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来自三百年前的同伴(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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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这次任务的基本情况，关于薇蒂儿·玛丽娜·巴尔哈顿……就是和圣洁共存的灵魂，”嘉露耶对着话筒另一端的科姆伊平静地汇报，“虽然不知道上面的人有什么想法，不过……”
“你说的我明白，这些事情我会想办法的……”对于嘉露耶的顾虑，科姆伊相当了解，毕竟嘉露耶本人也是他当时全力保护才没有被带走的。
“那么，就全靠室长咯~”得到保证，嘉露耶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随即又有了开玩笑的念头，“然后作为回报，我来给李娜莉介绍男朋友吧——”
“啊啊啊李娜莉！！！”
下半句“我知道有个不错的男生哦”还没有说出口，就如预料之中一样被妹控的凄厉嚎叫给打断。
“哥哥绝对不会把你交给不知从哪里来的臭小子的！！！！！！”
好吧算我错了拜托您老小声点行不行晚辈我防御不了您的魔音洗脑啊。
镜子里传来了轻声的嗤笑：“这是你自己挑起来的。”
“……”
嘉露耶沉默地挂上电话，顺手把海姆达尔从电话线上拉下来塞进衣服里。
你真的很罗嗦诶，大小姐。
——推开旅馆大门，拉比、书翁和哈伯正在路边等着她。
只是看不惯你自欺欺人而已。
——被嘉露耶抱在怀里的镜子迎着早晨的阳光，熠熠生辉。
哦，很新鲜的说法呢，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我。
——一同向火车站走去，唇角带着浅浅的上扬弧度。
只要你自己明白就行了……说实话和你斗嘴挺有趣的，看来跟你们走是正确的。
——镜中少女的笑靥一闪即逝，随即变成了普通镜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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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特等席车厢。
哈伯好奇地打量着嘉露耶手中的美杜莎的影子，或者说是，同适合者的灵魂共存的圣洁更恰当：“嘉露耶大人，这个样子，到底应该算是圣洁还是适合者呢……”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这嘉露耶，她也无法回答：说是圣洁吧，它里头还有人类的灵魂，说是适合者吧，早就死了的人能成为驱魔师吗？退一步讲，就算是适合者好了，那应该算是寄生型还是装备型呢……
拉比——同样纠结中。
好像睡着了似的一直低着头的书翁突然出声问道：“室长他怎么说？”
“他说会想办法解决……”嘉露耶慢慢地思索着，“我想，应该没问题的。”
“说起来，”拉比想起了一件事，“驱魔师只有装备型和寄生型两种类型，似乎还没有对于第三种类型的记录……”
“不，有第三种。”书翁将双手收进衣袖里，慢慢说道，“唯一一个，是在六年前发现的——”
“未知型。”嘉露耶捧起镜子，看着涟漪一般的镜面，“当时引起了很大轰动，那个适合者本来要作为特别样本受到严密观察的……后来因为科姆伊的极力反对才……”
“那么，这个未知型现在还在教团吗？”哈伯好奇地问道，“我都没有听说过。”
“还在哦，不过对外宣称是寄生型，因为有些特征很相似。”嘉露耶像聊天似地说着，“而且也有出任务，据说是个挺讨厌的家伙，我一直想看看，可惜没有机会……”
说着说着，嘉露耶发现气氛越来越沉重，于是也沉默了，一时间车厢里只剩下列车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的轰隆声。
许久以后，镜子中的少女轻轻说道：“以后或许会是同伴呢，虽然已经知道名字了，不过还是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薇蒂儿，薇蒂儿·玛丽娜·巴尔哈顿。”
“嘉露耶·费罗兹。”
“哈伯。”
“拉比。”
“书翁。”
犹豫了一下，哈伯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疑惑：“薇蒂儿小姐为什么忽然决定要跟我们回教团呢？之前不是不让我们带走美杜莎的影子吗？”
“嗯，怎么说呢，忽然间觉得，跟你们一起，好像很有趣的样子。而且根据我从你们心里了解到的资料来看，我生前应该是这个圣洁的适合者，呆在黑色教团的话要比留在别馆安全多了，毕竟我是唯一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人。”
“这个又是怎么回事？”拉比也来了兴趣。
“美杜莎的影子其实是一面什么也照不出来的镜子，但是我从一出生就可以照出自己的样子。”
“这样也的确符合适合者的特征……”
“先不说这个，”嘉露耶微笑着地插话，“可以具体描述一下你的能力吗？”
“除了读心之外，还可以进入任何能够像镜子一样反射镜像的物体，包括镜子。换言之，是探测的能力。”
“有效距离呢？”书翁问道。
“读心是半径100米，探测的话，还没有找到最远距离……嘉露耶，现在有空么？”
“诶诶……怎么了？”
“可以的话帮我试验一下怎么样？”
“嗯。要怎么做？”
