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不明》东窥

9、第九章

　　陆遗桥闪入了厨房里，就听见两个妈妈在啰嗦孩子的婚事之类的，陆遗桥正要提着脚尖走。就听见自己妈妈喊了一声：“今天怎么样啊。”自己妈妈刚问了句，白歆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拍了拍他肩膀，也问了句：“今天怎么样啊。”
　　白妈妈转头看了一眼白歆：“你也别太得意，过了你哥就是你。”白歆不屑地撇撇嘴，趁妈妈转头过去，就在那里不出声音的模仿自己老妈说话。
　　“还行。”陆遗桥就回了两字，‘哆’一声，就见陆妈妈把菜刀砍到了案板上。然后转过头，一脸严肃地说：“这又是谁没看上谁。”“也不是谁没看上谁，就是不合适。”陆遗桥心里有点抖，看着自己老妈的表情。“得，新围巾好看，出门前还没有，姑娘送的？”陆妈妈只得转了头，又继续提起菜刀切菜。白歆倒是一眼看到了围巾上的标签：“陆遗桥，你中彩票了？万年连出租车都舍不得坐的你，能遇着一个姑娘送这么好的围巾给你。”
　　“不是，是楚蘅。”陆遗桥满不情愿地小声说了句。陆妈妈耳朵尖却听到了：“楚蘅多好一孩子啊，你看看你对人家态度，这么好的孩子，哪里找啊。”陆妈妈说完，白歆又拍着他的肩膀：“是啊是啊。”
　　陆遗桥简直无语，只能转身去找自己哥哥。反正也不敲门，白歆一把推开门，陆遗桥就跟着白歆进了白洺川的房间。
　　就见陆遗杉正坐在白洺川放在桌子前的大椅子上，一只手捏着手机，另一手在屏幕上来回滑动，而白洺川就双臂叠放在椅背上，然后整张脸就靠在陆遗杉的耳边，看着他玩手机。
　　“今天怎么样啊？”陆遗杉抬头看了一样陆遗桥，然后问了句，这句话，真是逢人必问啊。倒是白洺川也凑着笑：“阿姨给我们看了姑娘的照片，挺可爱的。”陆遗桥瞥了一眼自自己哥哥随手甩在白洺川床上的外套，便把自己外套和围巾都取下来也放到了床上。
　　“反正也成不了，无所谓了，倒是洺川哥，你屋子里的东西怎么没了那么多。”陆遗桥一进来就发现屋子里少了很多东西，地上又多了很多箱子。“和你一样被催婚，撑不住了准备跑路了。”白洺川在陆遗杉身后坐下，然后回了句。
　　“你跑去哪里，能带我一个不？”陆遗桥向床上一坐，语气里全是绝望。“我哥可是在新区有新房的人，未来的土大款，钻石单身汉，那房子本来是为他结婚用的，现在却成了他躲避结婚的地方。”白歆在陆遗桥旁边坐下，瞬间揭穿自己的哥哥。
　　“哦，帮你搞室内装修的朋友，还一直夸你要装的那个开放式厨房。什么时候去看看呗。”陆遗杉倒是只听说过白洺川在新区的房，但是从来没去过。“行啊，你想住都行。”白洺川答应得很快，“那我哥带着梨梨去，梨梨带着我和我妈去，你干脆别走了，就住在这里吧，新房给我们家吧。”陆遗桥觉得自己的逻辑没有问题。
　　白洺川却瞥了他一眼不说话，又凑过去看陆遗杉玩手机。陆遗桥看了一眼白歆，她也在玩手机。陆遗桥也只好就摸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手机刚握到手里，就开始边震动边响铃了。打电话过来的居然是陌生的号码，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接了电话：“喂。”“给个具体地址，我忘了你家那条路叫什么，不然明天自行车没办法送货上门。”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楚蘅。
　　明明两个人已经打过一次电话了，陆遗桥却根本没有存对方的手机号。他说送自行车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对方真的要送。
　　“我只是开玩笑，你别当真。”陆遗桥讲完后，那边却沉默了几秒。“已经买了，我先把自行车带回去，明天早上我给你送到你们家门口。”楚蘅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陆遗桥也是没有办法，就算让那人不送，他也一定会送，于其让他亲自送，还不如让商家送，陆遗桥就把自家地址一字不落的说出来，那边楚蘅在给另一个人重复地址，大概是让商家在记。“行，那明天我让他们早点送，尽量让阿姨可以骑着新自行车去买菜。”楚蘅说了话，就挂了电话，留着陆遗桥盯着自己的手机一脸懵逼。
　　“怎么的？还需要咱们家地址？”陆遗杉听到了自己弟弟报了自家的地址有点疑惑。“啊，给妈买了辆自行车，明早送。”陆遗桥说得是实话，只是没有说到底是谁买了自行车。
