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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轻浮·挑逗 ...

  •   有什么问题?

      云湜眼角余光扫到她的乳娘,她正若有似无的悄悄观察他俩,面上一副老怀安慰的模样。

      他理解乳娘的想法,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自然是盼望着她出嫁后,能过上踏实美满的日子。

      乳娘的想法人之常情,只是这谢乐琋……变得有些匪夷所思,让人甚是捉摸不透。

      云湜若有所思盯着乐琋审视片刻,而后淡然开口:“你觉得呢?”

      乐琋眼波流转,嫣然一笑,没羞没臊地答:“夫妻本同体,我觉得没问题,正常的很。”

      冷不丁的,萧云湜被狠狠噎了一下,诧异愕然之情,控制不住的自他眼底喷涌而起。

      复又垂眸看了一眼,两人紧握一起的手,眉头不由自主的又皱了几分。
      下一瞬,云湜逃出她的魔爪,将双手安全的背到身后。
      动作迅速而利落,一气呵成。

      “我在外头等你。”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目送云湜的挺拔潇洒的背影渐行渐远,乐琋转身回看身后表情各色的三个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乐琋到谢乐琋,她一直凭借着脑中记忆,尽量做好谢乐琋。

      但是,扮演别人是件累事,如今她正在试图一点点的转变,争取未来某日,能顶着谢乐琋的身份,做回最本真的乐琋。

      不过此刻,还不行她还得继续在她们面前做谢乐琋。

      乐琋扯着嘴角勉强笑,一脸的无可奈何。她为自己的举止找台阶寻理由,她对乳娘说:“你看,我努力了,他不领情。”

      乳娘走到她身边,牵起乐琋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满目心疼的望着她。
      “好孩子,难为你了。原先你闹成那样,他心里有疙瘩也属正常。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日子久了,他自然能看到你的好。”

      原先闹成什么样,乐琋脑子里没有这段记忆。他对她没有多少好感,她看到了。

      ……

      云湜从乐琋房里出来,立即吩咐贴身小厮三七,传独明过来,而后他直接进了书房等独明。

      独明武功高强,除了贴身保护云湜的安全之外,他还负责收集各类萧云湜想得到的信息。

      独明听到传唤,火速赶到书房时,云湜正坐在书桌前翻看账目。

      听到脚步声,云湜合上账本,站起身亲自给独明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

      过了一会儿,云湜缓缓地开口问:“你把这些日子收集到的信息,再简单说一遍。”

      独明放下茶杯,恭恭敬敬地答:“少夫人是谢俊正妻所生,行五,性格乖巧懂事有主见,颇得父母宠爱。尚在闺阁中时,喜爱研读医书,曾跟随张太医学过一段日子医术。”
      说到这里,独明顿住了,他神色犹疑,悄悄抬眼打量云湜的表情。

      云湜依旧是平日里那副恬淡沉静的模样,注意到独明打量他,他缓步踱到窗边,背对独明,摆摆手,“继续。”

      独明端起茶杯咕咚灌下一口水,继续说:“两年前与张太医最为得意的弟子……齐修远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后因谢俊的百般阻止被迫分开。”

      云湜闻言,表情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沉默片刻,他又问:“咱们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她除了中邪灵请过一次法师到府里,还做过什么?”

      “同往常一样。只是,自从少夫人病好后,整个人的精气神与从前大不同。听乳娘的意思,先前少夫人的莽撞之举全是因刚进国公府,不适应环境所致。如今她已适应府里生活,往后定恪守妇德,与公子夫妻同心,相敬白首。”

      云湜若有所思,而后微挑眉头,扯着嘴角轻蔑地笑了。
      又是半响的沉默过后,他说:“这段时间,你多派几个人注意着些,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回报。齐修远那边,也不可松懈。”

      独明应是,而后领命离去。

      ……

      乐琋收拾妥当,欢步来到一楼正厅。

      目及处,细雨如丝连绵纷飞,翩翩俏郎君背负双手,沉静持稳的立于抱厦下静静赏雨。

      山水墨画一样的画面,令人赏心悦目,不忍上前打扰这片刻宁静。

      此时此刻萧云湜已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听步伐节奏,来人应当心情愉悦。不动声色间,他将缓缓将背负于身后的双手,放置到了身前。

      乐琋的眼中只有他,他的每一份小动作,自然一点不差的,全数落进了她的眼睛里。
      瞧瞧他那些怕被揩油的小动作,乐琋撇了撇嘴,心里既无奈又觉得好笑。

      这时,平安递上油纸伞,她撑起,缓步来到他身边。

      “等很久了吗?走吧!”

