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包租婆幸福日常》雁寻

5、第005章：小野猫

　　莳兰的童子功也不是白练的，见到那人抬手的动作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

　　几乎是木窗应声而开的瞬间，她一个箭步闪到墙后，阻隔了容三公子的视线，也脱口而出一声：“喵呜。”同琉璃平日里撒娇时的叫声相似了十成。

　　“公子，是要换水么？”隔间里传来小厮清脆地问话声。

　　“不必。”少年开口，性感的声线满是冷意。

　　“哗啦。”

　　屏住呼吸的莳兰只听见阵阵水声，她再也不敢耽搁，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慢慢向院墙处移动。

　　房中的少年一把扯过挂在屏风上的外袍穿上，也不顾那如缎般的青丝还在滴水，就一个箭步跨到木窗旁。

　　初春三月北方的雪还不曾化的完全，望着那雪地上留下的串串娇小脚印，少年髭须下的薄唇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低笑道：“好一个小野猫。”

　　不知道已经被发现了狐狸尾巴的莳兰此时已经溜到了院墙处，正好听见两个婆子大大咧咧地叫喊：“开门开门！我们七小姐的猫跑进来了！”

　　听到这两个婆子口中嚷嚷着七小姐，莳兰脚步就是一顿。

　　原来某些人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平阳侯明令禁止了府内众人来打扰准备殿试的容三公子，可若是她明知故犯，打的可就是自家老爹的脸。就算是平阳侯夫妇再宠爱她，只怕也不得不下令处置。相比于禁闭还未解除就偷跑出来，这得罪贵客的罪名可就大的多了。

　　莳兰不敢再耽搁，连忙挪到后院围墙处，又是一个腾云步利落的跳上墙头，翻身跃下的时候正落在夏蝉的面前。

　　“小姐您可算出来了！”夏蝉提着的一颗小心脏终于落下，紧张兮兮地开口：“奴婢方才好像听到咱们院子里管扫地的刘婆子的声音，刚要给您发暗号，还好您出来的及时！”

　　果真是她院子里的人，没想到二房的手已伸的这样长了，莳兰讽刺的挑了挑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夏蝉道：“走吧，我们去拜见父亲。”

　　“啊？那琉璃咱不找了？”

　　“不必找了，到时候自然有人会物归原主的。”莳兰自信一笑，被原本心里还有些没底儿的夏蝉瞧见了，不知为何竟是有了种莫名的心安。

　　往日里小姐也一向很是自傲，却没有如今这种令人信服之感。

　　夏蝉这小丫头这厢只顾着盲目崇拜，莳兰那头心里边的小算盘却是打地啪啪直响。

　　她方才虽然一直在看美男沐浴，却也没忽略院墙一角新搭的小窝棚，里面有两坨软软的白团儿正在打盹儿。

　　她从前也曾养过猫，虽然伺候的不大精心，但习性也多少有些了解。

　　想到当初那只猫走失的时候她也很是着急，可那人却连他高傲的头颅也不肯抬一下，只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养不熟的东西，倒也像你。”

　　再后来猫咪回来了，还顺便大了肚子，莳兰，也就是当初的蒋兰却毫不犹豫地将它送了人，也顺便同那人说了分手，自此形同陌路。

　　“小姐？咱们到荣仁堂了。”夏蝉的低唤声拉回了莳兰的思绪，她忙收敛了眸中的那抹痛色，对夏蝉吩咐道：“你去母亲那里一趟，就跟她说……”

　　夏蝉听着听着眸光越来越亮，拍手称赞道：“小姐聪明！这主意好！”语毕，就一溜烟的跑个没影。

　　望着小丫头的身影消失在回廊里头，莳兰才收回目光，仪态万方地缓步走向荣信堂。

　　平安侯府内有“仁义礼信”四个大堂，按理来说父亲继承爵位之后兄弟应当开府别居，可蒋陈氏惦记这爵位这么久，又怎么肯轻易让蒋荣将她的两个亲生儿子赶出去，更何况永乐公主虽然身份尊贵，膝下却只这一女，日后谁来承袭平阳侯的爵位，尚未可知。

　　是以蒋家二爷同三爷就留在了府上，长房住在以荣仁堂为中心的东院，二房三房则被安置在荣义堂所在的西院，荣礼堂地处府南，是客居之所，老妇人则在蒋荣袭爵之后，从荣仁堂挪到了荣信堂所在的北院。

　　相比于荣信堂老旧到甚至有些寒酸的陈设，荣仁堂在永乐公主依仗丰厚嫁妆的精心装点下显得华贵大气又不显奢靡。

　　莳兰微微有些惊诧，剧组经费有限，记忆里的平阳侯府大多只是如荣信堂那般，从未见过眼前这般精致的紫檀木边座，上头还镶嵌东珠的花卉屏风。

　　“兰儿，”平阳侯见到是爱女，欣然一笑：“还不快见过靳先生。”

　　“靳先生好。”莳兰恭敬地行了一礼，仔细打量着眼前慈眉善目，白须鹤发衣着普通的老者，暗自猜想这多半就是永乐公主同平阳侯为自己请的西席。

　　不错，看来永乐公主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当日永乐公主虽许下了大愿，说要请个桃李满天下的名师，却被莳兰拒绝了，莳兰说名气本事都在其次，只想要个不为世俗所锢的雅士。

