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之我有红包群》刀断乾坤

2、第二章

　　欢乐颂小区交付于五年前，五年来，小区上空永远飘扬着装修的声音，但五年来，晚间飘扬在楼道里的煎鱼味儿也越来越浓密。由于小区交通便利，地段良好，入住率相对于其他小区而言算是很高了。
　　可小区19号楼22层的两套房子却是在空置了好几年后，一个月前忽然凑在一起装修，而且还是加班加点地装修，似乎业主赶着入住。
　　于是，夹在当中的2202房间拼租的三个女孩被夹在中间不堪其扰，每天早出晚归才能避开噪音。
　　2202是间南北不通的房子，图纸设计是两室两厅，两室朝南，客厅则是暗间，靠着两室的门透出来一点儿南方的光。房主将房子装修成三室一过道，拼租给三个异乡女孩子住。
　　时值初秋，天气依然是那么的闷热，住客厅改成房间的樊胜美最恼火，她的房间是暗间，原本就靠打开2202的大门通风换气，可两边住户的装修让她无法开门，一个夏天下来，她觉得房间已经闷臭了，她也可以改名樊生霉。
　　但骨感的现实无法阻挡樊胜美勃发丰满的理想。樊胜美的理想是扎根海市，深入繁华。
　　为了理想，樊胜美调休两小时提前下班，踩着高跟鞋从近郊的制造公司人事部大办公室冲出来，顶着一名身强力壮男子投下的阴影，奋勇抢得近郊稀罕的出租车，赶到地铁站换乘回家，洗澡化妆做头发换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终于选定一件红色双宫丝连衣裙。该连衣裙剪裁简洁大方，不透不露，却将樊胜美包裹得凹凸有致。樊胜美娴熟地在穿衣镜前摆了几个POSE，得意地唧唧哼哼。
　　樊胜美，三十岁，外企资深HR，精于世故，为人仗义，一心想要嫁个有钱人，可是喜欢她的没有钱，有钱的又看不上她，眼看着美女变剩女，她只能在相亲路上越战越勇。
　　“我，有料！我，有品！你，值得拥有。”声音之美妙，直逼李冰冰！她要去相亲，作为一个大龄剩女，她的日常除了工作就是相亲了。话音刚落，樊胜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今天楼道里安静得反常。她好奇地开门出去，正好看见几个工人拿着工具下楼去，正想叫住他们，却发现邱莹莹和关雎尔正站在2201门口，于是问道：“你们俩干嘛呢。”
　　“樊姐，2201装了监控。”邱莹莹转过头来，手指头接连指了几下身后的监控，嘴里还吃着蛋糕。
　　“樊姐，你看这个摄像头好像还能来回这样动。”关雎尔看见樊胜美走来，一边嘟着嘴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摄像头。
　　“装个摄像头，防贼呢，这家里面住的什么人啊。”樊胜美问道。
　　“我听小郑说了，说2201的人搬来好几天了，就是没见到人影。2203的人还没有住进来。”关雎尔在一旁说道。
　　“我只看见2201有保洁阿姨进出，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这么看来，这个人很古怪，一定不好相处。”邱莹莹在一旁补充道。
　　“管他呢，我听小郑说2203要入住了。但愿是高富帅。”樊胜美一脸的憧憬。
　　“高富帅，嗯？”邱莹莹回头一脸坏笑的看着樊胜美，突然放心樊胜美穿的很漂亮，“樊姐，今天穿这么好看又去约会啊。”
　　“不许叫我樊姐。”樊胜美点了点邱莹莹的鼻子。
　　“小美美眉。”邱莹莹和关雎尔心领神会。
　　“行了，姐姐我先撤了，预祝我相亲成功吧。”
　　“加油，小美美眉。”
　　“加油。”
　　邱莹莹和关雎尔给樊胜美加油打气，看着她走进电梯，两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以为每天叫醒我的不是闹铃，而是梦想。没想到却是隔壁的装修声。这下好了，再也不用听到隔壁的噪音了。”邱莹莹躺在床上埋怨道。
