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计[快穿]》不日名

12、过度使用不痒不痛

　　要成为灯。
　　青行灯的灯。
　　需要些什么？
　　并不是单单一个人类灵魂就足够的。还需要别的材料。

　　冥界的集市。
　　青行灯赤着脚踩在地上，冥界的泥土潮湿且有着温和的柔软触感，青行灯对量衣店的老板，道：“给她裁一身鲜艳的衣服。”
　　裁衣店的小鬼不是第一次见青行灯，自然明白这位恶鬼的意思。
　　她说的鲜艳的衣服。
　　指得是能够吸引一种生物的衣服。
　　南溪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一副迷茫的样子。青行灯白皙的手揉着南溪的后背，在后背的中部带着玩笑意味缓缓滑下。

　　南溪的背挺得很直。
　　她虽然表现的是手足无措加迷茫着。
　　可是……
　　这是装的。
　　这么多个世界过去了，南溪早就明白，某些人天性喜欢坚强而脆弱的人。正因为是坚强的人，脆弱起来就格外惹人心疼。
　　反之亦然。

　　小鬼取出红色的和服。
　　青行灯手指抵住南溪的背，将南溪推了过去。
　　这件和服通红，上面有针线勾出的像般若花一般的大瓣花朵。有蓝色的跟黄色的颜色，无论是什么颜色的花朵图案配上鲜红的布，都能应青行灯口中的鲜艳一说。
　　比起像艺伎穿得糜烂的衣服，这身衣服更像是献给某种恐怖的生物的祭品穿的衣物。

　　南溪上前。
　　灵魂化作人类模样的时候。
　　白色灵魂会穿一件白色的衣服。
　　而红色灵魂则是红色的衣服。
　　小鬼将衣服罩在南溪红衣的外面。衣服有一点大，不过应该是故意做大的，它能将南溪的红衣完全遮起来。南溪将手抬起，夸大的袖子让她觉得很新奇。
　　青行灯从后伸出手，摸过南溪的脖子，手往后，将南溪瀑布一般的黑长发，从衣服之中抽出来。

　　买完了衣服。
　　青行灯又去买了一些别的东西。
　　她要准备制作灯的材料，除了人类灵魂以及衣服之外，还需要准备更多。

　　南溪给自己规划了一个人设。
　　那就是做出一副善良天真的模样。
　　按照这种发展下去。
　　南溪应该讨厌对人类灵魂企图不良的青行灯。
　　可是，南溪……想到这只灯的攻略难度只有B。便忍不住想要加快进度。当初攻略雪见森用了一星期。根据以往的经验，攻略B级难度的角色，三个月就够了。
　　三个月。
　　刚好是南溪这只白色灵魂转世的期限。
　　这是巧合？亦或是一种提示？

　　南溪摸着衣服袖子上的花纹，道：“为什么要给我买衣服？”
　　青行灯：“嗯，你猜。”
　　南溪：“……我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服。之前，看见商人的女人穿过，没想到我也有机会穿。”
　　“哦？是吗？”
　　青行灯停下来，转身，手指挑起南溪的下巴，指腹在南溪下巴上似有似无地蹭着，“那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南溪笑：“……谢谢。”
　　“……嗯。”青行灯歪头，她的头发顺着她的动作歪着，她想到了什么，眼睛虚眯起来，“很奇怪啊，你不是应该对我深恶痛绝吗？”
　　南溪：“衣服很漂亮。”
　　青行灯：“喏。”
　　青行灯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南溪，这件衣服的作用。

