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姐宅斗日常》轻舟微语

10、管教姨娘

　　墨菊身子往景澜身边靠了靠“小姐。这······”

　　“去吧，怎么说冯姨娘也是二房的人。该帮时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景澜道

　　“澜儿，现在都已成这样，再闹得满府尽知。”林氏这才从刚刚看到满屋狼藉的惊愕中缓过来。

　　冯氏见林氏这样的态度，又干嚎起来。府里人尽皆知有甚可担心，就是传到府外坏了三姐儿名声又有什么？林氏的女儿，嫁得不好才妙呢，如若没人家要更是叫人开心。宽尺？鬼才信三姐儿敢用上宽尺。昨晚商议好时顾妈妈说了二夫人是不敢让她闹的，必会安抚。等等顾妈妈就该来了。冯姨娘一边嚎一边用眼往门外瞟。

　　这些小动作景澜全看在眼里，也不理会。转头看着林氏：“娘，这么多的奴才丫鬟，还能把他们的嘴都堵了？现在不是满府皆知，几个时日后也会都知道。只怕私下乱传更是难听。”

　　林氏又不知该如何了，却也隐隐觉着景澜说得没错，大宅门里人多嘴杂最不缺的便是传闲话的人，可性格使然觉得不该再把事情闹大，面露难色。“冯姨娘虽是可恶，但也不至于用上宽尺吧。要不还罚站？”

　　宽尺是韩府用来惩戒犯了大错婢女的。也不打其打地方就让婢女撩起裤腿，用宽尺抽打。如若主子心好点，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也就是往后几个月走路时会不大方便。遇到狠心的主子，为了以儆效尤，当着其他下人的面就开打，也不管周遭是否有男人，那这个婢女就算是完了。

　　不像奴才小子似得打屁股伤残的是身体，却更是致命的。大周朝的女子名节最重，小腿被打虽不至于有大的伤残，但也是身子被人看了去，周遭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把那女人淹死。不管何时何地，人言可畏都可致人于死地的。

　　林氏心善，觉着不管冯姨娘想做什么，毕竟暂时还没造成严重的后果，不至于把她弄到那样的境地。

　　景澜只得安抚林氏“娘我心中有数，晓得分寸的。”

　　罚站若是有用，又哪来的今日这一出？景澜微微叹气。昨日罚站已是小惩大诫，给冯氏机会。倘若她回去好好思过，安安静静过日子景澜也不想搭理她。谁成想闹成这样，这次要不给她整治服帖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捅出什么大篓子，到时候二房众人都跟着遭殃。

　　林氏还是拿不定注意，两相为难。冯姨娘依旧是哭天抢地，嗓子都哑了也没要停下来的意思。景澜朝墨菊使了使眼色。墨菊也不再迟疑去取了宽尺，又叫了几个精壮的老妈子来，再让青梅和几个小丫头守在院门口。

　　冯氏先前总觉着好歹自己也是个姨娘，三姐儿不会真的拿宽尺，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就像昨天似的说让她跪不也只是罚了站。这会儿见真拿了来，又瞧着墨菊身后几个膀子比自己腰还粗的老妈子，心也开始发慌。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也不趴在地上，直起了身子。

　　这时青梅从外进来看看林氏又看看景澜欲言又止。林氏本就心绪不宁诸多担心见她这样，再的好性子也忍不住了，拍得桌子“嘭”的一声响“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梅小心翼翼的看着景澜道“顾妈妈来了，非是要进来。”

　　林氏急忙站起来“快请顾妈妈进来，这还用通报么？”青梅还是不敢动直到景澜点点头。怎的这时候来了？景澜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林氏在这不让顾妈妈进来是不可能了。

　　冯姨娘看见顾妈妈进来，哭嚎声陡然提高倒是把景澜吓一跳。顾妈妈跑到林氏身边“夫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平日里不都好好的，我才一时不在怎么出了这样事。”林氏直抓着她得手满脸的欣慰“你可算是来了，我正不知道该如何办，现在你来了我便放心了。”

　　景澜苦笑，冯氏从她们进屋子就跟等谁来一样眼珠子总往外瞟，以前见了顾妈妈也忌惮几分，现在没有一点惧怕反倒是变本加厉起来。自己这个娘也不是个蠢的，怎么还看不明白？该是多年主仆的情谊遮了眼。

　　顾妈妈拖着林氏的手扶她坐下又指挥墨菊“快把冯姨娘扶起来。”

　　也不知地上有甚好东西，冯氏还是不依死活不肯起来，哭喊着。“三小姐昨日说要赶我出府，今日又是要责打我，树要皮人要脸，我还怎么活。”

　　“你先起来，都是二房的人有甚解决不了的，现在这样成什么样子。”顾妈妈道。冯氏也就顺势站了起来，拿着绢子擦本来就没什么泪的眼。“我的性子妈妈你还不知道么？这么年都是安安分分，从不惹事。这次实在是没脸。整个韩府也没哪个姨娘受过这样的罪。”