　　“邱莹莹，咱两出去庆祝一下呀！咱们一人一杯奶茶。再来一盒甜甜圈，怎么样？”关雎儿来到邱莹莹房间门口，问道。
　　邱莹莹一听到吃的，兴奋地翻身起床道：“咱两再来一笼小笼包怎么样？”
　　“好呀，好呀。”
　　达成共识的邱莹莹和关雎儿一起出门吃饭去了。
　　邱莹莹和关雎尔同在金融区工作，若是能凑得到一起，两人就一起找地方吃晚饭。
　　她们总结出的经验是，两人吃可以花更少的钱吃更多的菜。
　　邱莹莹大学毕业两年零几天，关雎尔更比邱莹莹晚一年毕业，而且由于金融危机给耽搁了上班报到时间，因此关雎尔充其量才工作了七个月。两人收入相当，年龄相当，在一起的时间就比较多一点儿。
　　邱莹莹和关雎尔出门后，何明浩来到了欢乐颂小区。
　　吃完饭，邱莹莹纤长的手指轻抚起司蛋糕的外壳，感慨地道：“我发现现在比读书时候还穷。四千一个月的工资，去掉房租，去掉最基本的吃喝拉撒交通费，交出培训费，工资卡就变负数了。若没有我爸每月接济，我真是下班连出门都不敢了。读书时候可是从不把大娘水饺当回事，现在这钱都去哪儿了呢。”
　　邱莹莹，二十三岁。来自小城市的平凡姑娘，职场新人，直爽，单纯。爱憎分明，做事莽撞，凡事拎不清的她常常让她陷入窘境。父母一心盼望她在大城市站稳脚跟。
　　“是啊是啊，我连衣服都没敢买，进商场纯属观光客。可是我都工作了，不好意思跟爸妈伸手。”关雎儿道。
　　关雎儿。二十二岁，五百强企业实习生。家境良好的乖乖女，文静内向，气质温柔。为了能在年底通过考核留在公司，不是名校毕业的她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可是你跟我不一样，你们这种行业内世界排名前个位数的老外企业很正规，你只要好好做，明年工资涨起来很快不像我们。不像我们，我看不到前途在哪儿，我只能指望自己早日通过注册会计师考试。”
　　“一样的啊，我们那儿新人淘汰率是20%，我们这一批进的大多数是名校中的名校生，我真担心我这种排不上号的学校出来的被淘汰出去，很可能的。你不知道我们的HR多看重学历，他说名校起码意味智商和毅力。那么在他眼里，我肯定是早已失去智商和毅力印象分了。唉，我心里压力很大。”
　　“可我爸不知道我的辛酸，今天我又跟他说起我回老家的事儿，他还是不答应。可是我在海市待着有前途吗？一年不吃不喝才够买两平米的房子，还是偏僻地儿的，要是回老家考个公务员，现在哪用得着每天活得这么斤斤计较的。我爸说今天又往我卡里打了五千，我心都碎了，我好歹还是独立女性，这么大年纪了还打伸手牌，太不要脸了。可我都没勇气拒绝。我真担心哪天会伸手伸得理所当然了。”
　　关雎尔也是心虚地道：“妈妈说刚给我买了几件秋装，我也不敢吱声儿，真不好意思死了。哎，邱莹莹，你别哭啊，等你通过注会考试就不一样了，起码月薪翻倍。”
　　邱莹莹捂住脸摇头，“注会考试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这点儿智商注定没希望……”
　　关雎尔不善言辞，心里又知道邱莹莹所说的是实话，她只能紧紧握住邱莹莹的一只手。她希望传递力量给室友，她相信只要努力，只要熬得住，总能拨云见日邱莹莹很快深吸一口气，豪迈地拿袖子擦干眼泪，冲关雎尔一笑，“没事了。破秋天忒伤春悲秋。”
　　但两人还是无话了，拎着寿司和甜甜圈直接打道回府。
　　进了地铁，苍白色灯光下，邱莹莹环顾四周拥挤的人群，忽然道：“满眼的残花败柳啊，就我俩年轻的脸色还新鲜，平衡了。”顿了顿，又趴在关雎尔肩上轻轻地道：“而且他们还不敢跟我们一样大吃大喝，他们比我惨多了。”
　　关雎尔认真地道：“其实我也不敢大吃大喝，怕痘痘暴长。”
　　邱莹莹哈哈大笑，见地铁冒头，就拉着关雎尔泥鳅似的往里钻。浑身是劲。
