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姐宅斗日常》轻舟微语

8、勾结

　　顾妈妈到了西苑，就看见小丫鬟进进出出。隔着门就听见冯氏在里面骂人：“你个小蹄子想疼死我吗？明日就把你发卖了。”

　　顾妈妈撇着嘴啐了口唾沫，低声道：“就凭你一个姨娘，想发卖谁？”而后板着脸推开门。小丫鬟们见顾妈妈来了立马站起来行礼，有人要给顾妈妈拿绣墩，被冯氏拿眼一横阻止了。冯氏躺在躺椅上也不动，拿眼瞟顾妈妈道：“哟~~~，这不是顾妈妈吗？今日怎么到我这儿来了？我这可没好茶招待。”

　　“哪个要喝你的茶，一个姨娘被罚在门下从晌午站到太阳都落山了，这在咱们府可是头一份儿。”顾妈妈讥笑道。

　　“顾妈妈你要瞧笑话今日也该瞧够了，这是来干嘛？二爷不在，你这是要反了天了。”冯氏气的喘不过气，直拿手拍胸脯。

　　顾妈妈见冯氏如此模样气也顺了，把嘴贴到她耳边道：“你难道就想从今往后的时日都如此？就不想和以前一个模样？”

　　冯氏捏着绢子的手放在胸口侧过脸警惕的看着顾妈妈。

　　顾妈妈打发其他人出去后道：“你也不必多心，我不过是看二爷这几天不在府中，待二爷回来说不得是个什么样子，不定给你带回个年轻貌美的姐妹。我们夫人那个性子你也知道，届时也需要你这个府里的老人儿打点。”说完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冯氏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道：“有没新人那是老爷做主，夫人同意便可。我自当好好相处。是不是府里老人哪有什么打紧。以前也好现在也罢，我对夫人都是皆是一样的尊敬，万不敢与夫人作对的。”想挖坑给我跳？哼，想也别想。

　　“冯姨娘，今日罚你的谁？给你难堪的是谁？哎，三姐儿还小，现在就如此。我也是怕她往后吃亏。夫人爱女心切，狠不下心管教。我们也该帮夫人分担。”这就是顾妈妈打的如意算盘。她觉得只要闹出点事，到时林氏母女收不了场，就会来找自己。这样给景澜一点教训，林氏就当知道自己有多重要。

　　冯氏听音知意，是了，顾妈妈平日里在二房拿大惯了的，惯会帮林氏做主。想来也是她知道了今日之事，担心以后被三姐儿拿捏。要说刚才对顾妈妈冯氏还心存疑虑，这时也已信了七八分。却还是不发一言。

　　顾妈妈见冯氏仍旧不搭茬，丢下一句“不信也罢，看你往后过什么日子。”然后起身作势要走。冯氏这才拉住她谄笑，“我脑子笨凡事转的慢，哪比得上您，您说得对，为主母分忧是我们应当应份的，您跟着二夫人这样长的时日，必是比旁人了解该如何做，也该指点我一二。”

　　顾妈妈顺势坐下“其实这事也不难，你这样······”如此这般和冯姨娘谋划一番。

　　此时的景澜却是乏了，眼皮直打架。“娘，今日我就和您睡吧。”看着女儿趴在自己肩上满脸疲惫，林氏哪忍心拒绝。“好~今日就许你在这睡。”大周朝官家的女子到了一定的年岁就得分房自己睡，也是担心养成娇惯的性子，往后在婆家不能做个贤惠的好媳妇。今日发生这么些事，林氏这才允了。

　　娘俩洗漱完躺在床上，林氏却是清醒不少，没了多少睡意。仿似自言自语道：“顾妈妈这些年为了我也是费尽心力，今日我着急了些，现在想来的确话说重了。”景澜知道林氏和顾妈妈，这些年名为主仆，实则林氏对这位老妈妈十分敬重也很感激，否则哪会养出这样事事想替主子做主的奴才，一时半刻的林氏也改不过来，所以也并不想多言。侧过身道：“娘，顾妈妈过几日也就好了，她哪会和您置气。”林氏还在喃喃自语“她年岁大了，脸面上过不去也是有的，明日过后顾妈妈若不来，我还是去请一请。”景澜实在太困了，嗯了两声，放弃了与周公的对抗，和他下棋去了。林氏也逐渐睡去。

　　因景澜睡在林氏这，墨菊也就这在候着，看见菱香正在往地上铺被子，走过去道：“主子们都睡了，这儿有我一个人尽够了。姐姐你去自己房里睡吧。”“夫人不习惯别人伺候。”菱香冷冷的说。墨菊也不恼笑嘻嘻的拉着菱香道：“姐姐可是不信我，你尽管去，有啥事我叫你。下半夜来换我也行。”伸手不打笑脸人，菱香也知墨菊心细，刚拒绝了她的好意，此时再推却也让墨菊难看，于是道：“等夫人小姐睡熟了我再去吧。”然后笔直的站在帘子旁。“那你先坐着休息会。”菱香拗不过只好坐在在椅子上坐着手放在小几上托着脸，闭眼休息。