“很简单，沿着列车车厢一直走，直到无法通过车窗玻璃看到我为止。”
“好啊，没问题。哈伯要不要一起来？”
“咦？我也可以吗……好的！”
说着，嘉露耶站起来，拉开了隔间的门。
直到听不到两人的脚步声，拉比才说道：“老头，你刚才有没有感觉怪怪的？”
见书翁不说话，拉比继续说着：“嘉露耶，就是六年前发现的未知型吧……”
“其实很好猜呐，看她说话时的神情，还有相比其他寄生型偏低的食量……更明显的是她发动圣洁的时候……”
“寄生型是与未经改良的圣洁原石进行同步，将其本身变成一件武器。换句话说，寄生型是以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作为武器，但是人类不可能长出蝶翼……嘉露耶的圣洁虽然在自己的身体里，却不是以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不能把她单纯归类为寄生型……”
“现在的未知型，是两个了……”书翁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美杜莎的影子，喃喃自语。
“喂喂我在说话耶！”
“闭嘴。”起手就是一个爆栗。
你知道我可以读心的。
所以没有隐瞒的意思。
会对嘉露耶有兴趣，是因为那个“沉睡的领路人”的预言吧。
有什么问题吗？
其他的我不在乎，但是，不准做危害嘉露耶的事。
这是威胁吧。
只是友好的建议。
……
“老头你老年痴呆啦？”拉比的脸凑过来上瞧瞧下瞧瞧，又换来一记爆栗。
“很痛诶！！！”
“怎么了拉比？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呢。”
嘉露耶和哈伯回来了。
“没什么……你们找到观测的有效距离没有？”
“这个啊……”嘉露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没有，一直走到列车尾都能看到薇蒂儿的影子呢~”
“从这里到车尾的距离大约是200米，”哈伯补充道，“也就是说有效距离至少有200米。”
“挺不错的能力嘛。”拉比把镜子拿在手里仔细看，“虽然无法战斗，只能作辅助用。”
“把手拿开！！！”
别忘了，从小娇生惯养的伯爵千金是决不允许男人碰自己的身体的，就算现在只是镜子也不行。
“我只让嘉露耶拿！”
“嗨嗨~大小姐~~~”
嘉露耶无奈地答应着，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薇蒂儿你到底几岁啊，像个小孩子似的。”
“17。”
“诶~比我还大一岁耶！”
“我看是大三百多岁吧。”拉比吐槽道，“毕竟是三百多年前的人啊……”
“闭嘴，红毛兔子！”三百多年的时间，千金小姐也学会了骂粗口。
喂喂你的贵族教养到哪里去了？！
嘉露耶的内心吐槽换来了镜中少女的白眼。
使用外挂是作弊啊GM你倒是管管啊封了她的号不然不公平啊喂有没有人在听啊！
好啦我不用读心！
这还差不多。
——在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里，两个女孩子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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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团的前一天晚上，嘉露耶一行人在小镇上找了间旅馆住下。晚饭后，嘉露耶一回到房间就从衣服里掏出镜子，放在床头。接着换上睡衣，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把镜子举得高高的，与薇蒂儿面对面聊天。
“不好意思啊，让你呆在衣服里……很气闷吧……”
“还好啦，反正我也只是灵魂而已，闷不死的……再说是我自己不想呆在房间里才硬要一起出去，让旅馆的人看到就麻烦了。”
“说实话我一直提心吊胆的哦，就怕一不小心把你摔碎了……”
“摔不碎的。”
“真的么？我摔来试试~”
“喂喂玩笑不是这么开的会死人的！！！”
“刚刚是谁说自己是灵魂死不了啊~”
“真是个恶劣的家伙！”
“你也不差嘛傲娇大小姐~”
……
闹够了，笑累了，嘉露耶已经没有力气举起镜子，只好把它放在枕头上。
“薇蒂儿，你真的相信我的记忆吗？”
“你指的是……”
“有关前世的，很难以置信吧？”
“一开始是有一点点啦……不过，我能感觉到真实的。因为你的记忆中，那些喜悦，悲伤，痛苦，欢乐的情感，是作不了假的。”
“那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说说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咬了咬唇，嘉露耶说道：“关于一年前，我是如何受伤的事，全部都不记得了，希望你可以用读心的能力……”
“对不起。”薇蒂儿小声道歉，“读心成立的条件除了在有效距离内，还有一点就是必须是本人自己记得的事情……”
“这样啊，算了~”嘉露耶无所谓地摇摇头，“既然是忘记的，肯定很恐怖，不记得了也没什么。”
“是这样吗……”
