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姐宅斗日常》轻舟微语

13、韩二爷有消息了（1）

　　“小姐，快起身。前厅好像出事了。”墨菊稳重，嘴里说得急，给景澜穿衣打扮还是仔细得很。一旁的青梅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在房里来回走动。景澜透过门窗往外瞧，下人们来回小跑，乱作一团。心头微微发紧，也顾不得梳头就跳下床，往外走去。

　　天色已经暗下来，整个韩府都点上了灯。看着烛火随风跳动，景澜心头直突突。

　　到了前厅，就瞧见一群人围着半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的老夫人，小陈氏拿手绢擦着眼角，可景澜分明在她眼里看出了一丝笑意，倒是知秋几个大丫鬟真心担忧。韩三爷和二少爷韩景宏都在，三爷韩汝瑞着实着急，锤手跺足，却显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位举人老爷自诩风雅，现在这样情形他的诗词歌赋显然是用不上了。二少爷景宏虽是站在老夫人身旁眼睛却老是往外瞟。而母亲却在坐在一旁紧捏着锦帕，丢了魂儿似的，顾妈妈在她身后也是面若痴呆眼神彷徨

　　景澜看这景况把发生了甚事猜了个七七八八，该是韩二爷出事了，凶多吉少。这个想法出现在她脑子里时，景澜全身的血凉了一半。但她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三步并两步跑到老夫人身边对所有人道：“大家散开，让空气流通。知秋，前几日我给老夫人的点心方子你可照方准备了食材？”

　　知秋还未回话就听一个尖酸的声音道“三姐儿，不是我说你，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着吃食。老夫人平日里真是白白疼你了。”景澜用脚趾头也能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还能挤兑的自己是谁，也并不想与三夫人争口舌之快。

　　知秋虽不知三小姐是何用意，却也回道：“拿了方子做了一回给老夫人吃，现在厨房该是还剩下些配料的。”

　　“好，你快去厨房叫知冬找出银丹草，一半研碎冲水，一半直接用纱布包好。拿过来。”知秋不明就里，但她知道以三小姐的聪慧必不会在此时胡闹，要她说现在的韩府和老夫人感情最深的就该是三小姐了。其他人，“哎。”知秋眼绕四周在心里微叹，也不动声色跑着去了厨房。

　　“墨菊你赶紧出府请李大夫。青梅你去前边找人给祖父报信，只说家里有急事。不必细说。”这时小陈氏才跳出来拉着墨菊，“对对，你赶紧去请大夫。这一阵乱的，我只顾着守着老夫人，也没想着这茬。真真该打。”说完懊恼的用手直敲自己的头。这时墨菊才趁机走了。

　　景澜安排好这些事，并不想理小陈氏。看林氏还是没魂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自己的娘。只走过去蹲在地上用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林氏缓缓转过头看着景澜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眼神空洞。

　　“哟。二嫂真是好定力，发生这样的事还和没事人一样。真是让人佩服。”小陈氏尖声尖气的说。她这一激林氏还是没甚反应只呆呆的看着景澜，倒是身后的顾妈妈满脸的不自在。都是做韩家媳妇的，这种时候难道就没一点同理心？就算没有也是不该伤口撒盐的再刺激林氏了，何况老夫人还昏迷着。但现在实在不是和小陈氏争辩的时候，强压对小陈氏的厌恶，景澜起身行礼“三叔三婶，我娘身体不适，先让她回去休息吧。”

　　韩三爷还未开口小陈氏就抢话道：“那如何使得？老夫人现在这样，我们做媳妇儿的都得在这守着哪有先走的道理？”

　　景澜心中冷笑：韩三爷好端端在你身旁，你当然是可以待在这装模作样。“顾妈妈，你扶我娘先回去休息。这儿有我就好。”景澜把林氏从凳子上拉起来往门边带。没想到顾妈妈却拽着林氏道“三小姐，夫人这个时候回去不好吧。往后怕是会有人说嘴的。”说完还剜了景澜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

　　这下真是把景澜气得够呛，吼出声来“命都快没了，还管别人怎么说。”顾妈妈还强说道：“不在这一会儿的，不在这一会儿的。夫人的身体我知道。”景澜几乎听到了小陈氏的笑声。

