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占有》衔玥

14、第14章

　　林渊拿出遥控器，打开客厅里的电话，开始播放一段简短的录像。

　　“这是……”靳苹震惊地看着电视，“被人录下来了？”

　　视频中，一名背对镜头的女子指着远处一名高大的男子大喊：“哇呀！绑架我的人就是他！”

　　男子转过身，混血立体的五官完全呈现在镜头之内，冷硬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女子接着大喊：“大家小心啊！那是个危险人物，赶快把他抓起来啊！”

　　办事大厅里的群众骚动起来，几名警察出来维持秩序，视频便到此结束了。

　　这一幕，正是当日在朝羊区公安局办事大厅里发生的场景。

　　靳苹当然记得这一幕，只是她万万想不到，竟然有人录了下来，而且视频里只有林渊的脸，没有她的脸。

　　林渊退出视频，放下遥控器，视线扫向她，冰冷地说：“这段视频被人发到网上，成为许多有心之人攻击我和瑞海医药的证据，而你这个始作俑者，却从头到尾没有露面。”

　　靳苹惭愧地低下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会被人录下来发到网上，给你带来那么大的困扰，我很抱歉，真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林渊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林鸿煊收买你，让你为他做这些事，给了你多少钱？还是说，他许诺让你当林家的少奶奶？”

　　靳苹猛地抬头，满眼震惊，什么当林家少奶奶，亏他想得出来！“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识林鸿煊，更没有收过林鸿煊一分钱，我也不屑当什么林家的少奶奶！”

　　林渊不耐烦地站起身，“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靳苹眼眶都被他激红了，梗着脖子大喊：“我行得正坐得直，从来不做亏心事，没有就是没有！”

　　林渊突然一手钳住她的下巴，一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拉近紧贴自己，近距离逼视她，嘴边挂着一抹温柔却残忍的微笑，“他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我也能满足你当林家少奶奶的愿望，只要你能站出来揭发林鸿煊，这个交易怎么样？”

　　靳苹眼眶赤红，脸上更一阵青一阵红，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他眼底的蔑视让她感到无限的愤怒和屈辱，她奋力地挣扎，痛骂：“放开我！龌鹾！无耻！你自己内心阴暗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吗？”

　　“呵，脾气还挺烈。”他抓住她的双手，将她反扣在自己怀里，“你对林鸿煊这么死心塌地，你知不知道自己只是他的一颗棋子，用完之后就赶尽杀绝了呢？现在，我们来算算第三笔账。”

　　他将她狠狠扔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又开始播放另一段视频。

　　电视上呈现出一个奇怪的地方，圆形明亮的通道，还有一扇圆形的金属大门，就像是空间站内部的造型。通道里站着一对男女，女的是靳苹，男的是RT-1。

　　靳苹脸色大变，不可思议地瞪着屏幕上的人，喃喃道：“抗干扰监控系统把我们录下来了，完了……完了……”

　　林渊指着电视说：“这上面的男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还穿着我遗失的衣物，带着我的手表，他绝对不会是我，那他是谁？你跟他在一起，你总不可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吧？”

　　靳苹浑身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脸上煞白一片。

　　“你知道今天上午，我又发生了什么事吗？”说到此处，林渊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我被我爷爷叫到他住的地方，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训斥，他甚至把我的职务都给停了。连同我的父亲，林瑞集团的执行总裁也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从我有记忆时起，他老人家从来没有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最后一句他是吼出来的，颈部与额头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靳苹吓得缩成一团，眼里闪着恐惧的泪光。

　　“知道我爷爷为什么这么生气吗？就是因为林鸿煊拿着这段录像找他告状去了！”林渊做了个深呼吸，用了半分钟让情绪平静下来，“林鸿煊对我爷爷说，你是我安插在瑞明医疗的奸细，你在瑞明医疗工作这段时间，摸透了瑞明医疗研发大厦的监控系统，就找了个方式让自己被辞退，然后带着我，凌晨时分悄悄潜入研发大厦，企图盗走他们的核心技术。”

　　靳苹完全呆住了，整件事情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以至于她完全无法反应，无法消化。

　　事情怎么会这样发展？

　　林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林鸿煊利用你，出卖你，陷害你，你还要维护他吗？”

　　靳苹被打击懵了，脑子里钝痛得要命，眼角不自觉地滑落一滴晶莹的眼泪。她心中无限凄凉与哀伤，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她应接不暇，手忙脚乱。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平生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陷入这么艰难的局面中？她被误解，被伤害，甚至还有可能被起诉，被判刑，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乐于助人真的没有好结果，难道她注定要应验那个“金苹霉”的外号吗？