　　买好了东西，青行灯将南溪待到了自己的地盘。
　　这里也盛开着红色的彼岸花。
　　彼岸花海之中，有一条小径，小径的尽头是一间木头做到两层楼房。
　　干净而整洁。

　　接下来一个月中，青行灯每日都会给南溪吃一种，甜腻腻的粘稠状药液。
　　吃了之后，腹部会有阵阵疼痛，疼痛感不强，却会疼上一个小时。
　　南溪拒绝，然后被青行灯扣住下巴，强制性地灌入。青行灯很喜欢享受的反抗，以猛兽逗弄猎物的心态，好好地陪南溪玩了玩。
　　青行灯没有使用法术，而是用手脚压制住南溪。
　　把黑发如墨，红衣似血的年轻女人折腾成不堪重负的无力模样，眼睛撇开，虚弱地喘着气。就算是如此，她也不忘进行微弱的挣扎。
　　这样青行灯更加兴奋。
　　她嘴唇勾起，眼睛中蕴含着笑意。
　　大腿按住南溪的腿，单手将南溪的两只手腕叠着按住。青行灯喝了一口甜腻的药汁，然后对准南溪的嘴唇，将药液灌了下去。
　　南溪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将一碗药汁以口对口的形式喂完。
　　南溪捂住腹部，阵痛来袭。
　　青行灯看着眼前人捂住腹部虚弱的样子，伸出舌头，舔过上唇，上面还有残留的药汁，滑进口中，带来阵阵甜腻感。
　　疼痛结束，南溪大汗淋漓，蜷缩着身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张着嘴巴进行一次次深呼吸，新鲜的空气灌入腹部，又灌出来。
　　她的视线因为流下汗迷了眼睛而模糊。
　　她看见青行灯的裸足。
　　原来青行灯，看完了她疼痛的全部过程。
　　从一开始微弱的疼痛，到后来忍不住的阵痛。
　　青行灯全看在眼里。

　　有过一次反抗失败的经历，南溪之后都是乖乖吞下药液。
　　接过青行灯的瓷碗，将唇抵在碗边，将碗中的液体吞下，乖顺得像个人偶。青行灯看着南溪喝药，不免有些失望：“不反抗了？”
　　南溪摇头，她喝完了药，用拇指将嘴角沾着的药汁抹下来，舔净。
　　在青行灯认为南溪认命的时候。
　　南溪进行了第一次逃跑。

　　南溪好不容易等待来了逃跑的机会。她判断出药材里面有一样东西估计是要取新鲜的，所以青行灯每天都会出去半个小时。
　　南溪小心翼翼地将那件艳到过头的衣服脱下，将自己变为灵魂形态，到二楼，用重物将窗户打烂，想从其中逃跑。
　　窗户打开。
　　开了一条逃向外面的道路。
　　南溪双手撑着窗沿吸气，空气中有花朵的味道……
　　以及若有若无的……
　　青行灯身上的森森寒气。
　　闻到这股味道，南溪身体一僵。
　　一双手从身后伸来，手扣住南溪的腰肢，身体前倾，压在南溪的身上.
　　青行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好像更喜欢你了。南溪。”

　　南溪连忙化作一团红光，朝外飞去。
　　怀中的人消失，手上还残留着那人皮肤细腻的触感。青行灯站在窗前，手指交叉朝上，伸了一个懒腰，双手放下的时候，长长的袖摆，在空气中画着弧线。
　　青行灯也朝外飞去。

　　南溪当然飞不过青行灯。
　　她上次沉在血泉之中，这一次突发奇想把自己埋在了土里。
　　青行灯不紧不慢地找到南溪的时候，突地很想笑。她把土抛开，然后将红色光团拎着提了出来。
　　白皙的手指触碰红色光团的时候。
　　青行灯看见红色光团缩了缩。

　　南溪的逃跑没有换来任何惩罚。
　　南溪被抓回来后，坐在屋中，手叠放在腿上。
　　青行灯跪坐在南溪前面不远处，手插.入袖子中，从袖子里面取出了一包纸包着的酥糖。青行灯将酥糖放在地上，双指按着推到南溪面前。
　　青行灯：“喏。奖励。”
　　不知道这是南溪逃跑的奖励，还是南溪获得了青行灯更多喜欢的奖励。
　　南溪不说话，更没有去接。
　　她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甜美地笑得像个小姑娘青行灯，不管是青行灯会有酥糖这件事情，还是青行灯说酥糖是奖励这件事情，的确都非常的神经病。
　　“这个很好吃的哦。以前的糖果都没有了，应该是不合现在人的口味。不过，这个超级好吃的。”青行灯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所以说，我想你也会喜欢吃的吧。”
　　过了一会儿，药煮好了。青行灯起身，拉开门，去盛药。
　　南溪看着酥糖。
　　青行灯应该是有点喜欢自己了，所以说会将喜欢的东西与自己分享，不过看样子她应该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南溪没吃酥糖，而是，把它塞到铺在地上的棉被的下方。