      乐琋把伞撑到他脑顶上方,弯着眉眼,一副笑眯眯的可爱样子。

      云湜转头去看身边的女子,她五官精致无暇,尤其是一双黑亮清透的眸子,凝满灵动之气。
      此刻,溢满于眉梢眼角的笑容,明艳动人,令她整个人看起来朗丽而生动,仿佛清晨灿烂的朝霞。

      模样倒还是那副模样,只是一颦一笑间流露出来的气质……这样的她,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吗?

      云湜不动声色间打量她的时候,乐琋也礼尚往来,歪着脑袋,笑意盈盈地凝视着他。

      当云湜收回思绪,注意到她大胆到放肆的目光时,忽感无力。他蓦地移开视线,往一旁移了一步,然后招手示意三七拿伞。

      乐琋眼疾手快,不等三七行动,将雨伞塞进云湜的手里,动作顺畅流利自然不刻意。
      而后,不等云湜拒绝,再次先发制人,笑吟吟挽上他的胳膊,软糯着声音说:“我与夫君同用一伞。”

      对于她这些孟浪,且毫无道理可言的举动,云湜甚是不悦。
      然而,他是心思深邃之人,不会因她几个轻浮举动,三言两语的胡话,便恼羞成怒。
      更何况人多眼杂,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自会不同她一般见识。

      乐琋心里清楚,云湜虽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心里对她是排斥的。
      因为两人共撑一伞漫步雨中,他的身体语言,很好的出卖了他的内心。

      女人是该知矜持端庄不假,可是试想一下,以他现在的态度来看,她若是不主动些,他们何年何月才能像从前那般幸福。

      因此她不管,她假装看不到他的排斥。她就是个没眼力见姑娘,她就是这么厚颜主动,谁让他这么招她稀罕呢。

      至于以后,她也想好了。若是他质问回避她,她便用那个最好的理由挡御一切,那就是,“夫妻本同体”。

      只要他们是夫妻关系,那么不管他们有何身体接触,都是合情合理的。难道不是吗?

      ……

      两人步出他们的住处留园,沿着弯曲的青石板路,往国公府大门方向走。

      虽是春寒料峭,一路走来府里景致,却也是极赏心悦目。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严格按照季节来搭配,每个季度都呈现出其不一样的美景。

      一路走来,云湜沉默不语,乐琋也没主动多说什么,只是偶尔偏头看他几眼。

      对于她幼稚又可笑的行为,云湜眼角余光瞥到了,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脸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浑然不察的淡然神情。

      平安和絮儿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絮儿望着他们的背影,嘴里念叨:“老天保佑,咱们五娘终于开窍了。”

      平安闻言,转头看了絮儿一眼,又望向远处的两人。

      这样一对璧人相偕风雨中,远远望去,确实是一副美好悦目的画面。

      ……

      谢家是大沅百年名门望族,谢乐琋父亲谢俊官拜尚书令。谢府位于靖安城东面,平康里剪子巷内。

      春雨潇潇的日子,从巷子口到方府门口扎了一路的彩绸,巷子沿路两侧,停满了前来贺寿的马车和轿子。

      乐琋站在谢府门前几丈外,谢府的朱漆大门近在眼前,望着张灯结彩的府邸,她忽然间紧张不安起来。

      云湜又一次从魔爪下逃离出来,口气认真的劝告她,“大庭广众之下,请放尊重些。”

      乐琋委屈辩解:“我没有不尊重你啊!”