　　欢乐颂小区地下车库，曲鸿扬下了车对自己女儿道：“筱绡啊，家里又不是没有给你准备房子，为什么非要住在这里啊？你看看这个车库，黑咕隆咚的这都停得什么车呀！都是！”
　　“爸！这可停的都是好车！您看哪儿。”曲筱绡一指前方道，“法拉利啊，宝马啊，还有这辆保时捷911，这可是限量版呀！我在美国也没有见到几辆呢，没想到居然可以在这个小区看到这辆车。”说着，曲筱绡打量着这辆平时难得一见的豪车。
　　“筱绡，往哪儿走啊咱们？”曲夫人问道。
　　曲筱绡看了看四周道：“就这了，十九号楼。”
　　“这边来。”曲夫人对着下属道。
　　一行人上了电梯。
　　关雎儿和邱莹莹两人回到欢乐颂，电梯前两人感慨自己隔壁两个邻居可以在这里买房，这里大小格局都合适，环境又好。
　　电梯门一开，两人就听见曲鸿扬说到：“地理环境不行，绿化太少，楼与楼之间隔得也太近了，跟鸽子笼似得，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关雎儿两人不知道打脸来得如此突然，尴尬地默默地不说话。
　　人比较多，电梯开始摇晃，曲鸿扬又道：“这什么电梯？哎呀，这才上来几个人呀！就挤成这样了，比爸爸给你准备的别墅差远了。”
　　见曲筱绡还是不肯答应换房子，曲鸿扬又道：“再说了，这又是公司又是出租房的里面的人员也太复杂了你一个女孩子住这里，爸爸实在是放心不下。”
　　见曲鸿扬不停唠叨，曲夫人道：“哎呀，女儿愿意住这儿有什么办法？就让她在这儿住几天万一不行就搬家。”
　　“话是那么说，那也不能委屈咱们女儿啊！就算住公寓楼，那也得选个档次高一点的，是吧？新楼盘那么多，哪个不比这个号啊？是不是？”曲鸿扬道。
　　终于到了，关雎儿两人快速走出电梯。
　　“到了，到了！”曲筱绡打断曲鸿扬的话道，几人走进了2203。
　　“我快受不了了，有钱人就可以这样吗？说咱们小区，还说什么不是人住的地方，那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苍蝇啊？我们是耗子啊？”关上门，邱莹莹抱怨道。
　　“就是啊，这2203看样子是来了个白富美！这有钱人跟咱们就是不一样，这么好的房子，这让她爸妈说的有多委屈一样。这2203来了个这个，那2201又把摄像头装上了，也不知道防谁。”关雎儿放下寿司和甜甜圈道。
　　“要不然就别来住，要住就别说那么多，咱们22楼真够可以的不来则可，一来就来两个奇葩！”坐在沙发上，邱莹莹道。
　　这时，2202的房门被敲响了，关雎儿问邱莹莹道：“你又在网上买东西啦？”
　　“不可能，支付宝上都没有钱了！”说完，邱莹莹打开了门。
　　门外是曲筱绡，她打量了一下22022，看的邱莹莹有些发毛。曲筱绡见邱莹莹一脸茫然的样子问道：“怎么，不认识我啦？我2203的住户啊刚一个电梯上来哒！”
　　“你有什么事吗？”毕竟刚刚还在非议人家，现在正主找上门，邱莹莹有些心虚地问道。
　　“没什么事，被我爸念叨烦了，偷偷摸摸过来跟你们打个招呼，我是曲筱绡。今天我新搬过来，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多多关照。”曲筱绡道，说完伸出自己的手。
　　曲筱绡，二十四岁，海归，古灵精怪，肆意洒脱，率性犀利。从小在关系复杂的家庭长大，看似玩世不恭实则真实善良，让人又爱又恨，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
　　见状，邱莹莹对曲筱绡多了几分好感，她握住曲筱绡的手道：“你好，我是邱莹莹。这个是关雎儿。我们两个租住在2202，你以后有什么事的话，尽管敲门。你这么晚搬家是不是还没有吃过啊，我们这里有甜甜圈和奶茶，你要吗？”
　　曲筱绡大方地道：“啊，真感谢，我吃过了。对了，这个送给你们，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就算是见面礼吧。”说完，曲筱绡递给了邱莹莹一盒巧克力。