　　之后又跑了两次。
　　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可是第四次逃跑的时候，青行灯应该是恹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只不过青行灯并没有发作，而第二天喂药的时候，青行灯道：“原来的药可能不适合你，我更改了药的方子。”
　　青行灯手中捧着精致的瓷碗，用小勺舀起药液送到南溪嘴边。
　　“吃吃看。”
　　这次的药吃下去后并没有疼痛感。
　　味道也好了很多。
　　疼痛感是没有了，只不过……

　　一小时过后，效果完全消失。快感潮水般来了之后，又如同潮水般褪去，留下被水淋得湿漉漉的南溪。
　　南溪发现自己在青行灯怀中。
　　青行灯忍不住舔了舔南溪的眼角：“感觉如何？”
　　明明只是碰了一下眼角而已。

　　青行灯用手背抹南溪的泪水。
　　没想到南溪因为这个行为，哭得更狠了。

　　在裁衣店中的南溪是手足无措的。
　　而面对哭泣的南溪，青行灯照样手足无措。
　　青行灯越是碰南溪，南溪哭得越狠。
　　南溪含糊不清地说：“你别靠近我。”
　　“……喏。”青行灯答应。
　　青行灯经历了这么多时光，实际上一直都在重复着百鬼灯这种邪恶的召唤仪式，她打交道的人类很少。
　　明明根据书上记载着，改了一味药之后，会造成更为难堪的效果，可是回忆起南溪的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疼的样子，倒像是……
　　……等等，她为什么要在乎灯的感受？

　　第二天，同样的药。
　　南溪说什么也不肯吃了。她甚至想把把药碗砸了。
　　青行灯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南溪去抢碗。
　　再次被青行灯摁住，背贴在地板上，手脚都被控制住。
　　之前，也用过这种方式喂药。
　　这次也一样。
　　青行灯捏着南溪的脸颊，逼迫南溪把药喝了进去。只不过这一次的心情就和上一次截然不同了。药入腹中，药效开始发作。
　　青行灯瞅着南溪的表情。
　　确定了。

　　一个月之后药停了。
　　青行灯一直没有改变要将南溪做成她的灯的想法。
　　她从来都是这样的无情。
　　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就像石头，怎么捂都不能捂热，从表面凉到内心。

　　第二个月便不用喝药了，而是需要药浴。
　　木桶之中，散发出药材特殊的味道。
　　泡起来倒是不疼。
　　南溪泡在里面。
　　黑色长发包起来。
　　青行灯用长柄浴勺舀着浴桶之中的水，往南溪的头上浇。有了第一个月的调.教，南溪现在就像是个逆来顺受的木偶娃娃。
　　青行灯带着些失望：“你不反抗了呢。无趣。”
　　“我反抗过了。没有用。”南溪泡在水里面。
　　青行灯：“可是试试啊，多有趣。”
　　南溪：“跑不掉的。”
　　青行灯：“嗯。跑不掉也可以跑跑看嘛，万一跑掉了呢？否则，真的要等两个月，然后成为我的灯吗？”
　　青行灯在用俏皮的语气教唆南溪逃跑。
　　南溪知道自己最终会成为青行灯新的灯。
　　用来散发光芒引的魂魄吸食。
　　魂魄会在吸食灯中的光芒后，丧失自己的神志，为青行灯所用，之后，青行灯会用魂魄们进行百鬼灯的仪式。
　　将鬼王从鬼门之中召唤出来。
　　“很多时候，事情并不是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的。”南溪的眼里有那么一瞬流露出沧桑感，“这次先不跑了。”

