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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遇袭 ...


  •   眼下看来,临溪村一事,确有蹊跷。

      一个月里接连死了这么多人,死因不明,或是仵作验尸时出了错漏?

      可若不是人为,怕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

      此番凶险,就连她也没弄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这群少年未必能全身而退。

      夜瑾心是没有那厚德载物的好德行,她那点良心不是早年喂了狗就是拿去泡了酒。

      她才不管那群少年的死活,届时弄得个鸡飞蛋打,这人还没跑成就先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只是若此事他们办不好,南慕山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派来的就不再是这些年纪轻轻只会纸上谈兵的少年郎了。

      万一来了个熟人,那真是要命了。

      是真会要了她的命……

      为今之计只能赶紧溜了,事不宜迟。

      可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夜深人静了再走,这数日的相处总算让她挤出了一点良心来给这对姐弟。

      忽然想起货郎买的那些鬼画符,夜瑾心在货担里翻来找去,果真让她找齐了画符的物件。

      既身无长物,画些符篆来以备不时之需还是很有必要的。

      万一杀出个程咬金,还指望着她这绣花枕头乱拳打死老师傅不成。

      再来那南慕山上全是一群牛鼻子老道,如今是打不过了,若盼着以三寸不烂之舌兵不血刃怕是痴人说梦了。

      画了几张有用的,收好。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埋头再画。

      拿着张画好的符篆在手中嘚瑟了一番,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叫魔尊祖传。

      没堕道前,借着南慕山医仙的名号靠卖符营生,这酒钱是有了。

      只是每每都被掌罚长老拎去好一通教训,这教训她的话跟那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是又臭又长。

      掌罚长老的博学多才在训斥她这方面体现得淋漓尽致,比编纂家训还要上心。

      如今回想起来,就连那荏苒光阴里的白璧微瑕,都变得弥足珍贵了起来。

      阿松从屋外进来,正撞见她神游天际,再看那桌上的黄符纸与朱砂墨,好奇问道:“阿叶,平安符在货担里不是有现成的吗?”

      说着他便从货担里翻出了那些个鬼画符来:“我拿些贴到门上。”

      眼瞧着他拿那鬼画符当宝贝似的就要往门上一贴,夜瑾心赶忙截住:“且慢。”

      阿松被她吓得缩回手,就见她递来一张黄符纸。上面的朱砂墨还未干,摇曳得灼眼。

      夜瑾心:“拿这张去贴,保家宅平安的。”

      阿松狐疑地接过那递来的符纸,看了看货郎的又看了看她的,委实瞧不出有何不同来。

      画的都是些他看不懂的玩意儿。

      看着他那满腹疑惑的小眼神,夜瑾心在心里暗叹:少年你可真是不识货啊。

      换作从前,旁人能得她亲手画的平安符,无一不是笑逐颜开赶着对她顶礼拜谢的。就差没给她盖座庙,再塑尊金身,每日香火鼎盛的把她当神仙一样供着了。

      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想她堂堂魔尊,竟还不如个欺世盗名的货郎。

      当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沸反盈天的腹诽在她心里兴风作浪地闹腾了一遍,又被她悉数按了回去。

      于是乎又开始搬出了那套唬人的说辞来:“左右这货郎先生是乱画的,我也是乱画的。阿松莫不是嫌我画得不如他?”

      如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就只有夜瑾心干得出来。

      听她这么一说,阿松那小脑袋瓜神乎其神的开了窍。

      他看了看,好像是这么回事:她画得工整,这一笔一画都有讲究一般,不似货郎的那般龙飞凤舞得随意。

      涉世未深的少年被口若悬河的夜瑾心唬得连连点头,遂将货郎的放到一边,拿着她画的符篆正准备贴门上。

      “贴门后就行。”