　　“怎么说的和你买的似得。”白歆口一出，就像是知道是楚蘅送的，陆遗桥看她一眼，她连忙耸了耸肩。
　　“爸爸！小叔！白叔叔！白歆阿姨！吃饭啦！”梨梨在门口敲着门，很大声的喊道。“好。”四个成年人被一个小孩喊着去吃饭，他们也不好拖延，就立马去饭厅吃饭了。
　　两家的聚会，隔几个星期就会举行一次，按照往日的习惯，这顿饭吃完就晚上十点了。今天也是一样，餐桌上对白洺川和陆遗桥的婚姻大事进行分析，并且着重批评白洺川想要通过搬家来解决相亲的这种恶略手段，但耐不住困的梨梨已经躺在白洺川的床上睡着了。
　　陆遗杉便叫梨梨起床回家，小姑娘怎么都不愿意，被爸爸摇醒，非要陆遗杉抱着，陆遗杉也只能抱着，然后她就环着爸爸的脖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儿子，去送送陆阿姨，小杉抱着梨梨，没办法开车，你走回来就行。”白爸爸倒是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反正白洺川也看起来乐意，梨梨也真抱着陆遗杉不撒手，陆妈妈和陆遗桥都是驾车水平只在自行车这个层面的。于是，白洺川喜滋滋地开着陆遗杉的车送这一大家回家。
　　本身也没有多远，到了后，陆妈妈执意让白洺川上楼，但白洺川却说自己还要回家把搬家的东西还要再收拾一些。陆妈妈也不好再邀请，就让他坐辆出租回去了。
　　陆遗杉也抱了一路的梨梨，简直抱不动了，到家门口的时候，胳膊都已经麻了，毕竟六岁的小姑娘不是那个几斤重的小婴儿了。
　　总之到了家，陆遗桥就回自己房间，洗漱完就上床了，躺在床上看了看手机，林熙园没有任何联系，他也不希望有任何联系，看了看今天接的最后一个电话号码，本来想存起来，陆遗桥迟疑了一下，又把手机放到了床头，然后翻个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的自行车当真是送到了，是陆遗桥签收的，正逢陆妈妈准备骑车出门买菜，陆妈妈一看新自行车就开心的要命，仔细一问，是楚蘅送的，又特别开心，陆妈妈真是恨不得楚蘅才是她的宝贝儿子。
　　陆遗桥看着老妈欢欢喜喜出门，又见哥哥在厨房里给梨梨热牛奶，而梨梨正在阳台给她的向日葵浇水。这个秋意越来越浓的季节里，难得惬意的上午，陆遗桥盘腿坐在沙发上，梨梨已经抱着牛奶杯子坐在他旁边，摇着腿要看动画片，而陆遗杉也端着洗好的水果过来，不让梨梨看电视。
　　陆遗桥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文学院老师的微信群里面在讨论今年十一秋游的事情，似乎是要和医学院一起办，陆遗桥也没在意，每年都会组织这种游玩的活动，陆遗桥反正也没参加过。
　　本以为与自己没关系，却发现院长在群里特别艾特了一下自己，问他十一有事吗？陆遗桥很快的打了‘没事’，刚发出去他就后悔了。果不其然，院长接了一句：‘那今年，就让我们文学院的骄傲，我们的陆老师带学生去秋游吧。’
　　这次的秋游可是要出了B市这个直辖市的，只是坐大巴就要五个小时。陆遗桥简直绝望，但是又看了看学院的秋游补贴金额，陆遗桥觉得还是有回报的。
　　十一假期是开学以后的第一个小长假，每年的十一假期，白家和陆家都会组织旅游活动，今年也是如此，虽然白洺川已经搬出去了，但是两家人还是决定报了个旅游团出去玩，自然是不带陆遗桥的了，因为他已经收拾好了和学生们一起秋游的东西，三天两晚的旅游，他一分钱不用花，倒是学校还会给他额外的补贴。
　　陆遗桥本想让白歆主动申请带他们医学院的学生一起去秋游，毕竟是医学院和文学院一起，但是白歆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而白洺川所在的数信学院，人家是和公管学院组一队，更别说白洺川了，他压根就没在意过秋游这件事情。
　　只有陆遗桥在十月一号的早晨六点就站在自家的客厅里准备出发了。而十点飞机的家人们，在他出门前才刚刚起来，陆妈妈也才准备去洗漱然后做早饭，见陆遗桥准备走，便让他把冰箱里的面包带走吃掉，不然家里好几天没有人，这保质期短的面包就会坏掉。
　　陆遗桥满是心酸的拖着一个行李箱，手里拿着还往外渗着寒气的面包。地铁六点半才运营，陆遗桥只能拦了辆出租车去S大。一上出租，跑早班车的司机就好奇地问着他要干什么，陆遗桥只能一边啃面包一边说他是学校老师，要组织学生出去郊游。
　　司机一听陆遗桥是S大的老师，就连忙夸起了自己的女儿，那个梦想上S大的女儿。临下车，司机还少收陆遗桥五块钱，陆遗桥也不好意思，就祝福了他女儿一定能上S大就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