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永不归去的故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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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赛郊外的某个小镇。
“只是护送圣洁而已，为什么你也会来呢？”嘉露耶郁结地看着与自己并肩走在路上的拉比。
很明显，这是有预谋的！！！
——薇蒂儿直接通过脑电波向她吐槽。
两天前总部收到索卡罗部队的查克·拉彭的报告，说是索卡罗元帅有事要全员集合，没时间将刚刚回收的圣洁送回去，请求教□□人来接手护送圣洁的工作。正好嘉露耶有空，这个工作就落到了她头上。与此同时，科姆伊以观察其能力为由，向大元帅们申请让薇蒂儿同行，获得批准。
前往汇合地点的路上遇到了拉比和书翁。接着熊猫往科姆伊那里打了个电话，兔子就和她同行了。
“就是因为要护送圣洁，所以多一个人才安全。”
拉比想到了之前书翁对他说的话：“‘沉睡的领路人’的‘沉睡’，所指的有两种可能，一是嘉露耶一年前受伤陷入不明原因的沉睡，二是死亡——永久的沉睡……不管是哪一种，都要仔细观察。”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难道要我见死不救吗，老头？
看着身边少女的身影，拉比的笑容里泛起了一丝苦涩的意味。
“不要发呆了，帮忙找查克……”嘉露耶略带不满地看了看拉比。
“抱歉啊，走神了。”拉比摸了摸脑袋，“但是，我不认识查克呐。”
你是故意来添乱的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不过嘉露耶的忍功还是很不错，没有表现出来：“你加入教团应该有一两年了吧，还没有认全同伴么？”
“嘉露耶也是两个月以前才认识我的嘛~”
“那是因为我睡了整整一年。”嘉露耶有气无力地指出这一点，“你加入的时候我正好受伤住院了……”
“那一次么……”
拉比想起来到教团的第一天。
一楼的大厅里摆满了棺材，正在举行葬礼。活着的人都受了伤，身上打满了绷带。披散着长发的李娜莉跪在棺材边哭泣，护士长在一旁安慰她。科姆伊为他和书翁介绍黑色教团的情况，但他的视线却被几名医疗班成员抬着的担架所吸引。
担架上有一名重伤的少女，身上满是带着血迹的绷带，双眼紧闭，身下褐色的长发毫无生气，失血过多的脸显得苍白而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连她也伤成这样了……”科姆伊也看到了少女，低声说道。
之后科姆伊又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那名少女重伤的模样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第一次发现，生命是这么脆弱的东西……
那个时候看到的女孩，原来就是她……
“你在说什么啊？”
“啊啊，没什么。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女孩子……”拉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连忙打岔。
“正好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哈哈，被你发现了~~~”
薇蒂儿在嘉露耶的手袋里翻了个白眼，无力地摇了摇头，发动探测能力，很快发现了要找的人。
“嘉露耶，在那边！”
“好久不见了，嘉露耶。”身穿黑色团服，背上挂着□□的青年腼腆地笑着朝嘉露耶和他不认识的拉比打招呼，“这是圣洁，路上要小心哦！”
“这么赶时间？”看着查克迅速消失的身影，拉比咂舌。
“没办法啊，索卡罗元帅是个很严厉的人嘛，”嘉露耶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样子，“跟伊艾卡元帅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那是因为伊艾卡元帅在你心里就是模范元帅吧……
薇蒂儿吐槽。
“其实克劳德元帅人也很好，但是和她站在一起我会自卑的……身材完全就没法比……”无论多么正常的女生，八卦起来都会很不正常。
“迪耶特元帅也不错，就是太能碎碎念了。”拉比也加入了关于教团元帅的讨论，“还有一位我没有见过的……”
“库罗斯元帅，”主角的师父，“只见过一次，最爱酒和美女，人品很糟！”
虽然真正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也拉比知道嘉露耶很少用激烈的言辞形容一个人。但只要她这样说了，那么就是八九不离十。
！！！
三人心中同时拉响警报。
不远处，一个人的脸突然扭曲起来，身体里面冒出几个粗大的炮管，很快就变成了巨大的杀人兵器。
“是来抢夺圣洁的吧。”
“有可能……嘉露耶你去疏散人群，这里交给我。”
嘉露耶点点头向混乱的人群跑去。没有了后顾之忧，拉比迅速发动圣洁，一锤向恶魔砸去。
“小菜一碟~”
“后面！上面！”嘉露耶焦急地朝他大叫。
拉比条件反射地抡起锤子往后一挥，同时数只萤火蝴蝶引爆了他上方的恶魔：“谢了~~~”
“不客气。”
两人默契地一笑，背对对方站好，冷静地看着渐渐包围上来的众多恶魔。
“数量太多了，”嘉露耶微微皱起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轻轻微笑，“不过，都是些杂碎。”说完轻振蝶翼，瞬间炸毁数十只恶魔。然后转身以蝶翼为拉比挡下密雨般的恶魔子弹。
“好像总是在欠你人情呐……”
拉比在蝶翼后面发动天判，一举消灭了剩下的恶魔。
确定没有人员伤亡之后，两人商量决定立刻赶回教团，以免节外生枝。但是薇蒂儿发现小镇东侧一公里处已经聚集了将近四十只恶魔。
“如果现在马上离开，镇上的人就遭殃了。”
拉比很快做了决定：“我去引开他们，嘉露耶你趁这个机会带着圣洁离开。我们在离这里最近的码头汇合。”
嘉露耶点点头：“自己小心。”
看着嘉露耶的背影迅速消失，拉比转身面对逐渐逼近的恶魔群，唇角微微勾起：
“大锤小锤，满，满，满！”
……
解决了所有麻烦之后，拉比匆匆赶到约定的汇合地点，嘉露耶正站在一个路口焦急地四处张望。见到拉比，她才放下心来。
“解决了么？”
“那当然~”拉比得意地挥了一下拳头，却发现嘉露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怎么了？”
“啊？……没事呀！”
太明显了。
“撒谎是不好的行为哟，嘉露耶~~~”
“我看你还是告诉红毛兔子比较好。”
两票对一票。
嘉露耶完败。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是这样的……”说着身体微恻，让拉比可以看清她身后的人。