　　景澜心中悲凉，娘平日里护着顾妈妈凡事信任，现下任谁也瞧得出林氏整个人的异常，何况顾妈妈从小跟着她。可顾妈妈这个时候还想着显示自己在二房的地位，不顾林氏身体的与自己无意义的针锋相对。祖母让自己的三儿子娶了小陈氏又把府里各项事交于她，不可谓不宠爱。现在老夫人人事不省，以小陈氏的能力怎会在自己来之前还未找人请大夫，把诸事安排妥当？也不知她心理打得是何算盘。三叔是个无用的该吓懵了，加上以前无论遇上什么事都是小陈氏在打理，也就习惯了凡事听从，可这回出事的是他的嫡亲兄长，不省人事的是他的母亲啊，他也该做点儿事了。

　　景澜不再和顾妈妈多言语，转身跪在韩三爷腿边“三叔，就让我娘回去休息吧。”说完也不讲其他，就一下一下的磕头。“无论如何不能再让林氏出状况了。”景澜对自己说。

　　“三姐儿这是干嘛？赶快起来。顾妈妈快扶二夫人回去歇息。”韩三爷急道。可顾妈妈却还是站着不动。三爷是真心疼自己侄女，但今天的事和他平日里在书中所看相差甚远，也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见三姐儿还是不起，就转眼看着小陈氏。小陈氏正乐得看此番情景，哪会说什么。

　　青梅让人去请老太爷回来后进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三小姐磕头，她也就不说话直接跪在了景澜旁边。

　　“你这个小丫头跟着添什么乱？快扶你家小姐起来。”韩三爷道

　　“三老爷，我家小姐这样必是有原因的。我们做奴婢的有自己的本分说不得什么，只能陪着跪着。”

　　韩三爷听后思觉：对呀，这才是做奴婢应该做的。瞧着顾妈妈眼看三姐儿这样还不管不顾的样子。怒气蹭蹭的往上冒。“你个老刁奴，主子说话你听不见吗？赶紧让二夫人回去休息。我看韩家你是不想待了。”小陈氏也只是拿话刺林氏，并没打算真不让她走，若林氏真在这儿出点甚事，她还脱不得干系。况且戏也瞧够了便也没再多言。

　　顾妈妈被韩三爷的话震得一激灵，赶紧扶着林氏往门外走。这位三爷虽说是平时不管事，可发卖一个奴才这样的小事他还是做得的。

　　其实韩三爷还是书生气的，只说了“我看你是不想再韩家待了。”要是韩家大爷在只怕会说“以下犯上，你是不想活了。”韩二爷在，可能就不会讲甚了，他会直接上去抽这个刁奴。景澜停了跪拜。

　　“好了，现在扶你家小姐起来吧。”韩二爷道。

　　青梅这边扶景澜起身，那边知秋急冲冲端着托盘进门来。“三小姐东西拿来了。”景澜顾不得自己额头已有血渗出，连忙到老夫人身旁，也不管其他的人脸色就掰开老夫人的嘴往里灌了半碗银丹草对的水，又拿起包好纱布的银丹草使劲搓揉。一时间整个外厅都弥漫着一股子清香味，叫人提神醒脑。看着纱布外已经有些汁液流出景澜使劲再压了压才放到韩老夫人鼻子下让她嗅闻。

　　好一会儿，老夫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小陈氏连忙扑到老夫人身上，殷殷哭泣。而韩老夫人一句话未说，就直勾勾的看着屋顶，老泪纵横却一点声也没有，整个屋子的人都聚过来，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韩三爷叫了声“母亲”老夫人还是一动不动，三爷便来回踱步紧瞧着门外“让人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来？再派几个人去济世堂，把那的大夫都给我请来。”几个下人闻身而去。

　　景澜静静的待在老夫人身边，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每擦一下景澜的心都揪着疼，也忍着低声轻语，“祖母，祖母，我是澜儿，您看看我，看看我。祖母。”老夫人忽然抓住景澜的手，终是开了口：“我可怜的孙女······”声音沙哑的像是一下老了几十岁，

　　众人见老夫人说话了，各怀心思，小陈氏哭的更起劲了，其他人也哭喊起来。景澜却未掉泪，只紧紧的握着老夫人的手。

　　“嚎什么？全给我起来。”声音中带着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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