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与长天》怀南小山

8、金屋藏娇

　　韩意穿了一件黑色卫衣，黑色修身长裤。戴一顶棒球帽和一个黑色口罩。酷得像个独行侠。

　　程秋水手背在身后，冲他娇俏地挤挤眼睛：“记住我了吗？”

　　他把口罩拉下来，露出全部的五官，冷冽俊美，平静地问她：“你被打了？”

　　程秋水下意识地挡了一下脸，指缝里留了两个眼睛来看他：“……没有没有，摔沟里了。”

　　韩意应了声“哦”，拿钥匙开门。程秋水没走。

　　他瞥了她一眼。

　　程秋水忙解释：“我钥匙丢了，等我朋友送呢。”

　　韩意会意，把门拉开，“进来吧。”

　　程秋水露出一个假意笑容，表示感谢，收敛爪牙。

　　韩意在门口换鞋，程秋水杵着，盯着他两条大长腿，发愣。

　　他说：“直接进，我家没有女生的鞋。”

　　很好，充分说明他家没有女孩子住。

　　虽然说得到了批准可以不换鞋，但是程秋水看着韩意家干净的地面，让她直接踩上去仍然有点于心不忍。

　　她一路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跟着他。

　　韩意让她坐沙发。他进房间。

　　程秋水赶紧给黄止崖发了个消息，报告自己被困家门外。黄止崖秒回：「找开锁的。」

　　程秋水气得想给他一锤子：「大哥，会不会过日子啊。」

　　黄止崖回了句：「服了你了，大姐。/抱拳」

　　程秋水掩着嘴唇笑。

　　她抬眼，粗略打量了一下他的房子。

　　跟她的那套差不多户型，两室一厅的小屋。但韩意家里空空荡荡，连个电视机都没有，讲大声都怕有回音，装修风格把人逼出性/冷/淡。

　　沙发上有几本杂志，都是国外期刊。杂志中间夹了一叠纸，摇摇欲坠。

　　程秋水做好事，给他把那一叠纸拿出来，重新夹好。无心偷看，但仅仅瞄一眼，看到BR集团几个字。

　　眼前这张是张打印下来的几则新闻报道，关于BR今年被几个大的品牌公司争相收购的传闻。

　　BR是南州的一家上市公司，做香水品牌，前两年发展迅速，在南州这片强力发展第三产业的土地上算是异军突起，但是近几年发展萎靡，有沦陷倾向。

　　而且听说，BR的董事长好像前几个月刚刚去世。

　　好奇心切，程秋水把第一张翻过去，看到第二页。

　　上面是一些BR近年的销售业绩总额分析表，以及一部分债务统计数据。最下面是两张股票走势对比图。都是BR的。

　　黑乎乎的一团，程秋水也看不懂。

　　她隐约记得那天在百度韩意的资料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一个BR的代言项目。

　　正纳闷着韩意为什么要打印这种东西，卧室门响了。

　　程秋水急急地把东西放好。

　　韩意从卧室出来，正在往身上套一件白色T恤，程秋水看着他T恤下面若隐若现的腹肌，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韩意轻描淡写地扫过去一眼，程秋水立马把手机放在自己的小裙子上，微笑卖乖。

　　他一边把衣服往下面拉，一边往程秋水这边走。

　　程秋水舔舔嘴唇，眼见美色逼近，告诫自己坐怀不乱。

　　韩意递过去一杯白开水，在她旁边站着，手指轻轻滑了一下茶几上的笔记本键盘，不动声色地看着慢慢亮起来的屏幕。

　　程秋水说谢谢。

　　韩意很沉默，站姿端正优雅，周身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气。尽管靠近着，也觉得疏离。

　　电脑屏幕上是股票走势图。

　　程秋水屁股动了动，离韩意近了点，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韩意低头看电脑，漫不经心回答她：“上个月。”

　　程秋水说：“我大二就住这儿了，离我们学校近。”

　　韩意仍然盯着电脑：“南大的？”

　　程秋水响亮地“嗯”了一声。

　　她手心贴着玻璃杯，慢慢地变得温暖起来，也多了几分干燥。

　　“你是ECIL的模特吗？”她的声音响起来，些许突兀。

　　“是。”韩意很是冷淡。

　　“可是ECIL是香港的公司，你为什么会住在南州？”

　　“处理家事。”他惜字如金。

　　“你家是南州的吗？”

