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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莫名其妙 ...

  •   正在她盯着手臂上的青紫出神之际,雪舞端着热水进了房间。

      “王妃,您醒了。”雪舞将热水放到盆架上,看到一手撑在床榻上的季连清,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听到声音,季连清忙将滑落在肩头的衣服拢了起来,问道,“什么时辰了?”昨夜一夜她几乎都没有睡,直到天快亮,西钥昇才肯绕过她,她才趴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雪舞扶着她靠在枕上,答道,“王妃,快午时了。奴婢看时辰差不多,估摸着王妃也该醒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季连清揉了揉眉心。

      雪舞笑道,“王爷早上离开前,特意嘱咐过奴婢,不许打扰王妃休息。”她说话的时候,目光若有若无的从季连清脖颈上飘过,毕竟是未经人事之人,看着季连清脖上的青紫,她也能想到昨夜发生了什么,小脸不由的红了起来。

      季连清见她说着话突然脸就红了,自然也意识到了,她眸光闪了闪,忙将脖间的衣服拢了拢,玉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不自然的咳了咳,“那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王妃,您忘了吗?今日是洱兰国使者来访的日子,王爷很早就入宫准备了。”雪舞提醒道。

      季连清这才想起来,昨夜西钥昇确实和她提过,“你看我,真的是睡迷糊了,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忘记了。”

      “王爷临走前已经派人去取王妃今夜宴会的衣服了,想必这个时候应该快到了。”雪舞正说着,一道俏丽的身影已从门外闪了进来。

      “小姐,玉罗坊将小姐的衣服送来了。”映月手里捧着衣盒,欢欣雀跃的进了房间。

      她将装有衣服的衣盒放在桌上,走到床前,声音里有着忍不住的兴奋,“小姐小姐,这件衣服是玉罗坊的老板亲自送来的,听他说,这件衣服是王爷亲自给您设计和选的颜色。小姐,您赶紧试试吧,映月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小姐穿上王爷亲手设计的衣服,该有多美了。”

      季连清点了下映月的额头,无奈的笑道,“傻丫头,只不过是一件衣服,也能让你这么开心。”

      虽是如此说,可她的目光也忍不住转向桌上的衣盒,他亲手为她设计的衣服,会是什么样的?

      映月摸了摸额头,弯弯的眉眼如新月般闪亮,“那可不一样,这可是王爷亲自为小姐您设计的,可见王爷对您有多上心呢。是吧,雪舞姐姐。”

      雪舞附和的笑道,“是啊,奴婢也很想亲眼看到,王妃穿上王爷亲手设计的衣服,该有多美。王妃,雪舞自小就生在王府,从未见过王爷对谁这么用心过。可如今只要是关于王妃的事情,王爷必会过问,就怕委屈了王妃,可见王妃在王爷心里多么重要。”

      “好了,瞧你们两个,比我还兴奋,先服侍我洗漱再换衣服吧。”

      铜镜中,裁剪的刚刚好的玲珑秀衣,将季连清袅娜轻盈的身姿完美的展现出来,一袭芙蓉色的烟罗水纹长裙,衬的镜中女子如一朵初绽的新梅,纯净芬芳,遗然于尘世的九霄,清艳芳华。淡扫的眉如雨后的轻烟,飘渺如云。浅浅上扬的眼尾和轻勾的唇角,一丝妩媚的妖娆自她唇边点点晕染开来。

      季连清静静的站在铜镜前,明明清丽的一如苍茫雪地中悠然绽放的寒梅,纯美如画,却在眉眼间流转的芳华里,明媚的让人挪不开眼。这完全相反的气质,却同时出现在她身上,好似清美与明媚是她与生俱来就拥有的。

      三人站在镜前沉默着,直到映月一声惊呼,才拉回了他们的思绪。

      “小姐,您真的太美了,映月不知道怎么形容小姐的美了。”映月呆呆的说道,两只眼睛直闪着光。

      “王妃,您是雪舞见过的人中,最美的,雪舞真是为王爷开心,真好,王爷娶的是您。”

      望着铜镜中婀娜的身影,连季连清都差一点没有认出来,这居然是自己。自坠崖之后,到如今,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好像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如此精致的装扮过自己了。

      抬起手,指尖轻盈的从丝滑的衣裙上滑过,裙摆上绣了芙蓉,如画家笔下的墨画,一点点在精致的勾勒下晕染开去。

      他,果然是如此的懂她。知道她向来低调,所以特意为她挑选了这个颜色,既映衬了今夜的晚宴,又不会显的高调突出。可他却明显不愿意她太过于低调,所以才精心为她勾勒出每一处细节,只为将她的优美的身姿尽显。

      西钥昇,你这到底是想让我高调呢,还是低调呢,真真是为难她了。

      季连清目光扫了扫屋外,问道,“王爷走前有说过什么吗?”

