逝是谁都无法改变的结果，即使是晴明也只能在时间催磨下渐渐走向死亡。话说回来，我们也一样，只是长短不同罢了。”

　　“是啊，所以大天狗大人，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妖狐灼灼盯着面前的大天狗说道：“如果小生所料不差，那时小生似乎被晴明大人派往了须磨，可能一时无法赶回来。大天狗大人，请您一定要保护好早纪大人的安全。”

　　“嗯。”

　　“……即使晴明大人与早纪大人同时陷入不利的境地，您也要先保护早纪大人的安全。只要您坚持保护早纪大人，那么早纪大人和晴明大人都不会有什么危险……请不要做出改变时空的事情。”

　　妖狐难得正色说道。

　　良久，大天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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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打卡第七天#
入V第一更掉落，第二更开始码，差不多会在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掉落。
?(? ???ω??? ?)?今天就会去平安年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