　　“谢谢啊。”邱莹莹接过巧克力和关雎儿道。
　　“坐了一天飞机。好累呀。今天就不打扰你们了。有时间，我们好好说话哦。”曲筱绡说完走了。
　　“嗯，嗯，拜拜。早点休息啊。”关雎儿和邱莹莹道。
　　关上门，邱莹莹两人当即拆开了礼盒看看。见到做工精巧，好看的巧克力，邱莹莹当即惊了，“这巧克力看上去好好吃啊，让我们的甜甜圈情何以堪。”
　　关雎尔上下左右翻看盒子，忍不住打开电脑上网查盒子上那陌生的名字Jean-Paul Hevin。
　　邱莹莹一看搜索结果，“哇噻，大师级巧克力啊。我要来一颗。”关雎尔也是一边看搜索结果，一边一只手似有视觉地摸到巧克力盒，又来一颗。
　　等两人醒悟过来的时候，发现盒子已经空了。两人相对吐吐舌头，不约而同看看樊胜美的门，邱莹莹忙窃笑着将盒子塞进关雎尔的抽屉，两人觉得做了件挺不讲义气的事儿。
　　2203里面，曲家带来的司机和保姆忙碌地整理曲大小姐的东西，曲父则是一脸内疚，似乎让女儿住这儿是欠了女儿。
　　曲母忙里偷闲，看女儿精怪地对付她爸，越来越成竹在胸。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女儿出国留学这么几年，果真学来做人本事。
　　曲父一定要把保姆留下，曲筱绡则坚决要自己养活自己，有多少本事享多少福。曲母其实也担心女儿，可见到丈夫比她更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只能收敛起担心。
　　九点多点儿，樊胜美就回到2202。邱莹莹在屋里大声问：“没戏？”
　　“没戏！小老板，住办公室，要求恁多，还敢厚着脸皮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按揭买房。”
　　“或许是潜力股呢？”
　　“那一只亮脑门，倒有十足早秃潜力。郁闷死了，好男人死哪儿去了。”樊胜美踢掉高跟鞋，钻进自己房间，刷地挂下脸来。她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检查精致的妆容，看半天没看出破绽，不禁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一句：“呸，嫌姑奶奶老。你才秃顶大肚腩未老先衰呢。”
　　另一个房间，邱莹莹依然高声与隔壁的关雎尔道：“关雎尔，你敢去相亲吗？我可没樊姐的勇气泼辣，要是有个男的坐对面问东问西的，我想死的心都会有。”
　　“我不知道耶。”
　　“但我妈说我再不领男朋友回家，她没脸见熟人了。或者我明年真该考虑考虑相亲了。”
　　“我没时间呢，我还是保住饭碗先。”
　　樊胜美在屋里听得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她没好意思打断外面的对话，她一个三十岁的跟小姑娘计较，丢份。可事实是，她已经丢份了，她在这套屋子里住的是最便宜的一间。虽然她可以说她把钱都花在吃喝玩乐上了，可骗谁呢，她都一大把年纪了，除了一大堆的衣服，一无所有。
　　楼下2101，何明浩已经回来了。五年前，欢乐颂小区开盘时，何明浩就买下了2101，并且找人装修，随后就空置了下来。为的就是这一天，请原谅他的恶趣味！
　　而何明海也就是小明，在八年前的时候，何明浩就找到他，并且带他去治疗，如今，他的自闭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整个人就只是比较内向一点而已。
　　可能何家的基因都很好，所以小明这些年也学了足够的知识，除去自闭症的问题，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