      雪舞答道,“王爷走前特意嘱咐过,今日洱兰国使臣来访,王爷要负责全程接待事宜,无法亲自回府接王妃,已经命人备好了马车,今日酉时送您入宫,王爷的人会一直在西华门等着您,让王妃放心。”

      季连清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从屋外收了回来。

      晚宴定在了今夜酉时四刻,为了盛情迎接洱兰国的使臣,西流国皇帝下旨,凡朝廷品级在六品以上的官员,均可携带家眷入宫。所以此刻,通往皇宫的大道上,来来往往全都是马车,均是朝中官员,携着自家的家眷,准备入宫参加晚宴,好不热闹喜气。

      马车一多,难免就会发生一些意外事故。比如此刻,好巧不巧,季连清的马车刚出府没多久,便和别家的马车撞到了一起。

      “怎么回事?”雪舞掀开车帘,从车身里探出了身。

      车夫正站在马车前摸着马儿,听到问话,忙躬身上前答道,“回王妃,咱们的马车与别府的马车撞到一起了,如今马儿受了惊吓,怎么都不肯多行一步,奴才这会正在侍弄它呢。”

      雪舞一听,不禁有些急了,“那你还不快点,眼看着宫里的宴会就要开始了,王爷吩咐过,一定不能迟了。”

      车夫十分为难的表情,“奴才方才已经侍弄这畜生好一会了,可它就是不肯走,如今之计,只有奴才再回府里赶辆马车来送王妃了。”

      “那怎么行,你看看这路上前后都堵的水泄不通,就算此刻你回去,也赶不上了。”雪舞心知与车夫多说无用,忙将车帘放下,转身看向季连清,语气也急了起来,“王妃,咱们的马车与别府的撞上了,马儿受了惊吓,现在如何也不肯动,眼看着就要到晚宴的时辰了,这可如何是好?”

      季连清拍了拍雪舞的肩膀,笑道,“别慌,这不还有一段时间吗,兴许马儿只是一时惊吓,过会就好了呢。”

      雪舞望着自家王妃一副淡然的表情,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佩服之情。即便是到了如此紧急的时刻,她依旧能淡然的处置问题,不见丝毫的紧张与焦虑,这份怡然自若,怕是多少男儿家都不如的。

      “昇王妃,我家王妃刚巧经过,听闻王妃的马车出了故障,特意派奴婢前来邀请王妃,若王妃不嫌弃,还请王妃与我家王妃一起入宫赴宴。”

      一名熟悉的女子声音在车外响起,传入了季连清耳里。这声音,即使分开了这么久,她还是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她唇角勾起一丝冷漠的笑意,没想到这么巧合,被她遇上了季连嫣。车外说话的女子,正是季连嫣从季连府带入王府的丫鬟随画。

      “王妃?”雪舞看向季连清,等待她的指示。

      季连清静静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已经酉时二刻了。咱们的马车,估计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季连清掀开车帘,目光从窗外络绎不绝的马车和行人上扫过,随即停在了马车前的随画身上。她只看了一眼,并未说话,便收回了目光,坐回车里。

      “去回了她,就说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去。”

      “是,王妃。”听到季连清的答案,雪舞这才松了口气,方才从王妃的表情里,她分明看到了一丝厌烦,她十分害怕王妃会一口回绝了对方,心里紧张了好一会。

      邀请季连清乘坐马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季连嫣,如今四皇子西钥栎的侧王妃。

      季连嫣坐在西钥栎的左手边,季连清正好坐在她的对面、西钥栎的右手边。她的目光静静的从西钥栎和季连清面上滑过,眼底深处极力压制着一抹苦涩和痛楚。

      今日陛下圣恩,恩准各府携带家眷入宫参加夜宴,而南宫婉儿正巧这几日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不宜出门,所以西钥栎只带了她一人入宫。她已很久没有单独与西钥栎相处过,能有今日如此好的机会,本是极为开心的,却不想,半路上杀出来个季连清!

