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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完结 ...

  •   苍寒输入最后一个符号,按下Ctrl+S,保存了所有设计图和文档资料,甩开鼠标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又伸了个大懒腰,眼睛看向窗外,天空已经漆黑,远方星星点点的灯火映着树影,她们工作室所在的楼层高,就算竖着耳朵听,这时候也听不到一点动静。

      苍寒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钟,差五分到凌晨两点,她心里突突了一下,怎么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都已经这个点了,也不知宝宝一个人在家里情况怎么样了。苍寒想着,身体已经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穿上羽绒服系上围巾就准备出去。

      可她刚起身往门口走,只见对面的办公桌前,成凌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了支钢笔,眼睛直勾勾地锁在了苍寒身上,她的瞳孔在黑暗里格外亮,好像会发光一样,紧紧盯着苍寒,就像雪地里被饿了多日的狼死死盯着猎物。

      苍寒迈出的脚步蓦地顿住,她被成凌这样的目光看得心里直发憷,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腿撞在桌子上勉强稳住,吞了吞口水,试探着道:“学……学姐,你看……这案子也做完了,要没什么事我就……就先走了?”。

      说完,苍寒靠着桌子站在那儿等着成凌的回应,可成凌一直保持着直勾勾看着苍寒的姿势,眼皮都不眨一下,苍寒等了几分钟无果,壮着胆子又问了一遍,成凌还是没反应,苍寒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挪着步子走到成凌旁边,五指在她眼前摇了摇,“学姐?学姐?”

      “嗯?”成凌眼睛眨了眨,激灵了一下,终于动了,抬眼看着苍寒,有点茫然,“弄完了?”

      她的表情还是懵的,总是柔顺又飘逸的长发也在头顶微微翘起了一点弧度,好像刚睡醒似的,苍寒几乎没见过这样呆呆的有点可爱的成凌,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无奈地歪着头,“是啊。”语气里是熟稔的温柔,自然得像是从血液里流淌出来的一般,连苍寒自己都未察觉,就好像和自己的老板用这样的语气交流天经地义。

      成凌抬起双手搓了把脸,终于清醒过来,点点头站起来,“走吧,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她脑袋醒了,身体却没跟上,起身时一个趔趄,幸亏苍寒及时伸手接住,否则肯定要一个跟头栽到办公桌上去。

      苍寒扶着成凌又笑了,不过不敢放肆,在成凌耳边低低地笑,“学姐,我头一次知道,原来还有人睁着眼打瞌睡的。”

      她原是想调侃一下成凌,可那笑声轻轻敲在成凌耳膜上,牵动着成凌的心脏也被敲了几下,成凌心头一热,半边身子几乎都歪到了苍寒身上,死死咬着牙,手指抠进肉里。成凌快控制不住了。

      想抱她,想亲她,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可是成凌什么也没做,她只是死握着拳头,靠在苍寒身上,又心疼,又恨。

      恨苍寒怎么能这么自私,自己一个人躲了起来,让她看得到找不着,明明是两个人的痛苦,偏偏都扔给了她一个人,让她整夜整夜地从噩梦里惊醒。

      梦里,苍寒抱着她们的女儿躺在血泊里,那个原该漂亮得像个小公主一样的孩子,小裙子上浸透了血,脑袋上还有鲜血汩汩地往外淌,蜷缩在冰凉的苍寒怀里,冷冷地质问,质问成凌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救妈妈。

      成凌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可她不能崩溃,她得撑着苍寒,守着苍寒,她得等着苍寒一点点好起来,重新搭建起她们的那个已经破碎的家。可是成凌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住了。

      镜子碎了尚且粘不回来,何况一个家。

      “学姐,你哪儿不舒服么?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吧?”苍寒见成凌靠在自己身上久久不见动作,迟疑地开口问道。

      “不用了。”成凌从苍寒身上起来,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有点低血糖,老毛病了,走吧,送你回去,你不是说还有个孩子在等着你回去么。”

      苍寒的确担心宝宝的情况更多些,瞧瞧成凌已经清醒过来,应该已无大碍,掏了块巧克力递给成凌,“那学姐你先吃点这个吧,应该挺管用的。”

      成凌的心头又动了一下,“你不是不喜欢吃巧克力么?”

