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百鬼夜话》枫沐焰

111、罗城门之鬼（二）

　　大天狗被红发茨木一路抱回大江山。
　　“茨木大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因为老大们都不在正在逍遥快乐的大江山众妖见茨木突然扛着个人回来，愣了一秒，连忙凑上去嘘寒问暖。“你跟嫂子莫不是又吵架了？”他们吵架也不是第一次见，历来总是茨木大哥乖乖认错，把嫂子伺候得舒舒服服，今儿个这样一脸凶神恶煞地扛回来还是少见。
　　想着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免得殃及池鱼，忽然发现茨木的样子有些变化。
　　“你头发怎么红了？”妖琴师问。
　　“这个样子……靠，你不会，不会……”镰鼬惊慌道。
　　别人不晓得，但他们大江山的老人都清楚，茨木最初被酒吞捡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艳红的头发，狂煞的表情，完完全全一副恶鬼的样子。这个样子的茨木确实令人心惊，令人畏惧，因为当初也是惹了很多麻烦，很多血的教训红发的罗城门之鬼才变成后来的茨木，没想到竟然会回到最初的样子，妖琴师很想知道谁这么有本事。
　　“红发的茨木啊……”他稍叹了一口气，感觉往后的日子又要不太平了。
　　罗城门之鬼是茨木初变成恶鬼，犯下累累恶行，人类，不只是人类包括妖鬼给他的名字。那时候他怀着滔天怒火与怨恨在平安京进行了一场骇人听闻的杀戮，血染红了平安京的街道与树叶，红发的鬼高高站在罗城门顶，静静注视他制造的人间炼狱，血滴落罗城门，绽开一朵朵罪恶之花。
　　酒吞把他捡回来以后，吃了他不少亏，是以后来酒吞见他缠上来就头疼不已。
　　如今，哪个不长眼的把这个惹事精放出来。
　　“我回来了，大家伙可想我？”茨木豪气道。
　　不想，大江山的老妖们腹诽。嘴上还是说：“当然，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指示？或者……啊对了，你跟嫂子这是？”
　　“嫂子？你说他？”茨木瞥瞥扛在自己肩上的大天狗。
　　“是，是你让我们这么叫的，怎，怎么了吗？”镰鼬小心注意着茨木的脸色。
　　对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去把我以前那件衣服拿过来，还有找根铁链，越粗越结实越好。”红发茨木惯穿的那件衣服，淡金裤腿上覆白色铠甲，黑色腰带，肩头装饰无数羽毛，每根羽毛代表一次胜利或者一次杀戮，茨木对其情有独钟。
　　衣服就罢了，“要铁链干什么？”
　　“那么多废话干嘛？”茨木在他屁股上踹一脚，镰鼬乖乖跑去拿东西。
　　妖琴师道：“我想你需要人给你收拾一下房间，另外接下来的时间都不要去打扰对不对？”
　　茨木满意地笑：“你还是这么聪明。”
　　“你们都听到了？”妖琴师对那群不明所以，因为扛把子回来高兴的小妖们说。
　　房间收拾好后，茨木将大天狗扛进去，一把丢在象牙雕成四人宽的大床上。
　　大天狗顾不得被撞了一下，警惕地瞪着对方，一路被抱回来扛进来，他都没能挣脱。这个茨木他很不熟悉，就力量来说，白发的茨木与眼前人不可同日而语，就好像白发的茨木不仅压制了红发恶鬼，也连带压制了自己大部分力量①。
　　“你干什么？想将我锁在这里？”
　　茨木咔嚓一声，在大天狗双脚踝上套上粗重的铁环，两根手臂粗的链子绕在床上，“我想养只好看的金丝雀，你挺符合的。”茨木在链子上注入妖力，“先这么着，过两天我让人专门给你打造一副好看并且实在的，包你跑不出这房间。”
　　他爬上床，抓住大天狗：“这件衣服也不好看，怎么配得上这里？顺便叫人给你准备一件吧。”
　　哗啦一声，对方身上的衣服，被他撕成粉碎。空气已经有些凉，大天狗不自觉瑟缩一下。
　　“你干什么？”
　　“当然是，快活啊，想起来，我还没有这么迫不及待过呢。”不得不承认白毛茨的眼光不错，他虽然只说他有点姿色，但其实这只娇俏的小狗看起来实在秀色可餐，可口得很的样子。
　　茨木抓住对方下巴，舌尖滑过白嫩的脸颊，满意地咂咂嘴。
　　“在你变回他之前，我不想跟你做！”大天狗用力推拒毛毛虫似的黏在自己身上，不停制造湿漉滑腻感的人。
　　“你好像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你想不想很重要吗？”茨木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那双眼睛，明明是妖，还能保持如此澄澈，吸引着他亲吻。