　　“嗯。”嘴都懒得张了。

　　黑裤子显得腿更长，韩意两条腿又直又漂亮，不用提臀不用收腹，慵懒地站着也好看。

　　她坐着，他站着，程秋水要看韩意的脸还得仰着脑袋。目测一下，身高保底也有一米九。

　　她把眼神歪到远处，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是百度上写的是苏州。”

　　她说完，顿觉不妙，提百度不就是意味着她私底下偷偷查他么，万一韩意觉得她这个女人很猥琐，那她程秋水的颜面毁于今朝。

　　不过好在韩意没有深究，他答：“祖籍。”

　　“那你还会回香港吗？”

　　“不知道。”

　　程秋水抿了一口杯中温水。

　　韩意垂眸，看她一眼。

　　程秋水此刻倒是希望他少看她几眼，因为她的右半边脸已经被挠成月球表面了。

　　保养十年功，破相一分钟。

　　韩意收回目光，把电脑合上。

　　门铃响了。

　　韩意过去看门，程秋水歪着脑袋看门口，来人还没看清是谁，一阵鸡肉味就冲到她头顶了。她咽口水。

　　外面的男生和韩意说了几句话，然后跳进了门，抱着两份全家桶。

　　他往门里面瞅瞅，看到程秋水，惊喜地说：“金屋藏娇啊哥哥！”

　　程秋水微讶，白...白花花？

　　韩意没有搭理他，反问：“药箱带了吗？”

　　“带啦！”

　　白花花把手里的药箱举起来在韩意面前晃了晃。

　　“吃的放外面。”

　　“唔，不要。”

　　“那你吃完进来。”

　　白花花面色沉痛地权衡了一下，懂事地把全家桶放在了门口。

　　韩意说：“你进去看书吧。”

　　白花花笑嘻嘻地和程秋水打了个招呼，然后进房间了。

　　韩意拿过来一条毛巾，在程秋水旁边坐下，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温热的雾气在他手上晕开，韩意挪近一寸，程秋水的心脏就遭遇两下暴击。

　　他问：“可以碰吗？”

　　程秋水乖乖地笑：“好吧，那就给你碰一下。”

　　韩意一只手拨着程秋水的下巴，把毛巾敷在她结痂的伤口上，淡淡的血迹重新被融开了，轻轻擦掉。

　　毛巾上有香香的海藻泥的味道。

　　很短暂的肌肤相碰，尽管手上拿着热毛巾，韩意的手指凉凉的。但是捏了一会儿她的下巴，就稍微有了一点温度。

　　体温是会传染的嘛。害羞。

　　韩意用棉球蘸着医用酒精给她清洗伤口。

　　他的手指白白的，下巴很瘦。嘴唇的唇形很好看，饱满的浅粉色。

　　程秋水盯着他神情专注的一张脸看，看得垂涎欲滴，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全程痴汉笑：“这位先生，你怎么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把别人东西拿走了呢？”

　　“我拿你什么了吗？”

　　程秋水眨眨眼睛：“我的心啊。”

　　“……”

　　他给她擦好左半边脸的伤口，把镊子放下了，程秋水以为他要换一个干净的棉球，没想到韩意直接站起来就走了。

　　他去卫生间洗了一下手，然后往卧室去。

　　“童童。”

　　躺在阳台的单人沙发上看漫画的白花花闻言，抬头看了一下韩意，等候发令。

　　一条肥胖的英短伏在他大腿上睡觉。

　　“你去帮小朋友清理一下伤口。”韩意慢条斯理地用干毛巾擦着修长的手指，往阳台上走，“她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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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文中不怎么出现的地名都用了原名，不常出现一些品牌也有涉及到，但大部分还是虚构的。
以下小剧场：
韩意和程秋水生了两个宝宝。
大儿子叫韩知遇，小名泡泡。
小女儿叫程知礼，小名两儿。
泡泡大长腿，两儿小短腿。
每次出门逛街，泡泡都高冷地把妹妹甩在后面。
两儿哭唧唧跑去找爸爸，露出小小的乳牙，口齿不清地喊：“打泡泡，打泡泡。”
为了避免家庭战争，自此，韩意每每出门都让两儿坐在他肩膀上。
泡泡爬到他妈妈的怀里，眼中杀气腾腾，手指了指前方，一声令下：“追。”
明明韩意只是正常速度走路，但是追出去一段，程秋水就气喘吁吁。
她认怂，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泡泡的肩膀：“兄弟，为娘尽力了。我们俩的腿加起来，也没你爸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