　　墨菊看着菱香，觉着真美，鹅蛋脸，淡眉如远山，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唇红如樱的嘴唇，虽是穿着暗色的衣着，却更显得皮肤白皙。一个丫鬟长得如此终究不是福气。想来她自己也知晓所以衣着暗淡简单为人冷淡。墨菊微叹。

　　第二日林氏去给韩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竟也能和她说上一两句话。还对她道：“好好养着身子，必是可以给二房添个儿子。”这句话让林氏受宠若惊，自从她嫁过来老夫人虽说不曾对她冷脸，却还从未如此和她讲过话。林氏一路往自己院子里走，心情愉悦。

　　进了自己院子知道景澜还在睡，让墨菊叫她起床梳洗好，又让人摆了了景澜爱吃的晨点，母女俩还未用完，就听见有人吵闹。“菱香你去看看是何事？”菱香到院门就看见青梅和一小丫鬟打扮的人争执。“一大早的，吵什么？”

　　那个小丫鬟见是菱香立马歇了和青梅争论的气焰低着头道：“我家姨娘病了，我要向夫人禀告，可这位姐姐硬是阻拦不让我进去。”

　　青梅气的脸通红，插着腰“二夫人和三小姐正用晨点，你非要这时候去禀事？我看你是成心的。你家姨娘要死了不成？”

　　“青梅。不可胡说。”菱香看似呵斥，嘴角却明显带着笑意。“我去和夫人禀明，你先在这候着”这句话却被菱香讲得充满斥责。青梅让人看着那个小丫鬟，自己也跟了进去，到了里屋菱香还没开口，她就叽叽咋咋说个没完。临了还气呼呼道：“一个姨娘的丫鬟，也敢在咱们院门口闹，要不是菱香来了我非拿棍子把她赶走。”

　　“你一个姑娘家这是要做好汉呀!”景澜道。青梅不好意思的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鼻子“为了夫人小姐，好汉我也当得。”

　　“这事儿也是情有可原，让她进来吧。”林氏道

　　“娘，我还没吃好呢。让她等着吧。”林氏凡事都依着自己女儿也就没说甚。景澜原本已吃饱了，这下好了，话都说出去了也不能不吃。硬是又塞了一块进嘴里。实在是吃不下了，就让屋里的几个丫头把点心分了吃。原本景澜觉得把自己吃剩的东西给别人吃不太妥当，后来发现在这主子吃剩的东西给谁吃，那人会觉得是种赏赐，也会觉着主子体贴下人。所以景澜每次尽量不把吃食弄脏然后再让几个丫头分了吃。毕竟自己的饭菜确实比她们的好很多。

　　等几个丫头也吃完了。青梅才慢吞吞的出去恨恨的对那小丫鬟道：“夫人要见你，进去吧。”

　　“奴婢小翠叩见二夫人，叩见二小姐。”

　　“说吧，怎么回事？”林氏道。

　　“昨日冯姨娘回了就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在凳子上坐了一晚上，早晨就病了，奴婢说给夫人您禀告给请大夫姨娘不让，平时备着的伤风的药煎了姨娘也不吃。又在房里闹，说……说”

　　“吞吞吐吐做甚？说什么？赶紧讲。”景澜道

　　“说，说三小姐您要赶她出府。不吃药了，死了也好。”小翠说完头也不敢抬头，底底的伏在地上。

　　“哦？冯姨娘这么想不开？那你回去告诉她，若是她真这么想我可以成全她。”“还有小翠，让你们院里的人都掂量一下，一个姨娘胡闹，你们这几个下人是否要陪着。都把嘴给管好了。她要闹就让她在房里闹，若是传出去半点风声。你们知道后果。”景澜不紧不慢的说。

　　小翠连连答是，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景澜心中清楚，冯姨娘没说“二夫人要赶她出府”因为林氏要赶她是应当应分的，就算别人知道也最多说林氏善妒不贤罢了。所以她说“三小姐”要赶她出府，莫说景澜现在还是一个小孩就算往后大了嫁人了也不该管父亲妾侍的事，受责罚是小，要是老夫人因此不喜自己就坏了，如果再让有心传到府外景澜以后说亲都难了。

　　林氏也想到了这些焦急道：“澜儿这可如何是好？昨日不该对冯姨娘太过的。要不我去劝劝。”

　　“娘，您且放心。稍安勿躁。”景澜招手让青梅过来，“去济世堂叫李大夫了没？”

　　“小姐您昨日吩咐过，今儿一早我就去了，这会正候着呢。我去请他过来。”

　　济世堂在宁阳府几代为医，可说是医学世家，族里还有人在宫里做御医。也就是韩家这样的人家能请动济世堂上门问诊，一般的人想要瞧病都得早早得到济世堂门前候着，有时人多等一两日连门都没进也是有的。可济世堂李家的少爷“李慕白”却是时常喜欢在乡野间走动行医，帮一些佃户农民瞧病。穷人没钱付诊金时常给些当季蔬果他要，去到富贵人家给的金银他也收。昨日李慕白昨日受了韩老夫人的赏，很是开心，买了药材今日原是准备外出，一大早的却被青梅截住说韩家二夫人有请。李慕白只好把行程延后，到了韩府就一直在偏厅等候。青梅来传话时已是有些许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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