      “这你也知道?学姐,你真神了。”苍寒摆摆手笑道,“我不爱吃这玩意儿,又苦又甜的,架不住我家宝宝爱吃啊,还非得给我兜里塞一块儿,得亏是在外衣口袋里,否则非给捂化了不可。”她说话时笑得开心,话语间有些得意的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有个听话又懂事的宝宝似的,和成凌记忆里她五年前的模样重叠得严丝合缝。

      成凌看着她笑,心里却是满满的忧愁。她私下和苍寒的医生联系了多次,每次医生都建议苍寒得住院进行药物治疗,可成凌心里抵触,她始终觉得苍寒是个正常人,怎么愿意自己的爱人被和那些精神病人关在同样的地方,接受同样的治疗。

      明明苍寒就像个正常人一样,对,像个正常人一样。

      苍寒是不爱吃巧克力的,爱吃巧克力的是成凌,还有宝宝。

      “学姐,咱们快走吧,宝宝一个人在家,我担心她出什么危险。”苍寒看成凌又开始发呆,催促道。

      成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好。”

      苍寒最近有越陷越深的征兆,成凌也不得不重新思考医生的建议。与其这么一天天拖着,自欺欺人任由苍寒的病情日益严重,倒不如咬咬牙狠狠心,快刀斩乱麻,反正现在苍寒已经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呢?

      苍寒得了成凌的答应,脸上喜悦更甚,已经迫不及待出了公司门,朝电梯的方向走去,她心心念念都是家里的宝宝,没工夫观察成凌脸上古怪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苍寒家离公司很近,车上两人一言不发,直到车停在了苍寒那栋楼下,苍寒解了安全带,跟成凌道谢下车,成凌才跟着也下来,“苍寒,我陪你加班加到现在,天寒地冻的,你总该请我上去喝口茶吧?”

      地上积雪很深,踩上去沙沙地响,成凌的高跟鞋陷进雪里,走得艰难,苍寒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成凌的请求,又邀请道:“学姐,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干脆在我这凑合一晚上得了。”

      成凌艰难地在雪地里走,还不忘调笑道:“行啊苍寒,终于也知道关心我了,不错不错,有进步。”

      “那是那是,关心领导安全是员工的职责。”苍寒也玩笑地回了一句,两人说说笑笑地上楼。

      到家,开门,苍寒也不等成凌,自己先换鞋进了门,顾不上开灯就开始满屋子找宝宝,“宝宝,我回来啦。”

      成凌跟着进去,站在玄关处叹了口气,苍寒的病情果然严重了。

      上次成凌来的时候,家里还没这么多小孩的东西,现在,关于孩子的东西已经占据了整个家,电视柜、茶几、沙发、地毯……到处都是孩子的玩具和童话书,茶几上一大一小两个马克杯,相同的款式,小的那个里头还有个小黄人吸管。

      苍寒的幻想症原来只是偶发性的,成凌不知道怎么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宝宝,宝宝你在哪里?宝宝别躲着妈妈了,妈妈今天加班回来晚了,给宝宝道歉好不好?宝宝听话,快出来吧。”

      成凌看着苍寒满屋子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宝宝”,神色越来越焦急,成凌的心里也不安起来,她很怕看到苍寒发病的模样,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疯了的苍寒。有时候成凌想,为什么不让自己和苍寒一起疯,可有时候她又想,自己是苍寒唯一的依靠,绝不能倒下,自己要守着苍寒好起来,守着这个家。

      “学姐,学姐!”苍寒把不大的房子快翻了个底朝天,慌慌张张地朝成凌跑过来,喘着气,急得快哭出来,“学姐!宝宝不见了!宝宝不见了!快,我们快出去找!求你了!”

      她着急忙慌地拉着成凌的胳膊就要出门,却被成凌拽了回来,一把抱在怀里,“苍寒,你冷静点。”

      “宝宝都不见了我还怎么冷静?我还怎么冷静!”苍寒见成凌不肯帮自己,于是奋力挣扎起来,想挣脱她的怀抱,可成凌就是死死抱着她,不给她一点挣脱的机会。

      “成凌你放手!我要去找宝宝!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苍寒见挣脱不得,干脆一口咬在成凌的肩膀上。

      大冬天的,成凌就算不怎么畏寒也穿了羊毛衫和呢子外套,苍寒一口咬下去并不怎么疼,但她还在拼命挣扎,她发起疯来力气大得很,成凌快要控制不住她,一边任她撕咬,一边在她耳边小声安慰:“苍寒你听我说,你先冷静下来,把宝宝的特征告诉我,我带你去派出所报警好不好?我在派出所有朋友,他们警察找人肯定比我们两个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快多了,你说对不对?”

