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魔王与暴君》姒子衿

154、赌

　　“迹部君来这里是做什么？”

　　宫川从茶几下方的柜中取出了一罐茶叶，熟练地开始泡起茶来。

　　冒着热气的清水无半滴落在外面，他相当娴熟的手法不禁引得迹部侧目而视，“你……君明未来她经常喝茶。”

　　“不常喝，比起茶君明同学她更喜欢式神酿的果酒。”

　　将手中的茶杯推到银灰发少年的眼前，宫川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又来了这种违和感。

　　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下，迹部有些焦躁地瞥了眼窗外，他平复着因为平静不下心来而变得极容易浮躁的情绪，从口中吐出一口气，他道出了来意：“本来是想来看看在这个社团，君明未来是不是有什么能对现下的情况派上用场的东西留下，不过……”

　　茶水的热情氤氲了他的视线，少年话语微顿，混乱思绪有些明朗起来，迹部抬眸，用一种端量的目光观察起眼前的宫川来。

　　他是突然间想到的，给了自己十足的违和感的，宫川的异常之处——

　　遇到如今被困住进出不得的情况，要是他印象中的宫川，那家伙早就瑟瑟发抖地哭丧了，而绝非像眼前那般地镇定，完全看不出害怕的样子。

　　“你不害怕？”

　　“怕？”
　　宫川平淡地反问，镜片低下的眼睛浮出细微的光芒，他没什么情绪地笑笑：“用君明同学的话说，怕也没用，该死的早晚都要死。”

　　“……”眸光从犹疑转为微妙的惊讶，迹部一时间失了言语的能力。

　　那话确实挺有她的风格，不过宫川这家伙被君明未来给洗脑了？

　　“说起来，迹部君是来找这些东西的吧？”

　　戴眼镜的男生在他因为讶异而发愣的时间已经茶几下翻出了一个差不多两个手掌般大小的纸盒子。

　　宫川不紧不慢地将它打开。

　　“这些御守往常是高价出售的，但现在是特殊情况，迹部君你要的话，全部拿走也没关系，只是……”

　　他用手指扶了下眼镜：“记得到时候给君明同学钱。”

　　“……我都拿走了，你们呢？”

　　“这社团便是保护符。” 宫川始终很平静，哪怕说着像极了君明未来的话，他的神情中却无半分君明未来说话时会有的瞬目飞扬，自信笃定之色。

　　原来如此。

　　宫川极为异常的冷静是因为对君明未来手段的自信吗？

　　短短的接触，迹部能看到还比较浅显。

　　他所以为或许是其中一个缘由，却不是最根本的。

　　“这里很安全？”

　　将装着御守的纸盒子拿起，迹部站起来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环视了室内的布置，忽地他冷不丁地出声。

　　宫川一愣，下意识地点头回复：“君明同学曾经说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在这儿设置触发式的结界。”

　　“不行哦，那边的大少爷。”

　　低敛的眼皮子半掀开，微凉的视线扫去，君明柊勾起了唇角，似嘲似讽：“外面的家伙死活都无所谓吧，别想着把无关紧要的人带到这里来。”

　　“你……”

　　面上浮现明显的惊鄂，看清了在室内最远的墙角的少年的模样，迹部景吾一下子愣住了。

　　太像了，和君明未来。

　　跟一只模仿着类似于会从君明未来口中说出的话的宫川不同，那个黑发少年无论是说着近似冷酷无情的话时的神情还是那散漫却惹人戒备的姿态，都跟君明未来很像。

　　连那张有着四五分相像的脸，有一瞬间，他甚至错看成了‘君明未来坐在那儿’。

　　“你……”

　　“君明柊。”

　　少年歪了脑袋打招呼，乌黑的瞳深似子夜，唇角的弧度一直不落，哪怕是笑吟吟的模样，让人看在眼里却总是生出一股不安感，有种难以言语的邪气在，他扬眉的恣意和君明未来如出一辙。

　　“是一名邪术师。”

　　“君明……？”