　　“靳老先生德高望重，是靖文五年的进士，还曾入翰林院，后致仕归隐，能得她教导，是兰儿你的福气……”平阳侯见到女儿今日如此知书达理，更加开怀，可他话还不曾说完，就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响动。

　　因为有靳老先生在场，平阳侯微微有些不悦，询问下人：“怎么回事？”

　　还不等手底下的人出去查明情况，蒋陈氏就已经跺着拐杖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都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可当她绕出屏风，见到屋内端坐着的三人时顿时傻了眼。

　　“你怎么在这儿？”蒋陈氏一脸吃了苍蝇似的表情，抬起的拐棍儿都忘了放下。

　　莳兰很是主动承认错误：“孙女儿本应在院内思过，不过父亲昨日同我说为我请了一位西席，叫我今天过来行个拜师礼，孙女想着理应尊师重道，便不敢辞。”

　　“胡扯，你分明就是去容三公子的院子闹了一场，怕被我怪罪又跑来央求你父亲的庇护！”蒋陈氏自是不肯信的，怪也怪她平日里太过相信那对双胞胎，总觉得她二人从不对自己撒谎。

　　“父亲，祖母她……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莳兰一脸无辜的模样，楚楚的眸光还饱含了无限委屈。

　　原本蒋荣还担心老夫人的指控是事实，但见到女儿这般模样便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他自己的女儿他自然清楚，即便是做错了事也是死犟着不肯道歉，但绝不会不认。

　　“靳老先生您请现在这儿吃杯茶。”蒋荣尴尬地命小厮添墨伺候靳老先生，恭敬地蒋陈氏请到了西次间，顺便还捎上了莳兰。

　　蒋陈氏进门时候压根没把那个一身布衣穿着普通的老者放在眼里，见到平阳侯如此尊敬的语气才觉察有些不对，想到莳兰说请西席，该不会就是刚刚那个叫花子一般的乡巴佬吧？

　　蒋陈氏平素以貌取人惯了，便并没有将这当做一回事，谁知西次间的门一关上，平阳侯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母亲，有什么话莫要在客人面前说，否则恐招非议。”

　　“呵，你如今也知道家丑不该外扬，”蒋陈氏很是不以为意：“既然如此，你怎么不问清楚你那个女儿又做了什么好事！”

　　当着平阳侯的面，这老虔婆倒是学乖了，没有再骂她是小畜生。

　　莳兰望着蒋陈氏一副不收是死她决不罢休的模样，仍是那副楚楚可怜的面容：“祖母，莳兰今日真是奉父亲的命来行拜师礼的，至于您说什么容三公子的院落，莳兰不曾去过，更不曾闹过。”

　　“不曾？那方才把人家院门拍得震天响的难道不是你院子里的人！？”蒋陈氏是有备而来，吩咐人将刘婆子等人带了上来。

　　“这两个婆子，是不是你院子里的？”她听了白兰芷兰姐妹两个的话后，就匆匆赶去了客居的南院，果然遇上了这两个叫门的婆子，两个婆子还说七小姐先前来了一趟，人家不给开门，便找他们两个老货过来闹腾，还说七小姐说这容三公子算个什么东西，哪里有那波斯进贡的猫儿精贵。

　　蒋陈氏听了顿时气得一个倒仰，这容三公子可是春闱高中的贡士，她心里早惦记着要给两个宝贝孙女牵线搭桥，却没有想到竟被莳兰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如此轻易地就给得罪了。

　　她不由得猜想，是不是莳兰早就知道自己的打算，见不得自家姐妹嫁个如意郎君，于是故意要闹腾起来。蒋陈氏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便对莳兰更加记恨几分。

　　“这两个婆子的确是我院子里的。”莳兰并没有否认，却突然话锋一转：“只不过他们都只是管打扫的粗使婆子，我怎么会随便吩咐她们办事。”

　　“小姐，奴婢们都是听了您的话才敢去闹，您还说若是琉璃找不到，夫人必定着急上火。”刘婆子被收买了，自然要往莳兰身上泼脏水，二夫人可是说，若她这事办的妥帖，往后灶房里的差事就安排给她媳妇。

　　“如果因是琉璃，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琉璃是容三公子从我母亲那里借去玩的，我早就知道，又怎么会上门去闹。”莳兰笑容很是灿烂，看在蒋陈氏的眼中却分外别扭。

　　刘婆子一时哑声，她没想到从前一根筋的七小姐如今竟如此狡猾，她居然说早就知道猫在容三爷院子里，是她猜到了，还是诓骗她们？不知底细的刘婆子只好胡乱攀咬：“小姐，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琉璃不见了，若是我们不能找回来就每人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好大的口气，你才多大的黄毛丫头，就敢这样喊打喊杀，老大，你就是这么教你女儿规矩的？！”蒋陈氏狠狠地瞪了莳兰一眼，却见她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泰山。

　　莳兰在等。

　　想必交代夏蝉的事，已办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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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龙小龙】童鞋的两枚地雷~渣寻本来能早点发上来的，奈何有人在我旁边打lol经不住声音的诱惑我就去渣了两把QAQ万恶滴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