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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险遭毒害 ...

  •   这书契院本是闲置下来的一个院落,经决霖休整了一番倒也还能住人,浣升为了躲尺休也是花了功夫,使了好大的变化,附在了离虞书阁最近的翠竹之上。

      奈何这小子还是天真过了头,就他般变化如何能瞒得住尺休的眼睛。大约是又过了几日,浣升仍是躲着不出来,尺休倒是见怪不怪了,就由着他躲起来,还省得给自己惹事。

      可对于洛宸来说,没了浣升,她就如同失了一只称手的兵刃,每每与尺休斗法、打闹,均占不了上风,光气势上便已输得一塌糊涂,更别提这心里膈应的有多么难受了。

      自尺休住进这书契院以后,决霖也是时常见不着人影,虽然洛宸一直觉得他与那修狄地里的幻影有说不清的联系,可苦于尺休一直在身旁盯着,她是连这书契院也出不了,更加别谈是离开巫族前往修狄地了。

      说起尺休,也不晓得他这三万年来倒底经历了什么,竟然也修得了一副淡然沉寂的性子。还迷上了下棋这等磨炼心性的玩意儿,将自身仙力化为棋子,进行博弈,这等怪异的玩法听闻是尺休自创的,稍不留神,便会输掉一子,损己一分。

      纵然如洛宸一般活泼喜动,这会儿也只能乖乖的,集中精力,绞尽脑汁的去想着如何对付尺休。

      书契院地方不大,总共也不过是三间屋子加上一小院一汪清池。三人又是个不喜拘束的主儿,这院儿便也没留下一些服侍的婢女,只是应着决霖的要求,每日按着时辰给饭送过去。

      每日来的两婢女,性子胆怯,不善言辞,但也是难得的乖巧懂事,每日来了寻着桌上的空处,将手中捧着的糕点和清酒摆上,便行了礼退下。这般的不麻烦人,倒是很得洛宸的待见。

      “啊。”趁着洛宸走神,尺休先发制人,找准了她的弱点,发出了决定胜负的一击。

      洛宸揉了揉被仙力伤着的肩头,嘴里喃喃道:“趁人之危。”

      奈何,站在她对面的人,不是浣升,而是除了夕暮就没人能使唤的动的尺休。纵使她声如蝇虫,对尺休来说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么些年,难道云夭她没交过你,什么就叫防人之心吗?”尺休的语气有些强硬,像是在责怪她家阿姐一般。

      这三万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儿,不光是她,就连云夭有时候看起来也是力不从心,三万年前,那一次说不清罪责的叛乱,打乱了所有的平静。她的阿姐自此以后,沉寂寡言,眉间永远绕着一层薄薄的愁云。她也懒与上那九天之上,去理会那些是非,索性就躲到了寂幽林中,这一躲便是三万年。

      所谓防人之心,她确实是很久没有听过了。她似乎忘了,身处在外,一切又全都变了个样儿。

      “尺休。你说到底有多少人想得到往生镜啊?他们难道不知道那是要命的东西吗?”许是尺休让她想起了云夭,又或者是她亲眼见证过两次往生镜引起的祸事,她今日看起来格外的多愁善感了些。

      他生来不过就是一块玄石,也从未想过他的来历,更是没什么能让他后悔的事儿,说起来,这往生镜为何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他也是没闹懂。或许就是夕暮所说的,贪欲。

      “尺休。尺休。”见着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洛宸连唤了两声,也不见着理。

      “野狐狸。”

      “先吃饭吧。”洛宸在一旁,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他竟然只说了四个字先吃饭吧。平日里,他若是听见她喊他野狐狸,不是早就气的青了脸吗?

      得饶人处且饶人,既是没计较她,便也很识眼色的没再吵下去。听话的将摆盘拉至桌案中间,上手抓了一个,便自顾自的吃起来了。

      这巫族虽也是隶属魔族管制,却不像那魔族里的人一般,只晓得食果腹便可,这里的点心、菜肴倒是精致可口的很。

      “尺休。”洛宸拿起了一旁的酒,给尺休斟了满满一杯,自个儿却独留得了剩下的。

      “拿过来。”尺休嗅了嗅这酒的香气,睫毛微颤,压着声音低沉沉道。

      很明显,两个酒鬼凑到一起的下场便是,为了夺酒。尺休看着自己面前如拳头般大小的酒具,再看看洛宸怀里的一大罐酒,心里不免痒痒。看这架势,若是洛宸,不打算给他,这家伙怕是要上手抢了。

      洛宸紧紧的环着罐子,侧过了身去,生怕这酒罐儿被尺休抢了去。

      尺休见这丫头好话不听,便只好给她一点教训了,缓缓的抬起了右手,慢慢的聚气,正准备折磨这丫头一番。却见着她朝着自个儿使了个眼色,便用着他曾教于他的避身术,隐于院中,朝着那一汪清池走去。

      尺休也没闹清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便也跟着她用起了避身术,只是比她用的更顺手一些,直接将整个书契院给罩住了,而后便来到池边,静静的立在洛宸的身后。

      “尺休。有人想害我们。”洛宸轻笑,将怀中的酒罐,轻轻的松开了手,任由这它滚进池子里。

      刹那间,池水沸腾,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蠕动的虫子。

      “蛊。”尺休神色自若的道出了缘由。

      尺休说得不错,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算是被人盯上了吗?洛宸不明就里的望着尺休,诺诺道:“蛊?”