      知道他不待见她,也知道此刻身处何地,乐琋自认为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她拽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我有点紧张,你就让我牵着你的手吧!我们把手藏到衣袖底下,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好不好?”

      云湜不解,转头看她,“府里住的都是你的至亲,你有何可紧张?”

      乐琋秀眉微蹙,“今日父亲寿辰,府里宾客众多。我打小就个毛病,一见人多就紧张。天生性子腼腆易害羞,我也没办法啊。”

      云湜闻言额角跳了一下,幸好他性子沉稳,否则真会嘲笑出声。
      他眼神怪异的瞟了她一眼,而后摇了摇头,加快步伐走了出去。

      乐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微怔片刻,她快步追上他,轻声抱怨,“你什么意思?夫君,你要懂得怜香惜玉。”

      猝不及防之下,云湜突然顿住脚步,若不是乐琋反应快,下一刻就得撞到他身上。

      捂着胸口连忙退后两步,乐琋暗自庆幸没撞上。如果真撞进他怀里,他不定又要如何想她。

      云湜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毫不遮掩,他自上而下将她打量一番。

      她长得好看,静立不语时,倒也悦目。
      可瞧瞧她的所作所为,如何能让男人生出怜惜之心?
      云湜轻叹一口浊气,真心无言以对。

      乐琋莫名其妙,她问他,“你几个意思?你是觉得我缺少教养,不够矜持么?可我们是夫妻啊,孩子都生得,牵牵手怎么了? ”

      云湜听得心头突跳,尽量精简地答:“你很好。”

      “夫君真的觉得我很好?”她渐渐笑弯了眼睛,笑意满盈的眸子里,似是闪动着揉碎的金光。

      听不出他是反讽?
      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装傻。云湜不想搭理她,简言答:“是。”

      “那方才,你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是什么意思?还是你觉得我不像女人,不能让你心生怜惜之心?”
      她追在他身边不依不饶。

      “如果女人都是你这样,那……”他说一半藏一半,且还一副叹息不已的样子。

      乐琋又不是真傻,怎会不懂他的意思。

      面上虽和颜,心里却忍不住想骂他。
      她生得如此貌美聘婷,若是女人都像她这般,世界岂不是将更美好?他是眼瞎心盲么,居然看不到她的美好。

      越想越觉得这人眼瞎,趁他不注意,乐琋怨怼的剜了他一眼。

      ……

      虽是零星片段,但乐琋脑中有关于谢家的记忆,该了解的人物关系,该懂得礼节规矩,她都了然于胸。因此紧张归紧张,进了谢家后应付起来也不难。

      他们夫妻两人一同拜见过谢父后,云湜留下陪同说话,乐琋前去颐霞阁寻正在那里招待女宾的谢母。

      谢母的容貌与乐琋极其相似,看到她,乐琋的心忽地像被针扎一般,一下一下尖锐的疼起来。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母女俩又聊了一会儿家常。

      今日女宾来的不少,又有新宾客光临时,谢母离座前去陪同宾客。

      身边几位贵妇贵女,正在热络的互捧闲聊。乐琋对她们的话题,不感兴趣,于是独自一人步出了颐霞阁。

      整个谢府布局精妙,格调雅致。不同于萧府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谢府的古树奇石,小桥流水遥相呼应,形成了一幅幅奇美的景色。

      乐琋在府内边走边看,经过一座小拱桥,穿过一座小竹林后,她竟然又绕到了谢府的正堂前。

      因在此处招待男宾,乐琋不便停留,她欲转身原路返回。

      还未走出去几步,身后传来一阵疾呼声,那人说:“五娘,留步,快留步!”

      乐琋转身看去,不远处站着一位年轻小厮,“怎么了?”

      “您快随我进去看看赵侍郎。他突然抽搐不能言语。”他焦急地说。

      还未等乐琋问出心中疑惑,就听到远处传来谢父声音,“琋儿快随为父来,人命关天的大事,哪里容得你此这磨蹭!”