　　大天狗瞪着茨木，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的眼睛、鼻子、嘴巴，它们却做着完全不一样的表情，散发出天差地别的气质。
　　白发的茨木虽然谈不上好心，但有时候很别扭可爱，眼前这个藏都藏不住的满满邪气，随心所欲，感觉做出什么事，他都不会意外。
　　茨木扑上他想要来硬的，大天狗虽被捆住双脚，反抗半点没有减弱，铁链被弄得哗啦作响，要不是这床是象牙打造，十分坚固，怕早就塌了。
　　茨木又是亲吻，又是撕咬，怒火上来就甩个耳光，大天狗觉得自己眼冒金星，但是指甲没少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
　　整个屋子都快震动时，门外传来突兀的敲门声，打断茨木动作。
　　“衣服送来了。”妖琴师的声音。
　　“不是说别打扰！”一阵不死心的敲门声后，茨木怒冲冲去开门。
　　妖琴师干笑：“那个你别动作太大把屋子拆了，还有，我怕闹出人命。”他对茨木身上的痕迹装作没看见，要不是镰鼬怂恿他过来，他也不想来。
　　刚想朝里望一眼，看看大天狗是不是还好，茨木抢过衣服，砰一声将门关上，害他撞个鼻子。
　　“扫兴。”茨木骂道，拉开衣服看看，“这衣服不错，合我意。”
　　大天狗看到他手上是件淡金色的衣服，金丝线的针脚看起来十分华贵，两只宽大袖子上以银色丝线绣出两片洁白飞羽，腰间扣着红色的平安结，与茨木那套很是般配。
　　“既然来了穿上试试？”
　　大天狗不想回应他，茨木也不在意，径直走过去摆弄娃娃似的，将衣服给他套上。淡金的衣服衬托他淡金的头发，清丽中带着一股高贵，非常合适。
　　茨木眼中亮了亮：“好看，如果没有……”他才注意到对方白皙的脸上一些碍眼的伤痕，“算了，今天就先放过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乖乖从了我免得遭罪，我明天再来。”
　　大天狗心下松口气，倒在舶来品天鹅绒制成的锦被上。
　　茨木出去，忽然又退回来：“忘记了，这个我先拿走。”拿过大天狗手上的扇子，没了扇子他的力量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这大约就是茨木的如意算盘。
　　等门关上，大天狗爬起来看看脚上的铁环，虽然粗重，要不是有茨木一点妖力，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
　　现在嘛……他试了试，果然铁环上出现一点裂痕，要连同茨木的妖力一起切割是麻烦了点，但给他两天，还是能把铁环切断的。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明天还不知道怎么应付。他仰面躺回去，床很软很舒服，盯住雕刻着立体花纹的屋顶，想起茨木以前对爱宕山的嫌弃，这家伙还真是奢侈啊。
　　屋子很大，呈六边形，周围墙上也都刻着花纹，以金条镶边，一边嵌着一扇大窗户，让阳光尽数照进来，窗子两边挂着与床单同样颜色的天鹅绒窗帘，屋里摆放的桌椅刻着镂空花纹，十分精致讲究，多以淡白色为主，不是平安京的风格。
　　若不是这种情况，这屋子住得倒也舒心。
　　茨木果然到第二天才出现，听见开门声音，他心咯噔一下。
　　进来的不止一人，还跟着十来个各式各样的小妖。
　　“让你挑几个放身边替替手脚。”说是让大天狗挑，其实还是茨木自顾自做决定。他挑了几个样貌不错的女孩子，放到大天狗身边，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将她们轰出去。
　　换了几个男妖过来，一不小心瞥见一个男妖略带羞涩地看了眼大天狗，又二话不说将他们轰出去。
　　“女的要防，男的也要防。”他嘀咕一阵，最后还是挑了个看起来很乖巧的金鱼姬。
　　“我本来不住在大江山哦，我是离家出走的，那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我家在荒川哦，那是一条很大很大的河，我很喜欢的，可惜里面有个讨人厌的家伙。我叫金鱼姬，你叫什么？哎呀，你真好看，不过最最可爱，世界第一可爱的当然还是本小姐。”
　　金鱼姬那小家伙十分活泼，但做事冒冒失失，还是个话唠，与其说是来替他手脚，不如说是来给他解闷的。

　　①可以理解成觉醒茨木与未觉醒的差别，或者带了御魂跟没带御魂的差别。
其实茨木那件商店皮我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