      外人虽然只知道栎王当年因不喜季连清,一味的退了婚,却不知道,这个当日固执要退婚的人,不知何时就爱上了这个他曾经极力厌恶的女人。

      别人不知道,可是她季连嫣却知道。从她嫁入王府的那一夜,她清醒而痛楚的知道了。

      大婚那日,她怀揣着少女最美的梦和期待,嫁入了栎王府,不想换来的,却是他的冷漠和无情,“本王娶你,只因愧对清儿和你季连府,对你,绝无半分情意。若你只想荣华富贵的生活,本王会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送到你面前。若你还想幻想着某些不切实际的情感,本王今日明明白白告诉你,本王什么都给不了你。”新婚之夜,原本是他们恩爱缠/绵的一夜,他却只留给她,最无情的话语和决绝的背影。自此之后,她的世界,只剩下透凉入骨的冰冷。

      他在日常吃穿用度上,对她是极好的,甚至超过了他的王妃南宫婉儿,以至于让南宫婉儿都忍不住妒忌她,认为西钥栎有多宠爱她。而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对她所以的好,不过是出于对季连清的亏欠!

      她季连嫣,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季连清。在季连府里,因为她季连清的存在,抢走了爹爹全部的爱。本想陛下将她赐婚给栎王,她就找到了幸福,却不想,连她的“爱情”,也是因为她季连清的缘故,才给世人造成栎王独宠她的假象罢了!

      她恨季连清,她就坐在自己面前,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撕扯掉她虚伪的面具,将她狠狠的踩在脚底蹂躏。邀请季连清与他们一起随行,根本就是西钥栎的授意,不过是西钥栎借了她的口罢了。天知道,她只要一看到她,全身每一处的恨意都在肆意往外涌。

      季连嫣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脸上的笑容十分亲切温和,“五姐,听说你的马儿受了惊吓,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季连清淡淡的笑道,“无碍,只是马儿受了惊吓,我在车上并没有伤着,多谢妹妹挂心。”

      “那就好,方才王爷与我过来时,看到前方两辆马车撞在一起,没想到走近了才发现是昇王府的马车。王爷知道昇王如今正在宫中,特意提醒我,马车里可能坐的是姐姐。我便想着,既然姐姐的马车坏了,便邀请姐姐一同入宫,姐姐不会介意吧?”季连嫣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从西钥栎面上扫过,虽然西钥栎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她还是注意到,她在提到他提醒自己的时候,他眼底快速滑过的微妙情绪。

      季连嫣心中一痛,可面上的笑容依旧如春水般温柔。

      “奥,是吗?那我要谢谢栎王和妹妹了。”季连清抬起头,眸光转向西钥栎。

      觉察到季连清的目光,西钥栎心头忍不住一阵轻跳。他十分礼貌的笑了笑,好似两人真的只不过是初次相见般陌生疏远,“王妃客气了,王妃既已嫁给七弟、又是嫣儿的姐姐,自然与本王是一家人,又何需见外。”

      他静静的回视着季连清,她目光平静如水,虽然嘴里说着感谢的话语,可眼里看不出丝毫的感激之情。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好笑,此刻的她应该很讨厌自己吧,甚至还会在心里认为,这一场事故是他故意让人造成的,目的就是“很巧”的出现,然后“顺道”载她一同入宫。

      她明明很想远离他,却偏偏不得已,随着他的车一起入宫,面上却要表现的无所谓,心里一定十分恼怒吧。想到她此刻心里的一番愁云苦肠,西钥栎竟觉得此刻的她十分的可爱,不禁就笑了,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季连清被他这莫名的一笑,搞的有些无措。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在她看来,有些男人也是,突然的神经质很让人莫名其妙。

      她索性不再理他,将目光收了回来。

      季连嫣看着两人间无声的眼神交汇,心头顿时妒火怒生,明明她才是西钥栎的王妃,却显的她是那个多余的人,被孤零零的晾晒在一边无人理会。

      一家人?多么可笑,她这个西钥栎真正的侧王妃,却从未从他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心头虽然有怒火在燃烧,可毕竟在西钥栎面前,她定是要竭力表现出她与季连清姐妹的情深,刚想开口,季连清似乎已经觉察到她的用意,索性闭上了眼睛,靠在车壁上休息。

      绕在舌尖的话生生的被她吞了回去。她转眸看向西钥栎,发现他不知何时,也阖上了双眼,只是嘴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如一把尖刀,刺进她的心里。如此温柔蜜意的笑意,他从未给予过她!

      季连嫣忿忿的扭过头,藏在袖中的指尖深深的掐入皮肤里,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身体上的疼痛,再痛,也抵不上心里的痛,那是透着绝望的悲凉,如万千毒蚁般,一点一点啮噬她的心。

      直到马车缓缓驶入西华门,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刚下马车,季连清人还未站稳,人已经被拽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四哥、四嫂,多谢一路护送清儿,既然已经入宫了,清儿就不再给两位添麻烦了,告辞!”西钥昇冷冷的向西钥栎告了谢,牵着季连清便往宫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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