      夜瑾心朝他交代了一句。

      按理来说又做了笔亏本生意,可她却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

      夜深。

      万籁睡死了过去的沉静。

      只剩下蛐蛐跟蛙声成了一枝独秀,扯开了嗓门要一决雌雄,看看谁才是那绕梁余音。

      夜瑾心是巴不得它们早早闭嘴,半斤对八两,恼人的本事倒是天赋异禀堪称一绝。

      此起彼伏的蛐鸣蛙叫盖过了她起身时的悉悉索索,将分了一半的钱袋放在桌上留给这姐弟俩,便蹑手蹑脚的推门出去了。

      尽管她带门的动作已是极轻,但还是惊扰到了睡在草堆上的阿松。

      好在他只是睡眼惺忪的朝门口看了一眼,见无异样便又睡过去了。

      玉轮时隐时现,像个怀.春少女见了情郎才有的娇羞,月华都被它弥漫出一股柔情似水来。

      但凡是户人家都关门闭户的,就连打更人都收起了铜锣缩在家里蒙头大睡。

      月华无所事事的拉长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仿佛影子里那副身形才是她本来的面貌。

      夜瑾心与别人不同,别人怕鬼,但鬼怕她。

      人人都盼着那降妖除魔的仙门道长,她却怕得要命。

      只见她随手从路过的篱笆里抽出一根手臂长的枝条来,再摸出张符篆贴了上去。随即从符篆里生出一道流光,萦绕在那枝条上。

      她一早便想过,如今要自保还得靠早年剑修的底子。苦于手头没有称手的兵器,只能以符篆引天地灵气注入这枝条里勉强当剑使。

      夜瑾心一路走来,沿途的游魂见了她纷纷跟见了鬼一样。

      快走到村口时,她发现这里的游魂渐渐多了起来。而就在那乱葬堆处,竟聚集了一大波游魂。

      就是凑桌吃饭也得摆上三四十桌,一群孤魂野鬼挨在这一亩三分地也不嫌挤得慌。

      乱葬堆上的尸首已被清理干净,只在那泥里还残着一缕挥之不去的腐臭味。

      这群游魂不知为何,只在那处漫无目的地来回游荡。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般。

      莫不是有什么玄门妙法?

      见她一步步走上前,那些游魂不约而同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啸。

      沉静的夜被它们瘆人的鬼哭狼嚎炸开了锅,它们作鸟兽散却怎么也逃不出脚下那一方土地。

      这地下果然有蹊跷。

      夜瑾心蹲下来用手便去刨,想看看这下面究竟有什么。

      正在这时,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出异样的声响。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放眼望去,就见一个黑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

      那黑影速度极快,人未至,风声先至。

      夜瑾心赶忙往后一个急退,便见她方才所在的地方已被那黑影砸出一个深坑来。

      那是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型,夜行衣将他与夜色融在了一起。那人全身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

      她往那深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雕花木匣。

      木匣的一角被黑衣人的拳劲砸破,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白白的,一长段。

      那是什么?

      随着木匣被毁,原先困在里面的游魂一时间全从那一角涌了出来。

      这木匣竟是阵脚。

      黑衣人容不得她再想再看,追过来又是一击。她凝神用枝条一挡,那枝条闪着比先前更耀眼的白光。

      借着白光,黑衣人眼周布满的一道道皱纹清清楚楚的映在她眼前。与敏捷的身手截然不同,看上去已是知命之年。

      更奇怪的是,近在咫尺,可从黑衣人身上却感受不到半丝人气。

      不由得她再深想,黑衣人力气大得惊人,手上传来的力道逼得她不得不往后退。

      硬撑下去不过以卵击石,夜瑾心随即抽身而出,转身就往回跑。

      眼前这黑衣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对付,若能将这烫手山芋丢到那群南慕山弟子手里,借他们之手或许能与之一搏。

      她往村长府上跑去,还得顾着跟身后的黑衣人过招。

      这黑衣人像是认准了她,是甩都甩不掉。且熟知她剑招一般,让她对敌对得很是吃力。

      夜瑾心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连滚带爬好不容易撑到了村长府邸。

      打斗声终于引来了在那落脚的南慕山弟子,见他们纷纷从里面出来,夜瑾心才稍稍松了口气。

      总算是得救了……

      可她这口气还没松下来多久,就见远处一个提着灯的瘦小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她蓦地一惊,见那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仿佛看清了她正与人厮打,丢下灯笼不要命的就朝她跑了过来。

      “阿叶!”

      少年的嘶吼响彻空巷,在寂静的夜里都能听到一阵回音。

      他夜起时发现夜瑾心不见了,想着这些天村上发生的怪事。心里的担心多过了害怕,点了提灯急忙出来寻她。

      远远听见有打斗声,他遂赶过来看,谁知竟看到夜瑾心手持枝条跟一个黑衣人打了起来。

      黑衣人出手迅猛狠辣,夜瑾心被逼得节节败退只能一味闪躲,想在如此攻势下出招甚难。就连他一个毛头小子都看得出她身处劣势。

      阿松来不及想,骨子里生出一股蛮劲儿带着他冲过去绊住了黑衣人的脚。

      “不准你欺负阿叶!”

      夜瑾心见他如此,顾不得枝条被毁。趁着黑衣人出招的间隙凝神聚气将枝条往黑衣人胸前一刺,继而朝阿松吼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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