　　“哦多，可别把我跟君明洛那些家伙相提并论哦。”
　　少年似乎能看穿人的想法，不经意地一提，恰巧就给了他刚刚浮上心头的想法的回复，无端地让人背脊发凉。

　　很像，但本质却不同。

　　比起始终不露声色的宫川，君明柊的不加掩饰甚至说得上可以表现，但是让洞察力很好的迹部看出了更多。

　　君明未来只有在被挑衅到生气时才会露出令人胆寒的恶意，更多时候，面对陌生人，她只是无所谓的态度，而眼前这个叫君明柊，在说话的时候时候无时无刻都在散发地恶意，毫不掩饰对人的厌恶。

　　若说他在可以模仿君明未来倒也不尽然，更多的是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君明柊……是吧？”
　　迹部回过神，少年不加掩饰的恶意和刚刚突如其来的警告，倒是让他察觉到一件事。

　　君明未来对他来说很重要。

　　那就好办了。

　　“如果社团的主人同意，那你的反对自然就无效了是吧？”

　　“啊啊？”

　　扫了的视线冷厉而阴狠，带着实质化的杀意。

　　少年微扬起下颚，一脚踢中了书桌的的一只脚，唇边的笑变得狰狞起来：“你再说一遍。”

　　全身沐浴在近又真实的杀意下，迹部感到了四肢发僵，面对很像君明未来的家伙，他自然不会愚蠢到没有自知之明地去刻意挑衅。

　　他在赌。

　　自己的命和东大所有师生的性命。

　　赌君明未来在君明柊心里的份量。

　　“君明未来接受了我的委托，正在赶来的路上，三分钟之内应该会赶到。”

　　三分钟不过是随口一说，只是为了胜利加大筹码。

　　话音刚落，迹部有些佩服此时自己竟还有精力用余光去观察出满是杀意的黑发少年之外的其他人。

　　他看到——

　　房间的原本冷眼旁观的两人和君明柊在听见某个名字后，露出他进入房间后最丰富的表情。

　　果然不仅仅是宫川，跟君明未来待久了，他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

　　“这凶狠的眼神可是相当好懂呢。怎么，想去？”

　　炽热的光辉像是激光般从法杖中扫出，光芒落下的地方即刻就燃起足够烧毁□□的火焰。

　　半神的威压、太阳的能量、火焰的霸道，以及两位Servant的所展露出来的实力，让原本一拥而上的妖怪变得十分忌惮。

　　妖怪是不会死的，只有消失这一概念。

　　普通的妖怪更不像某些拥有特殊能力的大妖怪哪怕□□毁了也能重新复生的能力。

　　妖怪要是消失了，就彻彻底底没了，连人类都有的魂魄都不会留下，这便是妖怪长寿的代价。

　　在自己的主人没能救出的现在，京都妖怪都是不想随随便便就消失了的，更何况是以连主人都不是的家伙的命令。

　　 可是若是不完成命令，恐怕那个在暗地里偷窥的家伙肯定会立刻就杀了姐姐大人的。

　　思及此处，狂骨下意识就咬住了下唇，腥味瞬间就充斥了口腔。

　　京都妖怪绝不能在她的带领下白白去送死，但撤退也是不能的。

　　“……”

　　现在只能相信那个阴阳师小姑娘开战所说的‘半死不活’的话来吗？

　　虽然那些被火焰灼烧掉下空中的妖怪看上去多半是活不成了……

　　狂骨用力地摇了摇脑袋，试图甩掉脑子里纷杂无章的想法，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睁眼的时候，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京都妖怪不要退缩！”

　　用充盈的妖力吼出的声音即刻便传达到了半空中所有京都妖怪的耳朵里。

　　刚刚还因为恐惧而踌躇不前的妖怪们很快就有了动作。

　　“虽然弱的的可以，但作为非人的弱者依旧有自己的信念和骨气吗？”

　　有着阳光光辉的眼瞳中出现一片由近及远的黑影，奥斯曼狄亚斯忽然笑了起来：“很好、相当不错，余许可了，就赐予你们近距离地观摩太阳光辉的权利吧！
　　哼哈哈哈……”

　　在拉美西斯放声大笑中，原本停滞不前的暗夜太阳船忽然动了起来，船身不紧不慢地上升，周身的温度一下子拔高。

　　阴沉的天空被照亮。

　　“余的太阳船能够散发与太阳同等的灼热光辉。即使是有着勇猛传说的英雄也不可能与之匹敌——！”