　　青行灯鼓起一边的腮帮子，一副生气的模样：“说的好像你经历过很多一样，实际上不过是人类而已。”
　　“有的时候，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就是管用。”

　　南溪猛然用力，将青行灯带入水中。
　　这是突然的变故。
　　青行灯一时不察，才被拉入水中。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青行灯措不及防。

　　青行灯从来没有了解过南溪。
　　这一次过后，她迷迷糊糊地想，南溪是这个样子吗？
　　跟刚开始看到的不一样。
　　更加讨厌了。

　　同时，南溪却对这只灯有了更深的了解。
　　明明是活了这么多年的妖怪。
　　还真是无论外表还是内心都是极度的少女。
　　什么都不懂。
　　之前本以为是个乖戾内心扭曲而凶残的妖怪。
　　真正了解之后，就觉得……更像是中二病吧。

　　青行灯有跟南溪说过她的过去。
　　当时，青行灯在一间房间之中，编东西。
　　房间里面全是红色的绳子。
　　一头缠绕在房梁上，一头架在横着放着的纺织轮上。
　　只要是不出房子，南溪并没有被限制行动，南溪有时会看彼岸花静谧地生长，有时会在房间中看青行灯织布。
　　某一次的时候，青行灯就说了：“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们村子里有个习俗，嫁人的时候要织布。我在八岁的时候就开始织布了。然后九岁的时候，穿上了嫁衣。因为是临时决定的，我要嫁人的，所以我整整织了一年，才织出来。”
　　原来青行灯过去是人类吗？
　　怪不得会有特殊的矛盾感。
　　人类都是矛盾的。
　　有多面性存在。
　　人类化成的妖怪也是如此。
　　南溪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青行灯成为妖怪的记忆是千篇一律的，她不断地重复相同的事情，身体永远停止在她成为妖怪的那一天。
　　“当时间在你身上停止的时候，每一天其实都是相同的。”
　　而人类的记忆相比起妖怪的记忆，却变得无比清晰。
　　被关在村子里面的那一年，就算是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可是身体却不同，使得每一天都变得精彩起来。
　　随着布的变长。
　　她也从天真变得阴沉，从开朗变得绝望，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的过程，就像一条拉直的线，每一天都下降一点，使得她每一天都不同。

　　南溪其实知道青行灯的过去。
　　她已经进行过多次试探性攻略了。
　　能拼凑出个大概。
　　人类的时候被选中当作祭品送给妖怪，之后则是在机缘巧合下，自己也成为了妖怪。不过内心，到还是人类的内心。

　　不知为何。
　　静静倾听自己无聊过往的南溪。
　　给青行灯了一种没有由来的自信感。
　　南溪是不会离开她的。
　　等南溪成为了她的灯。
　　南溪就没办法离开她了。
　　也许南溪会成为自己没有变化的无聊日常的一部分。
　　直到自己厌倦她、抛弃她。

　　当南溪第五次逃离的时候。
　　青行灯没有出去寻找南溪。
　　那份诡异的自信感告诉她，南溪应该会回来吧。
　　这种期待，像是枷锁一样拴住青行灯的自由，让她静静地坐在木楼的玄关处，跪坐着，手叠放在腿上。
　　就像她九岁那年，穿着鲜红的嫁衣。
　　成为妖怪的妻子时，被绑在摇摇晃晃地轿子上，从村子送往妖怪洞穴的那段路程，她也是这么坐着，像一艘没有桨，没有帆的船，等待着命运的波澜，将她吹往不由自己控制的未来。
　　哪怕成了强大的妖怪，她也是这么地软弱。