“诶诶？小孩子？！”拉比睁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在嘉露耶身后的小巷子里，有一个小男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褐发紫眼，模样十分可爱，从衣饰来看应该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来这里的路上捡的，”嘉露耶看了看正用害羞而好奇的眼神打量拉比的小男孩，“据说是离家出走寻找失散的姐姐。因为担心附近还有恶魔，所以就把他带在身边了。”
“他就这样跟着你走？！”难以置信。
“嗯，还告诉我他叫凯。”理所当然。
“忽然发现，”拉比用力拍拍嘉露耶的肩膀，“你不去拐小孩真是浪费了天赋。”
你们两个完全跑题了……
薇蒂儿无力地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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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处理凯的去向问题上，三人达成一致：送他回家。
“我不回去！！！”一直以乖巧沉默形象示人的孩子突然爆发了：“在没有找到姐姐之前，我绝对不回家！”
“为什么呢?”嘉露耶蹲下来，使自己的视线与凯相平，“你就不怕父母担心么？”
“就是说嘛，”拉比也插进来，“找姐姐的事完全可以交给父母去做啊。”
提到父母，凯的怒火一下子燃到顶点：“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父母，姐姐才会失踪六年一直没有消息的！！！”
果然是这样啊……
嘉露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六年前的话，凯也只有两三岁吧，那么久的事情，或许是你记错了哦。”
“我不会记错的，”凯低声说道，“姐姐只是因为爸爸妈妈不负责任才离家出走的……可是他们却骗我说姐姐已经死了还做出一副非常平静的样子……明明，睡着以前姐姐还陪在我身边的……他们骗人，骗人……”
孩子将头埋在嘉露耶的肩膀上小声啜泣着，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
嘉露耶轻轻拍着凯的后背，等到他的情绪平静了一些，柔声说道：“说是出来寻找姐姐，其实心里已经很清楚，姐姐确实死了……”不顾拉比想要打断的模样，她继续说着，“之所以离家出走，只是不满父母在姐姐去世之后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然后想到如果自己不在了，父母是否也会这么平静地接受现实……”
无论何时都以微笑示人，从来不说过分话语的嘉露耶，此时正用温柔而残酷的语调低声述说着凯内心的真实想法。
“果然还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只从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从来都不会想到别人的心情……
“一点都不理解父母失去孩子的心情，只是一味地埋怨，甚至在伤口上撒盐。
“难道要父母成天沉浸在悲痛中才能体现出对你姐姐的爱么？恐怕到那时候，你又会抱怨他们只关心姐姐而忽视你的存在了吧……
“如果是对父母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啊。就算是你的错，父母也不会责怪你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嘉露耶将凯推出了自己的怀抱：“所以说，现在回家向父母道歉还来得及……”
“……”拉比收回了准备放在嘉露耶肩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手。
“你去送那个孩子回家，红毛兔子。”
“哈？怎么是我？！”
“少啰嗦，叫你去你就去！”薇蒂儿盛气凌人地说道。
“嗨~嗨~~~”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一言不发的凯，拉比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一直到凯回到自己的家里，被喜极而泣的父母拥抱，拉比才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因为这家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呢。
原来是这样哪。
之前一直在犹豫吧，不能与父母见面，也无法丢下弟弟不管。
所以薇蒂儿才让我送凯回家。
虽然已经回不去了，不过对于你来说，这个结局，大概不坏吧，嘉露耶。
当他想到紫眸少女的笑容时，绿色的眼睛里就会泛起浅浅的涟漪，荡漾着晕开了一层又一层，久久不散的波纹。
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一点吧……
“这样训斥六年不见的弟弟好么？”
“嗯？”
“明明很想拥抱他，还是把他推开了，这种感觉不好吧。”
“我也不知道呀……但是，如果让他一直这样误会下去的话，爸爸妈妈会伤心的。”
“你是想说只要他们平安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吧？”
“嗯嗯，就是这样。”
“有你这样的笨蛋姐姐，凯还真是可怜呐！”
“其实我更喜欢叫他凯依的说。”
“说起来你这个弟弟不怎么合格耶，连自己的姐姐都认不出来。”
“毕竟那时候凯依才两岁而已……能够记得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姐姐已经很了不起了~小时候他牵着我的衣角害羞地叫着‘姐姐’的样子我一直记得呢~~~”
“你个正太控……”
“少来，你自己还不是外貌协会的。”
“喜欢美好的事物有错吗？”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嘉露耶你欺负我！！！”
“……”
以后，或许都不会再来到这里了。
所以，再见了。
她默默地向这一世的故里告别。
回过头可以看到，从道路的尽头向她走来的红发少年。
“走吧，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嗯。”
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露出笑容，但是她错了。
因为幸福从未远离。
或许以后会遇到无法想象的难题。
但是，她会继续在这个残酷而美好的世界生存下去。
——为了那永远不再归去的遥远故里。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永不归去的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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