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丞相前男友》拂罗底

17、英子

　　除了遂她的心意以外，秦过难道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当然没有。

　　况且，虽然他对梁王印出来的这东西本身呲之以鼻，但对于上面画着的姿势，他也确实有一点好奇。

　　李浣知道他屈从了，向他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解开罗衫，露出她丰润的身体来。

　　秦过知道，她从来不会像一般的女子那样，因为露出身体而感到羞耻。她喜欢自己的裸.体，也知道自己身体的魅力所在。她在他的面前展示着她的魅力，让他全然无法抗拒。

　　又是一室绮靡。

　　半个时辰之后，李浣攥着捏皱了的书册，餍足地从窄榻上下来，回过头来吻了吻他的前额。

　　秦过有些累了，躺在榻上一动也不想动，李浣倒是显得比刚才精神了许多，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冲着他笑。秦过觉得，她就是个吸人精气的女妖怪。

　　但愿她不要去吸别人的精气才好。

　　秦过虽然在心里这么抱怨着，却也知道他与她的关系最近缓和了不少，也许有一天，她是真的能答应他，再次和他在一起吧。

　　想到这里，他倒是觉得又有了些希望，抬头问她：

　　“晚上可要一起用膳？”

　　她却摇了摇头：

　　“今天就算啦，我要回家跟小英子吃饭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整理好衣服发饰，也不多说话，只是道了个别就走了。

　　秦过只能无奈摇头。

　　每一次刚觉得与她稍微有些亲近，她就又跑了，他怎么也说不清她到底是对他有情还是无意。倘若认真问她，她又从来不认真答，真让人恨得牙痒痒，让人恨得，想要一口把她吞下肚去。

　　恨是恨，他到底还是爬起来整理整理衣衫，跟着她出了书房，冲着一边侍立着的下人吩咐了一声：

　　“叫车夫驾车送李先生回去，嘱咐车夫慢着些，挑些好路走，不要太颠簸，李先生今天累了。”

　　李浣已经走出去一段，听见他絮絮地吩咐下人照顾好她，回过头冲他一笑。

　　能得她这么一个笑，也算是值了吧。

　　秦过这么想着。

　　李浣坐着相府的车子回了家，小英子和往常一样，欢呼着跑出来拥抱她。李浣抱起小英子往屋里去，这孩子真沉，等着她再长大一点儿，李浣大概就要抱不动了。

　　或许是因为刚才刚和秦过说过陈炯，这会儿她还沉浸在某种难以名状的气氛中没能出来。她抱着小英子，歪着头问她：

　　“小英子，你还记得你爹爹吗？”

　　李浣从来没问过小英子这样的问题，不因为别的，最主要还是怕自己伤心。不过这一会儿，她确实想要知道，小英子到底还记不记得陈炯。

　　陈炯去世的时候，小英子还不到三岁。李浣从来没指望过这孩子还能记得他，没想到小英子竟然点了点头，像说秘密似的小声在她耳边说：

　　“就记得一点儿……一丁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出一丁点儿到底是多少，样子可爱极了。

　　李浣觉得有点好奇：

　　“你还记得什么？说出来让妈妈听听？”

　　小英子想了半天，才慢慢说道：

　　“就记得爹爹总在生病，大家都不许我去爹爹房里玩，怕吵着他。但是有一回，妈妈把我抱到爹爹房里去。爹爹很瘦，脸白白的，嘴唇也白白的，爹爹对我笑，还给了我糖吃呢！”

　　她就说了这么些，再多的她也说不出。听她这么一说，李浣也隐约记起了那时候的情景。那时候陈炯已经病得不堪，所有人都知他活不了多久，只能尽力让他过得舒服些。

　　大家平时都不让小英子去陈炯屋里，一方面怕她吵着陈炯，一方面也怕她过了病气。陈炯的病很怪，看了几个医生，谁也说不准到底是什么病，虽然看起来似乎不传染，但谁也不想让小英子冒险。