　　法师第一次遇见南溪的时候。
　　南溪正将不愿转世的白色灵魂赶入冥界的大门。
　　红色的灵魂占少数，法师一眼就看出南溪是新来的。
　　被赶的白色灵魂是惨死的婴儿，她不到一岁大，在妈妈死掉之后，她也死了。她恐惧着世间的一切。所以她不愿意转生。
　　“我不想去这么可怕的地方。”
　　白色灵魂这么说着。
　　红色灵魂：“哦。”
　　然后继续赶着白色灵魂去转世。
　　南溪对白色灵魂为什么不想转世的原因并不感兴趣，她的目标只是让它去转世而已。
　　法师那个时候就知道南溪是符合世人评价的好人，也就是别人眼中的好人。因为南溪并没有真正的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仅仅只是做她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而这样的好人，也是好人。
　　每一个鲜红色的灵魂都很有趣，和泯然众人的白色灵魂不同。
　　既然南溪是好人。
　　法师是不会看着南溪沦落到无法转世，被困于一个固定的固体上面的。
　　这不是一个好人该有的结局。
　　所以他破了青行灯的法术，将南溪从木屋之中带了出来。
　　可是在法师让南溪进入冥界尽快转世的时候，南溪却拒绝了。
　　“法师大人。您说。人存在的依据是什么呢？”
　　南溪道，“如果说是每个人做出来的事情或者说是记忆的话。转世之后的我，都不会是我。既然，变成灯的结局是死亡，转世的结局也是死亡。我想变成灯，也许，我可以阻止这一次的百鬼灯呢。”
　　法师：“……那么，你当初为何要…”
　　为什么要将白色灵魂赶向冥界？
　　南溪：“如果说转世换来的是别人的新生的话，她不转世，相当于扼杀了另外一个人生的机会。”
　　法师：“那你呢？你现在不就等于在谋杀下一世的你的生命吗？”
　　南溪：“人总是对自己比较宽容的。”
　　法师给南溪泡了一杯茶。
　　沏茶装茶品茶。
　　茶水倒入瓷杯的时候，淡绿色的茶水中立着一根茶叶。
　　这是幸运的象征。

　　告别法师。
　　在法师居所的门口，立起来的石碑上，看见了站在上面的青行灯。
　　本来在木楼中等待的青行灯，挣破了困在心灵上的枷锁，主动出来，寻找南溪。
　　南溪问：“你听见了吗？”
　　青行灯摇头。
　　南溪：“我跟法师大人说，如果变成你的灯，好像也不错。”
　　青行灯吱唔道：“喏。”
　　南溪：“这是哪里的方言吗？是什么意思呢？”
　　青行灯：“这是‘我知道了’的意思。”
　　青行灯从石碑上跳下来，她由人类变成妖怪的时候，应该很年轻，所以她看上去很小，无论是身形还是脸蛋。
　　她的眼睛倒是很大。
　　现在这双眼睛正专注地看着南溪。
　　“我全听见了。”
　　明明之前还装作没有偷听的青行灯，在听见南溪亲口说出愿意成为她的灯的时候，改变了主意，青行灯道，“变成灯之后，你就是死物。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我进行百鬼灯的仪式。”
　　南溪：“这样啊。那你就当我舍不得离开你好了。”
　　青行灯移开视线，小声道：“骗子。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第二个月，药浴结束。
　　第三个月刚开始，南溪需要穿着吸引某种生活于光中的生物的衣服，让光芒进入自己的身体。
　　第一个月的坚持用药，跟第二个月的药浴。都是为了第三个月的最后一步。
　　发光的生物，被吸引着钻入皮肤之中的时候。
　　并没有疼痛。
　　青行灯静静的看着。
　　亲密的举动跟泛起波澜的内心，并没有让青行灯改变自己的计划，她为了百鬼灯坚持着这么长的岁月，是不会为一个人类灵魂而改变的。
　　改变，就是动摇她的根本。
　　最终南溪真的成了一盏灯。

　　青行灯继续用她的灯勾引魂魄。
　　南溪其实还是能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的，她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结局。什么事情都会有它的终点。愚者永远不能缺少耐心。
　　青行灯在收拾给南溪住的房间的时候，找到了南溪藏起来的酥糖。
　　她沉默着把酥糖给吃了，将粘在手指上的残渣舔舐干净。