　　不光如此……

　　就在太阳船不是只被当做移动工具，而是当做宝具启动的时候，未来的脑中多出了关于她所乘坐的暗夜太阳船的情报和信息。

　　暗夜太阳船如果对地面广域投射，就足以造成局部性地震的黄金魔力光就连城市都可以烧成灰烬。

　　拉美斯打算动用宝具了。

　　少女即刻就有了这认知。

　　迦尔纳，你先回来。

　　——我知道了。

　　太阳船的光芒足够耀眼，哪怕背对着，他依旧能感受到那仿佛能将身躯融化的热量。

　　横扫开周身的妖怪，黄金铠甲的白发青年变化了散金粒子，灵子化消失在了原地。

　　未来没有阻止奥斯曼狄亚斯启动宝具。

　　他跟吉尔伽美什不同，虽然一律蔑视着人类，却也不是滥杀无辜的暴君。

　　“余的Master唷。”

　　刺眼的光芒下，她感受到了就在旁边的青年投来的视线，少女下意识地瞥过来脑袋，无意识地露出疑惑之色。

　　“余借你坐骑，去把扭曲的雷云中的妖物给拽下来。”

　　黄金铠甲，披着白袍的褐肤金瞳王者扬起了手中的法杖，一端直指不远的天空中极度扭曲的空间。

　　紫电闪烁，闷雷轰鸣。

　　而然一切黑暗和诡异都被太阳船发出的足够跟太阳媲美的光辉被撕开，覆盖。

　　光芒耀眼到睁不开眼的地步了，未来徒劳地抬起手遮盖挡在眼前，耳边传来了似狮吼又如虎鸣的声响。

　　快到了她胸口的兽，抬起了利爪的前肢，相当人性化的，不轻不重拍打了她的胳膊似乎在提醒。

　　她眯着眼看去，落在视网膜上的只有模糊的影子。

　　啧，真是的。

　　要不是她妖化后除了视野，其他五感也很不错，不然她要拿什么去把那藏在云中的家伙给拽下来啊？

　　这宝具伤敌也伤己啊。

　　“既是天空神荷鲁斯的化身，也作为肆虐的火焰与风的显现而被人们恐惧的‘恐惧之父’，超越魔兽、幻兽，与龙种同等的神兽，此乃人面狮身兽，余给予作为Master乘坐的许可，感到荣幸吧，小姑娘。”

　　就算青年不介绍，在狮身人面兽触碰她的时候，与其相关的情报都一窝蜂地涌入了她的脑子里。

　　比起惊讶那跟埃及金字塔一样出名的狮身人面像，以之为原形的兽真的存在，未来更对脑子里突然多出的信息和情报感兴趣。

　　有趣，这就是与Master相关的能力吗？

　　虽然很想好好地研究一下，但现在显然不是干这个的时候。

　　“拉美斯，学校里笼罩了结界，虽然不知道它是不是单纯地用来困住学校师生的屏障，或者还有其他用途，等会儿发动宝具的时候顺便轰了它。”

　　“哼，胆子不小，连余也敢使唤。”

　　话语中没有拒绝的意思，未来权当他答应了。

　　她自小就骑坐白虎，驾驭起与白虎相类似的狮身人兽倒也不是难事。

　　不过，白虎有骨翼会飞，这神兽能吗？

　　她的疑虑刚升起，就被突然腾空的兽给打消了，好吧，毕竟是能跟龙种媲美的神兽，不会飞怎么行。

　　耀眼的金芒从背后射来，一大片妖怪被扫落，只是眨眼的功夫，拉美斯就替他清出了一条笔直通往雷云层的道路。

　　“去吧。”

　　唇角不可遏制地上扬，喉间溢出了轻笑，未来微微仰头，注视前方，缓缓地眯起了双目。

　　瑰丽眉眼尽是飞扬恣意之色，偶得闪过猩红色的眼瞳中浮现了肆无忌惮的兴奋，有着少年也有的轻狂。

　　少女对自己能拽下黑影的事，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