　　韩府没一个姨娘敢像你这胆大妄为才是真的。我娘性子好，平日里从不打压，就连妾侍每日该去主母房里立规矩这样的事都不曾管过，昨日也不过是罚站，像冯氏这样的姨娘换个主母早死七八次了。如若这叫受罪，那其他姨娘简直是生活在炼狱中。有的人就是贪心不足，你对他好，他觉着你好欺，觉着是应该的，得吸干你的血肉才会甘心的。景澜觉得冯姨娘这话说可笑之极。

　　顾妈妈却走过去拉着冯姨娘“知道你受了委屈，那也不能这样闹，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看笑话？你也算是三姐儿的长辈，跟个小辈计较什么？让三姐儿给到你认错道歉这事就掀过去吧。”说完又到林氏身边道“夫人，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就让三姐给冯姨娘错个错道个歉也就好了。往后咱们二房和从前一个样安安稳稳的。”

　　这番说辞做派更是坐实了景澜之前的想法，顾妈妈一向看不上冯姨娘，在二房除了韩二爷看其余诸人都是用鼻孔出气，趾高气昂的。现在竟对冯姨娘好言相劝，跟换了个人似的。要说她两没勾结景澜是怎么也不信的。

　　“这”林氏犹豫了，顾妈妈能不顾昨日和自己闹的不愉快，这个时候来帮忙处理事情让她感激也安心不少，毕竟多年来很多事都是顾妈妈帮她拿主意。可她又并不想让景澜给个姨娘道歉，如此三姐儿岂不和当年自己在林府一样。

　　“顾妈妈你要我向谁认错？”景澜笑着问顾妈妈，让自己这正经嫡出的小姐向一个姨娘认错，那以后她韩景澜在韩府该如何自处？往后岂不事事由他人摆布。

　　“三姐儿，本也是你处事不妥，就给冯姨娘认错道歉吧！让这事赶紧翻篇儿，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夫人现在已是有很多事要操心，就别让夫人再为了这件事着急担心了。”顾妈妈五官都快皱到一块儿了满脸着急，对林氏景澜很是关心的样子。

　　“难得你想着我娘，还知道她有很多烦心事。”景澜顿了顿冷笑的看着顾妈妈。看得顾妈妈直发毛，景澜才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说。“既如此你就别挡着我处理家事了，很快就好，你要是愿意也可在这儿观赏。墨菊开始吧。”

　　站在一旁的冯姨娘整个人都蒙了，林氏不是最听顾妈妈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直到两个老妈子把她的手反扣在背后才反应过来。吓得大声叫喊“你怎么能打我你还是个闺中小姐，你没这个权力!”

　　“我是没，可我娘有啊，是她授意我做的。娘您说是吗？”林氏知道现在的事态只有承认才能保全自己的女儿便说：“我今日身体不适，三姐儿所做的事都是我的意思。”

　　冯姨娘这才知道事情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急的直落泪，也已经说不出话。

　　这时四姐儿景怡跑了进来，跪在林氏和景澜面前。“母亲，三姐，你们饶了姨娘这一回吧。以后我会看着她，不让她再惹出事端。”林氏把头侧向一边，她对这个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虽说不讨厌，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景澜看着这个七岁的小姑娘就算满眼是泪也倔强的不肯让它流出来却很心疼，伸手把景怡拉起来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用绢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泪。

　　见三姐待自己这样景怡忍了多时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景怡也顾不上擦，拉着景澜的袖口不放“三姐，就饶了姨娘吧。求求你。”

　　有个这样的亲娘，苦了自己这个妹妹了，景澜叹了口气。本就没想让冯姨娘伤残，再厌烦她，毕竟她也是个人，何况打得太重老夫人那也不好交代。“娘，既然四小姐求情，就从轻发落。打手吧。”林氏本就对严惩冯姨娘心有摇摆当下就同意了。

　　说是打手，可和课堂上先生打学生手板不同，不见血是不行的，也要看打的人是否手下留情。冯姨娘一贯张扬，得罪的人也不少。这几个老妈子多数受过她的挤兑，两个人一个手死死的扣着冯氏的手臂一个手固定好她的手掌不让他往后缩。另有一个老妈子负责打。一宽尺下去，冯氏细嫩的皮肉立马肿得老高。冯氏“嗷”的一声叫，本就沙哑的喉咙这会出的声更是难听，像是同时踩了几只老猫的尾巴。景怡不忍看侧过脸去靠在景澜的肩上抽泣。两三宽尺冯姨娘的双手已是破了皮。

　　顾妈妈看着冯氏的样子，很是着急担心她会把自己抖搂出来。对林氏道：“夫人，快别打了，再打下去这双手会废的。”林氏也觉得意思一下就够了刚想说话，就听见景澜说：“顾妈妈何时这么关心冯姨娘？以前怎没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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