　　青行灯收集着魂魄。
　　收集到了数目。
　　便开始进行百鬼灯的仪式。
　　衣袖无风自动，鬼门开启。
　　南溪虽然有意识，却没有办法阻止这场仪式的进行。

　　《百物语》记载之中，是这么描述青行灯的。
　　青行灯是极为可怕的鬼怪，虽然是人形却不是人，是地狱的小鬼。
　　常常在冥界入口处徘徊，教唆人们玩一种叫做百鬼灯的游戏，当百鬼灯进行到最后，鬼门便会开启。
　　这次的百物语进展到了最后。

　　一道黑色的缝隙凭空产生，在空气中宛如一道丑陋的疤痕。
　　缝隙之中，有无数个不断旋转的漩涡，它们产生的风压，将进行百鬼灯仪式的白色灵魂全部吸入。
　　青行灯早就忘了。
　　为什么要强行打开鬼门。
　　这件事就跟她存活的意义一样，不做它，青行灯便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鬼门打开之后会发生什么吗？真的会有鬼王从门的另一边过来，将冥界搅得天翻地覆吗？
　　青行灯紧握着手。
　　她其实很迷茫，为什么，这一次没有人来阻止自己了？
　　过去的事情。
　　就像是泡在水里一样。
　　如果没有人来阻止，鬼门就彻底打开了。
　　不过这也是她想要看到的。
　　当年与其说是嫁给了妖怪，不如说是被村子当作祭品祭献给了神明。在黑黢黢的没有光的洞穴深处有野兽的声音。
　　现在，打开的鬼门深处，有着非比寻常地寂静和黑暗，随即一只仓白的手伸了出来。

　　青行灯抱着她的灯，静静地等待着。
　　她发现怀中的灯上出现了一道裂缝，‘啪’得一声，仿佛碎在了她的心上。不能碎。这灯不能碎。这是南溪啊。
　　可是随着鬼门的组建扩大，灯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大。
　　鬼门继续开下去这展灯肯定会碎的。
　　如果这盏灯碎了的话。
　　南溪呢？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宁愿放南溪去转世。
　　转世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思念的人能以能一种新的姿态，抛弃过去的负担，行走于世间，承担着留下来的人的感情。
　　青行灯不想让南溪消失。
　　她把灯抱在怀里。

　　她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织布。
　　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不老不死不灭。
　　就像是一个诅咒一样。
　　青行灯抱着怀中的灯，缓缓蹲下。
　　不要再这样了。

　　这盏灯不能碎。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如同杂草一样疯狂地生长着。
　　南溪一定也是想陪着自己，才自愿成为自己的灯的。
　　所以不能碎。
　　碎了的话。
　　南溪就彻底消失了。

　　法师望着远处的异变。
　　从仿佛要吞噬一切的裂缝开始，到裂缝不堪重负地消散。
　　最后一片叶子落在地上。
　　预兆着这次百鬼灯的失败。

　　法师在外面笼了一层袍子，朝冥界门口走去，他看见青行灯跪在地上，怀中是已经碎掉的灯。
　　青行灯没想到。
　　就算是终止了百鬼灯仪式。
　　灯还是碎掉了。
　　和南溪相处的日子，跟自己这些天的努力，真的都是徒劳一场空。
　　“为什么，我不明白。难道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吗？”青行灯手握成拳，重重地砸了一下地面，明明以青行灯的力气，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地面拍碎的，可是她的手触碰到地面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连尘土都没有扬起。
　　青行灯跪在地上，用袖子捂住眼睛，跟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如果不把南溪做成灯的话，南溪就会转世，就会忘掉自己。
　　如果不让南溪转世的话，南溪就会彻底消失。什么都不剩下。
　　在这种抉择面前，青行灯的确就像个无能为力的孩子。

　　也许鬼门命中注定不能完全显现。
　　所以青行灯的百鬼灯才会一次又一次因为各种原因而失败。

　　就此，南溪能感觉到的所有事物，就此全部终结。
　　南溪也被这个世界传送了出去。

　　【世界线收束】
　　【进度条1、2……100%】
　　【成功攻略目标青行灯，评分9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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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爱伦娜：qwq没有鸭
【这章本来八千字，因为不可抗力删了好多，不过我本身也并不欣赏，还是爱伦娜可可爱爱没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