      “有长进,我倒真以为你准备,将一罐毒酒灌到自个儿的肚子里去。”尺休手指微屈,便将两人的避身术解了去,又给这书契院下了一道结界。便携着洛宸,到了巫族最南的疆域。

      “可曾看出什么?”尺休停在了一处高地,将洛宸扶稳了以后,便是一句。

      站在高地之上,放眼整个大地,坑坑洼洼宛若数百个偌大的池子,再细细一看,那坑洼里竟养满了毒蛇,毒鼠,蟾蜍,以及毒虫。它们互相缠绕着,撕咬着……

      “这便是蛊?”对于洛宸而言,她是一次见到这般可怕的东西,她甚至都不知道,蛊毒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不,这只是养蛊人的第一步。可能想出这么狠毒的招儿的,倘若发现你安然无恙,必定会第二次下手。”

      “那你觉得,会是那个少主吗?”洛宸自认识他那会儿,就没好好的喊过他的名字,如今这会儿却也只能想出这么个词儿,称呼一下,当真是疏远的很。尺休怎么也想不明白,云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你怀疑他?”

      “尺休,你觉得我有那么笨么?”洛宸慢慢的蹲下来,眼睛注视着那些害人命的玩意儿,又缓缓道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那两个婢女虽是他送过来的人,却是难得的乖巧懂事,更何况她们也没那个胆子。若是他心存异心,大可直接在修狄地对我不管不顾,何必劳心费力,做这等破绽百出的事儿。分明是有人想假手于人,引我们内斗。”

      “嗯。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持清醒,这样才不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尺休说这话时,神色莫名的严肃,由不得洛宸不听。

      总感觉在无形之中,尺休又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站在这一望无际的大地之上,纵使居于最高处,也难免有失足跌落,遭人陷害的时候,或许,这一切自她在上元夜遇见决霖开始,便已无可挽回。平静了三万年的天地,终于又要开始蠢蠢欲动了。

      是夜。

      尺休带着她回到了书契院,抬手一挥,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仿佛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一汪清池,依旧是透澈见底。

      书契院的日子,因为有了尺休在,虽受了不少他的欺负,却也是多了不少乐趣儿,竟有了些当年在凤凰谷里的感觉。

      日子一久,浣升也耐不住寂寞的现了身,只是自那日以后,变再也没有人对他们动过手脚。巫族里的人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一般,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只是闲暇之时,再去书契院外面乱逛时,再也瞧不见了那一日飞扬跋扈的红衣女子。听人说,她犯了错,被决霖扔到最南边去养蛊了。巫君竟什么话也没说,任由着他。

      “小祖宗,你能不能别嘚瑟?”

      三人一台戏,管他外面是如何的风云变化,他自院中潇洒玩乐不愿知。浣升现身以后,洛宸算是见识到什幺叫做变着法儿的整人还不带重样的。

      她确实不该此嘚瑟,毕竟若不是有浣升在前面挡着,那么遭殃的人可是她自个儿。

      “我说浣升啊,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吧!”尺休最近和浣升腻一起久了,这本性便也慢慢的暴露了出来。

      只见尺休手掌微合,向着浣升的方向轻轻一放,那家伙便已是无还手之力,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泥。

      寥落阁楼之上,少年双目微阖,嘴角慢慢漾起笑意,回到了桌案前缓缓的落了一枚白子。

      “二弟的棋艺,当真是又精湛了不少。”对坐之人,弃了手中的棋子,走到了凭栏之前。俯望着寥寥数万里的河山,重叹了一口气。

      “站在这最高的寥落楼之上,大哥觉得如何?虽受万人瞩目却不得不整日里提心吊胆,害怕从这高处跌落。”

      似乎是意有所指,少年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

      “二弟所言甚是。二弟不愿做为笼困鸟,我也是。书契院之事,我略有耳闻,我会告诫母妃,绝不像那魅书一般行事。”

      “如此,自然是最好,多谢大哥。”谈完正经事儿,忽的想起了还有一桩小事儿未了,便没了方才那般严肃的神情,如平常兄弟一般,嚷嚷道:“依栾说想你了,什么时候你得了空去岫云殿看看去。”

      “知道了。”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夏复黎一脸凝重的望着书契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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