      她说完,苍寒果然渐渐安静下来,咬着成凌肩膀的牙松开了,也不再挣扎,“对,派出所……警察……成凌……阿凌,快,咱们去派出所,咱们去找警察……一定要把宝宝找回来……一定要把宝宝找回来……”

      她神经兮兮地念叨,成凌怕再刺激了她,慢慢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水,趁着她不注意,放了一片镇定剂进去,“苍寒,你先喝点水,我打电话给我派出所的朋友问问。”

      苍寒从头到脚都是木的,压根听不清成凌说的是什么,木木地端起成凌递过来的杯子,机械性地重复喝水的动作,直到杯子空了还在一口一口地喝,成凌假装走到阳台打电话,余光一直注意着苍寒的动静,直到苍寒身子一软歪在了沙发上,她才松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兜里。

      成凌把苍寒架回卧室,脱了她的外套,给她盖上被子,在她床边耷拉着眼睛坐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把手机掏出来,点开了通讯录,里头有一个联系人,郑医生。

      这是苍寒的主治医生,一直建议苍寒住院治疗,成凌的手停在拨号上方,手指微微地颤抖,她忘了现在是凌晨两点多,忘了现在联系医生是否合适,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拨号键,仿佛拨下这个号码就是对她人生的宣判。

      宣判苍寒有病,宣判她的家碎了,再也粘不回来。

      成凌的拇指颤抖着接近屏幕,就快碰到了,就快碰到了……

      “大妈妈。”

      寂静的房间里,突然想起一个清脆的,还带着奶气的声音。

      成凌的血液凝固了,她喘不过气来,颤抖着想,或许这只是个错觉,直到……

      “大妈妈。”那个清脆的小奶音再次响起。

      成凌从头冻到脚,她的身体几乎不是自己的,僵硬地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几乎心跳骤停。

      “不……不可能……”

      “不可能……”

      “我一定是疯了……不行……我不能疯……我还要照顾小寒呢……我不能疯……”

      成凌神经质地摇头,蜷到床上,仓皇后退,躲进角落里,浑身上下抖成了筛子。她觉得自己疯了,因为她也开始出现幻觉。

      成凌看到了那个曾经像花儿一样的小女孩,她的女儿。

      她在梦里梦到过无数次,无一例外的噩梦,无一例外地惊醒,现在,这个女儿就站在她眼前,借着屋外一点微弱的光,曾经花儿一样的女儿站在自己眼前,半个脑袋都被砸裂,染透了红红白白的东西,一只小手软软地耷拉在身侧,五根手指形状怪异地扭曲着,粉色的小裙子和白色的袜子上浸透了深红色的脏污。

      她带着一身的血,支离破碎站在成凌面前,对着成凌笑,清脆的小奶音甜甜地叫她“大妈妈”,就和从前一模一样,就和成凌见她的最后一面,一模一样。

      成凌觉得自己疯了。她咬着下唇,看着她支离破碎的小女儿,直视着她支离破碎的小女儿,捂着嘴流泪,又忍不住快意地笑起来,咬着嘴唇,无声的,边流泪边笑。

      迟早有这么一天,成凌早就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她提心吊胆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总算来了,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解脱,终于疯了,终于疯了。

      “大妈妈,我好疼。”

      成凌眼看着她的女儿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委委屈屈地站在她床边,就好像平平常常地摔了一跤,来找妈妈的安慰。

      “大妈妈,我好疼。”

      “妈妈把我忘了,我难过。”

      “大妈妈,抱抱宝宝吧。”

      “妈妈别怕我,宝宝一个人,害怕。”

      成凌放弃了对自己的最后一步抵抗,她张开双臂,把宝宝染血的小身体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流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一遍地亲吻宝宝,一遍一遍地重复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妈妈。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成凌有多爱苍寒,她就有多爱这个孩子,这是她和苍寒的孩子啊,从刚出生,猴子一样皱巴巴的丑小孩,一点一点养大,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磕磕绊绊把她养大,看着她变得白白嫩嫩,看着她一天天地变化,看着她长出小牙,看她走第一步路,听她叫第一声妈妈……

      然后,那天,成凌还在想着晚上回去给小寒和宝宝做什么好吃的,一通陌生的电话打到她手机上,时间停止,心跳凝固,突然地,成凌的世界被猛然敲碎,呼啦啦碎了满地,她的家,她的幸福,碎在了那一秒,再也补不回来。