透过镜子，薇蒂儿用湛蓝的双眸注视着嘉露耶，眼神染上了些许微妙的色彩：“那么，为什么有关未知型的事情，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这种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嘉露耶猛地抄起枕头将镜子压在下面：“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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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嘉露耶，拉比，书翁~~~”
“我回来了。”
来到科学班，科姆伊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又是一个未知型吗……”轻轻翻看美杜莎的影子，科姆伊自言自语，顺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基本上没有问题了，但是最后的结果还要赫布拉斯卡……”
“我可以一起去么？”
“当然可以。”
……
“……23%……46%……54%……71%。”赫布拉斯卡松开触手，将镜子交还给科姆伊，“接下来是预言……奇怪。”
“怎么样？”
“竟然，没有预言？！”
“这……”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镜中薇蒂儿的脸微微抬起，声音十分平静：“因为死去的人，是没有未来的。”
闻言，嘉露耶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立于顶端，将一切隐藏在黑色法服下的五名大元帅，唇角勾起淡淡的嘲讽：六年前，也是这样呢，沉默之后得出结论，像小白鼠一样隔离观察，美其名曰“保护”……
回到科姆伊自己的办公室，嘉露耶一眼就看到拉比双手抱在脑后，靠着一排书架，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未知型适合者，为了便于观察，必须留在赫布拉斯卡身边，同时禁止使用能力，一旦违反，立刻作为没有适合者的圣洁回收并且取走灵魂……
“这或许已经是，我们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局了。”
嘉露耶喃喃自语。
在她的前方的科姆伊扶了一下眼镜，将所有情绪完美地掩盖起来。
对不起，薇蒂儿。
因为我的缘故你才来到黑色教团。
但是，我却没能保护好你……
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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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布拉斯卡的房间。
明明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为什么还要来教团呢，薇蒂儿？
啊啦，这个问题呀~因为我很喜欢嘉露耶。
喜欢……嘉露耶？
嗯嗯，嘉露耶是个很好的孩子哦，很坚强，也很善良。就算以前在教团受到那样的对待，就算心里有怨恨，她也从来没有偏离过自己的道路。她的眼睛，始终是看着有光的方向。她说她只是想活下去，虽然她也知道很多时候活着比死亡需要更大的勇气……我很羡慕呢，就算只是看着她，也觉得心里很温暖。
嘉露耶她，的确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喜欢……
是吧是吧~所以呐小赫，我偶尔会使用能力找嘉露耶，你要替我保密哟~~~
但是……
只要小赫不说就没人知道啦~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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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
“早上好啊，嘉露耶~”
可怜嘉露耶正在喝粥，忽然看到汤勺上面冒出一个人脸，吓得把粥喝进气管里，呛得半死，幸好李娜莉在旁边不停地拍她的背才缓过气了。
“你、你不要命啦？！”因为李娜莉就在旁边，嘉露耶只好压低嗓子说道。
“小赫答应帮我保密了。”
“我看你迟早要把自己玩死……”
“嘉露耶你怎么了？”见嘉露耶突然对着汤勺自言自语，李娜莉不由得担心地问道，无意间看了看汤勺，立刻睁大了眼睛，“这、这是？”
“你就是李娜莉吧，常常听嘉露耶说起你的事哦。我也是嘉露耶的朋友，薇蒂儿·玛丽娜·巴尔哈顿，叫我薇蒂儿就好了。”
“很高兴认识你，不过……巴尔哈顿……这不是嘉露耶任务的……”
“是啊，我就是在那里遇到嘉露耶的~”
“诶~薇蒂儿也是适合者啊，可是哥哥没有告诉我耶。”
“那是因为啊……”
……
半个小时后，李娜莉知道了事情经过。
这时乔尼从一边路过，跟两人打招呼时不小心看到了汤勺上薇蒂儿的脸，于是又是一番解释。
乔尼还没走远又被神田看到，继续解释。
于是这件事的结果是，到中午时和嘉露耶、李娜莉关系好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了薇蒂儿。
当然，大家都有保守秘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来自三百年前的同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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