　　但是那天，陈炯自己提出想要见见小英子。

　　李浣知道他已经命不久矣，抱着小英子来到他床前。他看见小英子，脸上露出个笑。他想抱抱小英子，胳膊却已经没有力气了。

　　那天之后，不过两三天的工夫，陈炯就去世了。李浣觉得有些庆幸，幸好她那天带小英子去看了陈炯，至少在他死前还见了女儿最后一面，而女儿居然也还记得。

　　陈炯若是在天有灵，也该感到高兴吧。

　　李浣戳了戳女儿软软的小脸蛋，问她：

　　“小英子的爹爹是很喜欢小英子的，可惜他去得太早啦。小英子想不想要一个新爹爹？”

　　小英子睁大了眼睛愣住了，好像不明白李浣说的是什么意思。李浣意识到她不懂，也没有解释，只是在心里笑自己，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复杂的问题。

　　幸好小英子没有答她，如果小英子回答了，说是想要或是不想要，她又该说些什么呢？

　　李浣摇了摇头，为自己的突发奇想感到可笑。她不是早就决定了吗？她不想再嫁人了，就算是真的要嫁，也绝对不是现在。不过，她倒是开始考虑，是否要遂秦过的心愿，把小英子带给他见一见。

　　毕竟他还算是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

　　不过他看到小英子，说不定会觉得失望吧——小英子长得实在是像炯郎。

　　想到这里，她悄悄地笑了。

　　小英子只有她一个至亲的人，倘若将来出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变故，或许秦过还可以看在她面上，帮她照顾小英子。哪怕只出于这个目的，她也应该让秦过见见小英子。

　　这会儿天已经不早，李浣跟小英子一起吃了饭，陪她玩了一会儿，就抱着小英子一起睡了。小英子年纪还小，最喜欢和妈妈一起睡。李浣抱着小英子软软的身体，感觉自己非常幸福。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只要有小英子在身边，李浣就什么都不怕。

　　这一整天里，李浣见了梁王，去了如意坊，与秦过缱绻一阵，最后又和小英子吃了饭。这一天里实在是做了不少事，李浣打算歇歇。于是带着小英子去郊外踏青，玩了一整天，晚上就宿在城郊的田庄里，第三日下午慢悠悠回来，李浣才觉得自己又精力充沛了。

　　等到李浣到悦红亭去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了。

　　她刚到那儿，伙计就递给她一封信。

　　信上没署名，只写着李浣收，李浣拆开封口，随口问伙计：

　　“谁送来的？”

　　伙计摇头说不知道，李浣也就不再追问，展开了信纸看其中的内容，发现这封信是程一写的。

　　这封信表达的是道别的意思，程一在信中说，自从他回到都城云来，始终处于忧郁之中，无论是饮酒欢宴，还是在秦楼楚馆流连，都无法让他感到快乐。此时他已经离开，希望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能够找到内心的安宁。

　　李浣惊得说不出话来。

　　分明几天之前，他还陪她一起去见了梁王，她不过是出了一次城，他怎么就已经走了呢？

　　程一的心思，李浣是知道的。

　　他们初见时，程一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李浣从没往那方面想过。直到他在她成婚后迅速离去，她联想起当初他在她面前的表现，才意识到他对她有难以言明的感情。

　　不过知道又能怎样呢？对于李浣来说，程一的年纪实在太小，小到李浣无论如何不可能把他作为恋爱对象考虑。况且那时候她已经与陈炯成婚，更不可能与他有什么瓜葛。坦白说，当他前往西域经商时，李浣着实松了一口气。

　　当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极为富有的商人了。李浣真心希望他能忘掉少年时的那点莫名其妙的感情，开始新的生活。想不到他却只是纵情狂欢，决计不肯踏踏实实地回归一般的生活。当她看见他的眼睛时，就意识到，他依然执拗地保持着曾经的感情。

　　她却始终不能回应他，即使陈炯去世，她仍然不能也不愿与他发展什么关系。实际上，他大概也并不希望如此，他从来都没有对她提过。

　　但这对他来说或许还是太痛苦了。

　　他离开云来，也许对谁都好。李浣虽然明白这一点，却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是他要走，也不该以这种形式道别。她应当去见他最后一面——如果他还在这里的话。她转身出了门，告诉还没来得及卸下马具的车夫：

　　“送我到程一家。”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中秋节啦，预祝中秋快乐~过节了我妈会来家，还会有亲戚来，我要陪着一起玩啊吃饭啊什么的。更新可能会晚点，不过十二点以前估计能发出来。简而言之到点没看见更新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