      成凌比救护车更先一步赶到现场,看到的就是那么鲜血淋漓的场景,她的小寒,还有她的女儿,倒在深红色的血泊里,一个闭着眼,一个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自己,原来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瞳孔早就灭了光彩,连焦距都失去了……

      后来的事成凌忘了,她只记得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在警局里,对面坐的是她的老同学,老同学说,那个满身酒气的轿车司机,几乎被她打死。

      “几乎,不是还没死么。”成凌的血都是凉的,低垂着眼,恨恨地笑,“我的老婆孩子死了,那个混蛋能拿什么抵?十年?二十年?顶多不就是无期么?”

      “苍寒没事,她已经从ICU转出来了,你冷静点。”

      “她死了,她死了。”

      成凌亲吻着宝宝的额头,说了不知多少遍对不起,可是已经没有用了,成凌知道,这个宝宝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的幻觉。

      “妈妈,今天是宝宝的生日。”宝宝贴在成凌怀里,软软地笑,“宝宝想再看看大妈妈和妈妈,宝宝要走了。”

      “大妈妈,没有你和妈妈,宝宝一个人,好冷。”

      成凌终于忍不住,抱着宝宝歇斯底里地哭,好像要把这五年的煎熬全部哭干净。

      “啊啊啊——”不知什么时候,苍寒从镇定剂的药效中醒了过来,先听到成凌椎心泣血的恸哭,又看到成凌怀里浑身是血的宝宝,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爬到成凌那边,拉着宝宝的小手,眼泪唰地滚滚留下来,“宝宝你怎么了?妈妈带你去医院,妈妈带你去医院!”

      “妈妈,你想起宝宝了么?”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宝宝别怕,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妈妈,大妈妈很可怜,你把她忘了。”

      “没忘,妈妈没忘……”苍寒抱着成凌和宝宝哭,“妈妈记得大妈妈,也记得宝宝,妈妈还要看宝宝长大呢,今天是宝宝的生日,妈妈没忘……”

      “妈妈,宝宝要走了,你要替宝宝照顾大妈妈。”宝宝一只手拉着苍寒,又倚靠在成凌的怀里,带着满身的血,笑得甜甜的,“大妈妈,你要和妈妈相亲相爱,要替宝宝爱妈妈。”

      “妈妈,大妈妈,宝宝今天五岁了。”

      “宝宝好想在你们身边长大。”

      再也长不大了。

      成凌和苍寒两个人泪流满面,眼睁睁看着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宝宝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消失在空气里。

      成凌搂着苍寒,苍寒抱着成凌,这个冬天的第一缕阳光划破云层照了进来,却冰凉凉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她们曾经那么幸福,有个花儿一样美好的女儿,期盼着她一天天长大,谁知道,再也长不大了。

      ……

      五年来,成凌第一次带苍寒去埋着宝宝的墓园,墓地周围很干净,经常有人清扫,照片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开开心心地笑。

      苍寒把自己做的蛋糕摆在墓碑前,从包里翻出那些被她藏起来的小衣服小玩具,点燃。

      “宝宝,这件衣服是你满月的时候穿的。”

      “这双鞋是妈妈给你做的,你可喜欢了,穿着满屋子跑。”

      “你第一次自己吃饭,用的就是这把小勺子。”

      “这是妈妈和你一起种下的第一朵花。”

      “宝宝,对不起,妈妈把你忘了。”苍寒脸颊贴着冰冷的墓碑,“宝宝,妈妈想你。”

      ……

      日落时分,一直一语不发的成凌给苍寒披了件外套,牵起来她的手,“小寒,回家吧。”

      苍寒任她牵着,跟她回去。

      其实她俩都知道,哪儿还有家,她们俩五年前就没有家了。

      雪停了,可春天还远着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这篇文的灵感来自B站某个视频,是一个UP主翻唱的一首日文歌,关于这首歌的来历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父亲写给死去的女儿的,有人说是主人写给死去的狗狗的,有人说是男友写给分手后的恋人的,我不知哪个说法是对的,不过我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泪流满面,后来就想写这么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故事,父母失去孩子,大概是全天下最痛的事。
    我也不知道写这篇文是为了什么,大概只是为了自我感动吧。
    希望大家好好爱自己的爸爸妈妈,也许你有时觉得他们烦了,只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爱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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