      纵然残存的记忆足够她应对一切,可她脑中的医学知识……用来救人真的是赶鸭子上架,难为人。

      此时乐琋倒不怕自己被质疑,只担心那位赵侍郎,因此耽误最佳治疗时机。她一面快步过去,随谢父往正堂走,一面吩咐身边小厮火速前去请大夫。

      乐琋疾步进去时,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圈人墙,她听到人墙中有人说:“不要随便移动。”是云湜的声音。

      谢父拨开人墙,乐琋被推到赵侍郎面前。
      只见赵侍郎额头青筋暴起,脸涨得通红,眼睛突兀惊悚的瞪着,他的手一直在脖颈处不停的颤抖抽搐,嘴巴一张一张的,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嘶哑声。

      可怜乐琋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谢父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快给你赵伯父切脉诊治啊!”

      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不懂装懂,但愿正牌大夫能及时赶到。

      乐琋握住赵侍郎的手腕,作势要给他诊脉。可这赵侍郎的手臂使着力,死活不肯配合,且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一声急过一声,指在锁骨处的手也抖动的愈加强烈。

      乐琋完全不懂医理,不知该如何是好,人命哪容得敷衍,她急的浑身冒汗。

      忽然,赵侍郎的衣袍下身竟湿了一大片,地面上渐渐地聚集起了一洼水。

      尿失禁?

      余光扫到桌上的吃食,乐琋想起曾经发生在身边的一起事故。

      她目光略一扫视,指着几米外,那位个头最高的小厮,说:“你过来,跟着我做。”
      言罢,动作迅速的走到云湜身后,众目睽睽之下,双臂从他身后环绕起了他的腰。

      云湜身子一僵,随即猛地挣开她的束缚,转身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乐琋神色冷静严肃,语气坚决干脆的轻声说:“我要救他的命。难道你想要我,直接去抱他?”

      云湜不懂她的意思,但事关人命,他唯有配合她。

      再次自背后环绕起云湜的腰,乐琋一面做示范,一面言辞简洁地说:“扶起赵侍郎,跟随我的动作。手放在他胸廓以下,肚脐以上,抱起脚离地,用力快速向上理挤压腹部。”

      如此一通折腾,赵侍郎的症状非但没减轻,反而有加重趋势,乐琋吓的大汗淋漓。就在她绝望的当口,随着赵侍郎的几声猛烈咳嗽,卡在喉间的异物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上天眷顾,赵侍郎得救。

      小憩片刻,并无其他症状出现,谢父吩咐小厮将赵侍郎搀扶到客房休息。

      目送赵侍郎一众人离去,乐琋一面平复心情,一面暗叹自己的好运气。

      此刻云湜依旧静立于她身旁,乐琋平复完情绪,侧目看了看他,惊险过后起了玩心。

      她转身与他面对面,眼底藏着狡黠的坏笑,“你真以为我色迷心窍,不分场合的占你便宜?”

      云湜眸色静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答:“不敢否认。”

      乐琋气极反笑,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先盯了他一个毛骨悚然,而后慢条斯理地说:“夫君一表人才,我的确心动,可再如何,那也是咱们夫妻私下里的事。”

      言罢,她抬手轻拍他的左胸口,“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可惜,她的手也只轻触了云湜一下,下一刻便因他大步后退一步,而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云湜扫了一眼她无所适从的魔爪,面无表情的淡然道:“但愿你有。”

      乐琋环顾四周,众人还在讨论方才的事,没人注意他俩。
      她假装伸展手臂舒展身体,实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作轻佻的勾向他下巴。

      云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惊愕之下,又迅速往后大退一步。

      躲?躲!躲…
      躲什么躲,难道她是猛鬼野兽不成?

      乐琋心中忿忿,反而越想撩拨撩拨他。

      她紧随其身往前迈了一步,低笑轻语,表情纯真,言辞轻浮,“夫君是柳下惠么?不为美色所动的样子真诱人,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的仙女们,收藏一发如何?
    收藏会人更美噢!
    严肃认真地说,谢谢你们点开文,看到了这里,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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