　　林渊见她倍受打击，神情恍惚，隐约动了点恻隐之心，便松开双手，让她跌回沙发上。他回到原来的位子坐下，喝口茶润润嘴唇，以最初那种冷漠的声音说道：“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吗？”

　　靳苹颤颤巍巍地扶住沙发靠背，张了张口，声音细微：“林先生，我……我不认识林鸿煊。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他。”

　　林渊重重搁下茶杯，“我真是不懂，都到现在了，你还这么冥顽不灵。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迂腐驽钝的女人，你到底是蠢还是天生智障？”

　　靳苹无力地靠在沙发上，默然无言。

　　林渊扶住额头，觉得自己都快被这个女人逼成内伤了。他拿起遥控器，把那段监控录像又放了一遍，按下暂停，将画面放大，使劲盯着屏幕上的RT-1看，终于发现了一点蹊跷，“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是个机器人吧？”

　　靳苹不可置信地抬头，他是怎么猜到RT是机器人的？

　　“瑞明医疗的尖端技术到底有多先进，我并不了解。他们能研发出完全取代人工的手术机器人，按照我的外貌研发出一个机器人也不是不可能。难道说林鸿煊想利用这个机器人，毁坏我的名誉，以此达到击败我的目的？”

　　靳苹耳朵里嗡嗡直响，忽然也怀疑起来，有这种可能吗？从头到尾，她只是一枚被算计的棋子，RT根本就不是来自未来，他是瑞明医疗研发出来对付林渊的工具，RT口中所谓的焚心也根本就不存在，她被RT骗了。

　　不，RT身上凝结了太多的高科技，电磁干扰波，催眠电波，人类DNA复制，电能转换生物能，快速移动，还有那副可接收脑电波的耳机，这些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能够发明出来的，瑞明医疗就算再厉害，也绝不可能发明出RT这样的机器人。

　　就算她傻也好，愚蠢也好，她宁愿相信RT一次，相信他没有骗她。

　　靳苹闭上眼，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等心跳平复下来，她才重新睁开眼。

　　林渊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观察她每一寸表情变化，“你想好怎么回答我了？”

　　靳苹轻轻点了点头，开口：“林先生，今天听你说了这些，我才明白你在这件事情里也是一个受害者，我愿意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但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林渊嗤笑，“你还跟我谈条件？”

　　靳苹端正身体，认真说：“对，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请恕我也无可奉告，如果你要起诉我，那你尽管去，但是你现在无权控制我，我会报警。”

　　林渊眯眼，深深地盯着她。

　　靳苹转过身，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她的眼睛又大又圆，瞳仁黑溜溜，像两颗黑色玻璃球，干净明亮，晶莹剔透，睫毛上沾着点点泪水，为这双眼睛增添了几许楚楚动人的神/韵，明艳而妖娆。林渊忽然发现自己有点不敢与她对视，她的眼神太过坦然了，双眸更有一种摄人的光芒，让他觉得自己之前种种猜测，种种行为都是错误的，他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渊移开目光，再一次端起茶杯，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波动，“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我的条件就是，我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爷爷和父亲。”

　　林渊拧眉，“我知道了真相还不能替自己洗刷冤屈？这是什么烂条件？”

　　“林先生，这件事关乎你和你整个家族的安危，你的堂弟很有可能已经不是你原来的堂弟了。恕我直言，你虽然损失了最新的研究成果，被祖父训斥停职，但你受的这些委屈与这件事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你或许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但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录像上和我在一起的男人确实是个机器人，但他并不是瑞明医疗发明的机器人，因为他复制了你的DNA，生成肌肉细胞和表皮细胞，才会和你一模一样。”

　　“复制我的DNA？”林渊觉得难以置信，机器人技术什么时候竟然发展得这么先进，连人类的DNA也可以复制了？

　　“不错，你若愿意，就给我一份信任，请让我把整件事情对你说清楚，也请你答应我刚才提出的条件。”

　　林渊一直低着头，把玩手里的茶杯，指腹轻轻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她突如其来的郑重和礼貌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在鬼扯，但情感上又觉得她可以信任。迟疑片刻，他低声开口：“我答应你，你说吧！”

　　“好。”靳苹挺直腰杆，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人家说，一个人如果说谎的话，眼神就会闪烁。我不希望你认为我等下都是在说谎，那么，现在请你看着我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